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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作男儿身完本——by枫随絮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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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晨晓得她一时不会懂里头的门道,便耐心地分析道:“这和读书好不好没太多关系,这科考也不是人人考上就能当官的,里面还有各样的门道的,想要有前程,不光是读书好就成的,就像之前那个退了姐姐婚事的那家,他们嫌弃咱们家没钱不能给他家儿子助力,不是考了功名就能有好前程的。”
施诗听得认真,这番话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偷听到的阿爹与娘的那些话,她隐隐懂了一些,嘴便不自觉地抿紧了些,低头看着手里搓洗的衣物。
周晓晨没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有大野心的人,官场好入可官场最难混,勾心斗角党派相争也不是一般人想的那么容易,我其还是比较喜欢平平淡淡,像我爹娘那样相濡以沫的生活的。”
施诗心尖一颤,才又重新回看向他。
“可是呢,我又觉得我爹娘这种日子过得太清苦,也太没有安全感,就像之前天灾那样,咱们的家说倒就倒,”周晓晨继续说道:“我读书就是希望,将来我能让我的家人能够过得更好些,能过得更安稳些。”
听到那家人二字,再连着那将来二字,施诗脸又有些发烫,赶紧搓了两下衣服,拿湿了的手偷偷在脸上抹了一把。
“我想过当大夫,也想过将来当个乡村的夫子教人读书,还想过做些小买卖,可是呀,想的太多反而蹉跎了,你看,像秦阳哥他已经决定要做买卖,像大山他早就说了要做大猎户,就连源哥他都定好了,将来要和我爹一样守着家里的田地,好好种地,反倒是我总也不知道将来到底要做什么。”
施诗这会儿才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眉细想了想才开口说道:“月清哥不是正朝着想要的方向走吗?”
周晓晨微一愣,这会儿轮到她不明白了。
施诗继续说道:“月清哥想的是让家里人能过上好日子,这不就是月清哥你想要做的吗?”
听完周晓晨大概明白了一些她说的意思,却又觉得她说的和自己讲有不是同一回事:“你说的是没错,可,我总得想明白,我要走哪一条路不是。”
“可不管哪条路最后还不都是为了家里人能过得好,”施诗坚持自己的想法,很有几分小大人口气地说道:“月清哥眼下还是应该先把书读好,将来不管是做大夫,做夫子,还是做买卖,就像我娘说的,做什么总要一步一步先把眼前的学好才行,想着太远的不如不想,底子打好了到时候自然就做好了,不管是哪样,都能做好的。月清哥也不用和别人比,你和他们不一样的。”
周晓晨有些无语,显然小丫头对她的话完全理解到了另一个方向,只是,虽然鸡同鸭讲,那些话仍旧在她茫然找不到方向的时候,给了一丝亮,与其纠结着到底怎么走,倒不如收了心思,认真先把眼前的事做好,毕竟,真要科考的,后面要怎么样还定不下来:“诗诗,你说得对。”她豁然开朗,不去说谢,她朝着小丫头一笑。
被那一笑晃了眼,施诗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第68章
解了烦心事,周晓晨人平静了下来,那鱼儿自然也好上钩了许多,那边施诗继续洗着衣服,她动作轻而缓,这洗衣所用的时间比往日多了不少。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施诗向月清哥讲着近况,月清哥也把自己在书上看到的新鲜东西讲给她听。
就这么着时间过得倒也是快,直到施诗意识到再晚回去娘亲该着急了,她才把洗好的衣服全都放在盆里,可这难得的相处机会又叫她不舍。
周晓晨再次将鱼杆抛出,这会儿桶子里已经有了两条鱼,她见施诗磨磨蹭蹭一下就猜出了她的心事,便笑问道:“诗诗,今天家里头事多吗?”
女孩想了想轻摇了摇头:“没啥事。”
“那一会儿你晾晒好了衣服,再过来吧,记得带个桶子,我直接把鱼给你,不然我回去提着也重。”周晓晨提议。
小河边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少女,在听到这话后眼一下便亮了起来:“好呀,那我先回去了,一会就来。”她说完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往回走。
周晓晨见她走得快,忍不住提醒了句:“你慢点走,我总归会在这里等你的。”却不知她的这一句,差点害那小丫头绊上一跤。
人走了,这里独留一个,周晓晨伸了个懒腰,顺手摘了边上的棕草,打算编个小蚱蜢一会给小丫头玩,低头编着蚱蜢,时不时注意着鱼杆,太阳越来越高好在这会儿天并不算热,暖暖的照在人的身上反而觉得很是舒服。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渡过。
就在她编好了蚱蜢钓起了第四条鱼的时候,周晓晨站起身忍不住往来路看了看。那小丫头到现在还没有过来,这叫她有些担心,若说别人她未必那样的在意,可是那么多年对那丫头的性子是再清楚不过了,说好会来哪怕真有事耽搁了,也不会这么久还不过来,真要有什么事拖着不来,那也肯定是很严重的大事,想着,她又往外头走了几步,连那咬了饵的鱼杆都不理会。
朝远处看了看人还是没来,周晓晨心里头有一些担心,不免胡思乱想了起来,在叶府时叶诚之曾经给她说过这样的事,说有人犯子会驾着马车到处流窜,往往会向一些小村庄里的孩子下手,这叫拍花子手里头有迷药,特别是落单的女孩子他们最爱下手,一来女孩子家里不受重视的多,真要丢了大家找上一阵也就算了,二来,女孩子贩卖到远些的地方,送到妓院或是有钱人家,一般都能够有个不错的价钱,想到这儿心就紧了起来,也顾不得鱼杆和水桶,她快步往施家跑去。
才跑了一段路转了两个弯,就在不远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女孩站在路边,而少年则站在她的面前,木桶子倒落在地上夹在两人中间,似乎正僵持着。
周晓晨眼一眯,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她便加速冲了过去:“诗诗,怎么了?”话音才落,人已经到了跟前,她站到了小丫头边上,面对着高大山,保护的动作再明显不过。
高大山见桂月清冲过来,又这样面对自己,心头难免有些发虚,却又有些恼怒,余光瞄向少女,见她在桂月清来后,先前紧绷防备的神情在瞬间全都消失后,不免又有些自嘲,手指了指:“她的脚伤着了,我本是想扶她的,可是,她不肯。”说到最后,声音中已经带上了说不出来的味道。
周晓晨听他说施诗脚伤了,哪还有心思在意其他,她转身低头去看,就看到小丫头一个脚站着,一个脚虚点着,她忙蹲身下去伸手就要去检查。
“别,月清哥。”施诗见他这样,急忙开口阻止,因叫得太急人不免有些摇晃,那虚点着的一只脚才用了点力就钻心的痛。
周晓晨注意到了这点,忙伸手把人扶了下,“你脚伤得重,我得帮你看看。”
站在一旁的高大山一双眼盯着那扶在女孩腿上的手,手背到身后捏成了拳头。
“回去再看吧。”施诗一口回绝,语气很是坚持。
周晓晨先还没有明白她这是为什么,转念就想到了自己男子身份,又是在外头边上还站着另一个男子,施诗这样连和女人们一起洗衣服都不肯脱鞋的人,哪能让自己在这里直接查看,也不晓得那脚伤得重是不重,不能再拖,她不起身直接就移到了人的跟前,半蹲手反背过:“诗诗,上来,我背你回去。”她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另一人脸色的转变。
施诗原本还是有些犹豫的,在察觉到了边上射来的目光后,她没再多想直接俯身,双手环住了月清哥的脖子。
感觉到了背上的重量,“你抓紧我起来了。”周晓晨等人抓住后,慢慢起来将人背了起来,小丫头算不得重,对他来说要背着她回去并不算是一件难事:“大山,帮我一个忙,帮我把桶子捡一下,和我们一道过去。”
“不用,桶子就扔在这里吧,回头再来拿。”施诗本能的对高大山有着抵触。
“没事,我送你们。”高大山弯腰捡起了水桶:“咱们走吧。”说完,他先一步向前走去。
周晓晨立马跟了上去,这一路走得很是沉默,速度倒是不慢,直到了施家的大门前,高大山帮忙拍响了门,纪氏出来看门,见女儿被桂月清背着先是一惊,随后问道:“诗诗这是怎么了?”
“扭伤脚了。”周晓晨把人直接背了进去,送到房里在床前慢慢下蹲把人放下。
高大山一直跟在后头,到了施诗的房门前,却被秦母拦了下来,“桶子给我吧,多亏得你搭把手,来跟大娘去喝些水。”女儿家的闺阁哪里是能够随意就让人进去的。
高大山被拦在外头,虽有些恼意但到底还是规矩地把桶给放到了边上,他见纪氏进去,那秦母也不像是会放他进去的,一抹汗道:“不用了婶子,我也就是搭把手的事,我还得回去,就先走了。”说完不等人回话,转身就大步走了出去。
秦母跟着过去把门关了,再重返到了施诗的屋里,这会儿小丫头已经坐在了床上,脚上的鞋袜已经脱了,桂月清正蹲着给她检查。
纪氏站在边上心里很是着急,原本女儿这脚是决不能让一个男子这样查看的,哪怕这人是已经定了亲的那也不行,但,看情况施诗伤得严重,而桂月清通医理也是大家都晓得的事儿,不得已这才让他来检查。
周晓晨很是仔细地检查了脚踝,这会儿脚已经肿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将脚踝到小腿捏了个遍,时不时的询问痛不痛,再把伤了的经过仔细问了一下。
施诗则涨红了一张脸,也不晓得是痛的还是羞的,被问话时倒是很老实的回答,她提了水桶回去,半道上没注意叫石头给绊了,人重心不对手上又提了桶,刚巧边上还有一道小沟,人摔了脚也就给崴了。
“纪婶,拿一盆冷水再拿条巾子来。”周晓晨边检查边指挥,这会儿完全进入了医生的状态。
“我来吧。”秦母抢先了一步,走出去准备东西。
纪氏还守在边上:“清哥,诗诗的脚没事吧。”
“暂时还不晓得呢,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扭到伤了筋,没有损到骨头。”周晓晨初步的检查结果是这样,不过没有精密的仪器,她也不敢说满口话。
秦母的动作很快,水很快端了过来。
周晓晨拿巾子在水里打湿,再拧干先做了一个简单的冷敷处理,“你忍着点。”
施诗轻点点头,冷敷时还是轻抽了口气,倒是强忍住没叫出声来。
秦母又到外头出了一趟,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瓶药膏,“这药膏专治跌打的,阳哥他以前就时常用,很管用。”说完递了过去。
周晓晨打开放到鼻子下头闻了闻,味道与红花油有些相近,应该是活血化瘀的药,等冷敷完了,她取了一些:“一会要用力些给你擦,你要是痛就喊出来,千万别死忍着呀。”
听他说痛,施诗不自觉就紧张了起来。
纪氏走过去,将女儿抱住让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前:“清哥,你给她擦吧。”
“哎。”相隔数年周晓晨的手势半点没有生疏,几次感觉到施诗的僵硬,她还是继续为她擦着药膏,顾忌着她的骨头,还是收了几分力道,擦完后他让纪氏扶着施诗躺好,又请秦母准备一些不用的布条做绑带,她则走到了柴房,挑了几根适用的柴拿小斧修剪一番后,再回到屋子,把施诗的脚做了固定:“你这脚到底伤没伤骨头,我还不能确定,我先帮你固定着,反正这几天你是下不得躺了,你也不用担心,只要每日好好休息别乱动,擦几天药这肿就能消下去的,不过,你这回肯定是伤了筋了,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得休养好一阵子了。”接着她又对着纪氏,把一些要注意的事项都说了,又讲了一些要忌口的地方。
纪氏很是仔细的记下了,那秦母在边上听得也很是认真。
把能说的都说了,要让施诗好好休息,周晓晨对着小丫头说道:“好了,我也要回去了,等明天我还会再来的,好好养晚上可能会有些痛,别害怕。”
施诗点了点头,“月清哥,谢谢你。”
“又说傻话。”周晓晨说完,和纪氏秦母告辞,走出了屋子,她惦记着河边的鱼,忙快步再走过去。
河边很是安静没有孩子们玩耍的踪影,原本放在河边的木桶已经不在了,里头的鱼自然也不知去向,周晓晨走到河边,看着那被人故意踩踏折断的鱼杆,眉头皱得很紧,也不晓得是哪一个坏东西,意做了这样的恶事,弯腰捡起了那半截鱼杆,这杆子还是当年高大山的爹给做的,用了这么多年很是合手,没想到就这样被毁去了,已经这样了也没法子,叹了口气后,周晓晨把那半根鱼杆扔到了一旁,看到脚边的棕草,四下看了看那做成的蚂蚱也不见了。
周晓晨重又摘了棕草,找了石头坐下,重新开始编,过了一会儿,草编的蚂蚱做好后,她拿在手里看了看,想着一会再去一趟施家,把这个送给小丫头,应该能让她的心情变得好些。
☆、第69章
秦阳是在冬天到来的时候回来的,人整整瘦了一圈,眼神却是很明亮。
而秦阳的回来让村子着实又热闹了一回,当初天灾*之时,村子里也有几家选择了逃离,背景离乡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日子久了,地也荒也宅子也废了。
这国家对这样的荒地也是有规矩的,荒了两年以上的地,又没有亲属能承继的,律法有定只要能请了当地的里正到县府备了案,再出上一笔买地钱,就能够拥有这块地。
秦阳托桂家人出面帮忙,请了村长与里正一道去了县衙,拿了银子买下了隔桂家不远的一处荒地,又请人把那一处老宅子给彻底翻修了。
弄好的新房子看着很是不错,他这一番大手笔的变动,很是引来了村里人的围观,秦阳的身事村子里也有些人是知道的,现在看他这样难免又有了各样的猜测,更有八卦的直接去问。
对此秦阳也不隐瞒,只说跟着去了一次南方,冒险做了买卖赚了一笔,至于细节也没多讲,只说这一回能够平安回来也是运气,如今已经有了置家安宅的本钱,也就不再想去了。
如今南边还没太平呢,都快一国两朝庭了,先前又有施家那么一档子事儿,就算有眼红秦阳赚钱的,想到去南边可能没了命,大多也都没了那发财的心思。
秦阳这边的变动,桂家人自然也都是知道的,说完全没有八卦那自然是假的,秦阳对他们的说法和外面的差不多,只多透了一些,关于南方的事,又讲在南边其实是遇上了贵人的帮忙才得以赚到了这安身立命的钱。
桂老三是个实诚的人,听他这样话连连点头说这是老天爷的善心,秦氏也很是为秦阳高兴,毕竟在这个时代的观念里,有了属于自己的家那就是真正的扎根了。
桂月梅对这些一直没有什?6 幢硖皇鞘背;岢錾裣胄┬氖拢庋囊斐D衙饴湓谇厥系难劾铮皇撬贾瞻颜飧龉榫逃谂槭碌牟凰常⒚挥型鸫ι钕搿?br /> 这一日,纪氏带着女儿到桂家来串门子,把女儿打到了桂月梅屋里玩后,趁着只有秦氏一人时,她便说起了秦家的事:“那新房子才修好,还得晒晒光透透气,秦阳还是要往外头去的,他的意思让他娘还和我们一块住。”
秦氏点点头:“这样也好,总归互相有个照应。”
纪氏又说道:“秦大姐也是个不容易的,如今秦阳能有出息,她也能放下些心来。”
“这算是苦尽甘来了。”秦氏因纪氏的关系,同秦母也有过不少接触,对她也很是有些好感的。
纪氏听她这样说,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不过,秦大姐也有件操心事儿呢。”
“哦?啥事?”秦氏被她挑起了好奇。
纪氏继续道:“还能是啥事,你看,秦阳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这会儿总算是有了房,能扎下根了,最让她操心的还不是儿子的婚事。”
提到孩子的婚事,秦氏就忍不住犯愁,儿女婚事上头她是很能明白秦母的心情。
见她沉默不说话,纪氏往外头看了看,这才靠近些低声说道:“嫂子,你觉得秦阳这孩子配桂姐儿怎么样?”
秦氏听了这话猛地一怔,眼瞪大转头看向纪氏。
“嫂子,你看秦阳的岁数与梅姐儿相当,模样也长得挺好,这孩子也算是有本事有担当的,如今,他也扎下根。”纪氏细数着秦阳的好处:“总比外头媒人来说的那些,知根知底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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