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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作男儿身完本——by枫随絮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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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话说的无心,落在许行耳里就多了那么一丝意味,他朝着桂月清看了看,“你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了。”
周晓晨忙摆摆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可没有那意思。”
许行却是不信他的话,便直言问道:“你是觉得我太冷情了?”
周晓晨心知他多想了,自打重遇之后,这许行言行举止都大有变化,这会儿也不晓得是不是喝过了酒,那话虽有些针锋相对,但也算是难得地流露出了那么些真性情来:“许行,你真的多想了。”
许行还是不行他的话,嘴角挂出了一丝嘲笑走到窗边,将木窗打开他们住的这一间房,窗口正对着大街,“桂月清,你来看。”说完,他手一指。
周晓晨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便走了过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大街上人来人往,榜单放了之后,不少落榜的人和周大仓一样,早早准备回去,另一部分上了榜的,也已经有人为了后面的考试而忙碌。除去这些人,还有一些人仍旧沉浸在考上的喜悦里,在街头斜对面的茶店里,靠着边上的栏儿高声说笑,在看不到的地方,喝酒畅言的轻狂之辈更是不少,就听得许行轻声道:“考得上又如何,考不上又如何?案首又如何?这不过是一个开头,后面的路那样的长,谁晓得自己能走到哪一步。特别是咱们这样出身的人,能走多远也不光是学识两个字,这个道理,你应该也明白,毕竟咱俩的出身相似,境与也差不多。”
这话虽然听着不是那么舒服,却也是实打实的大实话,这科举之路不过是人生的一个起步点,之后还有更温长的仕途要走,像他们这样没根没基出生贫苦的寒门子弟,想走得远确实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儿。
“我这案首人家请了,若不去少不得一句猖狂,若去多了我又哪来的那么多闲功夫,这案首倒还不如你这样的。”许行继续说,这会儿脸上已露出了一丝无奈来。
被他这样一说,周晓晨那无心之言还就显得过于小心眼了,她抱拳做揖道:“刚才那话,无论你信与不信我确是无心,不过话有歧义也是我的失口,我这给你赔个礼。”
许行没想到他竟如此坦然的赔礼,倒略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是我想岔了。”虽然有那么一些义气之争,但他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站在窗口吹了会儿的风,那酒气也散去了不少。收拾了心情,他转过头:“桂月清,要怎么去参加乡试你想好了没?”书院只安排了送到这里的车子,却没有安排之后的行程。
这也是周晓晨在纠结的问题,院试之后,接着就是乡试,再是县试,最后殿试,这考试的地方一站比一站离得远,最后还要远赴皇城,且不想得那么远,眼前最重要的是怎么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乡试的地方,现在听他这么问便应道:“我还没想好怎么去呢,明天我打算在茶棚酒馆里打听打听,有没有能够结伴同行的。”
“哦,那你怎不问问我?”许行挑挑眉。
这话就是有门路了,周晓晨一笑:“你有法子?”
许行点了点头,他也不卖关子说道:“我这案首的名头还是有些用处的,之前已经人约了我一起同行,车上还有一个空位,你愿不愿一起?”
能够省心省力,周晓晨自是愿意的,忙点了点头:“若是正好顺路能带上,我自然是愿意的。”
许行见他愿意,又有些小心眼地说道:“这下,可知道我为何要忙着应酬了吧。”
周晓晨看着他,知道这话并没有别的意思,她想了想还是认真道:“应酬还是要适当选择了去才好,就像你说的,咱们后头的路还长,总还是要多留些时间在课业上才好。”
这话说得真心,许行自是听得出来这话里的好意,一拱手道:“多谢提醒。”
“你说的这是哪儿的话。真要说谢,那还得我先谢了你呢。”周晓晨回以一笑,两个少年都已成长,再不似当年那般棱角分明。
约许行一起同行的人姓张,这一回考了个中等名次,他家里头是行商的,耳闻目染之下对于钻营之道很是有些心得。便想了法子结实了许行,又套了交情邀约一起同行,是以,在许行提及还要再带一人,且听说那人名次还很是靠前,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就这么周晓晨收拾好了包袱,出发的当天与许行一块到了约定的地方,那边早有一辆马车等着,马车边上站着个高瘦的男子,那男子脸略长颧骨也挺高,看长相也就是个中等,倒是那双眼儿带着些许精明,再等许行互做了介绍时,周晓晨差点笑出了声,只因那张姓学子的名乃是义谋二字,配上他那长相,还真的与那记忆里的人有些相似。
闲话不多说,打完了招呼上车,三人结伴再次踏上了科举之路。
张家家境殷实,那马车自然也是不错,虽然有三个人倒也不显挤,张义谋是个善交际的,往日跑的地方也不少,三两句就能和人套上近乎,倒和秦阳有些相象。
就这么着在车上时而说说话,时而一道讨论讨论文章,再交流一翻考试的心得,路上倒也不觉得难过。
到了池州城的时候,他们比其他的学子要提早不少,有张义谋在那住处倒也好找,只是,许周二人也没想着光占人便宜,住宿的费用还是要自己出,最后还是两人合住了一间,省些费用。
池州城也算是一个大城,最起的时候规模并不算大,后来因出了两位状元爷被先帝点为乡试的考场之一,自此之后,城池繁荣兴旺了起来,虽是乡试,那考场的规模也不算小。
提早到便能更早的了解当地情况,和院试那会儿一样,先要摸清考场的环境,那张义谋身边还带着个小厮,名叫清风,那清风和他家主子一样是个极为机灵的人儿,到达的头一天就去考场周边走了一圈,即便如此,周晓晨还是打算亲自跑上一回,这点许行倒和她的心思一样。两个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起起早来就住那边去。
两人到了地方,这会儿考场的四周已经有士兵把守,又有不少和他们一样前来探路的学子,除去这些外,还有不少做买卖拉生意的人。
摸清了门路,周晓晨便打算回去,趁这些时间,再多看一遍带着的书和往日做的笔记也好多一分把握。
许行却和他不一样说是想找个茶楼酒肆坐上一会,听听各路的消息。
周晓晨知他用意,却觉得这会儿大家伙都应该准备着乡试,哪有什么功夫在酒楼里浪费时间,就算聊天,也必定要等考完放榜才能重复院试后的那一幕又一幕。
于是,两人暂时分开,一个回去,一个继续逛。
待周晓晨回到客栈时,正瞧见那清风坐在墙角不起眼的桌旁,同一个陌生男子耳语。
作者有话说:这里写的科考是,院试之后是秀才,然后乡试,县试,殿试,和明清的差不多,但考虑到小周同学的年纪,要真一点点的考不知道考到几岁了,所以,架空来写,直接一路往上考了,所以,不要太考据了,本文架空,不要拿古代来对比,反正是瞎写的。
“你放心吧,婶子不会有事的。”周晓晨坐在小灶前,这会儿她正忙着烧火,纪氏的病来得太过突然,又病得蹊跷。眼下家里就她这么一个心理意义上的大人,自然就成了唯一的主心骨。
施诗的情绪已经被很好的安抚,小丫头已经擦干净了眼上了泪,只是小脸还有些发红。
周晓晨在小灶里看了看,纪氏是个吃多少做多少的人,情愿多做一回饭也不肯做一次吃三顿,这次发病又不到饭点,是以厨房里没有什么预留的饭菜。好在家里食材总是备着的,她也不多问,直接挽了袖子:“诗诗,你午饭还没吃了吧。”
施诗摇了摇头,见他要去下厨的架势,忙上前阻止道:“月清哥,我不饿的。”偏偏她才说完了这话,肚子就不争气地小声咕了那么一下。
这一声两人都听得清楚,女孩小脸一下涨红了起来,周晓晨知她面皮薄只当作没听道:“做些粥,一会婶子要是醒了总还是要吃的,不管饿不饿,你都是要吃一些的,你要饿得没力气了,婶子谁来照顾?”
因他的这一句,施诗没再强撑:“饭我来做,月清哥你别动。”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女子一样,她认为厨房里的事不该让男子来做,月清哥这样的读书人是要远离疱厨的。
周晓晨不以为然:“我来吧,你放心我在家也做过,我会做的。”
“我来。”施诗格外的坚持,偏在这个时候肚子又咕了一声。
肚子这么怕必是感觉到饿了,又都处在长身体的年纪,等做好了饭菜再吃也不晓得还要多少,周晓晨猛地想起她包袱里还有一些干粮,“诗诗,你等我一下,我一会就来。”说着就要往外走。
少女却在听到他说要出去的时候紧张了起来:“月清哥,你上哪儿?”
周晓晨听出了她的不安忙解释道:“我的包袱还寄放在边上那间铺子里,我过去拿回来,一会就好,你在这里等着马上就回来的。”
施诗这才点了点头。
周晓晨用最快的速度去把包袱取了回来,进小灶发现施诗不在,顺着窗看到她在里屋,于是,将包里带着的干粮全都取了出来,小锅里捂着热水,她熟门熟路地从厨房边上的小篮里出两个鸡蛋,往火灶里加了柴烧火,将把热水舀了一勺到大锅,锅子受热水很快就开了,加糖放鸡蛋,水浦蛋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也正是这个时候,施诗从屋里走了出来,见桂月清已经在灶边做吃的,忙走过去:“月清哥我来。”
“你别动,快好了去坐好等着吃。”周晓晨很是强势地将人挡到了一边:“回头等你吃好了,你再来做粥,”不等她再说又接着问道:“婶子怎么样了?还在睡?”
说到这个施诗立马被岔开了:“嗯,还在睡,月清哥是睡着还是……还是像先前那样?要怎么分辨?我……我怕她又叫不醒,可又怕吵醒她睡。”
“你刚才去看婶子,她头上还有虚汗不?眉头皱着不?看上去人安稳不?是平躺着还是蜷着?”周晓晨一边做蛋一边问。
“平躺着,看上去睡得挺安稳的。”施诗如实道。
“那应该是睡着了。”说话的功夫蛋色已经开始变了,周晓晨侧过头:“等蛋好了,你先吃我再去看看婶子,你别太担心了,婶子已经醒过来了,回头咱们再请周大夫来看看,应该没什么事的。”
“可我娘怎么会好好的就这样的呢?”施诗追问。
这个问题周晓晨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她想了想才答道:“会叫人突然之间这样的原因挺多的,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婶子到底是怎么会这样的,还得请老大夫再来看了才行,你也别想太多,婶子现在能醒还能睡安稳了这就是好事。”
施诗转过头看向窗外抿唇不语。
鸡蛋已经做好,周晓晨将它盛了起来,转头看她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晓得这会儿强劝也是无用,“诗诗,你把桌上的干粮拿到房里吧,咱们到屋子里去吃。”说完,她端起水浦蛋就往外头走。
施诗心里记挂着母亲,听了这一句那还会耽搁,将桌上的干粮拿起快步跟了上去。
屋里安静,周晓晨把水浦蛋放到桌上后,将那跟来的小人按坐到了椅子上,“你快吃,我去看看婶子。”说完用眼神给了一个你若不好好吃,我便要生气了的表情。
施诗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听话的拿了干粮开始吃。
周晓晨见她吃东西了这才走到了床边,纪氏还睡着正如施诗说的那样,平仰睡着看上去很是平稳,仔细观察了一下眼球的波动,应该是在睡觉,看完后她退了回去,朝着施诗点了点头,给了一个无事的微笑。
施诗这才安心,一小口一小口吃着东西。
周晓晨看她肯好好吃东西,这才安下心来,不过还是有很多事仍旧是她要操心的,且不说纪氏到底是得了什么病还不知道,就算确诊家里只有施诗这么一个小丫头能帮忙照顾,这世界的通讯交通实在是太过不发达,这会儿连个帮忙报信的人都没有。想到这儿她问道:“诗诗,店里头的伙计呢?怎么连铺子都关了?”
施诗咽下一块饼才小声说道:“前几天,他家里突然来人说有老人过世了要赶回去奔丧,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娘说先把铺子关了,等人回来了再开。”
周晓晨皱了皱眉头,当真是坏事全遇到了一块儿。
“月清哥,你要什么时候回书院?”施诗因他的问话想到了这事。
“原本是要后天早上搭车走的,现在,我打算等婶子稳定下来再说。”周晓晨并不瞒她,按时回书院固然重要,但要扔下她们两母女不管,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女孩听后果然皱起了眉。
周晓晨见她这样猜这丫头又开始纠结,忙说道:“你别操心了,等秦阳过来了我让他帮我回家走一趟,让我爹带我娘过来帮忙。等婶子的病确定没事了,我再回书院。你用不着担心我万一迟了会不会受到书院的处罚,若是家里遇上事儿才迟了,夫子们会体谅的。”
施诗听到最后那一句,眸心闪动了下:“月清哥,谢谢你。”她轻声道。
“说什么傻话,”周晓晨假意瞪了一眼:“你不把我当一家人哦。”
女孩因那句一家人脸涮地红了起来。
秦阳来得很快,他到时纪氏还没有醒,施诗在小灶里忙着给母亲做粥。
周晓晨大概地说了一下情况就找秦阳帮忙去她家带信,请爹和娘过来帮忙。
这样的差事秦阳哪里会推,“行,你还有什么话要我带过去的吗?”
周晓晨细想了想道:“没了,你也不用说得太过严重,你要是借得马车就借车过去,这样快些,钱不是问题,只要快些。”
秦阳点点头,“我这就过去,要不要顺道再帮你请回大夫?”
周晓晨想了想:“也好,先去周大夫那儿看看,若他现在能有空了就请他再来一趟,若还在忙那就请和德堂的江大夫。”
“好,我这就去。”秦阳不再废话,转身就往外快步走去。
周晓晨目送着他离开,长长地松了口气儿。
纪氏这一睡直到将近黄昏才又转醒,说来也是巧事,秦阳请的两位大夫都因有事姗姗来迟,倒是桂家夫妇来得及快,有些意外的是桂月梅也跟着一块过来了。
这边人才醒那边该来的也全都凑在一块儿到,施家小院瞬间显得无比的热闹了起来,只是这会儿每个人的心里都是带着些焦急的。
镇子上总共也就两位大夫,这两位虽是同行却并非冤家,平日里关系还很是不错,这会儿全到了索性一道为纪氏诊脉。
屋子里站了一堆人,秦阳将人送来后也没并没有急着走,他很是识趣地做壁花,只趁着心上人走进屋子时多看上几眼。
桂月梅自是察觉到了那有意无意瞟来的目光,却似完然无知一般安静站在母亲身后。
这两个人之间的事,忙着注意大夫诊断的周晓晨半点没有察觉。
两位大夫先后诊了脉,得出的结果一样,纪氏身体并无大碍,略有郁结却不至于会引发晕厥,商量了半天也得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只开了一副调理身体的方子,又关照这几日要多多休息,家里人也要多注意一些之类的话,天色不早看完后由桂月清送了出去。
纪氏睡了一觉醒后人已经好了很多,见劳师动众来了这么多人,心里不免有些过意不去,待人走了这才对秦氏道:“三嫂,我这又麻烦你们了。”
秦氏哪里听得了这样的话便说道:“我看你是病糊涂了,怎地一家人说起两家话来了。”
站在一旁的施诗因这句小脸又红了那么一下。
纪氏心里头感激:“三嫂,我这说的哪里是两家话,我说的是大实话,我这病来得突然,眼下家里也就只有施诗在,要不是清哥今儿来得及时,会怎么样还两说,你们这会儿又全都过来,这一句谢我若不说,那才是不该。”
“行了,你这句谢我受了。”秦氏不愿在这事上头多废力气,“我打算带着梅姐儿在这里住几日,你别说不,眼下你身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闹不清,家里头男人不在又只有娘儿俩,施诗毕竟还小,我不放心。”
纪氏虽觉不好意思,但到底还是为女儿多考虑了些,点了点头:“三嫂,那就只能再麻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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