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受出没,阁主追妻有点忙 番外篇完本——by星之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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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将他湮没,无数恶鬼的魔爪从地狱里伸出,它们哭嚎着任由残缺的**在布满石砾的道路上磨光最后的血肉也要渴望得到食物。
火焰,无声地燃烧,在方圆十里内形成一道屏障。
他发现自己站在中央,手里撑着一支刻满了咒术的暗色手杖,身体各处流着血,甚至模糊了双眼。
想着,很快就撑不下去了……
是什么在支持着他走到这一步的?
那个人呢……怎么还没来?
说好的,不准死啊。要是死了,就是重下黄泉路杀尽幽冥道也得把他抓回来!
手杖光芒四射,穿越火焰被烧地噼啪响的恶鬼们在靠近他的时候,被这散发的光芒击为飞灰,耳边响起万鬼惨烈尖锐的哭嚎声。
身体早就透支了,强烈的执念逼迫他睁开双眼。
面前站着个披散长发的女人,一身紫衣,目光柔和。
她轻轻念道,自己的名字。
他失去了听觉,但却知道她在呼唤他。
没有办法回应,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很重要,想走15 他心里被这句话塞得满满的,灰败无力的眼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着爱人透露自己止不住的爱,是大限已至,他已经说不出“好爱你”三个字了。
自己轻微地勾唇,想起和这人在**上翻云覆雨颠鸾倒凤的时候爱人欢愉多于痛苦的诱人模样,想起第一次见面双方不同的反应,想起在一起不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对方都在思念,即使自己快死了,依旧舍不得他……
垂下头,轻轻含住心上人的双唇,温柔地诉说自己的情意……
……
缓缓睁开眼,裴深捂着心口,眼眸深邃地犹如暗沉的黑夜。
掀开马车的车帘,原来已经是清晨了。
这是前往澜优帝国的最佳路径,现在已经出了西藻国穿过两国边界的驿站。这段路程只有他一人,马儿具有灵性是他师父的爱宝昨夜被他强行套上车具一路赶往澜优帝国的天山一带,好在马儿日行千里不过**就带着他到了这里。只是跑了**黑路,目前一直哼哼撂蹄子要他喂最爱的食物,累得饿地有些怨气罢了。
阁主大人看着又想起那只孔雀妖,比较一下觉得他俩还真有点共同点,不禁莞尔。
出门之前,锦王的事他就让处理阁内各种事务的秋剪去办,虽然她比较繁忙但也只能派遣她去干了。谁叫她大姐春枝送个小妖女就没了下落,小妹冬苒负责支开老爷子,二哥又被青羽装在八卦袋里一起带走了呢?
至于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把青羽给追回来。
二十三四了才情窦初开,他也算晚熟吧。
最初见面,双方都没什么好印象自己还曾因为青羽的惊世面容起了色心,直到后来慢慢相处才发现二者合拍得不行,自己原本冰冷的心却一次次被他打乱为他动心……
裴深自己已经想清楚了,他知道青羽在他心中的份量。
即使他是只男妖,也不在乎。
说起来真笑,以猎妖驱鬼为副业的明王殿下不到一个月就因为一只孔雀妖动了心,摆明了自个儿打脸。
不过,就是现在青羽打他的脸,估计自己也会笑着把另一边凑过去的吧。
就是不懂为什么,这份感情像搁在心里的酒越久越是醇厚。
他不清楚青羽对他的心是如何,但依据在皇都的那一被打断的夜晚来看,他倒觉得青羽隐约是对他有心的。之前他对自己的疏离不屑,裴大阁主又觉得莫是他胡乱猜想……
裴深苦笑一会儿,略愁苦的面容却秒变自信倍增。
他堂堂阁主大人明王殿下,还怕什么?不就喜欢个爱磨人的妖孽么,作为猎妖世家嫡子难道就这么畏畏缩缩、婆婆妈妈?
“本阁主就不信,追不到那只蠢鸟……”
使尽手段,誓夺蠢鸟归!
但眼下,找到青羽才一切好说。
阁主大人正襟危坐,双腿盘者,你以为他是在练心法其实他只是想着如何把青羽“裴家大孙媳妇儿”的名分做实了,搞定一切阻挡他的因素。
马车四平八稳,又施加了隐形结界,路过的樵夫打着柴火和村民侃侃而谈。
入定之人五感敏锐,只需集中注意力就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
“不是吧?灵水山那边居然失火了!”
“我亲眼看到的,都烧了一路了虽然昨下午下大雨没多久就给扑灭了一堆黑炭还摆那儿呢。”
“怎么就起火了?那灵水山是有人看管的,不至于吧……”
“嘿嘿,不懂了吧。昨天下午那边电闪雷鸣,那乌云啊翻滚着隔一会儿打了个雷劈个闪电的,老吓人了!那树啊就是给雷电劈焦起的火,而且风又大我靠近那里打柴火的时候差点儿被吹走!”
“你这么胖哪儿阵刮来的大风能撼动你的身躯?”
“骗你做甚!我要走的时候还特意看看灵水山的山顶,想起那里光秃秃的雷电往那儿死命地劈干嘛,结果你猜我看见了啥?”
“……啥玩意儿啊?”
“一个人!”
“人?你眼睛没花?”
“没错!应该是会法力了而且是个高手呢敢和老天爷作对用那点儿法力抵抗两道天雷呢太牛掰了!”
“卧槽!这是人么!”
“……是人形的会动其他我不敢保证啊,俩山头离地太远了……”
“这么远你都能看出个人形,眼睛咋使的?”
“天生的你就羡慕去呗!”
“后来呢?那人咋样了?”
裴深特意让马儿走慢点儿,竖起耳朵更仔细地听。
“后来?还能怎么样,一道闪电击中胸口就倒下去了咯!”
“啊?”
“你别急嘛,接着我看到一阵光抵挡过天雷,但后来上天好像要了他的小命似的,把他劈下山脚摔了下去……”
闪电……天雷……摔下山……不知道为什么,裴深脑袋里回荡这几个字的时候竟联想到了画面,胸口莫名地闷痛。
紧接着,是恐慌。
因为不在青羽身边,他不知道青羽是否安全。伏妖珠还挂在他身上,龙玉银镯也在他身上,没有妖力护身的妖孽如同失去了尖牙利齿的猛兽很容易就身陷险境。再者,青羽那么单纯保不了会被有心人利用……
对他来说,自己的妖受还是放在眼皮底下才好。
“嗒嗒、嗒嗒……”
千里马腾空而起,蹄子下生成缠绕的灵云,将整架马车拖往天空……
在他即将到达的天山雪宫那边,却是比平时热闹地多。
终年冰冷大半年都能下着鹅毛大雪的净魂雪山上是雪宫的所在之处,外围有天山的内门弟子作为守卫,一般情况下几乎没有人能上去。
雪山之巅日头正盛,没有下雪,阳光充足。外边寒意未减,雪宫的飞云楼人来人往,虽然雪宫的人并不多到此刻大半都聚集在此地。
男男女女很多是些年轻幼小的顶级的天山内门弟子挑选而来,在雪宫修炼为雪宫办事,生是雪宫的人死是雪宫的鬼。
枯燥的修炼让这些未成年小孩儿对右少司突然背回来的一块人性“黑炭”充满了好奇心,不知道这人是死是活竟能让右少司大人出动自己的金雕直接从外界冲了回来,一脚踹开左少司的闺房,直嚷嚷着要救命。
右少司虽然一向有些咋呼话多了点却是知道轻重的,没什么大事不能让他如此慌张焦急。甚至能把胆子大到踹开他姐姐左少司天舞大人的房门……
地枢赶走了过来凑热闹的小孩儿们,让内门弟子守着飞云楼,自己又转回去看自己姐姐给被天雷击中的青羽。
“姐,你到底行不行啊?”
坐在凝神石边缘的橙黄衣衫的少女大概十八岁左右,发髻都没时间梳理,衣服也没穿好就被自己亲弟弟给抓来救治好像已经死掉的人。
天舞聚精会神地扎完最后一根银针,摸了摸头上的汗,没好气地对着地枢发火:
“我是没辙了!你俩怎么回事儿啊?青羽好端端地怎么就被天雷给打着了?还一连打了两次!这不是要了他的命么!”
地枢僵着脖子,解释:
“我怎么知道青羽的化仙日在凡界历法会是昨天啊,早点清楚的话我就直接带他来雪宫避难了……”
声音越加细小,天舞知道自己弟弟要表达的意思了便收了这股怒气。
如今青羽保持妖体七窍流过血,胸膛的一片肌肤几乎被烧成了炭,心脏处只有微弱的搏动,呼吸几经停止,她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他的命啊。
飞云楼的凝神台只能护住魂魄不外逸躯体不腐化,青羽若是在今天之内仍没有起色,那离死就真的不远了。
“现在你忏悔也没用了,我得通知宫主让他救青羽!”
右少司一脸纠结,问道:
“宫主现在在闭关,师父和长老们定是不肯的……”
左少司食指一弹自己弟弟的脑门,轻言:
“正经渠道肯定没戏,宫主闭关前给了我云灵保管我们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就用它通风报信……”
天舞不再犹豫,食指屈成一个弧度吹了哨子召来了白鸽,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小纸条装在竹筒里,让它请来唯一能救青羽的——雪宫圣医,也就是她们的雪宫宫主梨白越。
姐弟俩望着云灵飞向陌洁雪山,眼神期望着它能赶快到达……
躺在凝身台的青羽眼睫毛微不微地轻颤,沾了血水的眉头微蹙,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痛苦地想发出声音。
他想叫,叫那个人的名字……
他想说,别、别死……
最后,身体不能动的他,也只能湿润了眼角。
第六十七章:所谓调戏
画面暂时切回翻云城。
时间倒退六个时辰。
地点:翻云城东二大街“画眉牌”王家首饰店。
话说绿苏带着春枝来到熟人开的百货一条街,一人一妖进了首饰店后,谁都没说话。男的找了把椅子坐着喝茶眼睛不离春枝一刻,女的挑挑捡捡面对一堆花样百出的簪子步揺项链镯子……头都大了,一看价格太高承受不起就直接略过,还得顶着压力想着如何带着伤患二弟回梅隐山。店家老板自是认识绿苏这位爷的,看他带了个美人过来误以为是他的新婚妻子便更是殷勤了,春枝没有挽新妇人的发髻他以为是绿苏要掩人耳目便不做声张,不想绿苏表现地虽然太淡然太不在意了,眼珠子却没离开这位姑娘半分……难道是他猜错了?小俩口闹别扭了?
对于店家老板探究的八卦眼神,春枝自动忽视掉。
虽然身后还有一道灼灼的眼神盯着,估计她也能做到视若无睹。明明把自己拖到这里来问话现在坐着不说话什么意思?让她挑首饰什么意思?难道是让她帮忙给彩衣挑的……嗯,一定是这样她才不会自作多情以为这位爷会出钱讨好自个儿。
不过,摆出来的首饰都没有适合小妖女的……春枝略苦恼地皱起小脸,叫来了店家老板。
“老板啊,有别的货么?”
一身肥膘的中年男人笑着把堆在仓库底积灰了的檀木盒子给取了出来,放在凳子上用布擦干净了才打开出来给她看。
“姑娘,就只剩这些了别嫌弃啊。”
“无妨,我先看看。”
虽然这些发簪样式计较旧,也并不算非常精美,春枝却在里面看上了两件东西。
一件为铜玉铃铛彩丝对,半弧状,铃铛铜银相间首尾两处留着彩色的线织,下方还有流苏作为装饰,适合小妖女那两个包子头戴上一定挺爱的。另一件是支檀木簪子,刻着如意纹,头部嵌入了颗绿水珠,除了像一汪清泉灵动喜人的珠子外其实它并不太好看甚至有些拙劣,但她看出做这支簪子的人很是用心,刀刻的痕迹能猜出当时小心翼翼的样子。春枝觉得和它很有缘分,满心满眼透着喜爱,爽快地掏出自己的荷包。
孔雀王眼眸微沉,手中的瓷杯被他捏地快碎了。
店家老板摇摇手拒绝,笑容掬地解释:
“姑娘不用付了,你相公已经付过账了。而且,店里的物品随您挑随您选。你相公已经将本店承包了,花费为一千五百三十二两。”
春枝脸顿时一黑,僵硬着面部表情扭头望着绿苏。
然而,她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这位孔雀王有钱也不是这么败家的!说好的,给彩衣买点东西自己来付账免得她这些天总叫自己“娘”自己一走,倒是有吃干抹净不认帐一点心都没有的混蛋样嫌疑啊……但是!谁能告诉她绿苏这是什么眼神?
看着她怪别扭的……浑身不舒服。
“绿苏大哥,本姑娘有钱给彩衣买首饰。”
“此等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孔雀王油盐不进,摆明了坚持砸银子。春枝好歹做了古栖阁最长久的大总管自然对每分钱都管得精细,尤其看重银子金子的重要性从来不败家更不许阁内的人败除了偶尔任性的阁主大人。绿苏的砸钱的行为无疑让她倍感心疼,一份教训败家爷们儿的责任感和惯性如同海浪一般扑面而来。
“你知道挣钱有多不容易么这么乱花?就两件东西能花掉这么多钱!够我们阁里……那些兄弟吃一个月的伙食了!”
春枝气势汹汹地走到绿苏面前,弯着腰气鼓鼓地。绿苏风轻云淡,唇边略带着笑意,打开一把搁在一旁的纸扇。
“我当然知道,你喜欢就值得。”
即使她不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也得让绿苏的一掷千金只搏美人一笑的态度气着了。
“那是两码事!你一个大男人勤俭持家才是正道好吧?随随便便就扔那么多钱你是摇钱树还是聚宝盆?”
男人……勤俭持家?这不是女人干的事儿么……
绿苏心底暗笑,回想以前这女人竟是一点没变……
他注视着春枝,两只绿瞳弯起来盯着她的脸,戏谑道:
“我只懂挣钱不懂理财,彩衣还小她也不懂这些我去哪找信任的来帮我?”
就差一点儿,她就要反射性地说“放着我来!”千钧一发之际愣是张了口又立刻闭上。没上了绿苏的当。
细想自己是否管得太宽,春枝又恢复了平常爱理不理的模样,十分冷淡地“喔。”了一声。
然后把装着簪子和铃铛的檀木盒子扔给了绿苏,直言:
“我觉得它们不值得那么多钱,既然是你出了钱我也不好说什么,这里的就带回去给你女儿吧。”
言下之意,就是本姑娘不稀罕。
对面的男子站起来,一张温和的脸却看不出任何表情,绿苏把盒子又塞给春枝,牵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出了首饰店。
“跟我来。”
“……”
是不是惹着他了?春枝心里茫然,一脸地不情愿。但是架不住人家是修炼得道的孔雀王,她就是西藻国第一的猎妖师也没把握搞定这只男妖啊……绿苏飘着带她到城楼上,俯瞰翻云城外的山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结果看到春枝抱着盒子在一边发呆。叹了口气,绿苏暼了一眼那盒子,问:
“你很喜欢那支檀木簪子?”
“嗯,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那么一堆精美的首饰里就挑了件最丑的(即使那是他做的),是品味出了问题么……绿苏不信,过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转生轮回多少次了还能保持以前的记忆?
“有什么感觉?”
“啊?这里风大……”
孔雀王头疼地抚额,心想着春枝怎么被青羽同化了一样最近都不着调的……
“我是说你对簪子的感觉……”
春枝转了转眼珠,她能有什么感觉啊?
“就是喜欢呗,簪子很有感情不是专门的师傅能赋予的。我猜啊能是某个情郎为了讨好小**给削出来的,上面的刻痕歪歪扭扭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话竟让刚才脸略黑的孔雀王一笑,欣喜之情流露出来显得这位成熟美男更吸引人了。
“簪子你收下吧,若是觉得不妥就礼尚往来,也做一支木簪送我怎样?”
额……一支木簪抵近八百两,自己的檀木绿水珠簪子值这么多钱哪天没钱了到底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啊……不过,绿苏虽然让她做木簪也没什么反正是不值钱的……说到底是她赚了吗?
当机立断,春枝一拍栏杆,爽快道:
“行!”
绿苏一笑,过了会儿吹着风问春枝:
“姑娘芳龄几何?”
“快二十了,就是脸缩了回去看着小了几岁。”
这是真的,裴深也就比她大一两岁而已别看她长得嫩其实心理早成熟了。若不是当初中了毒还她走火入魔,她才没那么“幼稚”呢。虽然这样能避开官府的强制结婚年龄最高限度以不结婚,但老被弟弟妹妹比较她这个大姐很没有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