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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作男儿身完本——by枫随絮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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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晓晨朝她笑:“你还记得呀。”
“怎会不记得。”那个时候,施诗白那人一眼儿,那个时候她还住在镇子上,到了冬季无课的时候她那月清哥就要回去了,那天正是他要回村子的时候,那天晚上下了大雪原本还以为这人会留下再待些时日,却不想他一心回去,这人临走看出了自己的不舍,便给自己堆了一个好大的雪兔子。
两个人小时候虽时常在一起,能够一起玩雪这样的事却是极少的,也不晓得这江南的冬季能不能有雪:“若今年也能有雪,我再给你堆一个。”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把边上的欢喜给晾着了,小丫头转头看看叔再看看婶,虽插不上话儿,可想着今年的冬天与往年不再一样,便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到了晚上,欢喜回到屋里睡,周晓晨这才和施诗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有些话也能够进一步的细说。
讲的还是关于洪家这回接生的细节,之前有小孩子在有些地方不能细问,这会儿才好讲。
施诗也不隐瞒,把当时的情况和处理的方法全都一一细说,“月清哥,这样做,可有不对的地方?”
周晓晨听得很仔细,脑子里将当时的场面模拟了一回,她想了一想才说道:“你做得很好,不然,那洪家媳妇也不会平平安安生下孩子,”说完她顿了一下:“诗诗,上回我和你说过,就是你对接生有兴趣的事儿,你还记得不?”
施诗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记得的,怎么了?”
周晓晨摸了摸下巴,走到她的身边:“我那回就说过的,你在这方面有天赋。”
施诗因他的这个话回想起了接生时候的全过程,说来也觉得怪,她这是头一回亲自接生,可是,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以往她头一回做针线,头一回做糕点都会有种兴奋的感觉,可这一次,她却没有太多这样的感觉,在接生完时,她只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着那个小小婴儿再看看那虚脱了的母亲,那时候的她是平静的,好像接生这样的事她做过很多次那样的平静。
“诗诗,若下回有人找你去接生,你会去吗?”周晓晨开口询问。
施诗听他这样问这才收回了思绪,她想了想才很是认真的说道:“月清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月清哥你是县令哪能有一个当稳婆的媳妇,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
周晓晨却不以为然:“我说过的,我不在乎这个的,只要你有兴趣想做。”
施诗还是摇头:“月清哥,若在这里没有稳婆,或和今日这样急着找不到人,那我自然是不会推辞的,可是,若就让我做稳婆,我还不想也不能呢。”
周晓晨不想她会直接这样说,倒有些不懂了:“我看你挺有兴趣的,以你的本事也应该能够处理了。”
施诗不接他的话,只将人拉到了床边坐下,牵过丈夫的大手:“月清哥,救人是好事,可我觉得也不是做稳婆才是救人,就像你,你不是专门的大夫,可是,你把平日里防治的法子教给别人,让他们晓得遇上事了要怎么办,像今儿,那洪家的媳妇,月清哥我听你提过的,怀孩子时不能吃得太多,补得过了那孩子长得太大就难生产,那洪家的娃娃有九斤重,我虽没问但看着也像是喂养得过大的才会这样的胖,你看,你之前教我的书上所写的也不光是接生时候要怎么做,还有不少是在怀孩子时要注意的地方,我想着,是不是也能和你一样,把这些东西教散播了出去,让大家都知道要怎么做。”
周晓晨听了她这个话,心思猛地一动:“你说的是,我怎么就忘记了这个了,当稳婆救不得所有人,过几日我就整理一下,叫人去客栈里宣传。”
“月清哥,这哪能行呀。”施诗被他说得哭笑不得。
“怎不行?”周晓晨不明所以道。
“那酒馆里都是大男人,那又是生孩子的事儿哪里好意思在那大庭广众里宣扬。”施诗白他一眼。
周晓晨一拍额头笑道:“女人怀孩子怎会和男人无关,十月怀胎本就是极辛苦的事儿,男人不懂所以不知女人苦,教会了他们才能让女人们怀得安心,不过,你说的也是,毕竟这事不能在那样公开的场口去说,”讲完她摸了摸下巴,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诗诗,我若是开个女班,让你给那些妇人们教授这些,你可愿意?”
施诗一听就明白了他所想的,她扬眉而笑将身边人的手扣得更紧:“我自然是愿意的。”
☆、第123章
新年将至,青田县的不少人都在热议着一件事儿,那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讲的就是县令爷和他家的夫人。
那一日,洪铜在衣铺子里找到了县令,又大声叫嚷了一回,那会儿在场的人不少,包括那店家的伙计和掌柜儿,这找县令爷去接生救命那也算是一件奇事,自然就引起了大家伙的注意。
后来,县令爷家的夫人亲自给洪家接生,那会儿也有一块过去帮忙的妇人,在产房见识了一回县令夫人的手段,那才多大的年纪听说还是新婚的嫁娘,竟然能够这般镇定,那洪家的娃娃体形过大,生产过的都晓得这一胎惊险,稍有差错那就是一尸二命,那县令夫人那架势看着也不像是个头一回接生的样子,倒让人越发的猜测了起来。
妇人圈子传话总是最快的,那话题的对像又是县令与县令夫人,最开始也就是传说县令夫人有本事,救了那洪家媳妇,后来又有在大街上看到县令被撞那一幕的,想到那箱子里翻出的用具,再联想到洪家的事儿,那洪铜也是个嘴快的货,自打他家媳妇平安生下孩子,他差不多逢人便讲,直夸县令与夫人医术高明,又连带着把当初黎满被刺破了肚子,县令亲自医治的事给曝了出来,这一传十,十传百加之最早的时候,那些酒楼里宣传的医学知识,那可都是出自县令的手,于是,青田县就有了这么一个说法,他们的县令不但是一位有学之士,还是一位医术高明的神医。
一时间桂月清在百姓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了一层。
外头传得厉害,周晓晨一开始还不晓得,直至某日孔明把洪铜给提了过来,才晓得外头已经传开了。
此时洪铜对于桂月清的崇拜那真是犹如涛涛江水一般,被孔明骂了一路还觉得没啥,一个劲儿的强调,大人医术高明夫人还救了他媳妇的命。
周晓晨听得很是有些无语。
孔明把洪铜说教了一顿之后才打发了他走,等人走了这才问道:“大人,您觉得这事要怎么处理?”
周晓晨略想了一想才说道:“外头话都已经传开了,咱们也没法子,回头再找几个人传点话出去,别把这事传得太离了谱就成,”说到这里她从桌案上翻出了几张纸:“其实有一件事儿,我想了许久,咱们县里眼下能医人治病的地方还是太少了些。”
孔明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那几张纸,草草看了几眼后惊讶道:“大人,您这是要兴女学?”
周晓晨听他的口气对于女子不是那样赞同,眉略挑了一下才说道:“你觉得不行?”
“那倒也不是。”孔明应道:“只是这事要做怕是有些难,南边虽然算是富庶之地,家里让孩子去读书的也不是那样的多,何况让女孩子读,若要让男子来教与礼不合,再说了,怕是也难找到愿意教女娃娃读书的夫子。”
周晓晨却是一笑摆摆手道:“我也没想着要弄很大,也就是能够让多些女子能够读书,也不一定只让孩子学,”她的心没有那么的大,“你看,咱们男人要在外头安心做事,头一条就是家宅得平安,妻贤夫祸少说的就是这个,再说家里的孩子也是与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多,特别在年少的时候。”
孔明听得认真在讲到这句时,忽地插嘴问道:“我曾听秦阳提过,大人您的母亲就是一位读过书的。”
周晓晨原本就想提这一点,便毫不隐瞒地说道:“正是呢,我外祖爷曾是个秀才,母亲跟着他便读了一些书,我小时候最早识字都是母亲教的。这世上女子也不是全都不读书的,像一些有世家的女子,也都是早早和男孩子一般教她们读书,识礼,那老话也讲,若与谁有深仇,最好的法子是将女儿教坏了嫁到仇人家中,必能得偿所愿,可见女子在一个家族中的重要,只是这世上大多人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当女子是依附他人的菟丝花儿。”
那些话孔明也是听过的,想到县令的出身,不过是一个贫家农户,却能以这样的年纪金榜提名,虽是有贵人提携,可他本身的学识与品性明明白白的摆在那儿,当下对那位不曾见过面的老夫人心生出了几分佩服来,“老夫人是位了不起的人儿。”
周晓晨听他夸赞自己的母亲,也是高兴想到儿时的点点滴滴,在这样的世道里她确实算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女性,也没有刻意的去谦虚什么,又将话题转到了这事上头:“所以,我想有机会的话,试着办女学能让更多的女子知书识礼。”
孔明虽被说动却更冷静一些:“大人这想法是好的,只是,若是放在眼下,怕是还有些操之过急不合时宜。”
周晓晨是明白他的意思的,眼下才是百废待兴的时候,那些人哪有空去做这些事儿,再说了这世道对女子的不公已是旧习,要想去改变去正面抗争一定不行,还得变个法子来弄,“这事确实急不得,要慢慢来眼下咱们还得先把这个年给过好了。”
说到过年,那孔明脸上的笑也多了一些:“是呢,再过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大人自上任以来也没能好好闲上几日,咱们也该躲个懒好好歇上几日,还请大人成全。”
周晓晨被他的话逗得乐了连连点头:“你说的不错,今年应该办的都办得差不多了,其他的事也就留到来年吧。”
说完两人便笑了起来。
回到家后,周晓晨便将白天的事儿全都与媳妇讲了:“如今咱俩都被捧成救苦救难的高人了。”
施诗失笑却也不是那么相信:“怕是有些夸大吧,若真叫人传成了这样,怎也不见有人上门来寻医的。”
周晓晨倒没想到这个,这会儿听媳妇一说抓抓脸:“许是觉得咱们的身份不同,不敢轻易上门吧。”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道:“没人来也是好的,说明大家都好好的,没什么大病。”
施诗原还想回一句话儿,听到后半却也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都快过年了,还是希望大家伙都能够平平安安的。”
“是呢。”周晓晨很是赞同,除了那些十分黑心肠的医生,即便他们都是靠有病人才有饭吃,可心里还是希望大家都能够健康的。
施诗笑看了他一眼儿,手里拿了一张单子边看边对照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东西。
周晓晨走到她身边,随手取了一件拿在手里:“你买这些钱还够不够?”到了过年妇人们之间就要有应酬了,施诗身份特殊,她平日在县衙后院,也没什么街坊四邻能够走动,如今,他手下的下属官员都来得差不多,官员们内眷之间的走动往来也就有了一些,这会儿她家的小媳妇正忙着准备回礼。
“准备得差不多了,钱够呢用不了多少的。”施诗把单子交给了丈夫:“你帮我看看,这样安排好不好。”
周晓晨便拿了单子来看,上面哪一家的送什么礼一一对应很是清楚,她家小妻是头一次独自应付这样的事儿,却处理得十分得当,想着白日自己说的那句,妻贤夫祸少男人们总觉得自己在外头赚钱打拼,家里养着的女人只是依附,却又有几个能够真正明白家里这另一半的不容易和重要,想着眼中便带上了得意的笑。
施诗看着丈夫笑得欢,又不晓得他在笑什么,没好气白一眼儿:“问你话呢,在那里笑什么。”
“高兴自然是要笑的。”周晓晨朝着媳妇眨眨眼:“都安排得很好呢,我找了你这么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贤惠媳妇,可不得高兴吗?”
“好好说话。”施诗再给个白眼儿,可唇角的弧却是又加大了些。
周晓晨将单子放回到了桌子,随手翻看了一下已经备下的东西,“我今儿和孔明提了一下办女学的事儿。”
施诗听他说起这个,立马将手上的东西放了下来:“他怎么说?”
“他说这事暂时急不得,真要弄要等到过年之后慢慢来。”周晓晨如实说道:“他说的没错,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先想法子将女人在家中的作用撒播出去,特别是家中教养孩子还有防病治病这块,如今人口少家里孩子最精贵特别的男孩,只要抓着这一点,就能够让人动心,到时候,再一步一步慢慢来,我做不到真正的让男女平等,总能够尽可能的让这世上的女子地位能够提高。”
施诗听他说话,眼不禁瞪大了起来:“男女平等?”
周晓晨点了点头,见她那惊讶的模样,只当她是从小受那男尊女卑的教育,一时接受不了,便走近妻子,伸手将她落在脸上的那一缕黑发勾到耳后:“没错男女平等,”说着又摸了摸那好看的小脸:“天公造物分了阴阳造了男女,为的是生育是繁衍,男女身体结构不同也就有了分工的不同,本该互尊互重可如今却变得男尊女卑,还说什么女子天生不如男子这样的话,这是不对的。”
“可月清哥。”施诗皱眉开口要说话。
周晓晨却不让她说:“你先听我说完,在最早的时候,男子体形壮力气大,所以呢就要负责生计,外出打猎劳作,而女人呢因体格小力气不够又要生育儿女,便多负责家中事务,男主外女主内只是各自分工不同罢了,可后来因为一些男子的私心,他们开始禁锢女子,又开始宣扬男尊女卑,说女子天生不如男的话,时日久了渐渐的不但男人们都这样认为,连不少女子都信以为真,”伸出双手轻按住到子的肩头:“但施诗这些都是不对的,女子除了体力不如男子,其他的地方并不输于男子,甚至还有比男子更出色的领域,所以,女子不该出生就受那样不公平的对待,虽然以我的力量远不足以能够扭转世人的想法和世俗的规则,但我相信万事只要有开头的人,一点一点的去做,就似愚公移山,未必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够看到,但我相信总有一天天下的女子能够和男子齐肩。”
施诗在初时脸上没太多表情,却在听完后黑亮的眼带上了灿烂的笑,等丈夫说完她才开口:“月清哥,你说完了?”
周晓晨看着她家媳妇的眼,“嗯,我说完了,你觉得我说的话对吗?”她问得认真。
施诗眼眸微垂了一瞬后重看向了丈夫,她轻点了点头同样认真的回道:“月清哥,我从不曾觉得女子天生要比男子卑微,这话我曾对我娘说过,可我娘说,这话只能放在心里不能和其他人讲,就算是阿爹也不能。”说完这个她浅浅松了一口气儿,随后向前抱住了丈夫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前:“月清哥,能嫁你真好。”
☆、第124章
说说笑笑日子好过,再转眼儿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三,要过小年了。
这个时候,衙门几乎已经没有事情了,周晓晨每日也就早上去走了过场,下属官员也都有事才会招集过来,大家伙都没工作的心思。
一大早,施诗就把丈夫从被窝里拉了起来,周晓晨不?0 貌蝗嘧叛郏缭绨压┢啡荚谠钔跻媲鞍诜藕茫钭钌俨涣说淖匀皇悄翘枪隙娴糜秩碛终持笸钌竦淖焐弦徽常寂煤螅膊煌墙喑隼吹奶歉断玻笥置獠涣艘龈酪痪洌氨鸪蕴嗔耍逞劳砩铣运耙欤蝗灰院笱览昧思薏怀鋈ァ!?br /> 这话在这个时代可比牙痛要拔之类的管用得多。
欢喜果然老老实实的,还不忘记再给施诗分一些。
施诗很是给面子,当着面就拿了一声送到嘴里,结果这玩意粘得她连话都说不清楚,这逗趣的模样少不得又让周晓晨回忆一次小时候的情景。
到了晚上天一黑,外头就开始放炮,周晓晨带着妻子和欢喜也放了一串炮,回来后将那墙上的灶王像给拿了下来,用火烧去后再拿茶水浇灭,这小年也算是这么过去了。
到了二十四,就是贴春联的时候了,往年在村子的时候,周晓晨总是要写上许许多多,他们村子里大半的人家门上贴的对联都是出自她的手,到了这里不免有些无用武之地,还真有些手痒的感觉。
拿了纸笔妻子亲自给磨的墨,周晓晨铺了红纸就开始写,那小欢喜跟在边上伸着脖子看。写春联她是熟练工,没一会功夫那家里要用的地方都写好了,未了又想出了一个新花样儿,家里头正屋门口的横批非要施诗来写。少得不又是一顿的花枪来耍,若欢喜是个出生在后世的,必定少不得要吐糟上一句,成天秀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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