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请住手完本——by偏打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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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被夺,钟承安急忙后退了几步,顾景逸却没有攻击他的意思,只是扶着一旁的树,再度猛咳了几声。
钟承安走到树旁,发现自己的剑已经深深嵌入枝干,似乎再多一份,这树便会倒下。
钟承安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了解了自己与顾景逸之间的差距。
钟承安拔出那把剑,放回剑鞘里,走到顾景逸旁,一脸歉意地道:“在下见顾教主武功高强,忍不住出手切磋切磋。”
顾景逸听到钟承安荒唐的措辞,也不为难他,直接翻过了方才的那一页,笑道:“那么钟庄主,可以告诉在下容公子的去向了吗?”
钟承安看不出顾景逸眼中的情绪,不知道顾景逸这么执着于寻找容飞珏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景逸并不相信他的言辞。
除了这点,钟承安想不出顾景逸为什么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没有任何恼怒的意思了。
钟承安有点头疼,顾景逸比他想象中的难以对付,他原本是想利用这个陷阱直接解决掉顾景逸,没想到反而失了一些高手。
钟承安看着嘴角还有一点血迹的顾景逸,安慰自己道至少已经让顾景逸受了重伤。
“飞珏他,”钟承安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道:“飞珏他说不想见到你,在下也无能为力。”
顾景逸闻言,半眯起眼睛看着钟承安,一字一句地重复问道:“容飞珏在哪里。”
钟承安看不透顾景逸的眼神,但他察觉到了顾景逸言辞中掺杂的些许烦躁,不由得笑道:“就在这竹林里,只是他不想出来见你。”
钟承安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也许是错误的,顾景逸并非不恼火,而是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而压抑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忍不住有了恼火之意。
顾景逸见钟承安没有告诉自己的意思,假装终于压抑不住恼怒之意,抬高了音量道:“既然如此,麻烦钟庄主转告他,既然他背信弃义,那么下次见面时,我不会手下留情。”
☆、第三十二章
容飞珏很快跑离了卧房,踏入了那一片怡人的竹林里。
绿色,满眼生机勃勃的绿色,容飞珏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
他以为这样能够镇定下来,然而实际上并没有,他可以明确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传来的那频率极快的跳动声。
扑通、扑通。
容飞珏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在这空旷幽静的竹林里不断回荡着,他伸手捏着心脏的位置,却看到了方才顾景逸所包扎的伤口。
顾景逸包扎得很好,虽然只是随意撕下来的一块布,但经由顾景逸的手,似乎像是医师经手一般精细。
顾景逸往他的手上撒了点药,方才没有觉得疼痛的容飞珏,现在才发觉伤口处隐隐作痛。
容飞珏想到那双带着些许茧子的手轻轻拂过自己手掌的感觉,与他的吻一般,轻飘飘地带着骚动着他的心。
如果说皮肤间的触碰只让他的情绪起了波澜,那么当容飞珏抬头看到那双漆黑深邃的瞳孔时,心中便掀起了滔天巨浪。
容飞珏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带有这样的情绪。
但如果所有人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这世上便没有那么多的烦恼忧愁了。
闭上眼睛,眼前一片漆黑。纵然如此,但容飞珏的脑海中却浮现着顾景逸,他看到了满眼笑意的顾景逸,他看到了眼里几乎沾满了对他的欲望的顾景逸,甚至看到了当年那个如清风般的少年。
容飞珏苦笑。
他知道自己完了。
容飞珏紧紧捏着自己还在迅速跳动中的心脏,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又渐渐渗出了些许鲜血。
容飞珏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那空旷幽静的竹林。
容飞珏强迫自己不去想顾景逸,但却无法控制住疯狂想要顾景逸的情感。
他想要顾景逸,彻彻底底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顾景逸。
一旦拥有了这个念头,便挥之不去了。
容飞珏知道现在的他不应该思考这个问题,调查清楚容家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他痛恨连自己的情感都无法控制的自己。
容飞珏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在他离开之前,钟承安说过辛向覃在这竹林里的小木屋里。
这个竹林他曾经来过,只有一个小木屋,那便是他们小时候习武过后歇脚的地方,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钟承安所说的还是不是他们当年的那个小木屋。
找到辛向覃,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才是现在的他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守着包扎好的伤口满脑子的顾景逸。
顾景逸。
一想到这个名字,容飞珏便又无法从他的思绪中走出。
容飞珏恨恨地咬了咬牙,告诉自己要看清楚情形,要明白顾景逸还是那个无恶不作的顾景逸,那个......
容飞珏脑海中突然有条讯息一闪而过。
魔教教主为了武林第一美人凌夜南孤身前往武林大会,这个武林人士津津乐道了许久的消息。
容飞珏突然间清醒了过来。
容飞珏自嘲地笑了笑。顾景逸之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不知居出现在他身边的,他曾经想要杀了的人罢了。
他到底在期待着什么?难道天真地以为欢爱过后便是在一起的证明了?两人明明都默契的没有再次提起这件事,他没有忘了那双漂亮的眼睛深处的冷静,只是他尽力忽略了它罢了。
自欺欺人。
容飞珏扯开包扎好的布条,伤口并不深,只是血肉模糊的手看起来有些吓人罢了,不过顾景逸的药效果良好,虽然拆了布条,甚至动了伤口,那鲜血却还是便很快止住了。
容飞珏呆呆地看着手上的布条,脑海中又浮现出顾景逸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情景,那个时候,容飞珏觉得顾景逸像是对待珍宝一般,温柔无比。
容飞珏急忙扔掉布条,朝着木屋的方向走去。
竹林里只有一个木屋,容飞珏认得它,经过了十几年的风吹雨打,这座木屋还是如同当年一般坚韧无比地在竹林里矗立着。
只是木板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容飞珏想起了小时候钟父带着他们俩一起练武的场景,那是他最为珍贵的年少。容飞珏依稀记得那些年的场景,只是上天似乎觉得幸福的日子给予得过多,便毫不留情地收走了。
容飞珏不知道钟承安为什么挑这个地方作为他与辛向覃会面的地点,但线索就在眼前,他必须理好思绪面对他一直在寻找的辛向覃。
容飞珏深吸了口气,推开木屋的门,走了进去。
木屋里的摆设与容飞珏记忆中的完全一样,所有的东西在他们离开之后都没有挪动过位置,只不过屋子里的任何地方都干净无比,没有一丝灰尘的存在。
对于钟承安的做法,容飞珏并不吃惊,从他踏入钟家的那一刻起,他便察觉到了钟承安几乎没有改变钟家,除了院子里的树木长得比曾经高了许多之外,一切就如同他小时一般。
尽管如此,容飞珏依旧没有亲切的感觉,少了最重要的人,就算摆设和往常一样那又有什么意义?
容飞珏不知道到底钟承安在执着什么。
辛向覃似乎已经等了容飞珏许久,容飞珏走进木屋的时候没有看向他,而是四处张望着,辛向覃也不打断他,就在座位上默默地等着。
他的任务只是如实回答容飞珏所有的问题罢了,如果容飞珏不想问,那更好,他倒省了一回事。
只不过容飞珏显然没有打算放过辛向覃,他转回实现,自然而然地坐下,似乎他才是屋子里的主人。
容飞珏接过茶壶,里面已经装满了水,容飞珏看了辛向覃一眼,辛向覃没有任何惧意,但也不打算主动开口。
容飞珏把已经满上的茶水泼到地上,然后将茶壶里的水缓缓倒入茶杯中,淡淡地倒:“凉了。”
辛向覃没有接话,他根本不想开口,就这么沉默地坐着。
容飞珏也不恼,既然钟承安把人送到了他面前,就说明钟承安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辛向覃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容飞珏把茶杯推到辛向覃面前,笑道:“辛寨主请。”
辛向覃接过茶杯,依旧没有开口,容飞珏看着他,只觉得他眼睛上的那道疤痕似乎更加狰狞了。
容飞珏思索着应该从哪里问起。
不过还好不论是顾景逸还是钟父,容飞珏觉得自己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下来了,接下来便该好好调查容家的事情了。
容飞珏的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他双眼注视着辛向覃,说道:“我问你答。”
命令式的结尾,容飞珏没有给他反对的机会,当然辛向覃一开始便没有反对的机会。
辛向覃拿起茶杯一口灌了下去,然后皱了皱眉头,说道:“还是我寨子里的陈年老酒好喝。”
容飞珏见辛向覃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也不着急,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辛向覃。
辛向覃被他看得有些尴尬,他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地笑道:“容公子有话尽管问罢,钟庄主的命令辛某会遵守的。”
“钟承安与你们兄妹是什么关系。”
“结拜兄弟。”辛向覃奇怪地看了容飞珏一眼,道:“容公子不是早就知道了?”
“寨子里的武器是容家送来的?”容飞珏明知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是。”
容飞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口问道:“那制造兵器老人的孙子可在钟家?”
“啊?”辛向覃一脸茫然地看着容飞珏,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容飞珏见辛向覃的反应,便没有再追问下去,那老人只说了是钟家带走的人,那时候辛向覃还是寨子里的寨主,只负责运输,不知道也并不奇怪。
容飞珏目不转睛地盯着辛向覃,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们要谋反?”
辛向覃闻言,猛地抬头看着认真盯着他的容飞珏,惊讶地长大了嘴,喊道:“什么?!”
容飞珏半眯起眼睛,没有错过辛向覃任何一个动作。
辛向覃没有回答,而是吃惊地反问他,那么造反一事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容飞珏支着下巴,慢悠悠地问道:“钟家为什么制造兵器?”
辛向覃茫然地看着容飞珏,说道:“容公子,辛某只负责运输兵器,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啊。”
容飞珏见辛向覃不像是说谎,想了想,便直接问道:“是谈旭尧带走的你?”
“咯吱——”一声,木屋的门被推开,容飞珏抬眼望去,只见钟承安慢慢走了进来,坐到他旁边,笑道:“是我让谈公子把向覃带回来,也是我让他把你带回来的。”
容飞珏感受到空气中带有这一丝咸涩的气味,他嗅了嗅,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打量着钟承安,只见钟承安的一只手耷拉了下来,无力地放在腿上,似乎受了伤。
容飞珏清楚地看到了,但是他没有问钟承安伤势的由来,而是眼珠一转,笑着对钟承安说道:“那么,也是钟大哥让谈公子杀了我的?”
☆、第三十三章
钟承安闻言,面色立即沉了下来,他盯着容飞珏沉默了半晌,苦笑道:“飞珏,原来你觉得我想杀了你。”
容飞珏看着钟承安的表情,心中一沉,止住了原本想要说的话,他垂下眼帘,情绪低落。
顾景逸曾经跟他说过,钟承安想杀了他,那个时候他下意识否决了这个说法,他不相信一直帮他的钟承安会这么做,钟承安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但当容飞珏到了钟家之后,辛向吟的出现让他动摇了自己的想法,辛向覃的出现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容飞珏一直下意识地逃避山寨里那次几乎让自己丧命的人为火灾,只是钟承安亲口承认了谈旭尧的事情,他无法说服自己再次逃避。
容飞珏知道这件事情钟承安如果没有给他一个交代,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便会越来越大。
容飞珏下意识地握紧了右手,伤口还有些疼痛,但已经没有再度撕裂了。
顾景逸对于钟承安的任何说法从来都影响不了容飞珏对钟承安的看法,如果不是钟承安的行为令他疑惑,他怎么可能怀疑钟承安?
钟承安不知道,虽然容飞珏问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但是他的心中却十分忐忑,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容飞珏害怕钟承安的回答,但又必须面对。
钟承安怎么会不知道?虽然两人多年没有见面,但容飞珏的性子,钟承安自然是了解的,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容飞珏的眼底没有任何笑意,而是带着一丝害怕事实的恐惧?
钟承安表情沉痛地说完那句话之后没有接着追问,而是等待容飞珏的回答。
容飞珏沉默了许久,终于抬眼看着钟承安,假装轻松地说道:“不是钟大哥自己承认的吗?”
“飞珏,虽然我承认了是我让谈旭尧带回你和向覃的事,但是我什么时候说了,我要谈旭尧杀了你?”钟承安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对容飞珏的提问感到十分无奈。
“钟大哥,这句话没有任何说服力,谈旭尧那时候,是在你手下做事的。”容飞珏虽然这么说着,但语气明显已经放松了许多。
钟承安没有承认,也许事情真的不是顾景逸所说的那样。
“我一开始便说了我给了他带回你们两人的命令,如果我下了杀你的命令,怎么带回?”
“先后顺序。”容飞珏没有被钟承安饶了进去,一旦有了芥蒂,想要解开便没有那么容易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钟承安,生怕遗漏钟承安的任何一个表情。
钟承安没想到容飞珏会这么回答,他愣了愣,说道:“谈旭尧只认银两。”
“所以呢?”
“我为什么要杀你?”钟承安反问道。
容飞珏闻言,轻笑道:“钟大哥,这个问题,便要问你了。”
钟承安把这个问题甩给容飞珏,容飞珏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他苦思冥想了许久,都想不出钟承安杀他的理由。
想到这里,容飞珏心中的疑虑稍微降了一些,他等着钟承安的回答,只有这个问题解决了,他才能让自己再次相信他的这位钟大哥。
“只要银两足够,谈旭尧可以同时接不同人的任务。”钟承安似乎有些累了,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说道:“我不知道谈公子做过那件事。”
“钟大哥可知道,我父母的尸体便在辛寨主的寨上?”容飞珏看到钟承安右手依旧放在腿上,但端着茶杯的左手却是十分自然。
钟承安看到容飞珏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便把受伤的那只手放到桌面上,笑道:“伯父伯母的尸体,是我想尽办法从朝廷手中找回来的。”
容飞珏闻言,沉默了半晌,叹了一口气:“钟大哥,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说清楚吧。”
“你还相信我这个大哥吗?”钟承安苦笑道。
一直在一旁没有开口的辛向覃突然问道:“谈旭尧想杀了你?”
“辛寨主,不是你假装受兰左史迷惑,放走我和司徒公子到后山的陷阱的吗?”
“容公子,当时向我先向我示好的人可是兰左史啊,况且......”辛向覃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黝黑的脸庞染上一丝低不可见的红晕,他别扭的道:“况且我是真喜欢兰左史的。”
容飞珏闻言,回想起当天的场景。
那时候顾景逸假装兰达宇,主动勾引辛向覃,然后借着辛向覃被迷得晕头转向的时候,让他尽快前往后山,查明兵器的事情。
是顾景逸?!
容飞珏心中一惊,冒出了一身冷汗,惊觉自己中了顾景逸的陷阱,顾景逸设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他却浑然不觉地陷了进去。
顾景逸让已经为钟家办事的谈旭尧杀了自己,然后找准时机救下自己,再借着这个机会对他说钟承安想杀了他。
顾景逸知道他不会相信,所以说了一句话之后便不再提出,反倒对他说他不会相信,这时候纵然自己再相信钟承安,心中也便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怪不得谈旭尧一直没有隐藏为钟家做事的身份,甚至在他的面前直接向钟承安索要银两,就是为了证实他与钟承安的交易关系。
容飞珏倒吸了一口凉气,钟承安见状,端起茶壶,倒了杯茶水放到容飞珏面前,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容飞珏。
钟承安知道辛向覃说的话起了效果。
容飞珏没有喝下茶水,而是静静地看着小小的杯口中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