殷许之地完本——by剪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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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殷仲满蠢不蠢,随便玩玩就算了,居然还真的帮那女人她家解决生意难题。这不是引火烧身吗?何况揭妤对他根本没有真心。”回公司的路上,殷莲一边开车一边笑,觉得殷仲满被警察带走纯属咎由自取。
许书砚漫不经心地说:“他自己也捞了不少好处啊。”
“那倒是。”殷莲嗤笑道,“他这回怕是自身难保喽!”
许书砚没有跟着笑。
揭妤的丑.闻一经曝光,立刻遭到剧组除名。那些狗仔队挖出她长期被富商包.养,调油加醋将她写得十分不堪。不过她的娱乐公司没有放弃她,很快送她出国。听说她将要入读某艺术学院进修表演,算是躲避风头。
而在背后亲自为她操办这一切的,是当初亲手将她送到殷仲满身边的陈元渚。
所以事情不像揭妤自己说的“被两个男人利用”,她并没那么纯良无害,而那两个男人也不是没有付出真心。
而且在此后的一段时间,迷.奸事件还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反转。
网络上在痛骂殷仲满的同时,对于受害方的女性表现出愈发强烈的同情和声援,大家重新去看揭妤过去饰演的电影与电视剧,纷纷感叹她的清纯灵气。
甚至还涌现几个揭妤的粉丝团,大呼“揭妤我们等你回来”。
而揭妤马上公开发表了一段流泪感谢的视频,表示今后会在脸书上持续更新自己的新生活,会继续努力,不辜负大家的期待。
殷莲把车开到停车场,熄火后双手依然放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我怎么觉得,揭妤才是获利最大的那一方。”他声音很轻,听着像在自言自语。
许书砚抿唇不语,随后把围巾重新绕上,开门下车。
殷莲赶紧也下车,跟上他,“哎,我早就想说了,你那个围巾真丑,黑乎乎的一团。”
等电梯的时候,许书砚瞄他一眼,“眼红了?”
“呸!丑成那样,谁会眼红。”
“殷莲,不要把希望放在我身上。我的心脏很多年前坏过一次,后来被别人修好了。现在,它只会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跳动。”
殷莲无端第N次惨遭拒绝,拉不下脸,嘟囔着“切,以为自己在拍电影”面无表情地走进电梯。
他就是想不通,一直很鄙夷的弟弟会有这样大的魅力?
殷渔猛打两个喷嚏,把揉皱的纸巾团扔进废纸篓,疑惑外面没变天啊,难不成有人在念叨他。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是酒店总经理的内线。
线一接通,李总就气急败坏地嚷道:“殷渔吗?现在来我这一趟,看看你自己写的是什么东西!”
不容殷渔辩驳,李总匆匆挂了电话。
殷渔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会让他这样生气。是那份百人储备计划?不会吧,明明让孙颉帮忙把关了。想到这,他不得不去敲孙颉办公室的门,想问问他,刚才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是个什么来意。
孙颉眉头紧锁,从椅子上抄起外套向外走,“我陪你一起去。”
见来的是两个人,李总的怒火稍敛,脸色仍是黑云一片。
“有抱负是好事,但做的太过就变成嚣张。这个计划还没落实,现在酒店上下已经谣言四起,说我们要新招一百名管培生,为他们制定详细的晋升方案,但同时要堵死老员工晋升的路。我从人力资源部那得知,已经有五个人交了离职报告,因为他们看不到希望。”
殷渔想起写这份计划书的时候,确实和几个部门经理谈过话,向他们征求建议。他不记得谈话的时候有没有透露计划的名称,因为他并没有刻意隐瞒。
他紧张得开始冒汗,确实太草率了,怎么能随便透露上层的决策,动摇人心。
“李总,很抱歉,这个计划书我向殷总提过,当时是在电梯里,可能被其他人听到了。是我不小心。”就在殷渔四肢发冷,不知作何反应的时候,孙颉开口揽下责任。
他嘴里的“殷总”自然是殷仲月,听到这个名字,李总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是吗?”
“我想这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孙颉点头,“首先澄清误会,然后马上推出老员工的晋升计划,让他们知道酒店绝对一视同仁。”
李总若有所思地点头。
孙颉念头转了转,继续说:“危机的背面是转机,何况这种事情本来就空口无凭,我们只要落实承诺,谣言一定会不攻自破。”
李总总算露出拨云见日的表情,认同地点点头,随即转向殷渔,“你觉得呢?”
殷渔很沮丧,又被孙颉救了,消沉地说:“我很赞同。”
“那好,这次就让孙颉协同你完成吧。”李总说着,露出玩味的笑容,“年轻人,行事必须稳重些,向有经验的前辈多学习,不要太莽撞。幸好这次问题不大,要是以后让别有居心的人揪住辫子,恐怕没这么好脱身。”
“是,我知道了。”殷渔低头,捡起丢在桌上的计划书,走出门。
一分钟后,李总跟过去,开门小心确认他已经坐电梯下楼,才又回到办公桌边。他点一根烟,笑吟吟地说:“你这么做有用吗?”
孙颉没说话,靠在桌沿,低头看脚下地毯的花纹。
“刚才那些问题确实存在,但没那么严重,你来找我,要我夸大事实,还要当面斥责他。我可背了不小的压力。”
“我明白,我会帮你在殷仲月那多美言几句。她早就觉得你留在这是大材小用。”
“多嘴问一句,你为什么这样做?”
孙颉抬头迎上对方有所探寻的视线,笑了:“你别多想,当年我进酒店,是你带我熟悉业务,你清楚我的事。你该知道我和他不会怎么样,我只是不想把他拱手让人。”
“可怕的占有欲。”
“非要这么说的话,是的。”
“无所谓了,”李总笑眯眯地抽两口烟,“你的事情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想让他觉得欠你嘛,慢慢来了。”
两人一团和气地你来我往,孙颉突然有些乏味。
他原本只想做殷渔最可靠的朋友,但在对方依赖上自己之前,先更快地舍不得放他走。而且,他嗅到许书砚身上那股危险的气息,便自作主张地想让殷渔离开。
虽然看上去很不容易,但他还是想试试。
☆、孙颉
“谢谢你。”
孙颉下楼买咖啡的时候给殷渔也带了一杯,听他这样说,微微一怔,“一杯咖啡,顺路而已。”
殷渔接过咖啡,不好意思地低头说:“刚才在李总那……要不是你脑子转的快,我还像根木头似的,谢谢。”
“怪我在电梯不小心,我也有责任。”孙颉想到什么,抿唇笑了笑,“而且李总突然心情那么遭,估计是被上头批了,找人撒气。你要是当真,那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了。”
听他这样说,殷渔的脸色顿时缓和不少。
随口又聊了两句,孙颉准备离开。走时在门边停下,回头看向殷渔,“你今晚也加班?”
殷渔想起许书砚晚上八点的飞机,点头应道:“是。”
“你最近这么拼命,不会想多拿点年终奖吧?”
殷渔被逗笑了,“可以的话,当然最好了。”
“我今晚也加班,去吃饭的时候叫我。”
孙颉前一个项目刚落实,眼下正是最轻松的时候。殷渔脸上划过一丝诧异,但还是答应了。
晚饭孙颉提议去吃大排档,殷渔同样很意外。大排档在至少十站地外,得开车过去。不过还没来得及拒绝,孙颉就说:“那家店帮我进了最后一批阳澄湖的大闸蟹,捡日不如撞日,过去尝尝,吃完就回来。”
殷渔拗不过,只好跟着去。
孙颉说那一带是旧城区,一到饭点哪里都堵得水泄不通,去晚了根本没地方停车。于是他们都没开车,坐公交车过去,跨了小半个市区。
位子和大闸蟹都是提前预留的,吃得倒是痛快。
席间孙颉侃侃而谈,对殷氏酒店很有信心。
“你知道如今整个酒店行业竞争剧烈,盈利情况普遍不佳。通过收购合并扩大规模,可能是未来行业的新常态。”他举止很是斯文,自己吃得少,倒是不停在帮殷渔剥蟹,“所以适时推出一些有强烈风格,规模不大的主题酒店很必要。”
殷渔听他言辞间像在暗示什么,忍不住问:“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建新酒店?”
“我们收购了一个酒店,准备扩大规模。”
殷渔眉毛挑了挑,这种核心事务在未公布前,孙颉每次都能提前收到消息,他和高层确实来往紧密。殷渔又问:“哪里的酒店?”
“希腊。”
“希腊啊……”
“国家的债务问题虽然很严重,但旅游业依旧红火,也出台了不少优惠政策。那家酒店经营得不错,可老板自己不想干了,出的还是白菜价,这种便宜为什么不捞?”孙颉听出他话里的不看好,笑了笑,“事实上扩建已经完成,我们很快会全面接手。”
殷渔随声附和,心不在焉地想着别的事。
回去已是九点半。
殷渔懊恼自己忘带包,不得不返回公司,算下来再赶往机场,应该恰好是许书砚航班抵达的时间。
他前所未有地希望那架飞机晚点,下了公交车后不禁加快脚步,走入一条僻静的小路。
从那条小路回公司,要比走大路节约一半的时间。
然而他们刚走进去,立刻被几个黑影围住了。
殷渔下意识弓背,双手握成拳头做出防御姿势,慢慢靠近孙颉。
孙颉也大吃一惊,鞋底摩擦地面,与殷渔后背相抵。
这条路两边的大厦上周刚完工,眼下黢黑一片,连盏路灯也没有,只能借着幽暗天光。因为路面未完工,仍不平整,平时尘土不小,踩着高跟鞋的白领鲜少光顾。殷渔要不是赶时间,也不会走这里。
没想到还牵连了孙颉。
“你找机会跑,我来应付他们。”心中怀着歉意,殷渔在孙颉耳边低声说。
“怕什么,先搞清楚他们的来意。”孙颉处变不惊,声音冷冷的,“各位,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粗略数了下,一共六个人,可恨这附近连个监控探头也没有。殷渔咬紧牙关,越发紧张。
看不清他们的面目,只听其中一人说:“让大哥没饭吃,就是让我们没饭吃,你觉得这种事情我们会不会误会?”
殷渔暗忖这声音从没听过,至少不是酒店的人。
正在困惑,孙颉出声问:“你们大哥是谁?”
“被你们送给警方还没出来的那位。”
殷渔明白了,这是殷仲满的旧部,为老板寻仇来了。
对方几句话简单交代来意,很快亮出刀子,刀锋的银光晃了一下眼睛。殷渔拳头攥出了汗,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大脑处在宕机边缘。忽然手肘挨了一下,他差点叫出声,回过神发现是孙颉。
“一下我喊跑,你就没命地跑。”
“可是……”
“必须有一个人先逃出去,把保安叫来就行了。”
不等殷渔回答,孙颉朝先前说话的那人迈出几步,“我们和你们一样,只是听命行事,上头交代的不敢不办。”
对方犹豫了一秒,死死盯着孙颉问:“听谁的?”
“殷莲啊,不过还有……”孙颉凑向那人的耳朵,其他几人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殷渔突然落了单,成为众人视线的盲点。
孙颉深吸一口气,在那人耳边炸开一声:“跑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那男人鼓膜疼,捂着耳朵蹲下。
殷渔像叩动扳.机后应声出膛的子.弹,没了命地朝前狂奔。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的骚动,跑得快腿抽筋。这条小路不长,百米外就是路口,人虽然不多,但那些人纵使胆子再大,也必然不会当街行凶。
直到前方的光亮彻底涌入视线,殷渔终于有了得救的感觉。可孙颉还没逃出来,他丝毫不敢停歇,穿过公园叫来保安,返回的路上报了警。
“还在医院,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嗯,今晚没办法和你一起回家。”
“肯定会回去的,晚一点,你先睡。”
孙颉还在病房包扎,殷渔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在电话里把许书砚好好安抚了一番。如今孙颉在他们之间就像一根刺,殷渔担心许书砚又像上次那样被戳痛了炸毛。
不过他刚才倒是说着“回来路上小心”就平静地挂了电话。
“确实挺晚了,你先回去吧。”
殷渔一抬头,是左臂缠上绷带的孙颉,眼里蓄着笑。殷渔很快注意到他额头的青紫和嘴角的淤血,还有手掌的划伤,刚才医生说他除了手臂脱臼,腹部也遭到重击。
“他拿刀冲过来的时候,被我撞掉了,只划到一点点。”孙颉坐下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一脸疲惫,“不过医生还是让我在医院观察一晚。”
“对不起。”
“嗯?”孙颉的眼镜在刚才的混乱中被踩碎,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疑惑地看向殷渔。
殷渔低着头,诚恳地道歉:“是我选的那条路,明明按平时的走就没事,害你无辜受伤。”
“谁算的到?行了行了,别让我反过来安慰你。”孙颉嘴角上翘,头往殷渔肩膀一靠,“真觉得过意不去,就让我靠两分钟。”
殷渔随即坐直,让他枕得舒服一些。
孙颉以恰好能让两个人听清的音量低语:“我注意到,这些天你好像在躲我。其实没必要,有些话是我没说清楚。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发展成什么超友谊的关系,事实上,我也不能。还记得我说过,过去我有段时间玩得很乱吗?那以后我就再也不能……嗯,所以你不用防着我。”
一阵寒意窜过,殷渔打了个冷颤,被孙颉察觉到,他笑着拍拍殷渔的腿:“轻松点。”
“我还以为那些照片是你……”
“什么照片?”
殷渔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我前段时间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里面有些照片,看着像偷拍。”
孙颉也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问:“谁的照片?”
“许书砚。”
“如果是我拍的,你会怪我吗?和我绝交?”
殷渔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为什么?”
“你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从不过问他的事。”
“即使是错的?”
殷渔摇摇头,无措地站起来,摊开手,“我先回家了,你好好休息。”
“小渔……”
“别那样叫我!”殷渔竖起食指晃了晃,面目冷硬,“就算他做错了,也和你没关系,谁都没有资格去审判别人。”
回去的一路殷渔脑子乱哄哄的。
每当他以为对一个人足够了解,总有新的事情跳出来提醒他:不,还远远不够。
唯一确定的是,他今晚赶往医院的路上,居然在庆幸受伤的不是许书砚,心里的天平往哪边倾斜再明显不过了。
回到许书砚租的那套小房子,见他裹紧被子沉沉睡去,殷渔俯身亲吻他的鼻尖。注意到他忘记准备明早的衬衫,殷渔打着哈欠,架起熨烫板。
☆、年会
禧景酒店的百人储备计划顺利解决,殷渔又投入紧锣密鼓的年会筹备中。
他召集各部门主管分批开了两次会,做年终总结汇报。虽然身后有专人做会议记录,但在听到重要信息的时候,殷渔依旧在笔记本上飞快记下来。
酒店在年底最为繁忙,除了节假日,还有纷至沓来的公司年会,这其中也包括自己的。
殷渔负责年会的举办,一连数日四处奔波。
为年会划拨的经费充裕,但他不想交给外面的人做,试着亲历亲为。只不过这一回,跟在他身边的是秘书,而不是孙颉。
午休两人在洗手间遇到,那时殷渔还在打电话,抬眼看见孙颉便笑着点头。孙颉洗完手,却没有出去,而是站在一旁耐心等他讲完电话。
五分钟后电话才挂,殷渔弯腰掬水洗脸。孙颉抱臂靠过来,问他:“最近没怎么见你,很忙?”
殷渔微怔,很快接上,“年底嘛,你知道的。”
“让我帮你。”
殷渔抬头,看向镜子里的孙颉,礼貌地笑着:“一开始确实有点困难,但……总得克服,我现在比过去得心应手多了。”
“我们以前配合得很好,为什么不继续?”
“为什么要继续?”殷渔的耐心走到尽头,毫不客气地直起身,水滴划过他冷峻的面庞,“你要帮我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