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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作男儿身完本——by枫随絮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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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晨站在边上眉头皱得死紧,买衣服的时候被人叫住,一看却是府衙里的一名衙役叫洪铜,上回给黎满作手术时就是他在边上帮忙的,是以,这一回他媳妇生孩子遇上麻烦,一时找不到稳婆,病急乱投医找上了自己,也亏得自己走时多留了一分心,与门房留了话,他才这么快找到自己,可是,人找到了进了他家院子,却遇上了这么一个门神。
“娘”洪铜上前作势欲拉,却被他老娘一脚踹开:“你要是敢拉我,我就死在你面前,你信一信。”想来这位妇人平日里在家是作惯了主的,这一嗓子还真把洪铜给吓住了。
“月清哥,我先进去看看吧。”施诗一块跟着来,她见情况如些便主动请缨,转头又说道:“婶子,我进去总可吧。”
周晓晨见洪铜僵在那里半点法子没有,心里鄙视了一回,“行,你先进去,还记不记得书上教的还有以前我给你讲的,你进去,我站在那窗子外头,我来问你来检查,让里的人忍着点别放着嗓子叫,回头力气用光了就不好了。”她说完又对着洪铜道:“去,找些红枣给煮汤水,家里有人参没,有的话拿来。”
施诗也不多话,走到那妇人面前:“婶子,我进去总行了吧。”
那妇人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让开了一些,那地方只容一个人进去另一只手还是死扒着那门。
施诗闪身而进,到了里头直往那床上的孕妇身边去。
周晓晨移步走到那窗前,高声叫道:“情况怎么样?”
施诗先摸了摸那孕妇的脸:“没事了,你放松些,别急着叫一会存了力气才好生。”
那床上的孕妇已是满头大汗,听了这话后到底还是那刚要出口的叫给忍下了,施诗走到床后想来是那老妇人曾经想着帮她接生,裤子已经脱了下面床单湿了一片,她伸手按住孕妇的腿,仔细看了看,边看边回想着之前所学所看的,朝着外头高声叫道:“羊水已经破了。”她叫完,再往那孕妇的肚子摸去。
周晓晨听羊水破了转头问道:“你媳妇这是足月了吧。”
洪铜忙点点头:“足月,原本是找了稳婆约好的,谁知道刚才去找,人不在。我回来时,我娘说我媳妇孩子生不下来,我听着里头的声音惨,我才想着找您来的。”他嘴里说个不停,显是紧张得很。
周晓晨摸了摸下巴又朝里头高声道:“摸摸胎位,再看看产道开了几指。”说完又拉了洪铜压着声音道:“我要是闯进去,给你媳妇接生你以后会不会看不起你媳妇。”
“我不会。”那洪铜应得极快,可刚说完又转头看了看那守在门前的老母:“可,可我娘……怕是不会留下我媳妇。”
周晓晨在心里骂了一声,让你娘进去帮我媳妇做个帮手,你去厨房看看水都烧了没有。
“哎,好好。”洪铜直点头,“娘,您进去帮夫人做个帮手,夫人说什么您就听,您可别乱来呀。”
那妇人也不是完全不知事的,只要男人不进去她什么都答应,“只要你们不进产房,叫我做什么都行。”说完就往里头去了。
对这样的妇人,周晓晨也实在不知道怎么评价才好,只能又对着里头叫道:“怎么样?”
施诗摸了胎位,再看了看产道,羊水是出来了可是产道还没有完全的开,这不是什么好事儿,“应该是入盆了,位子略有些偏应该能帮着正回去,产道还没开。”她边说边又皱眉:“那肚子里的孩子怕是有些大。”
那洪铜见老娘进去,也快步的去忙之前吩咐的事儿,周晓晨揉揉眉角因不能亲自诊断,她没办法很准备且及时处理,她倒是想进去看看,可是那洪铜的话都已经在那里了,自己进去就算把那妇人给救了,往后她的日子怕是也难过,这个时代失贞被休的妇人是没有好下场的,搓搓手也只能希望施诗能够稳住局面,再一听施诗在里头叫的那一句孩子偏大,她心沉了一沉。
施诗还在里头忙碌,她试着用学过的方法给孕妇正胎位,又问了那老妇人一些相关的事儿,再细查看了一下产道,似是又开了一些:“你再忍一下,积了力气一会好生。没事的,生孩子都是这样的,过了这49 关就好啦。”她用她为数不多的话去安慰。
那孕妇喘着气,手死死的抓紧了被子。
周晓晨在外头听里面的动静,时不时问上几句,那洪铜也是忙一会到院子里看看,一会儿又上小灶看看,周晓晨见他这样叫了一声:“你去敲敲四邻的门,找些能帮忙的妇人来,顶好是生过孩子的。”
那洪铜听辽话一拍脑袋,他是急糊涂了,忙又快步走出去拍各家的门。
周晓晨被这人搞得无语,再探头听里面的动静,那孕妇又叫了一声儿,就没再发声音也不晓得怎么样,忙又叫道:“里面怎么样了?怎么了?”
施诗在里头倒还算镇定,她拿了一块干净的巾子让孕妇先咬上,又指挥着那老妇人,去换开水进来,把剪刀和其他的巾子都用滚水烫一烫,再伸手去量产道,已经三指了。
再过了一小会儿,那洪铜叫到了几人过来帮忙,这种女人家的事妇人们都是熟的,两下分工进屋的进屋小灶的进灶一时间倒不似之前那样乱哄哄的。
只是来来往往偶尔也会有人朝那站在窗外头的人看上一两眼儿。
洪铜见有人帮,他擦了擦头上的汗,站到大人身边仿佛能从他身上得到安心似的:“大人,我媳妇不会有事吧。”
周晓晨却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直接道:“我听里面讲了,那胎儿有些过大怕是难生。到底行不行眼下还说不准,我先问你一句话,万一,万一孩子生不出来,你要保大还是保小。”
那洪铜一下傻了眼,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
“到底保哪个?快点决定像个男人点。”周晓晨不耐烦。
洪铜搓着手一咬牙:“保大的。”
这人直到现在就这一句周晓晨还觉得算是个男人,点了点头:“你在这里守着,我回去拿些东西再过来,你既然能够有决心保大的,那么回头若是你娘要你休妻,你也拿出些气概来,好好护着你媳妇。”说完她朝房里大叫:“诗诗里面的情况还好吗?你能稳得住吗?”
“没事的月清哥,我能稳住。”施诗在里面应。
“那你先在这里看着点,我回去拿救急箱来很快的。”说完听了里面一声应,她转身就飞快的往衙门跑。
衙门离这里还是有一点路的,隔了三条街,周晓晨顾不得路人的侧目,一路狂奔冲进县衙时,那看门的衙役还当是县令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见他们三人出去两人回来,忙跟着一道进去边追还边问:“大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要我叫些人手来。”
“没事没事,”周晓晨冲到里头才回了一句:“洪铜媳妇生孩子,我过来拿东西的。”她说完进屋,拿了那医药箱打开先看了一下,东西全都齐全这才又冲了出去:“东街那边有一家李记的衣服铺子,欢喜还留在那儿呢,你想法子找个可靠的人,过去把她接回来,这事交给你了。”说完又风似的跑了出去。
那守门的衙役有些傻眼,愣是想不明白这洪铜媳妇生孩子和大人有什么关系。
周晓晨急着往回跑,她这边赶偏偏还就遇上了不顺的事儿,就在拐弯的时候正面就遇上一个莽撞的,两个相撞她的个头还略输了一些,人直接就被撞倒在了地上,手里的急救箱也随之摔落在地,里面的东西散开来。
周晓晨被撞得有点人有些晕,好容易才爬起来见东西落在地上,忙赶着去捡,便这个时候那撞了人的也起来,那是个粗人有些不讲理,直接就骂开了:“你这人怎么走的。”
周晓晨也不理他,只顾着去捡地上的东西。
那汉子见他不理人,三两步就冲了上来大手一伸直接就抓了衣领子:“你这人,撞了人怎地还不理人了。我看你是欠收拾。”
周晓晨被他拉了领子眉头一皱:“放手,我赶着救人呢。”
那汉子却不理会:“救人?我管你救不救人,你撞了我就想这么走?”
“我说了放手。”周晓晨挣扎了一下,“你再不放,可别怨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倒不客气给我看看。”那汉子不饶人,手往上提将领口扯得更紧。
周晓晨眼眸微一凝,正要反抗边上就有人大叫:“放肆,你是什么人,敢扯我们大人。”说话的正是巡街而来的衙役,见自家大人被人扯着像是快要被揍的模样,忙提了刀就上来。
那汉子侧眼一看是衙役先是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那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还不快松手放开大人。”那衙役唯恐这人是叛党余孽,要伤了大人刀口又往那人脖子上贴了贴。
那汉子这会儿哪里还敢反坑,忙松了手:“别别,是误会误会。”说完将两手举起做投降状。
周晓晨被松了领子,也顾不得去和那人计较,忙弯腰去捡东西。
那衙役没收刀先问:“大人,这人怎么处置?”
“让他走,你先帮我把东西全捡起来。洪铜媳妇生孩子等着我去救呢。”周晓晨手脚飞快已经捡了好几样儿。
那衙役一听这话,忙收了刀子伸脚踹了那汉子一下:“还不快走。”说完就帮忙捡东西。
那汉子知道自己得罪了县令爷,这会儿哪还有先前的半点气势,夹着尾巴就跑了。
东西捡好,周晓晨拿了就继续往洪家跑,那衙役也跟了过去。
到了洪家才进门儿,就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周晓晨人一怔,接着就看到那老妇人从里头走出来,拉着洪铜说道:“儿呀,你有后啦,你媳妇给你生了一个带把的呢。”
那洪铜听了傻愣愣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周晓晨在愣怔了一下之后又快速地跑了过去,站到窗前大叫:“诗诗里头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身上沾了血迹的妻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的人看着有那么一丝的疲惫,眼睛却亮得惊人:“月清哥,母子平安呢。”
☆、第122章

洪家得了一个大胖小子,又是母子平安,喜得那洪铜笑得合不拢嘴连话都说不利索。
等把孩子处理好了,又检查了一下那当娘的情况,再等了半个时辰确定已经无事,施诗这才和丈夫一起准备回家。
那洪母这会儿却不似之前那样的顽固,她让洪铜准备酒菜,要好好谢谢县令两夫妇的救命大恩。
周晓晨对洪母的印象不是那么好,虽然,她先前的举动也是这个世道的普遍行为,但总归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是以,和妻子略做了商量之后,笑着推辞了,在临走时也不忘记交待一些相关要注意的事项儿,又讲了讲月子里母婴应该要注意的地方,讲完这些就一道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欢喜已经被送了回来,这孩子也是乖巧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热水,还在炉子上蒸了点心。
周晓晨先叫施诗去洗澡顺便把那被血渍污了的衣服给换了,然后,又和欢喜好好的解释了一下,当时因走得急只留了话给那掌柜,那小丫头原本就是被父母双亲给卖掉的过一回的,难保不会心思敏感,她又是一个看着乖顺心里带着几份倔强的,真要想差了那可不好。
欢喜听到桂月清的解释后,那小脸的表情果然有了那么一些的变化,她还好奇的问道:“婶婶还会给人接生吗?咱们村子里以前接生的稳婆都是上了岁数的,婶婶的本事可真大。”
周晓晨听了这些之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施诗洗澡的那间屋子,可最后还是笑着甩开了脑中想的那些东西。
等施诗洗好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从屋子里出来,周晓晨已经和欢喜一道把吃的全都摆放好了。
施诗被丈夫带着入座,周晓晨先给她夹了一块子菜:“来来,先吃些菜。”她又往那小杯里倒了一些黄酒:“等肚子里垫了东西,再喝些酒暖暖身。”
施诗便笑着点了点头,“你也喝些暖暖身,欢喜要不要也尝些?”
周晓晨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欢喜添了一点点,这是甜米酒度数不高,小孩子吃些也无妨,倒完才又说道:“诗诗,今天你可辛苦了。”
施诗猜他会这么说,回想到先前接生的时候,说辛苦是自然的,可是后来看到那落地的孩子和平安无事的母亲,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松快:“其实还好,后来那些过来的婶子帮了不少忙。”
周晓晨哪会不晓得妻子这是谦逊,接生和医生手术是一样的,总有一个主刀,若不是她主控了大局,那些妇人真一起来了也没用,七手八脚反而容易乱事:“总归你这次做得很好,何况这也是你头一回给人接生,又遇上那胎儿过大,一般人是很难处理得好的。”
施诗想了想却说道:“我原本以为我会手忙脚乱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真站在那里了反而冷静得很,之前你教的那些好像活了似的,全都在我脑子里。”
“那说明你学的时候用心,都牵牵记住了。”周晓晨再夸了一句。
施诗皱眉很是认真的想了一想,张嘴要说什么,边上那欢喜喝了甜米酒呛了一下连咳嗽,她忙给小丫头拍拍背:“这个可不能喝得急,你慢慢一点点喝,看你呛的。”
周晓晨也放下了筷子:“早知道不给你喝啦。”
欢喜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才稳住呼吸,也顾不上擦忙用小手将那杯子护着:“我慢慢喝。”
周晓晨被她这小模样逗乐了,与施诗相视一笑,却又忍不住再说一句:“你这小馋猫儿,也不晓得等我和你婶一块喝。”
欢喜被他这一句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如今她也不似刚来时那样拘谨,眨眨眼才小声道:“这酒以前,以前我娘给我尝过的,那时候我虽然还小,可是我还记得的。”
周晓晨一听这话便立马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了,“叔是在逗你玩的呢,你别放心里,一会儿叔再给你倒一点。”
施诗却说道:“这酒后劲大,再倒她喝了醉了就不好了。”说完却摸了摸那小丫头的头发:“欢喜,以后呀只在家里喝酒,你都可以倒些来喝,可是不能多喝,你毕竟还小醉了不好。”
欢喜虽有些失望,不过想到以后会时常有机会喝,又觉得开心了起来,用力点了点头:“婶婶,我每回就只喝这一小杯。”
“行。”施诗说完给她夹了菜:“刚才你叔也说了,喝酒前呀要吃些菜先垫垫的。来你先吃些菜,再慢慢喝。”
欢喜连忙夹了菜往嘴里送。
吃完了饭收拾好之后,欢喜跟着一块到大屋里,屋子里烧起了碳盆,外面用熏笼这么一罩,也不会感觉特别的烟气。
周晓晨拿了书考教了欢喜一回,这丫头之前没读过书也不识字,呆在这里已经学了不少,脑子聪明人也勤奋,只要是学过的,都背写得很是不错。
施诗在边拿着纸笔画的样子,今儿的料子虽没有买到,可她脑子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样子,这会儿正在设计。时不时看看那一大一小,眼中带着浓浓的笑。
欢喜背了一段古诗,周晓晨给她解释那诗的意思,“这诗写的也是现在这样的冬天,讲的是在北方的某一个小村庄里,在那里到了冬天就会下很大的大雪,一夜过去除了屋子,所能看到的地方全是白色的雪,雪厚厚的就是人摔倒也不会觉得痛,就像摔在棉花上头一样,孩子们会拿雪堆出一个个雪人儿,又会拿着雪球互相追打闹着玩,而依在门边上忙碌了一天的大人,看到孩子们都在那里疯玩,一边不禁想到自己小的时候的模样,一边又笑骂了他们胡闹。”
欢喜听得入神,脑子里想象着那样子,南边极少有雪就是到了下雪天,也很难有积得很大的时候,也曾经看到过下雪有孩子在那里玩,可是那个时候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忙着做这做那,哪还有空去想那么多:“桂叔的老家也有这么大的雪吗?”
周晓晨被她这一问倒是想起了家乡,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才说道:“嗯,到了冬季时常也会下雪,不过没有这诗文里写的那样大,诗里写的是在更远的地方。”
“那桂叔和婶婶一起玩过雪吗?”欢喜好奇追问。
被问到这个,施诗不自觉地停了手上的动作,周晓晨也进入了回忆,两人却是同时一笑:“有呢,我和你桂婶小时候一起玩过雪,还做过雪人。”
“哪是雪人,是雪兔子。”施诗在边上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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