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请住手完本——by偏打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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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容飞珏笑了笑,不等那人回应,继续道:“既然如此,那不劳烦阁下,在下自然会走。”
容飞珏当然知道那人不可能放了自己,特意在这座山顶等着他,又好不容易让人抓住他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放他走?但是他想这么说,所以便这么说了出来。
那人冷漠的面容没有变化,对于容飞珏的刻意挑衅毫不恼火,而是淡淡地说道:“他不是你该惹的人,你们一开始就不该见面。”
听到顶着顾景逸面容的那人说出这句话,一直还算冷静的容飞珏突然抑制不住冷笑:“我只想找他问清楚我想知道,至于其他事情,与我无关。”
“你可以问我。”那人一反常态地说道。
“你?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让我问你?”容飞珏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大笑了起来。
容飞珏感到抓着自己的两双手紧了紧,接着那两人同时呵斥道:“大胆,不得无礼!”
容飞珏奇怪地看着那两人,只见一旁的那人并未开口,而是随意扫了一眼,那两人便闭上了嘴,缄默不语。
“我表明了身份,你仍然不会相信我。”那人淡淡地说道,语气却是不容置否的肯定。
容飞珏沉默,那人说得没有错,他的确不会相信他,且不说那人所说的身份是否可信,再者他想到知道的答案,如果不是顾景逸亲口所说,那便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他想问别人,如果他相信别人,那么他又何必以身犯险,费劲千辛万苦来到圩南山?
其实他也并不是相信顾景逸,他只是相信这件事,顾景逸根本不屑于对他说谎罢了,就像当年一样。
但容飞珏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回道:“你不说,我更不可能相信你。”
“我不需要你的信任。”
“那你又何必多说?”
“无聊。”
“……”
容飞珏无言以对地看了那人一眼,他摸不准这人到底想做什么,等待他,而又不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出手,想杀他,而又没有动手的行动。
其实容飞珏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与当年并无异同,?1 谎谏硐萼襦穑徊还娑缘亩韵蠡涣艘桓鋈税樟耍档降姿故歉鋈稳嗽赘畹姆病?br /> 那人似乎厌倦了与容飞珏兜兜转转的对话,对着那两人打了个手势,便转头走了。
容飞珏来不及多说一个字,便觉得脖颈处挨了一掌,眼前一暗,晕了过去。
***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只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光顽强地穿过墙壁的缝隙,让他稍微看得到眼前的场景。
这是地牢。
此时所处的场景容飞珏并不陌生,几个月之前,顾景逸便是在那危机重重的天牢中救出自己。只是容飞珏没有想到,在几个月过后的今天,会再度进入地牢中,并且送自己进入地牢的,是与顾景逸有着莫大关系的人,虽然那人一直没有正面回应他,但他十分肯定。
这是一个没有人看守的牢房,牢房里阴冷潮湿,容飞珏闻得到到处重重的生锈味道。他尝试性地拽了拽手,铁链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牢房中发出了阵阵回响。
其实醒来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双手双脚被铁链紧紧缚在一个行刑的铁架上,铁架被固定在地上,除非能解下铁链,否则他根本连移动都无法做到。
相较于在天牢中的情形,更加糟糕了几分。
登山造成的伤口还没有恢复,但被打晕的他也算是休息了一段时间,体力反倒恢复了几成。容飞珏试探性地运起内力,发现情况比他想象中的好上了许多。
只是这硕大的铁链,他没有能够强行突破的把握,但还是有值得一试的价值,任何机会他都不能放过。
容飞珏不知道那人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不动他又偏偏把他关押在这个明显已经废弃了的牢房。
难道是为了让他避开与顾景逸见面的机会?
容飞珏笑了笑,那人若真想这么做,完全可以在自己落入他手的时候杀了自己,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把他关在这个牢房里?
容飞珏实在想不出那人不对他动手的缘由,索性便不再去想了。
那人的态度十分明确,不杀他也不想见他,所以把他关押在这个废弃已久的牢房里让他自生自灭。只要知道这件事便足够了,至于那人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的他自身难保,何必思考那么多?
容飞珏掂量着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体力和内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便握紧双拳,将全身的力道集中到双手上,咬紧牙关,用力往前一拽,粗大的铁链与铁架的碰撞擦出了星星点点的火花,然后发出一阵剧烈的响声,在这空旷的牢房中不断回响。
容飞珏感到手腕一阵剧痛,然后颓然地松开了双拳。
他失败了。这是他最可能成功的机会,但是他失败了。
手腕处已经血肉模糊,如果现在再来一次,他的双手极有可能就此废了。他不会这么做,还不到非这么做不可的地步,他没必要自寻死路,双手废了的他在这危机重重的圩南山上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只是现在……也只能暂时待着了。
容飞珏闭上眼睛,调节体内有些萦乱的气息。
这时候,地牢门处发出了一阵巨响,容飞珏猛的睁开眼睛,朝声音的源处望去,心中略微忐忑。
有人来了?
来人并不着急,慢悠悠地砸了地牢门,似乎有些厌恶这地牢潮湿阴冷的环境,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松皱起的眉头,愉悦地朝地牢深处又去。
一直处于黑暗环境中的容飞珏有点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强光,他急忙收回视线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会儿之后半眯着眼睛,跟随着来人。
那人挡住了光线,容飞珏终于觉得稍微适应了这个状况,他努力地辨别那人的身份,但是那人不说话而又身处背光处,容飞珏只看得出那人的身形。
仅凭身形,容飞珏便可以认出来者若不是那人,便是顾景逸。
容飞珏知道这个人是顾景逸,他感受得出来顾景逸的气息,不是冷若冰霜的隔阂,而是若有似无的距离。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容飞珏笑了,费尽心思想要阻止自己与顾景逸见面的那人,大概不会想到事情的发展这么快便脱离了他的控制了吧。
只是,现在的他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顾景逸……
容飞珏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慢慢加快。紧张、恐惧、担忧、痛恨,各种情绪混乱地掺杂着,最后只能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顾景逸悠哉悠哉地走到容飞珏面前,看到浑身狼狈的容飞珏,没有帮他解开锁链,而是伸出手,轻轻触碰容飞珏方才因试图脱离困境而受伤的手腕,轻声道:“不要乱动。”
被触碰到伤口的容飞珏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试图抽手离开,却更为用力地碰到了铁链。
刚受伤的时候不觉得疼,这时候却是真疼得受不了,忍不住溢出了一句□□。然后发觉到自己失态的容飞珏马上咬紧嘴唇,将所有的疼痛全部拖进肚子里。
“啧,说了不要乱动,”顾景逸慢悠悠地收回手,对着容飞珏笑道,“伤势加重了可不能怪我。”
☆、第三十八章
容飞珏感觉到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抚摸触碰着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然后一阵阵温热的气息从指尖处传来,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这舒适的感觉,便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
这剧烈的落差感让容飞珏几乎忍不住差点喊出了声,但极度清醒的意识让他止住了自己的行为,他死命地咬住牙,不想在顾景逸面前示弱。
顾景逸在帮他疗伤,尽管这个过程似乎更像是受刑,但容飞珏知道顾景逸在帮他。
因为疼痛,容飞珏的额头冒出些许冷汗,他的双手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侧眼看着顾景逸。
顾景逸的嘴角依旧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飞珏看到他的手在自己的伤口处打转,然后轻轻一压,容飞珏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明显看到顾景逸嘴角勾起了更大的弧度,他在享受折磨他的快感。
容飞珏冷笑,其实顾景逸要帮他,根本没必要让他受这极大的皮肉之苦,他不过是借机折磨自己罢了。
容飞珏想要开口,但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他有很多问题要找顾景逸问清楚,但现在的顾景逸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闭上眼,睁开眼,都是顾景逸的眉眼,容飞珏无法阻止自己不去想他。
想问他,想杀他,想抱他,想吻他,想彻底地征服他,甚至想着就这么同归于尽兴许是最好的结果。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他自己所想,实际上处于弱势的一直是他,他从来没有胜过顾景逸。
从来没有。
说到底,被彻底征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容飞珏无奈地苦笑着。
也罢,痛苦吧,身心俱是痛苦吧,也许能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不管他对顾景逸有什么样的感情,若顾景逸真的是容家灭门的幕后凶手,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杀了他,亲手杀了他。
而顾景逸似乎是觉得没有多大反应的容飞珏十分无趣,便不再折磨他,而是随意洒了一些药物在容飞珏的伤口上,然后转过头对着容飞珏,满眼笑意地观赏着唇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容飞珏。
容飞珏怕顾景逸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尽管面无表情,但还是在顾景逸的目光转向他的那瞬间闭上了眼睛。
顾景逸若有所思地看着慌乱地避开自己的容飞珏,笑了笑,没有开口。
一片黑暗中,容飞珏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他不再闪躲,睁开眼睛直视顾景逸。
正欲开口,容飞珏又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不由得急忙咬着嘴唇,猩红的鲜血瞬间迸裂而出。
容飞珏没有痛感,他吃惊地看着顾景逸,慢慢松开了嘴。
顾景逸的食指在他咬住嘴唇的那瞬间挡住了他的牙齿,容飞珏尝到了血的味道,来自于顾景逸的鲜血。
顾景逸没有抽出手指,反而更加深入地搅弄着容飞珏的口舌,反应过来的容飞珏立即更加用力地咬了下去。
顾景逸的反应极为迅速,他立即抽出了手指,容飞珏只觉得“哐”的一声,上下齿相互碰撞的声音让容飞珏有些晕乎,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
容飞珏受够了与顾景逸这样的默剧,纵使脑海还有一点晕乎,但依旧开口说道:“解开。”
顾景逸闻言,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笑得肩膀一阵阵地抖动着,然后毫不犹豫地回道:“好。”
容飞珏没有想到顾景逸会如此爽快地答应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景逸,顾景逸已经走到刑架旁,食指与拇指交错,仿佛这铁链不是容飞珏方才与之挣扎的那个东西般,在容飞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轻而易举地解开了铁链。
容飞珏受伤的双手没了支柱,无力地耷拉了下来,剧烈的疼痛时不时的出现,虽然他明显地感受到了伤口在以极快地速度恢复着,但就目前而言,他还是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双手。
顾景逸解开容飞珏的双手之后,明显感受到容飞珏的身体有些前倾,顾景逸停下了弯腰的动作,若有所思地看着容飞珏。
一直保持着在邢架上动作又耗费了体力试图拽断铁链的容飞珏感觉有些累,但邢架是完全直立甚至稍微有些前倾的角度,之前的他算是半依靠着被绑着的铁链才得以站立,铁链解开之后,容飞珏反倒有些站不稳了。
容飞珏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等着顾景逸解开他的脚镣便可以脱离这个难忍的动作。
过了几秒,容飞珏没有等到顾景逸解开脚镣的动作,反而看到顾景逸对着他淡淡地笑着。
“顾教主,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这解了一半,又停了下来,这是何意?”容飞珏忍不住开口问道。
顾景逸闻言,反而后退了两步,笑道:“我答应你解开,这是刚才的我所想,我解了一半又不想解开了,这是现在的我所想。需要解释吗?”
容飞珏闻言,虽然手腕依旧会传来剧痛,但依旧伸手握住邢架,冷笑道:“所以你那时候想对容家下手,就下手灭了容家满门?”
“哦?你知道了?”顾景逸显然一点也不吃惊,他淡淡地回应容飞珏的冷嘲热讽,没有丝毫慌张。
容飞珏没有想到顾景逸这么爽快地承认了这件事,他原本抱有的一丝侥幸在顾景逸的言辞中荡然无存。
原来,钟承安果然没有骗他,顾景逸的确是容家灭门的罪魁祸首,纵然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在顾景逸承认的那一瞬间,容飞珏的心境还是跌落到了谷底。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期待眼前这个人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误会?
天真无知的人有多可恨,容飞珏知道。
明明从八年前开始,两人就已经彻底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为什么要让他再次碰上了顾景逸?
天真无知地期待着曾经的那个纯真的少年能够回到他身边,这是多可笑的事情?
容飞珏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尽管清楚地了解,但他总是忍不住抱有一丝期待。而这些仅存的期待,在重新碰到顾景逸之后,在两人这段时间的接触之后,慢慢地放大、加深,以至于他几乎快忘了自己曾经想要杀了顾景逸的这件事。
容飞珏沉默了半晌,开口道:“为什么?”
顾景逸没有马上回答,他看到容飞珏有些费劲地抓着邢架上的支架,额头沁出了些许冷汗,却依旧尽力保持着冷漠的表情。
顾景逸的眼神在容飞珏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满含笑意地直直对着容飞珏的瞳孔。容飞珏下意识地避开视线,但下一刻立即不甘示弱地看着顾景逸。
那一直存在的笑容中夹带的情绪,除了两人欢爱之时的冷静,容飞珏从来都没有看懂过,他没有和顾景逸打哑谜的心情,他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确切的答案。
容飞珏等了许久,顾景逸还是没有回答,他冷笑道:“怎么?连一个源由都没有?顾教主真不愧为这魔教教主的名头。”
“啧,难道你现在才知道?”顾景逸收回视线,走到容飞珏旁边,双指一弹,把容飞珏的脚镣解开。
容飞珏不知道顾景逸这是何意,但是既然双手双脚已经解脱了束缚,他便从邢架上走了下来。
长久的站立让他的双腿有些酸胀,顾景逸饶有兴致地看着容飞珏的动作,容飞珏感受得到顾景逸的视线,他从容地扶着支架,就这么在邢架旁边坐了下来。他深深地洗了一口气,抬头望向顾景逸,缓缓地开口道:“所以,容家灭门一事,实属顾教主所为?”
顾景逸似乎对容飞珏的再三确认的行为感到十分好笑,他蹲坐到容飞珏的旁边,笑容满面地回道:“非要这么说,也是可以的。”
“不论你是否是主事人,这件事你都脱不了干系,是这样吗?”容飞珏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
顾景逸的每一次确认都在一点点地扫空他内心深处所剩下的期盼,蚕食着他重新对顾景逸燃起的感情。
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心中情绪的变化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无法忍受的痛苦还是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他,他慢慢提起心头的恨意,覆灭已经燃起与顾景逸有关的火苗。
“这个说法,应该算是最为正确的。”顾景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似乎这件事与他完全无关,但口中却是承认得十分爽快。
听到顾景逸的答案,忍耐了许久的容飞珏终于无法忍受,他身上的武器已经被之前的那人尽数带走,他伸出手以极快的速度抽出顾景逸腰间的佩剑,对着顾景逸的胸口狠狠地刺了下去。
容飞珏感受到长剑与肉体触碰的感觉,那是他忘不了的熟悉感,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把剑在自己的手中,从顾景逸身体中穿过。
顾景逸没有闪躲,容飞珏看到顾景逸的嘴角依旧勾着那一抹他最为厌恶的笑容。
☆、第三十九章
容飞珏握着手中的剑,呆呆地看着顾景逸,看着真切穿过顾景逸身体的这把剑。
顾景逸在笑,已经是不夹带任何情绪的笑,容飞珏感受不到他的痛,甚至在长剑刺入胸口的时候,顾景逸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容飞珏拔出了刺入顾景逸胸口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