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羽歇完本——by陆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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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我只是,只是…”
“什么?”看秦以萧欲言又止,羽然忍不住追问。
沉默了一会,最终秦以萧只是摇着头回答说,“没什么。”
她忽然觉得自己真傻,竟然想和羽然解释说,她和洛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洛夕只是把她当哥哥,她也只是把洛夕当妹妹,她们之间是兄妹情谊,并没有什么。
这算什么,像一个犯错的丈夫拼命想和妻子解释。洛夕会觉得羽然在吃醋,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个女子,可是羽然她知道啊…
知道她是个女子这个事实。
不能再向陷入那个危险的境地里去了…这段感情是不能被人知道,且永远没有结果的,这种感情,多荒唐。
“小气,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走了两步到短塌边,羽然生起闷气来,自己干吗怕这人受伤睡不好,来睡一点也不舒服的短塌。
将薄毯丢在短塌上,羽然转身,“看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睡这里应该也没有问题,我们换回来。”
“恩。”秦以萧用力点点头,她本就想让羽然睡床上,对于这个提议倒是一点异议也没有,还显得有些高兴。
看着秦以萧这副傻样子,羽然心里的气忽然消了大半。
入夜,羽然侧躺在床上没有睡着,秦以萧在短塌上时不时翻身发出声音。尽管声音很小,明显是已经刻意小心了,可是以羽然的耳力,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那张短塌她是睡过的,以她的身高睡起来已经很不舒服了,况且秦以萧比她还要高上一些,加上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
和秦以萧说要她睡短塌的时候,这人干吗不和自己说不要,真是个傻瓜,脑袋一定一定是木头做的。
拉扯了一下身上的被子,羽然把头埋进被子里,自己是喜欢秦以萧的吧,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所以看见她和别的女人那么亲密,心里才会不舒服。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意,羽然也不在乎自己喜欢上的是男子还是女子,反正她的世界早就乱七八糟了,再乱一些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喜不喜欢是一回事,可不可以喜欢又是另一回事了,这种感情是不容于世的,秦以萧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她很恶心…
“咳咳。”咳嗽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秦以萧赶紧捂住嘴,怕吵醒羽然。
叹口气,羽然从被子里探出头,转向秦以萧那边,“秦以萧。”
“吵醒你了吗,对不起。”该再小心些的,秦以萧自责,不然明天搬回杂货房去睡好了,她这样想。
“不是要听你道歉。”羽然坐起身,往里移了一个身位,心里纠结了半饷,拍了拍刚才躺着的地方,“你过来,上来睡。”
就算自己喜欢她,但都是女子,一起睡也没有什么关系吧,羽然这样安慰自己。
“什么?不用了,这里挺好的,我可以…”
“上来。”羽然沉下脸,叫她睡短塌的时候不拒绝,让她上来睡床倒推三阻四的了,那张短塌哪里挺好了,哪里都不好,她又不是没有睡过。
知道自己扭不过羽然,秦以萧乖乖听话,起身收拾,再伸出手去取助拐。羽然看她吃力的样子,下了床帮着她,等到一切检查妥当,两人才重新躺下去,盖好各自的被子。床并不大,中间只了一掌半的距离。
各怀心事,两人闭着眼却都没有睡着,时间一点点的流走,黑夜也越发深沉起来。
秦以萧稍稍转了身,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触碰到细腻的肌肤,她的第一反应是缩手,第二反应则是,好凉。
秦以萧皱了眉头,羽然的手好像总是很冰凉,秦以萧偷偷睁开眼去看,羽然平躺着呼吸平稳。羽然的睫毛长长的,鼻梁高挺,嘴唇不点而赤,肌肤白皙而又细腻。
秦以萧想,若是自己换回女装,恐怕是远远不及羽然的吧…
其实说远远不及倒是她妄自菲薄了,她和羽然不是一种类型,羽然美的精致,而秦以萧的长相更加英气一些。
应该是睡着了吧…自己小心一些,她应该不会发现的。这么想着,秦以萧伸出手去握住羽然的手,这是她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取暖方式了。
羽然自是没有睡着,秦以萧的一举一动她自然也知道,心里暗骂秦以萧这人一点也不长记性,披一下衣服就能被她那么快速的察觉,何况是被人握住了手。
手指逐渐回温,感受来自秦以萧手心的温度,羽然脸颊发烫,被人握住手和躺在床上被人握住手的感觉是有区别的,她都不知道究竟是手上的温度升的快,还是脸上的温度升的快了。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会不会秦以萧也对她有着特殊的感情?羽然想。
“我说过的,有人靠近我我会察觉。”羽然突然说,让秦以萧心里一慌,暗叫糟糕,真是太大意了,怎么会忘了,羽然是个武林高手。
“我不是要冒犯你。”慌乱中秦以萧镇定下来,试图转移话题,“对了,羽然,你的手为什么总是这么凉。”
“以前练功的时候出过一些差错,后来就这样了,也没有什么,早就习惯了。”羽然淡淡的说,说到过去的事,她总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喂,秦以萧,我问你,你有想过要找个男子成婚吗?”
“你知道我的身份不可能的。”
“如果呢,如果你能恢复女子的身份,你想成婚么?”羽然转过头,正好对上秦以萧的眼睛。
羽然的眼神很认真,秦以萧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料到羽然会问她这个问题。
“应该,会吧。”答案从秦以萧嘴里脱口而出。
“为什么?”
“为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男子娶妻,女子嫁人,不是最合情理的事情了么?”说着说着秦以萧的声音就小了下去,她也没有多少底气说这番话,其实她想说不会啊,但她不能说,否则,羽然就会问为什么,那她要怎么解释。
说因为我喜欢你啊,我不想和别人成婚,也不想看你和别人成婚么…她说不出口,她心里害怕。
羽然的心沉了一下,开始发疼,果然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她喜欢上一个女子已经够匪夷所思了,她还有所期盼对方同自己一般,也喜欢上女子。
根本…就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我有这么久没有更新了啊……
第14章 试探
笼罩了整个冬天的大雪终于开始退去,堆积在山顶之上的寒冰也开始融化,昭示着春天的将至。
秦以萧家的院子里长出了黄白相间的花,许是寒冬来临之前,无意间掉落此处的种子发了芽。花是兖州特有的,种子需要埋藏在冰封的土地里整整几个月,才能开出新芽,当春天真正来临,便会开的漫山遍野都是。羽然不曾见过,一时觉着新奇,也就孩子气的养了起来。
时间将近正午,太阳高悬在头顶的位置发出暖融融的光。
秦以萧将助拐丢在了一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跃起。落地以后并没有察觉什么不妥,心也就安了下来。她已经躺了好几个月,终于好的差不多了。
“秦以萧,过来吃饭。”羽然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两碗清粥放在桌上,上面几碟小菜已经准备妥当,全是羽然的杰作。照顾了秦以萧这么久,如今下厨这件事,对她来说已经信手拈来般简单。
闻言回头,秦以萧看到羽然正在放置碗筷,她忍不住笑了一下,现在羽然和她同住一室,同榻而眠,同桌而食,像是夫妻一样生活着,虽然心里明白不能真的成为夫妻,但是对秦以萧来说,像……就足够了。
她也不知道羽然哪一天住的闷了会离开,心里只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愣在那里做什么?”见秦以萧在原地傻笑,羽然皱眉,这人该不是身子好了,脑袋却坏掉了吧。
午饭过后秦以萧收拾了碗筷,进到厨房烧了热水洗碗。
搞定那些琐事,钻出厨房,羽然正坐在院子里看书。秦以萧闲来无事,心里想着既然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如乘冬天还没过去,上山采点草药补贴家用。
这么想着就进了杂物房,竹楼镰刀由于长时间的闲置已经蒙上了灰尘,轻轻擦拭之后,背在身上走了出去。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羽然合上书转身,见秦以萧的样子,心里就知道这人一定是闲不住了。
“干吗不多休息几天,再伤了回来我可不管你了。”羽然说。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躺了那么久又休息了几个月,再不出去活动活动人都要没精神了,况且这些日子受了舜禹家的照顾,上山采点草药换了钱,也好还给他。”
“死脑筋,也不知道你老实的性格是好事还是坏事。”
“爹说了,人老实一些是好事。”
“你啊,真是……”羽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教育这个人,只好叹口气,“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哦。”羽然既然这么说了,老实人自然是乖乖的待在原地。
羽然转身进了屋,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件衣服,样式虽然朴素,就是一般人家男子的外衣,却做的相当厚实。虽然已经快要春天了,但是到了晚上还是很冷,看到秦以萧只是在外面穿了件并不厚的长衫,羽然心里不由的责怪起她来,这个木头,照顾别人是很拿手,可是照顾自己却是相当马虎。
“喏,给你。”
衣服被递到秦以萧面前,秦以萧愣愣的看了半饷,才接过,羽然就站在秦以萧面前,近的可以闻到她发间的香气。
“谢谢。”秦以萧将视线移开,觉得自己耳根在发烫,拿着衣服的手不被察觉的握了握,刚才她心里有了冲动,想要伸手将羽然抱住。
羽然装作毫不在意似的走开,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头来,用了威胁人的表情,“给我早些回来,半夜三更的,我可不给你开门。”
“我……那,日落前我会赶回来的。”秦以萧点点头笑了起来,羽然的嘱咐让她心头一暖。
红晕爬上羽然的脸颊,刚才的关心太过于暧昧,像一个小妻子对着丈夫絮絮叨叨,所以赶紧补充道,“不是在关心你,只是你待得太晚,万一又生病受伤了,还要我来照顾你,是很麻烦的事。”
那些关心的话,羽然没有办法直白的说出口,那样做就好似不着衣物站在别人面前,被人窥探的一清二楚。所以每当她心里有着最温柔的想法,却又总要将自己的心意掩饰一番。
“我知道啊,我都……知道的。”秦以萧嘴边挂着浅笑。
若是旁人在场,任谁也明白这两人之间,有着某种超越友谊的爱意,可惜世事通常如此,当局者迷,因为太过重视而小心翼翼,谁也不肯先走出第一步,说我爱你。那句话就是一场盛大的赌局,说了,必将赔上一生的情动。
可万一赌输了,那就连如今抓在手上的这点幸福,也没有了。心里的恐惧远远大于勇气,对方决绝转身的场景,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的。
秦以萧走了,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羽然的视线里。她走到花圃边蹲下,她养的那几株花已经开的很好了。
伸手抚过花瓣,对着它倾诉自己的心事,“你这个木头,你真的知道么……你啊,什么都不知道。”
你若是知道了,那些温柔相待,那些关心和呵护,便不再属于我了吧……
时至傍晚,羽然在院子里散着步,夕阳已经迟暮,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哐当”一声,背后传来动静,羽然忽然感觉到了肃杀之气,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
猛地转身,第一时间将内力聚集在掌上,在看到身后事物的瞬间,忍不住笑了。
一只看起来才几个月大的白色小狗正弓着背,呲牙咧嘴的瞪着她看。似乎是把羽然当成敌人了。
“怎么啦,小家伙,谁欺负你了?”羽然笑着蹲下,手掌向上伸出去,不知道曾经听谁说过,这样的动作会让小猫小狗的觉得你手里没有武器,从而减少对你的敌意。
小狗警惕的后退了一步,做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大概是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可以吓退羽然,谁知对方似乎一点都不害怕,挫败的垂下头来,却被人抱进了怀里。
两只前爪扒着羽然的手臂,身体在羽然怀里扭来扭去,想要挣脱束缚。
“好啦,不要闹了,乖乖的,给你洗个澡,恩?”手指在小家伙脑袋上来回,试图安抚它的情绪。
好像听得懂羽然的话一样,明白对方并没有恶意,小家伙挣扎了几下就逐渐安静下来。
烧了热水又细心的用冷水中和成适当的温度,羽然不得不承认,和秦以萧待在一起久了,人是会变温柔的,以前的她可没有这么细的心思。
出乎羽然意料的事情是,帮一只几个月的小狗洗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水才刚淋湿它白色的毛,它就迫不及待的抖动起身体,将水珠甩出去,直到毛发竖起,像只刺猬。
到后来,羽然才发现,比起真正要洗澡的家伙,自己的衣服反倒是湿了大半。
秦以萧在心里记着羽然的叮嘱,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就下了山,才踏进院子就听到声响,将竹楼放在一旁,快步走到房门前,看到羽然正挽着袖子,右手抓着一只不大的小狗。
“秦以萧,你快来帮我。”羽然抬头看着秦以萧,像看到一根救命稻草,她发誓,这世界上再没有比帮一只年幼的狗洗澡更难的事了。
“哦。”愣了愣神,秦以萧很快加入了战线。
等七手八脚搞定了这个难缠的家伙,将它擦干,丢进被窝里时,两人才发现了自己的狼狈,衣裳半湿,贴在身上黏黏腻腻的不舒服。
“我去烧水,你也洗个澡,当心着凉了。”秦以萧一边收拾着刚才的小木桶,一边说。
羽然找了袖子上还未湿掉的部分拭了拭额头,“你自己呢?”
“我没事的,一会再说。”
“诶,你……”正要说些什么,秦以萧已经转身出门,往厨房走去。羽然留着原地叹着气,明明两人是一样狼狈的状况,这人总是会先照顾着她。心里一暖,回头去看,小狗正懒洋洋的眯着眼睛蜷缩成一团。
“你倒是舒服了,也不知道感激我们。”走过去摸了摸小狗的头,羽然又好气又好笑。
睁了睁眼,往羽然的手掌上蹭了蹭,经过刚才的一番接触,它和羽然亲近了不少。羽然觉得这小家伙好像能明白她的意思,心里多了几分喜欢,不知道它是哪来的,若是和她一样无家可归,就养下来吧。
热水被秦以萧倒进大大的浴桶里,升腾起来的热气扩散到空气里,看着就让人暖和不少。
透过水汽,秦以萧的侧脸也有那么一点迷蒙了起来,看着看着,羽然心里忽的一动,有了一个想法。秦以萧究竟是把她当做客人来对待呢,还是有着她所期待的感情,她打算再次试探一下。
什么都不做,凭着那天的对话做出的猜测就退怯,绝对不是她羽然的风格。她需要更确实的证据,来证明秦以萧不喜欢她,她才会彻底放弃。
之前每次羽然沐浴,秦以萧总会回避,到外面走一走或者看看书等着羽然沐浴完毕,这次也不例外,放好热水就准备出去。
“等等。”可这次羽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什么细节。
“你在这里就好啦。”
“什,什么?”秦以萧的脸上闪过诧异的神情。
“我说,你留在这里,不用出去了。”
“可是,你…”
“既都是女子,又有什么关系?你很介意吗?”羽然狡黠一笑。
“没有啊…我…”想不到什么话来辩驳,羽然说的没有错,都是女子又有什么关系,若是自己反应太大…反而很奇怪,所以秦以萧只好留在屋子里,坐在短塌上。
羽然脱了外衣,又脱了中衣,白色的里衣因为刚才的事情也被打湿了一部分,贴在身上竟然有些透明。夕阳还没有完全下山,落日余晖中,羽然的身体是近乎透明的白皙,像是被放置在阳光下的白玉。
紧贴在身上的里衣勾勒出了女性特有的完美曲线,此时的羽然看起来不似平时般清冷,有了一丝妩媚的气息。
秦以萧本来不想看的,可是房间就只有这么大,稍微偏转一下脑袋,就可以清楚的看见羽然。
秦以萧觉得自己一定是脸红了,耳根也在发烫,因为紧张而放在腿上的双手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