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羊成精完本——by沐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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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按好。”
程勤对于楚扬覆盖自己的手没有在意,说:“知道了。”
程勤顶着一头泡沫,坐在小马扎上闭着眼睛享受楚扬地按摩。
楚扬则站在程勤的前面,下半身正对着程勤的脸,发现这种姿势后,虽然离得很远,但是毫不意外的想入非非了,脑袋里蹦出眼镜哥那句“你□□儿肯定很好”。
这句话在楚扬脑内无限循环,慢慢地就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最后那不对劲汇聚到某处,楚扬往程勤跟前挪动了半脚的距离,若是此时程勤睁开眼,正好能看到他某个部位的异样。
楚扬心里慌乱起来,赶紧打开喷头给程勤冲泡沫,谁知手滑弄巧成拙没握紧喷头,失控地喷了自己和程勤一脸水。
“我靠,干什么呢?”程勤一个激灵起身,刚睁开眼就被头上的泡沫迷住了眼,“眯眼了!”
“你别松手,伤口会进水。”楚扬喝道。
一阵兵荒马乱,程勤上衣都湿透了,白色布料贴到他的胸肌上面,里面的肌肤若隐若现,劲瘦的腰肢,凸出的两点让人血脉喷张。
楚扬绒衫前襟也湿了一片,衣服质地吸水下坠,他的呼吸也跟着越发沉重起来。
“程叔叔,对不起,”楚扬小心翼翼帮程勤擦头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手里都是泡沫。”
程勤扥了扥自己的上衣,随着上面水的温度下降,湿衣服贴在身上非常不舒服,“没事,把衣服帮我脱了,我冲冲。”
“哦。”楚扬把程勤的衣服撩上去,上身慢慢露出了,跟楚扬比,程勤并不怎么结实,没有赘肉,也没有多少肌肉,但是那性感的腰,特别勾起别人抱起他的冲动,只剩头在衣服里的时候,楚扬竟生出将对方翻身摁到墙上的邪念。
“行了,你出去吧,”程勤将湿衣服扔到地上,“裤子我自己脱。”
程勤见楚扬呆若木鸡的样子,着实一愣,“怎么了?”
楚扬回神,连忙蹲下。
“我靠,你这是行大礼是怎么的?”程勤弯腰再次询问,“到底怎么了?”
楚扬没敢抬头,吞吞吐吐道:“没事,就是,就是贫血,晕。”
“贫血?看你挺壮实的啊,你那腹肌是不是画上的?来,做凳子上,不然一会更晕了,”程勤把马扎踢过去,“要去医院吗?”
“没事,”楚扬起身,胳膊拄着膝盖,“一会,就,就好了。”
说完,楚扬快速出了浴室,一点也不像要晕的样子。
程勤拉上门,隔着门说:“去看看,贫血不是闹着玩的。”
“嗯。”
楚扬靠在旁边的墙上,听着浴室里面哗哗的水声,手不敢伸到裤子里,最后别扭地走回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杯牛奶咕咚咕咚喝下去,看着水盆里的土豆丝发呆。
程勤洗完澡擦着头发去书房处理工作,中途接了程妈嘘寒问暖的电话,旁敲侧击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了,程勤太极打的相当熟练,最后程妈不上套,艰难地问了一句,“那你有男朋友了吗?”
程勤矢口否认,回答:“妈,您说什么呢?”
然后又说几句让程勤多回来吃饭什么的,就挂了。
程勤仰到老板椅里面,怀里抱着海豚毛绒公仔,心不在焉捏着它的肚子,脑子里都是程妈跟他说过,知道程天是个同性恋的时候不想活了,他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程叔叔,吃饭吧。”楚扬从客厅喊着。
程勤把公仔放下,深深吸口气走出去。
“哇,这么丰盛。”
清炒土豆丝清爽滑口,啤酒鸭颜□□人,牛肉炖豆角味道浓厚,红烧带鱼更是色香味俱全,还有一碗紫薯圆子汤,程勤不禁问道:“今儿什么日子?”
楚扬不好意思挠挠头,说:“发了一笔小财。”
“哦,”程勤尝了一块红烧鱼,说:“你这本事,绝了,从哪儿学的?别说自己练的啊。”
楚扬盛了一碗燕麦米饭递给程勤,“我姥爷以前开饭店,耳濡目染,主要还是尝试多了就熟能生巧了。”
程勤啧了一声,“你媳妇以后可享福了。”
楚扬偷偷看看程勤,抿抿嘴没说话。
“楚扬,跟你说个事儿,”程勤撂下筷子,一脸严肃地说:“你发小财就自己攒好,你每天下学还给我做饭,挺辛苦的,都大学生了,交个朋友吃吃饭,谈个恋爱买买礼物,鞋柜上面有个盒子,里面都是零钱,以后买菜你就从里面拿,这可不是折你面子,你喊我一声叔,我应了,当叔叔光让侄子花钱买菜算怎么回事呢,你要是觉得行就听,不行……就别在这住了。”
楚扬想了想,倒也不矫情,说:“行,我听你的,以后不跟你客气。”
程勤笑笑,揉揉他的头发,“成,吃饭。”
饭后,程勤提着水壶去院子的温室,里面种的都是绿萝,水培的,土栽的,摆满两排,没办法,程勤是植物杀手,是个连仙人掌都能养死的人,尝试了多种植物后,就剩绿萝在他的魔爪下存活下来。
出来的时候正看见楚扬在树下坐在木墩看着画板发呆,旁边煮着姜茶,冒着袅袅白烟。
程勤抽出画板,“画什么呢?”
楚扬一怔,刚要争夺的时候,程勤孩子气般一把画举高,嘴里浮夸嚷嚷道:“哎呀,我手。”
这招屡试不爽,坑楚扬好多回,这回也不例外。
小孩儿乖乖站好,不敢再越雷池一步,神色紧张地看着程勤,就好像学生见到了老师。
“哇,这神庙佛龛背景画得挺好的啊,干嘛藏着掖着的,你这是漫画连载吗?”
楚扬不好意思点点头,“画着玩儿的。”
程勤笑笑,把原稿还给楚扬,“这是都市玄幻的题材啊,一些大场面还挺考验画功的。”
“嗯,以前总模仿别人,”楚扬接过原稿,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容非常甜蜜,“现在想试试创作。”
“发表了吗?”
“嗯,在网站连载呢。”
楚扬的画工非常细致,这种繁琐的背景画,每次下笔都能看出作者的用心,程勤说:“这章画很多天了吧?”
“嗯,”楚扬笑了笑,将姜茶到进了保温杯,“应该是我画的最复杂的一张。”
程勤点点头,指着画纸说,“这后面可以虚幻一点,加点烟雾缭绕的感觉,会更具有神秘感。”
楚扬瞅了瞅,点了点头,“是,这样剧情更令人紧张了。”
楚扬搬个凳子给程勤,还塞了一杯热茶。
程勤眼睛盯着画纸,往嘴里灌一口茶水。
“烫!”
楚扬话音没撂,程勤“噗”下子吐掉,扇了扇,“我的天,开水啊。”
楚扬用手背贴到了程勤的嘴唇上,“没事吧?”
程勤眼睛瞬间放大,楚扬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堵着了人家的嘴,让人家怎么说话啊。
二人背后的樱桃树杆上堆积的昨日的残雪,一阵风吹过,雪花簌簌掉落到程勤的肩膀上。
程勤低下头,摩挲着画面,说:“你以后准备走这条路吗?”
楚扬笑笑,“我才大一,说实话还没有想那么远。”
“这倒是,不过,”程勤拍拍楚扬,“本该奋斗的年纪千万不好□□逸,三十岁之前的态度,决定你以后的生活品质,明白吗?”
楚扬看着程勤的双眼,那双眸子原来都是懒散的,随意的,此时却从来没有过的那般明亮,黑色的瞳仁就像一潭温泉,轻而易举就让楚扬溺了进去,温和的泉水密密实实包裹他的全身。
“喂,你听我说话了吗?”程勤弹了弹楚扬的鼻子,“算了,我说的也不一定对,你开心就好,走吧,回屋,好冷。”
“哦,”楚扬起身,跟着程勤亦步亦趋回屋子,“程叔叔,你是做什么的?怎么懂那么多?”
“哦,跟朋友开了一个工作室,正是从事这方面的职业。”
“难怪,”楚扬点点头,“没准以后我们会合作呢。”
“欢迎,未来的大神。”程勤搓搓胳膊,蹲下摸摸地板,“咦,暖气怎么不热啊?”
“门口贴着公告,说管道坏了,正在抢修。”
“靠,最怕冷了,上个月就坏一回了,这月又坏了。”程勤窝到布袋沙发里,往身上搭个毯子,“你画风我很喜欢,很欣赏,加油吧,未来星。”
“谢谢,我会努力的。”楚扬双手背后,握着那只被程勤嘴唇碰到的手,越发那一块地方灼热。
下午程勤将自己的书房借给楚扬用,而他则被李安森叫去了工作室,一连几天都不冒泡,李安森忙碌的都要造反了。
楚扬精神高度集中,将故事大纲重新完善,准备泡杯茶回来接着修改人设。
起身的时候,一本速写本掉到地上,楚扬弯身捡起,翻了几页,发现了一张画。
看到那副画,楚扬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
隔了几秒,他浑身摸手机,想起在客厅,立即转身去拿,大腿撞到桌角连揉都没揉,直接奔过去。
深吸三秒,打开微博,将速写本跟微博上原PO做了一番比较。
楚扬不敢置信盯着两幅一模一样的画。
这一会儿楚扬心脏跳的特别快,随着时针一点一滴过去,他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坐在地上多久了。
崇拜一个人,崇拜了好久,然后这个崇拜的人很可能和想发展朋友以上的关系的,是一个人。
怎么说呢?
楚扬也不知道那种感觉。
所以,直到半夜程勤回来的时候,他窝在被子里,还有些恍恍惚惚。
程勤见楚扬睡了,便蹑手蹑脚简单洗漱一番。
路过客厅时,帮小孩儿掖掖被角,然后回卧室钻到了被窝里。
隔了很久,楚扬偷偷起身,拿着手机编辑一条“睡了吗?”的微博,然后@了一个人,紧接着 ,程勤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
楚扬屏住呼吸,轻手轻脚慢慢靠近目的地,他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正要拿起手机的时候,只听程勤喊道:“谁!?”
楚扬一怔,接着床头灯就亮了。
“吓我一跳,”程勤见是楚扬,起身揉揉眼睛,“怎么了?有事?”
楚扬僵在原地,不知要作何解释,他懊恼应该再多等等,欲速则不达,但是那种忐忑,焦躁的,急迫需要一个确定答案的心情,一刻也不想耽误。
“说话啊?”程勤狐疑地看着楚扬,接着推了推他,“嘛呢?梦游啊?”
楚扬目光躲闪,磕磕巴巴说:“程,程叔叔,地上冷,能,能跟您一起睡吗?”
☆、撩拨
程勤挺喜欢楚扬睡着的样子,所以昨晚说好了两床被子泾渭分明,中间搁碗水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今早被窝却被攻占后,腰也被小孩儿搂着,暴躁指数直线上升,在看见这张乖巧的睡脸后熄火了。
看了半天,程勤弹了弹楚扬的脑门,“嘿,起床了。”
楚扬哼唧一声,头贴到程勤后背,横在腰间的胳膊紧了紧,一条腿还压到了程勤的身体上。
程勤隔着被子拍拍楚扬的大腿,“赶紧的。”
楚扬抱得更紧,夹得力道更大了,蹭了蹭程勤的背,嘟囔道:“别闹。”
程勤想笑,稍微转身想咯吱楚扬,却发现屁.股.沟里面好像被什么东西顶到了,他怔了几秒,伸手到被子里探了探。
尼玛!
“给我起来!”程勤胳膊肘向后怼了一下。
小孩儿睡眼朦胧睁开眼,迷迷糊糊支起上半身,“怎么了,压到你的手了吗?”
“没有,”程勤面无表情道:“就是顶着我了。”
小孩儿睡意全无,肉眼可见的红了脸,略微僵硬地往床边挪了挪,“对不起,这,我……不是故意的。”
“行了,你很健康,”程勤摆摆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下了床,活动僵硬的胳膊,“睡觉真粘人,你牛皮糖专业吧。”
程勤睡觉很轻,楚扬昨晚尝试第二次看他手机的时候,他还是醒了,对于不敢确定的答案,楚扬此时抱着膝盖愣怔的坐在床上,心里跟猫挠了似的,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是让人可疑。
程勤洗漱完,发现楚扬还在卧室,正盘着腿看着某瓶绿萝发呆,特别像一个思/春少年。
正要埋汰的时候,楚扬发现了他,碰到程勤的眼神,立马躲闪到一边。
这点举动,突然就让程勤咂摸出某些意思,眉毛不禁微微蹙起。
程勤走过去随意说道:“明天元旦了。”
“嗯。”
今天的阳光不错,程勤点开微博,都是昨晚的信息了,便没有回复,心里考虑着怎么开口,斟酌了半晌,程勤说:“后天就元旦了,你们放假吗?”
楚扬点点头,说:“放假,三天。”
“哦,那挺好的,正好你可以回家看看,又不远,”
“家里也没什么事儿。”
程勤抠抠嘴唇,然后走到飘窗,拉开窗帘,说:“我手也好差不多了……”
楚扬在等着后半句,看着程勤站在飘窗前不知看什么,耿直的脑袋就像他这两天跟着本能“发/情”一样,突然就开窍了,他意识到,后半句极有可能就是“我手好得差不多了,你该搬走了。”
楚扬默默穿衣服,心里很不舒服,就像买了张无座火车票,好不容易等别人下车占个空座,但是新上来的旅客,拿出车票告诉他,位置是人家的,您在找个,那种短暂的开心瞬间转变为失落,他勉强咧咧嘴,“嗯,再换一次药就差,差不多了。”
“嗯,”程勤转身对他笑笑,然后去叠被子。
“我来吧,”楚扬轻轻推开程勤,弯腰仔细叠被子,“要不我还是回家看看吧,我挺想我姥爷的。”
“行。”
楚扬叠好程勤的,被子里面还有昨晚残留的体温,在冬天里,零星的温度依旧让人依依不舍。
“……要不我回公寓住吧,您手也差不多了,我想着好好复习,拿奖学金,晚上去图书馆什么的,更方便些。”楚扬拍拍叠好的被子,然后伸直腰拉伸,却不敢转身面对程勤。
程勤靠着飘窗旁边的墙,看着小孩儿结实的后背,突然觉得,家里有个人挺好的。
程勤别过脸,“……好。”
二人沉默了好久,正当程勤要出去的时候,楚扬突然说:“程叔叔,书房有本速写,是你画的吗?”
程勤说:“是啊。”
楚扬不语,只是眼神明亮的看着他。
程勤一头雾水,“怎么了?”
“没,没什么,”楚扬说:“能送给我吗?”
程勤犹豫了一下,笑道:“可以啊。”
楚扬收拾行李的时候,程勤去了工作室。
他不想看见楚扬提着行李箱的背影。
李安森进来的时候,程勤正撑着下巴发呆。
“跟你汇报。”
程勤姿势未变,“说。”
安森说:“柒禾实体书你见了吧,封面很不错,我们可以见见那个画手,可以约他来这里签约。”
程勤听完之后没说话。
不过手指开始一下一下敲着杯身,安森知道,他有点动心。
有一个词语叫做惺惺相惜,程勤大概对那个画手就是这种感情。
程勤现在的手不太灵活,他自己也知道是心理作用多些,如果找个跟他画风很像的助理,把《神鼎》完结也是可以试试的,毕竟有那么多人在等待。
程勤握成拳头,说:“明天烟大校庆,学校邀请我来着,下午我得去一趟,元旦之后再说这事吧。”
李安森耸耸肩,“OK。”
浑浑噩噩到了下午,程勤提了两盒毛尖见了老校长,在办公室里还碰见了铁磁肖子凛,说是邀请往届优秀毕业生来学校致辞,其实就是变相过来要赞助,年后的大学生艺术节,社团文化艺术节什么的都等着他们这些财主掏腰包。
程勤以前也赞助过,学校里的比赛,学术演讲等活动还挺能发掘人才的,工作室的凯丰就是在艺术节上被他签走的,赞助的万八千的不成问题,当然比起财大气粗的肖子凛就显得逊色了,谁让人家是烟城大都市连锁店的老总呢。
畅谈后,老校长送两位优秀人才出来,寒暄几句挺着将军肚回自己办公室了,步履蹒跚,跟要进产房似的。
肖子凛整理一下衣襟,看看时间这顿嗑没少唠,都开六点了,于是笑道:“有时间吗,喝两杯去?”
程勤抬出自己的手,“残疾人,不便饮酒。”
“你这算什么,”正说着,肖子凛电话响了,略带痞气的脸立马跟笑开花似的,“喂,宝贝……在学校呢,马上回去,嗯,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