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作男儿身完本——by枫随絮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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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桂家的几妯娌难得聚在一起,一群女人围坐一团,正七嘴八舌地商量着要置办些什么,又有哪些事还没有办的,很是热闹,她们嘴上说话,手上也不闲着,有的剪窗花,有的绣新衣,很有些生产队里开大会的架势。
“娘,衣服晒好了,爹和阿源去帮忙杀猪了,这儿还有啥要我做的不?”周晓晨回到院子接任务。
秦氏这才注意到儿子,她想了想道:“你去把春联和福字给写了吧,”这几年家里的春联都是由大儿子包的,这会儿正好叫他定。
周晓晨这才想起这个事,笑应了一声好,往屋里子去了。找了根细绳,在两床之间拉起绑好,找了红纸,砚墨脑子里想好了句子,起气下笔等写完了吹一吹,把门联和晒被子似的挂到线上,等着吹干。
外头女人们还在商量着过年的事儿,老远的地方隐隐约约传来了猪的一声惨叫,夹杂着的还有男人们兴奋的大叫声。
周晓晨听着那些声音,不觉得嘈杂反而有种踏实的感觉。
傍晚,秦阳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辆马车,这下可就更热闹了,都正愁着上哪儿借车去办年货,当真是瞌睡就有人送了枕头,车子要放东西载不了太多的人,这下又是好一通的商量,派谁去镇子,又要买些啥,列了单子选定了人,当真是热闹得很。
第二天,要出门的都起了个大早,吃过了早饭就准备出发了,周晓晨也跟了去,这一趟也不光是买东西,其实也带了不少野货,打算趁这个机会赚些钱来。
到了镇子,把马车停放在了集市里专门设定的地方,交了点看车的银子,一行人就往里头去。
这一趟兵分两路,秦母和秦氏带着桂月源和桂月泽买东西,桂老三,桂月清和秦阳出摊。
去得早找了一处市口不错的位置,桂老三把带来的野货摆放好。
“你到那边去点,那边干净些。”秦阳指挥着,把带来的小旧桌子和椅子放好,熟练地用带来的竹杆绑出了一个架子,三两个绳子一系,“你把字全挂上。”
周晓晨把昨儿写的对联和福字一个个挂了起来,这还是秦阳给出的主意,她连夜又写了不少,反正要是能卖得掉赚钱最好,卖不掉回村送人也是人情,这买卖也不算亏。
等他们两都弄好了,秦阳把他压箱底的宝贝往脖子上一挂,打开盒子整理了一下里头摆放着的绣品和簪子,“你们在这里,我去转转。”说完,扯着嗓门大叫道:“绣品,首饰,好看的胭脂,都来看看,过年打扮得美美的。”
周晓晨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了初相见的时候,那会儿,这人用公鸭嗓子的声,吸引着招呼着各样的客人,这会儿虽已长成了男人模样,可那做买卖的活跃劲半点不差。
“福字,春联,贴门上新年好兆头。”周晓晨也学着他那模样叫了声,这公鸭嗓子果然招人注意,连对面不远处的桂老三都忍不住往儿子这边看。
早上的生意还算不错,桂老三带来的野货还挺受欢迎的,他人老实价开得不高,分量又秤得足,没多少功夫竟卖掉了大半。
秦阳那边看着也不错,他也机灵一边卖东西,一边又和人套近乎,听说要有买字或买野货的,就将人带到桂家这边的货子,招拦了不少生意。
周晓晨这边就更热闹了,刚开始的时候,人家看他年纪小,只当是家里有人买了让他挂着卖,后来,她拿了纸笔当场写字,反倒招了不少看热闹的,毕竟这个岁数能写出这样一手字的不多。
到了中午,秦氏她们已经买了不少东西,桂老三这里儿的野货也都已经卖空了,把东西全都装上了车,找了一个小吃棚,给女人们点了些馄吞面条之类的,男人们要了些热茶水,就着带来的干粮也是一餐。
周晓晨22 和秦阳没去棚子,他们直接在摊子这啃着干粮将就着填饱了肚子。
下午,东西都买齐了,桂老三先赶着马车把秦氏她们载回去,桂月清和秦阳继续摆摊子赚钱。这一卖直到集市结束了,他两才收了摊子。
周晓晨今天的生意很是不错,带来的字全都卖光,后来现写现买,最后连纸都没了,还是秦阳去铺子里买了些才够。
收了摊子,秦阳找了家相识的铺子,将桂月清带来的旧桌椅寄存在了他们那儿。集市还会再开三天,他俩打算明天再过来继续。
回来的路上,搭车坐了一段路,饶是如此他二人到家天色也已经黑了。
秦阳先去施家给母亲报一声平安,周晓晨回到家,家里已经都吃过饭了,把赚来的钱全都交给了娘亲,又把后几天的计划同她说,惹得秦氏好一阵心疼,秦阳没回来留下的菜饭也不好先吃,秦氏索性叫儿子先去洗澡。
热水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周晓晨泡在浴桶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冬日洗澡不是那样的方便,今天又是忙碌又是赶路,洗澡时才发现竟搓出不少泥来。
直到周晓晨洗完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秦阳这才回来,秦氏将热好的饭菜摆好,叫他俩吃饭,秦阳也不客气,吃饭时想到了一件事,笑道对桂月清道:“我刚才把你在集市上,让人争着作女婿的事儿给我娘说了,”却是之前在市集上卖字,桂月清人长得好字又写得漂亮,也就有不少好事的打听起他的身份,秦阳为了拉生意把他考上府试的事透了些出来,不想这竟给桂月清招来了麻烦,就是这么巧,两家妇人都瞧上了他,打听他身份时彼此又都在场,也不晓得是哪句话说得不对了,两人竟斗起了嘴,还是桂月清申明家里已经给定了亲,这才平息了这一场笑话。“你猜,我说完后怎么样?”
周晓晨对这事也是无语,“我哪知道怎么样。”她吃着菜随口应付。
秦阳脸上带着戏弄的贼笑:“你那小媳妇听了,脸一下子就白了。”
咳咳咳,周晓晨被他这句呛得连咳了几声,她勉强咽下了饭,“后来呢,怎么样?”那小丫头是个心思敏感的,对这场婚事先前就过心结,好不容易才让她想开,这事叫她听去了,指不定又要胡思乱想。
秦阳难得找到个作弄他的机会,哪会这么容易说:“心疼啦,你猜猜。”
周晓晨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你爱说不说,”讲完她也不看边上这人,自顾自埋头吃饭。
秦阳见他不上钩,还有几份恼羞成怒的模样,到底没再吊胃口,“你放心我说了,你说你家里已经定亲,此生非她不娶,那小丫头的脸又一下子红了。”
周晓晨听他这么说,猛地回头瞪大了眼:“你真说了?”
“是呀。”秦阳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什么,平日里这小子是怎么对那丫头的,哪个看不明白,他可羡慕得紧呢,也不晓得自己有没有那机会对那个人好。
听他承认,周晓晨只觉得咽下的那口饭半上不下的卡在了嗓子眼里,她再也说不出啥来。
又接连忙了几天,直到集市再不开放,周晓晨这才在家里歇着,说是歇其实也并没闲着,忙着扫除,干活,祭拜,直到三十这天,终于告一段落。
这一天,女人才是最忙碌的人,大清早就要操持着一天的饭菜,特别是晚上这一顿,再苦再难的时候,这顿团圆饭也是不能省的。
相较于女人们的忙碌,男人则要清闲多了,窜个门子说说话这一整天也就闲散着过了。
吃过了团圆饭,晚上还要守岁,在这之前村子里还会放炮赶年兽,小孩们会到处跑窜门子讨糖吃。
周晓晨陪着几个弟弟玩闹了一通,外头热闹她也不好不去,放了一会鞭炮,她盘算着往施家去看看。
原本今晚上的团圆饭是想请了纪氏母女一道过来吃的,不想她们却是拒绝了,这个时候,别人家都是团团圆圆守在一起过新年,她们家却因为少了一个人而气氛格外的有些不同。
周晓晨走到施家宅子前,门紧闭着两边虽然贴着门联,却并不让人觉得喜气,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施诗跑了出来,“月清哥,你怎么来了。”小丫头今日的语气与平时略有些不同。
周晓晨把炮鞭拿了出来,“我来带你去放炮的。”
“月清哥,我不去了。”施诗摇了摇头:“我在家里陪我娘,你去放吧。”
周晓晨往里头看了看,院子只挂了一盏灯,除了主屋别的房间都暗着,这样的情景与外头的气氛着实有些不副,她想了想还是将鞭炮递了过去:“你先拿着,等明天还能放的,”等小人接过鞭炮后,她又从怀里拿出了一把糖:“给,晚上守岁容易困的,甜甜嘴就不容易睡着了。”
施诗接了过去,小脸带上了一丝笑,却没有留人:“那月清哥,我进去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嗯。”周晓晨点点头,等门关上了她才转身,施家如此,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回到家,秦氏已经摆好了果点,准备晚上一起守岁。
周晓晨抓了一把瓜子,怕影响到其他人的情绪,她没有说施家的事儿,坐在角落慢慢的嗑。
桂月源放完了炮讨够了糖回来,大大咧咧的把东西放桌上放,半点不吝啬地要和家里人分享。
桂老三不知从哪里找出了几个骰子,拿了个碗说一起玩,还拿了一些铜子儿增加刺激。
秦氏和桂月梅也笑着加入。
桂月源跑回屋翻出他私藏着的那几个铜子儿,“哥,你来玩不?”
小方的桌边,他们四人已经围作了团,烛火被风吹晃动了那么一下。
周晓晨迎上那四双看着自己的眼,先前的烦乱一下被扫得干净,她放下了手里头的瓜子,笑着走了过去,有些故意的将小弟挤到了边上些,抢先伸手从碗里抓起了骰子,“来。”
☆、第59章
月色撩人,白云如纱一般挡了半截,朦朦胧胧的光落在阳台上带出了暧昧的气氛。
女子坐在阳光的摇椅上,手里拿着当杯红酒轻轻摇晃,目光滢滢地看着站在边上的人儿。
周晓晨的眼里带着几分灼热,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缓缓走了过去,靠近后犹豫地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到她的脸,真实的触感让她心跳快了几拍,嘴张开她的声音低沉而又嘶哑:“秦,秦雨,我,我回来了。”
秦雨不说话,只侧了脸在她的掌心蹭了几下,这举动却让周晓晨一下便绷不住了,她跪下身头埋入了她的腹手紧紧的抱着她的腰:“秦雨,我好想你,我还以为我回不来,再见不到你了。”
秦雨伸手摸着她的发顶,一下又一下顺着黑亮的长发。
周晓晨在她的轻抚下,情绪缓缓的平静了下来,可内心似乎又有什么在蠢蠢欲动,鼻尖是喜欢之人的气味,随着呼吸的小腹带着淡淡的热,每一次的起伏都带着某种难以道明的诱惑,她缓缓抬起了头,迎上了那带着笑的目光,积压已久的*让她想都没想,朝着那人的唇便吻了过去。
之后发生的一切理所当然,亲吻摩擦撞击,她们做着人类最为本能的快乐事,直到最后,热意从□□涌出。
“秦雨。”周晓晨猛地睁开了眼,白色的纱帐空落落的床,就算已经意识到了那只是梦,她还是往边上看了看,没有人那个上一秒还在和她亲热的人消失了,心里发酸这样的事她已经经历太多,可每次醒来她都胸口闷得生疼,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缓和一下情绪,大腿内侧的湿意让她一惊。
周晓晨手伸向了被窝,摸到了裤裆,粘稠湿漉的东西是什么,她很清楚,皱了皱眉此刻的她心情更加的复杂了起来。
隔着纱帐朝外头看了下,今儿她醒得有些晚了,桂月源已经不在房里,趁着这空周晓晨快速地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了干净的裤子,把门从里头锁上后,飞快地把裤子给换了下来,把脏掉的裤子卷起了圈,开门后又四下张望了一回,这才偷偷的往外去,很有几分当女人来大姨妈时,一觉醒来发现侧漏红了一屁股的模样。
“弟,你做啥呢。”桂月梅刚梳好了头,朝外看就瞧见自家大弟和做贼似的,她忍不住隔窗叫了声。
周晓晨人一僵,转头强扯了个笑:“没呢,我裤子不小心碰脏,我打算去洗了。”
“我一会要去洗衣服的,你把它放桶里,一会一起洗。”桂月梅把人叫住“不用,我自己洗。”周晓晨拿了裤子,小灶里母亲和弟弟都在,她想了想,穿着中衣就往外跑。
小河边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来,周晓晨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把裤子往水里泡了泡,开始蹲着搓洗。已是夏季,早上蚊子不少,她也顾不得这些,等把裤子洗好了这才往回。
“月清哥?”少女提着小篮子正往外去,刚出门就看到行色匆忙的少年。
周晓晨没想到会遇上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把裤子往身后藏了藏:“你这是去哪儿呀?这么早。”她试图转移视线。
施诗目光往他身后扫了眼,心中虽觉得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娘做了一些蒸糕,要我给婶子们送去呢,很好吃的,月清哥你一会也多吃两块。”
“好呀。”只要不去注意裤子,周晓晨回话自然得多,脸上有些痒,她伸手抓了抓。
施诗见他脸颊上红红一个大包,知是蚊子咬的忙说道:“别抓,月清哥你不是说过,蚊子块越抓越痒的,你轻点别抓破了。”
周晓晨哪会不知这个道理,只是,自己痒只有自己知道,还想要抓被小丫头那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只能放下手。
离家也不远,两个一道进了院子,秦氏见施诗过来忙招呼她过去,周晓晨趁着这个机会,跑到屋边上把裤子晾了起来。
桂月梅正好看到,皱皱眉总觉得弟弟今天很是古怪,却又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周晓晨用最快速度晾好裤子,一转身就看到姐姐盯着自己,她吓了一跳:“姐,你看着我做啥。”
“你今天怪怪的。”桂月梅走到弟弟跟前,这会儿,弟弟已经高出了她大半个头。
“哪有。”周晓晨连忙否认:“施诗带了纪婶给做的糕呢,姐你快去吃吧,我洗洗就来呀。”说完,她快步往屋里走去。
好在桂月梅没盯着,见人走了她走到边上,把晾着的裤子拉拉直,便去了小灶。
周晓晨回房把床整理了一下,再草草洗漱穿了衣服,等她到小灶时,桌上摆放的糕都被拿了大半,桂月源嘴里啃着糕,含糊不清道:“哥,你快来吃,糕可好吃了,再不来可就没了。”
“哪会没。”周晓晨不以为然地走了过去,伸手从碗里取一块糕,白白的发糕蒸得很是松软,里头还放了枣子泥,味道很是不错:“真好吃。”她赞了声。
一旁的施诗因他的赞而眼睛亮了一下,“婶婶,我还要给其他几位婶婶送糕,我先走了。”
“叫梅姐陪你一块去吧。”秦氏吩咐道。
“这么点路,不用的。”施诗忙推拒。
“一块去,我正好想走走呢。”桂月梅走过去挽了小人的手。
都这样了,施诗哪还会推拒,她也不是不知道桂家人的好意的,自从阿爹走后,这大半年里人□□故她也见识了不少,所谓奉高踩底她家好时,那些客客气气的人转个身又成了另一个模样,这些里人头,也有桂家的二婶子。
周晓晨心里存着事,也就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些,和施诗打了招呼之后自顾自闷头吃糕。
秦氏没注意到儿子,桂月源快哥哥一步吃完了早饭,他摸摸肚子,“娘,我去地里帮阿爹去。”桂老三向来起得早,这会儿已经到地里去了。
秦氏把边上准备好的小篮递给他:“你路上慢些。”
“晓得。”桂月源接过东西,就往外头去了。
秦氏把灶台收拾了,等大儿子吃完的这点空问道:“你今儿还在家里头抄书?”
周晓晨因早上的梦和身体的变化,人还有些神游,娘亲的问话他没听到。
秦氏见儿子没反应,仔细看脸上竟还有那么一丝愁容,倒叫她有些担心了起来,走到他身边:“你这是怎么了,身子哪儿不舒服?”她伸手要去摸他的额头。
周晓晨被她的动作一惊,本能地就闪了开去,对上母亲错愕的眼神,她有些不好意思,嘴上却说道:“娘,我没事,娘,我已经大了以后别摸我头了。”说完,她收拾了碗筷去洗。
这别扭的模样叫秦氏有些不放心:“真没事。”
“没事没事。”周晓晨再三强调:“娘,我去抄书了。”她说完,把碗放好,她就往屋子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