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请住手完本——by偏打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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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位英雄屈临我寨。”领头人越走越近,大声说道,“真是有失远迎啊。”
容飞珏摸着马匹的手僵住。
这第一次“偷”便被抓了个现行,容飞珏不知所措地望着顾景逸,然而顾景逸却依旧淡定地喂着马,容飞珏只得硬着头皮对着来人说道:“烦请寨主借与在下两匹马,来日定当重金酬谢。”
“不是不借,而是......”寨主越走越近,待到灯光照亮了整个马厮之后,看清楚来人之后,寨主突然脸色大变,“音绝公子?”
容飞珏确信自己没来过此地,也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不知对方为何能道出他的名号。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的笛子,瞬间明白了大半。
只是那寨主却马上恢复了正常神色,豪迈地笑道:“在下辛向覃,久仰音绝公子大名。”
“寨主见笑,不知容某可否向借用两匹马?”容飞珏彬彬有礼地说道。
“既然音绝公子开口了,尽管带走就是。”辛向覃毫不犹豫地说道,“只是既然已经到了我寨,不如今晚就先住下,畅饮几杯。”
容飞珏刚想开口拒绝,不远处的顾景逸突然走了过来,应声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辛向覃实实在在的见过这张脸,这张他一见倾心,日思夜想的面容。这个让无数人见过一次便无法遗忘,让多少人又爱又恨的魔教左史兰达宇。
兰达宇身边只有一种人,那就是他不断更换的床伴。
辛向覃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人。
容飞珏看明白了辛向覃的脸色,知道既然顾景逸要自己护着兰达宇身份的他三个月,这种事情早晚会碰到。容飞珏揉了揉额头,无奈地说道:“辛寨主莫不是要在这马厮饮酒?”
辛向覃终于回过神来,赶紧说道:“两位这边请。”
辛向覃很快把容飞珏和顾景逸带到了寨里,吩咐手下备好酒菜,热情地邀请他们坐下,自己则走到最上方寨主的位置,倒了一大碗酒,“久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两位果然非同一般。辛某先干为敬。”
语毕豪迈地端起酒,一口气咽下,而后用袖子随意擦了擦嘴,看到顾景逸和容飞珏没有喝酒的意思,知道他们戒备着他,他放下酒碗,说道:“两位莫不是嫌弃我这寨子里的酒太粗糙,还是不屑与辛某对饮?”
容飞珏不动,对于不知底细的人给的食物,他不会动。他们本就是“偷马贼”的身份,现在反倒被主人邀请同饮,如果不是辛向覃有什么目的有求于人,就是听到名号知道打不过他们,便想通过别的手段放倒他们。
顾景逸倒是动了,他拿起一旁的酒杯,毫不在意地一饮而尽。
容飞珏一动不动地看着顾景逸,没有说话。
“哈哈,兰左史果然爽快。”辛向覃示意手下再倒了杯酒,转头看向容飞珏,“这杯,我敬你。”
“多谢辛寨主的好意,但是在下从不饮酒。”容飞珏谢绝了已经端到手边的酒。
顾景逸顺手拿走一饮而尽,“在下替容公子干了这杯,辛寨主不会嫌弃吧。”
“不会不会。”辛向覃赶紧说道,“兰左史不嫌弃这酒味道不够就行。”
辛向覃看着顾景逸,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好不容易送到眼前的美人,就这么放了实在是可惜。但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他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
“辛寨主有什么事?”顾景逸把玩着手里酒杯,随口问道。
辛向覃心里咯噔了一下,死死的盯着顾景逸,却看不出来他在想着什么。
“兰左史这话是什么意思?”辛向覃装傻。
“辛寨主在马厮等了许久,想必是官马落到了辛寨主你的手里吧?”顾景逸慢慢地说道,“这是附近天牢的官马,普通民众都认得出来,辛寨主不会不认得。”
“是,官马在我手里。”辛向覃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所以呢?”
“辛寨主命令站岗的人假装放松警惕,就是为了引来人上钩。而等我们到了马厮之后,辛寨主没有第一时间出来,是想先观察一下来人是谁,但奈何今晚月色太暗,辛寨主根本没有办法分辨,所以在看到我们准备走了之后,不得不现身。”顾景逸主动倒了一杯酒,一口一口慢慢饮着,“这酒还不错。”
“所以?”这回倒不是辛向覃说的了,容飞珏疑惑地看着顾景逸,“官马也许是附近的官差在追缉过程中遗落的,也许真是逃犯遗落的,但是仅凭一匹马,又怎么能判断我们一定会到马厮取马?”
辛向覃接过话头,替顾景逸回道:“没错,我知道这匹官马不一定会是逃犯的,而就算是逃犯的马,也不一定会到我的马厮取马。”
辛向覃意味深长地看着顾景逸:“但是稍微打探一下便会知道这里是距离天牢最近的地方,虽然这样,但距离天牢还是有一定的距离。逃犯不会骑着引人注目的官马离开。”
“他们可以抛下马匹,只身逃离。”容飞珏说道。
辛向覃看了一眼容飞珏,慢慢地道:“守株待兔,总会有成功的几率。”
“他要等的是帮手。”顾景逸回道。
“为什么那么肯定,辛寨主不是为了朝廷的赏金?”容飞珏问道。
顾景逸把手中的酒杯放到容飞珏眼前,“辛寨主喝酒用的是碗,而放在我们眼前的却是酒杯和酒壶,如若不是有意讨好,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辛向覃拍了拍手,大笑道:“兰左史真是智慧与美貌并存啊,那么辛某也不必遮遮掩掩了,我的确有求于你们。”
“什么事。”顾景逸波澜不惊地说道。
辛向覃走到顾景逸和容飞珏对面坐下,苦笑道:“虽然我占山为王,但这座山资源众多,觊觎的人? 刹簧佟K淙恢岸疾蛔阄澹罱ズ枥什恢幽睦镎依戳艘晃桓呤郑芸炀突嵴偌耸止ハ律秸D忝侵溃龅秸嬲母呤郑腋久挥邪旆ǖ值驳昧恕!?br /> “找不到办法的时候,弟兄们给我带来一匹官马,说是附近捡到的,我就碰了碰运气,等着人来。”辛向覃看着两位,笑道:“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居然是兰左史和音绝公子。”
“我们赶时间。”顾景逸淡淡地说道。
☆、第七章
听到顾景逸毫不留情的回绝后,辛向覃愣了愣,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了,“辛某非到万不得已,不会冒这个险的。”
“那与我何干?”顾景逸挑了挑眼笑道。
容飞珏一直保持沉默,他知道顾景逸想要惹恼辛向覃,但这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与他无关,他没有兴趣了解,他十分赞同顾景逸的那句话。
他们赶时间。
然而辛向覃看着顾景逸那边似乎没有说通的余地,转向容飞珏,说道:“久闻音绝公子侠义之名。”
容飞珏眼看辛向覃把目标转向自己,不等辛向覃把话说完,便开口道:“辛寨主,侠义只是虚名,美人可是实实在在的。”
“春宵一刻值千金,辛寨主该知道在兰左史身边的时间可是无比珍贵的。”容飞珏一反常态地走到顾景逸面前,伸出手挑起他的下巴,缓缓地说道:“你说是不是啊,兰左史。”
辛向覃看着眼前的场景,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忍住心头的冲动。
毕竟美人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他深知以自己的身手,是绝不可能打得过这两人的。
顾景逸伸出手抓住了容飞珏的手腕,顺手把他往怀里一带,戏谑道:“容公子说得对,春宵一刻值千金。”
容飞珏脸色微变,想要挣脱,但腰被顾景逸紧紧地缚着。
顾景逸微微侧过脸,在容飞珏耳旁低笑道:“难得容公子这么主动。”
容飞珏差点直接跳开,但辛向覃浓烈的目光让他停止了动作,他有点恼火,只能背对着辛向覃,配合顾景逸。
辛向覃慢慢松开了拳头,压下心头的情绪,道:“既然两位不想帮忙,那在下也不强人所难了。但是已过午夜,不如两位今晚就屈居我寨一晚吧?”
容飞珏刚想回绝,顾景逸立马接口道:“那先谢过辛寨主了。”
“只是那马匹,辛某外患还未解决,实在是无法借给两位。”辛向覃遗憾地说道。
“辛寨主愿意借地留宿,在下万分感谢,马的事情便不劳烦寨主解决了。”顾景逸没有为难辛向覃,“夜已深,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告辞。”容飞珏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
***
寨子里的房间十分简洁,房间里只有最基本的一张硬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容飞珏细细观察了房间,觉着没有什么陷阱之后,才坐了下来,低声说道:“辛向覃有问题。”
“四周有眼线。”
“所以呢。”这句话容飞珏倒是不压低声音了。
顾景逸笑意盈盈地说道:“演戏要演全套。”
容飞珏冷静地把手中的瓷杯撞破,轻轻一掷,只听得门外的人哀嚎了一声,便没有动静了。
容飞珏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景逸:“演给谁看?”
“容公子出手可比我这邪魔外道更利落啊。”顾景逸拿起一片破碎的瓷器端详着,“音绝公子的名号倒是忘得彻底。”
闻言容飞珏摸了摸腰间的笛子。自从在牢中使了许久不用的暗器之后,便是越用越顺手了,反而不怎么动用原本使用的武器。
容飞珏不想回应顾景逸刻意挖苦的话,他根本没有使出多大手劲,门外人不过是暂时性地晕了过去而已。
“也许我这位置应该让给辛寨主。”容飞珏淡淡地说道。
“辛寨主想要的是兰左史,但我不是。”顾景逸满眼笑意地看着容飞珏。
容飞珏没有移开目光,嘲讽地道:“辛向覃要的就是你,兰左史。”
顾景逸不说话了,他摸了摸脸上的□□。贴合得很完美,触感和原来的皮肤没有差别,他不喜欢容飞珏阴阳怪气地对着他说兰达宇,他干脆地撕开□□,露出原本的面貌,“现在呢?”
容飞珏讶异地看着顾景逸,“你就不怕现在还有人?不怕辛向覃这个时候过来?”
“哈哈,怕?”顾景逸大笑道:“怕什么?我们只是过来取马的,兰达宇和顾景逸有什么区别吗?”
“.....”
“此地不宜久留。”容飞珏闷了半天,终于蹦出几个字。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容公子。”顾景逸从容飞珏手中拿过瓷器碎片,意味深长地说道。
容飞珏瞪着顾景逸,十分后悔方才兴致一来所做的事,他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呢?”
“所以不如就......”
容飞珏打断顾景逸的话,果断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即刻启程才是上上之选。”
顾景逸看了容飞珏一眼,走到床边,“春宵一刻值千金,早些休息吧,容公子。”
容飞珏神色复杂地看着床上的顾景逸,心中升起了第无数次离开的念头,然而终是奋力压了下去,他再度扫视了一圈周遭,便也走到床边也躺了下去。
床并不大,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略显紧凑,容飞珏生怕不小心掉了下去,稍稍向里面挤了挤。
顾景逸察觉到容飞珏的动作,便侧过身子顺手把容飞珏往怀里带。
容飞珏瞬间僵住了身体,试图推开顾景逸,但狭小的床却让他无处可躲。容飞珏不再挣扎,抬眼看着顾景逸,顾景逸已经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唇角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容飞珏觉得没有戴□□的顾景逸看着顺眼多了。
八年前的少年,青涩的眉目已经长开,多了一股翩翩君子的风度。
容飞珏觉得顾景逸比兰达宇好看多了,兰达宇的美仿若清风般,席卷人心。顾景逸不一样,他剑眉英挺,薄唇含笑,深邃的黑眸里不知潜藏着多少风月。
容飞珏呆呆地看着顾景逸,一瞬间几近忘了眼前的人是自己这三年来最想杀了的人。
如果他没有选择离开,如果他现在不是魔教教主,也许他们还能够如同初见时一般。
但是没有如果,回不到过去的。
他总有一天会杀了顾景逸,他下得了手。
刚与顾景逸碰面的容飞珏下手了,他想杀了他,他一直想杀了他,他一定会杀了他。
容飞珏试图说服自己,但实际情况却是自己慢慢放下了杀意,反而心底里潜藏多年的感情慢慢地溢散开来了。
短短几天时间的接触,容飞珏害怕了,他发觉现在的顾景逸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他害怕他就这么轻易地放下了多年的执念,他开始后悔之前没有下狠手杀了顾景逸了。
顾景逸似乎是感受到了容飞珏的视线,他睁开眼睛,看到容飞珏慌乱躲闪的目光,笑道:“容公子莫不是真打算与在下云雨一番?”
容飞珏瞬间清醒了,他没有理会顾景逸,闭上眼睛。
顾景逸抱紧了容飞珏,待到他入睡之后,低头轻吻,轻声说道:“晚安。”
睡梦中的容飞珏动了动,转过头又睡熟了。
***
容飞珏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醒来的时候顾景逸已经换上了兰达宇的□□,还没完全睡醒的容飞珏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兰达宇,你怎么在这里?”
顾景逸好笑地看着一脸睡意的容飞珏,没有说话。
过了三分钟,容飞珏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兰达宇,而是顾景逸。
容飞珏决定直接略过刚才那一小段插曲,于是他处变不惊地拿起一旁的洗漱用具,淡定地洗漱着,而后开口道:“一个晚上也休息够了,走吧顾教主。”
“取马。”顾景逸指了指外边。
“取马?”容飞珏疑惑地问道,昨天辛向覃拒绝借马,顾景逸也答应了他,说马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又要取马了?
“取马。”顾景逸肯定地说道,“圩南山路途遥远,三个月时间无法到达目的地,到时候可没有时间在阳平县停下了。”
“你昨天不是答应了辛寨主马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最近的马厮在哪里?”顾景逸反问道。
容飞珏莫名其妙地回道:“当然是这里了。”
“就近原则,我答应了辛寨主自己解决,所以我们就自己解决。”
“如何解决?”容飞珏觉得有点不妙。
“强夺。”顾景逸淡定地说道。
所以绕了一大圈,又绕回了原点?
☆、第八章
容飞珏和顾景逸还没走到马厮,便远远地看到了一大群人围在马厮周边,吵吵嚷嚷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容飞珏隐隐看到了血迹,于是加快脚步走了上去。
啧,遍地鲜红的血,马厮里所有的马匹都被齐齐从脖子的地方斩了下来,刀口整齐,它们甚至来不及作出最后的嘶吼便草草毙命。始作俑者似乎为了显摆,将它们的头一颗颗捋顺了鬃毛,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地上,死去不多时的马匹的鲜血不断地从脖颈处慢慢涌出。
辛向覃面色难看地看着这一地尸体,根本没有注意到容飞珏和顾景逸的到来,他大声呵斥着手下:“你们怎么看守的?这么大的动静说什么都不知道?”
“寨主,我们真的不知道啊,负责饲养的人失踪了,我们一大早翻遍了整座寨子也找不到人啊。”手下满脸着急地辩解道。
“那人是谁找来的?”
“山脚下原本有一个卖马的地方,两个月之前寨主吩咐弟兄们去把山脚下这个地方给收上来,负责饲养的人就是它们原来的主人。”
“不了解底细的人你们就这么随便放入山寨?”辛向覃目光凶狠地瞪着解释的人,眼睛上的十字疤痕似乎更加狰狞了,“敌人随时会来,以现在的情况看来,还没开战我们就落了下风。”
受着辛向覃斥责的几个人哆嗦了一下,打算继续辩解,但看着辛向覃恶狠狠的眼神,又不敢再度开口。最终只是默默地低着头,等待下一轮斥责。
辛向覃没有继续为难他们,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甩了甩手道:“罢了罢了,现在防范外患最为要紧。我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追查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都回去吧。千万记住,一有情况立即通报。”
几个人听到辛向覃的话之后反而看着地上整齐的马头,深深地自责着。
“没有听到我的吩咐吗?”辛向覃抬高音量,大声地说道,“马匹的事情我再想办法,杀了它们的人极有可能是楼鸿朗的人,当务之急是做好巡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