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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后完本——by浮生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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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干什么?”两人安静地对峙。
“救人。”慕容亦凡一贯地冷静简洁。
“呵...”慕容炎嗤笑,“你救人关我什么事,二叔不能帮你?”
慕容亦凡抬眼意味深长看他一眼,又垂下眼帘,道,“非你不可。”
“非我不可?”慕容炎不解,“我有什么本事能够救得了你都救不了的人。”
“这次就当我欠你一次,”慕容亦凡真挚地看着他,语气放低,慕容炎心里挺不好受,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这个从来不主动找他的爹爹来找他,还用这种从未有过的语气,低声下气的求他。
慕容炎心里说不出滋味,他看着慕容亦凡,很想要拍桌,问问他,什么意思?欠我一次,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可是,他问不出口,自己说与别人耳里的爹爹始终与真实面对的爹爹不同,他们的关系不咸不淡,永远都是慕容炎望着他的背影,从小小的仰视到现在的平视,而慕容亦凡,从来没回头看过他一眼。
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另一半血,他也很嫉恨自己为何回事傅清荣的儿子,可这能怪他吗?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想的。
慕容炎仰头,使劲的将快要溢出来的泪水憋了回去,他脸色淡漠,语气清冷,道,“你让我想想。”
“我希望能够尽快,他,等不起。”慕容亦凡望着他的眼神,慕容炎并不是没有动容,只是,到底什么人,比他这个亲生儿子还重要。
他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便起身离开了。
经过慕容亦凡时,那人叫住了他,“小炎,”慕容炎没有回头。
“你的疤痕淡了不少。”
慕容炎回头,不解地看他,慕容亦凡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道,“月份也大了,一般的安胎药也起不了作用,这个每天吃一粒,对你有好处。”
慕容炎瞧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上递过来的东西,伸手接了过来,道,“谢谢您。”
第37章 兄弟
回到府里,慕容炎看着桌上摆着的小瓷瓶,眼神发愣,问熊心道,“熊心,你跟在二叔身边多久了?”
“回公子,从十岁到现在,已有十年了。”熊心曾经见过慕容亦凡,在他的记忆里,慕容亦凡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喜与人接近。
熊心见过他的次数与慕容炎见他的次数差不多,慕容亦凡从小就对公子不亲近,王府里的人都知道,甚至后来进府中的人还认为慕容炎是慕容行的儿子。
“公子,老爷一定是有他的苦衷的,我想他不是故意这样对你的。”熊心看慕容炎一直无力地发呆,忍不住宽慰他。
“这么多年,爹爹怎么对我的我还不清楚吗?”慕容炎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谁,“我都已经习惯了。”他说得极其小声。
......
另一边,张琰找到闷闷不乐的霍权,霍权看了他一眼,从旁边一堆酒坛子中拿起一坛头也不回的朝他扔过去。
张琰准确接到,打开酒坛仰头就喝,长袖一擦,擦拭嘴边溢出来的液体,他砸吧砸吧嘴,“果然这竹叶青还是要问你拿才好喝。”
“你就得了吧。”霍权喝一口,白眼看他。
张琰毫不客气在他身边坐下,碰了一下他肩膀,道,“兄弟.”
霍权没吭声。
“焰军北进,秤伦无可避免,我不想你难做。”张琰转头,看着他。
霍权双肩下垂,双手无力的搭在膝盖上,看着前方,良久,才悠悠道,“张琰,不要与秤伦为敌,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行吗?”
说着,他转过头,望着张琰的脸,看着他眼睛,等着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与他对视一会儿,张琰别开目光,道,“做不到的事我从来不会乱给承诺。”说着,他忽然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这不是还不成吗?万一我败了呢?我败了,你哥会放过我吗?”
这次轮到霍权无话,他移开目光,道,“秤伦安安稳稳的,为什么你非要打破这种宁静呢?”
“中原已经是战火连天,各地纷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张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向外族主动发动战争,那天下就没有一片安宁的土地了,你成为了罪魁祸首,那个可恶的入侵者。”
霍权说得慷慨激昂,一个是他义兄,一个是他亲哥,秤伦是他的故土,在他有生之年,他不想看到他的故土战火纷飞。
“外族平静吗?”张琰看他,“三年前,平西进军通荆,通荆王不降,平西王便屠城,通荆王城现在还是怨气冲天,棱廉不幸被殃及,被通荆占领,北边九城,已有两城被侵入;两年前,通安傅氏举兵占据玛牟,通荆与通安对峙,双方打得热火朝天,连续一年,双方精疲力竭这才停战,并且相商五年内不动兵。”
“可是,你秤伦趁这个机会,给了通安一记重创,幸得义阳王的骁勇,通安城得以保住,而你秤伦兵力消耗过重,不得以退兵。霍权,外族一直都没安稳过。”
张琰严肃脸,认真与他说,霍权哑口无言,他喃喃道,“我只请你,无论你和我哥谁胜,不要做得太绝。”
“我不会。”张琰保证。
张琰的保证霍权还是信得过的,别的不说,一言九鼎是张琰的特质,答应了的事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食言。
“这段时间多陪陪炎炎吧,他要生了。”
霍权瞪大了眼睛,还是不敢相信,他就说这么大个肚子不对劲儿,不过,嫂子要生娃娃了,想想,他就觉得好紧张。
“那我要做什么?要不要准备什么,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都不懂。”霍权紧张兮兮看他,问道。
张琰听他说这话,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一巴掌拍过去,吼道,“关你小子什么事,那是我媳妇儿我儿子,要你懂?”
说着站起身,拍拍屁股,道,“好了,我去找炎炎,你一个人喝酒?”
霍权忙跟他站起身,咳了几声,面色微微泛白,扯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道,“我跟你一起,看看嫂子。”
张琰咧嘴,两人并肩一起走,期间霍权总是不可抑制的咳嗽,张琰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以前都没咳得这么厉害。”
霍权以前偶尔地咳嗽,却也没像现在这样咳得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他虚弱地摆摆手,道,“没事,小伤寒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张琰还是不放心,“等会儿叫炎炎给你看看吧。”
霍权连忙拒绝,“不用了,我真没事,话说,大哥,你都没告诉过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
“这个啊,”张琰叹了一口气,“张家世代忠良最后落得如此田地,我不想让张家败在我手上,我也不想打仗,形势所逼,你不动手也有人动手,而我,只希望我能减少一些没必要的伤害。”
霍权看着他,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大哥,我真希望我一直跟着你,为你出一份力。”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张琰推他,“你不是一直跟着我的么,拿到旧南,咱有了属于自己的基业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尽了多大的功。”
“霍权,就这样将你职位削弱,你怪不怪我?说实话。”霍权跟他这么多年,而他就因为这一层关系将让他无实权,张琰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霍权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不由分说的就要撤我,我当然心里不舒服了,不过,算了,谁叫你是我大哥呢,我都明白。”
张琰心里涌过一股热流,突然勾住他脖子,道,“好兄弟。”
恩,一辈子的好兄弟。上一世他这个好兄弟因为他早早的死了,这一世看他还如此活蹦乱跳,并且仍旧如此真心待自己,张琰觉得,他真的值了。
埋在心中的疑问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他相信霍权,这个一直跟着他的好兄弟。
两人回到府中,有人告诉张琰慕容炎已经回来了,张琰飞也似的跑去找慕容炎,兴奋地就像一个小孩子,霍权看着他飞奔的背影,笑了,张琰能找到他心爱的人,真好。
不知是不是寒风太寒,他笑着笑着,突然咳嗽起来,胸腔内像是有人在挤压,他身子无力地靠在背后的大柱,捂着嘴边的手掌拿开,掌心一片腥红。
张琰在房间里找到慕容炎,慕容炎正发呆,他悄悄走过去准备吓一吓他,可是他一进来,慕容炎就像能够感知他一样,抬起眼来看他,“你回来了?”
张琰脱下斗篷,走过去,看他神情,问,“怎么了?”
慕容炎手里拿着小瓷瓶,不知道在想什么,张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问,“这是什么?”
“爹爹给的。”慕容炎淡淡道。
“爹爹来了?”张琰大声道。
慕容炎看他一眼,道,“他走了。”
张琰这下着急了,忙坐下,看着他的脸,问,“炎炎,是不是爹爹不喜欢我?”所以见都不让他见。
慕容炎摇摇头,他嘴里告诉张琰的爹爹是疼爱他,亲切的一个人,所以他不会告诉张琰,他的爹爹其实不是不喜欢他,是不喜欢自己。
他嘴角扬起一抹逞强的笑,“没有的事。”
“那到底怎么了?”张琰紧张地神情看着他,“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不对了?”
慕容炎目光放在他脸上,静静地盯着他看了良久,道,“张琰,我要回通安,你和我一起去,好吗?”
张琰盯着他瞧,未语,慕容炎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肯定,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张琰理所应当地说道,他连什么事都不问,“什么时候走?”
“你就不问问什么事吗?”慕容炎无语。
张琰道,“跟着夫人,无怨无悔。”
慕容炎彻底无语。
第38章 席席
张琰此次前往通安肯定不能大张旗鼓地出行,两人简简单单收拾了行礼,带上熊心苟尔,顺带捎上了霍权顾郡城一块儿。
向钰的伤在慕容炎的治疗下好的很快,体内的毒也暂时压制住了,前段时间他不告而别了,只留下一张后会有期的字条,顾郡城这段时间总是没精打采的,张琰思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带在身边最合适,免得放出去又惹出其他幺蛾子。
至于霍权,张琰下了他手上许多事,他也乐得轻松,而且,慕容炎看样子没多久也要生了,他要去见证一下这‘神奇’的时刻。
另外,将他单独留下张琰也不是完全放心吧,而且,他还从来没去过通安呢。
通安城离旧南不远,古老的城墙斑驳的痕迹,通安城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岁月沧桑,但他始终固若金汤,始终如一的保护着这座城,抵御敌人的进攻。
到达通安城外只用了半天的时间,慕容亦凡和慕容炎说过会安排人来接,当他看到那个白衣白发的男子,他如一朵孤莲屹立在那儿,面若冰霜,一双寒冰似的眸子看着众人,目光在张琰身上稍许停顿,最后落在慕容炎身上。
慕容炎没想到慕容亦凡会亲自来接他。
他怔愣地看着来人,一瞬间有些回不了神,张琰疑惑看他一眼,只见慕容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人,小声喊道,“爹爹...”
慕容亦凡只是淡淡点点头,算是应声。张琰张大了嘴,转头看慕容亦凡,正准备开口叫人,慕容亦凡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看着慕容炎,道,“走吧,你二叔在前面。”
慕容炎不知作何反应,脚步跟不上大脑想也没想的牵着他的袖子跟着他走了。
被媳妇儿毫不犹豫丢下的张琰到一边画圈圈,媳妇儿丢下他跟着岳父大人走了,貌似岳父大人有点不喜欢他,真是一件让人伤心的事。
霍权看着呆愣愣的张琰,不客气的使劲踢了他一脚。
“干嘛?”张琰抱着脚,瞪他。
霍权扬扬下巴,示意,“都走了。”
张琰立马回身,忙跟上去,一个劲儿的和慕容亦凡套近乎,慕容亦凡都不了他,和慕容炎闲聊。
“感觉怎么样?”
旺夫
“什么?”慕容炎疑惑,慕容亦凡竟然会主动搭话。
“肚子。”慕容亦凡看他肚子,问。
慕容炎摸摸肚皮,这成了他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刚开始的时候很难过,后来倒挺乖的。”
“恩。”慕容亦凡点头,“上次给你的药吃了吗?”
慕容炎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迟疑地点了点头,道,“恩。”
张琰看着两人相处模式,不禁感慨,这样乖噜噜的媳妇儿好可爱。
“你脸上的疤感觉怎么样了?”慕容亦凡突然问道。
慕容炎愣了愣,轻抚上左脸,他习惯性地去忽视它了。张琰侧头凑近看他左脸,“咦,又变小了。”
慕容炎看他一眼,“真的吗?”
张琰点头,“黑色的都已经淡得很难看见了。”
慕容炎不解地看着慕容亦凡,只见他淡淡一笑,道,“以前怀你的时候我也是这样。”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慕容亦凡,白皙的脸上皮肤虽不似他那样年轻光滑,眼角还留下淡淡地细纹,但是却毫无瑕疵,根本看不出竟然有那么一条长疤的痕迹。
见两人不信,慕容亦凡也没解释过多,只是道,“上次给你的药每天按时吃,孩子生下来就不用吃了,那是对你有好处的。”
末了,他又加了句,“我是你爹,我不会害你。”
他着重了那句‘我是你爹’,慕容炎面露尴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心里有些内疚,为竟然怀疑自己的爹爹而内疚。
慕容亦凡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心里叹一声气。
一旁张琰看两人相处情况,一脸懵。
“哟,小炎,许久不见,这人越来越好看了啊。”慕容行的声音突然□□来,几人望过去,还是那么风骚的样子,贴着赵薫,一旁赵薫一脸无奈,看慕容炎,叫了一声,“公子。”
赵薫看见慕容亦凡,神情恍然,恭敬行礼,“先生。”
慕容亦凡看慕容行,“为什么带这么多人?”
“这可不是我的人。”慕容行双手一摊,耸肩,“王宫的人,傅清荣消息还真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你回来了。”
他说这话是看向慕容亦凡。
慕容亦凡冷笑一声,“可不,那个人在他手上,我可不得回来。”
说完这话,他转头看慕容炎两人,道,“你们先跟我回府。”
进城准备走,一旁穿着侍卫服侍腰跨金刀的汉子拦在他面前,道,“先生,王上请先生进宫。”
他的态度很恭敬,行为有礼。
慕容亦凡不吃这套,斜睨他一眼,冷哼,道,“告诉傅清荣,我既然回来了便不会走,至于他那王宫,留着做坟吧。”
说完,便走了,还示意两人跟上。
不止张琰,慕容炎都没看到他爹爹这么动气过,而且根本看不到他出手那侍卫便倒在一边去了。
张琰暗暗想到,这个岳父不简单呐,一定要博个好印象。
可是,想破脑袋,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去和慕容亦凡搭话,插在他们父子中间说吧,人家压根就不理他,慕容亦凡可不像慕容行那么好亲近。
只要控住赵薫,慕容行就会跳脚,慕容亦凡可是油盐不进呐。
慕容炎可不管张琰的苦恼,他跟着慕容亦凡,心里乐滋滋的,这次见爹爹,爹爹对他温柔好多。
“爹爹,他,还想让你也进宫么?”慕容炎小心翼翼地问道。
慕容亦凡看他,摸摸他的脑袋,道,“你别管,先把孩子生下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慕容炎感到一股热流涌在胸口,看着慕容亦凡,那是一个孩子看着父亲的眼神,他脸蛋红扑扑的,享受着慕容亦凡给的片刻温柔,就算是别有深意也好。
另一边,顾郡城看到面前的人竟然是慕容行,不屑地撇嘴,“原来你就是慕容行啊,我就说嘛,慕容行怎么会长那么好看。”
慕容行听了,一个眼神杀过来,回头,脸带杀气的瞪顾郡城,“你小子说什么?我不好看吗?啊?”
顾郡城不怕死的上下打量他,“差远了。”
慕容熙跳脚,一个箭步到他面前,揪着他衣襟,“臭小子,竟然说我不好看,你说谁比我好看,啊?”
顾郡城撇撇嘴,扭头,道,“大叔,皱纹都出来了。”
慕容行身上都在冒火。赵薫连忙拎着他衣领子,冲着顾郡城道歉,“顾将军,不好意思,今天他出来忘了吃药,别介意。”
说着将慕容行拖着走了。慕容行一个劲的叫唤,“小薰你不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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