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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笛恋完本——by老成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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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道扬镳
林云儿死后,郝仁在母亲的催促下,在刘冉父母的筹划安排下,租了一套两居室的住房,简单布置了一下,就与刘冉匆匆成婚,并把母亲接来一起共同生活。郝仁夫妇与郝母各居一室,中间隔着厨房。至此,郝仁的生活开始渐渐安定下来。
但安定的生活并没有消除郝仁的对林云儿的怀念,他整天心不在焉、神不守舍。林云儿临死前的惨状老是浮现在他的眼前。
一到晚上,郝仁总爱用林云儿送他的竹笛吹奏着轻柔、缓慢的曲子,以此寄托对林云儿的思念。他的笛声不再是高吭、嘹亮的旋律,而是《梁祝》、《江河水》、《二泉映月》等原本是小提琴和二胡演奏的低沉、忧郁的旋律和云儿为《我的爱这你守候》这首歌谱的曲子。笛声断断续续,轻缓悲切、显得十分苍凉和忧伤,仿佛是一个男人的心在哭泣,听了让人心碎。
刘冉一听到郝仁吹这些伤感的曲子,就知道他在思念林云儿。起先,她还强忍着自己的不满情绪,但时间长了,心里就难免泛起阵阵醋意。
这天晚上,郝仁又一连吹了几首伤感的曲子。刘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郝仁大发雷霆:“别吹了。我们结婚以后,你就天天像奏哀乐似的吹这支破笛子。让人听得心烦意乱,浑身起鸡皮疙瘩。”
见刘冉发火,郝仁既不解释也不争辩,他忧伤地看了看刘冉,默默收起自己心爱的竹笛。他想,既然已经与刘冉结婚成家,他就要尽力维持夫妻关系,维护家庭的安宁。他将对云儿的思念深埋在心底,只要刘冉在家,他不再用竹笛吹这些让刘冉感到郁闷烦心的曲子。
听不到郝仁的笛声,刘冉又有些于心不忍,她爱怜地对郝仁劝慰道:“大宝,(刘冉婚后一直这样称呼郝仁)我并不反对你吹笛,我打小就喜欢听你的笛声。不过希望你吹一些欢快的曲子,激昂的曲子,抒情的曲子,悦耳的曲子。这些曲子听起来让人心情舒畅,使人忘却烦恼,令人信心倍增。大宝,振作起来吧。过去的一切就让他过去了,人总得要向前看,不要老是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
郝仁没说话,只是咬着嘴唇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1968年底,全国掀起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热潮。郝仁很清楚,月儿高中毕业,按政策即将下乡插队。星儿还小,目前没有能力抚养照顾朱要武。而且她明年初中毕业,也将步入上山下乡这条人生的必经之路。而眼下朱要武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顾及不了这个苦命的孩子。虽然月儿和星儿平时对这个不幸的侄儿体贴入微、关怀备至,但她们13 一旦离开生活多年的江宜市,离开要武,如果没人替换她俩照料抚养朱要武,这孩子就成了无人问津、无人照管的孤儿。现在朱要武只有两岁,人生的道路还很漫长,他以后的生活谁来关心,谁来照顾?他能像正常家庭的孩子一样健康成长么?朱要武成了郝仁挥之不去的牵挂,他不能不考虑这个不幸孩子未来的生活和命运。
这天夜里,郝仁想到朱要武目前面临的处境,彻夜难眠。刘冉见郝仁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就猜到他有什么难言的心思,或遇到什么犯难的问题。于是她忐忑不安地询问道:“大宝,你今天怎么了?老是翻来覆去睡不着。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吗?你快告诉我。”
郝仁这才打起精神,坦露了自己的心声:“刘冉,我想跟你商量件事。朱要武这孩子父母都没了。他爷爷瘫了,外婆疯了,他的二姨要下放农村插队落户。你看这孩子孤苦伶仃怪可怜的,我们能不能把他接到我们家来抚养?让他有个正常的生活条件和成长环境。”
刘冉对此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她紧闭双唇,波浪鼓似地摇着头:“大宝,其他的事我们都好商量,我都可以满足你,但唯独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我不能刚结婚就突然冒出一个孩子。如果我们收留他,虽然我不是人们通常理解的继母。但在朱要武和外人的眼里,我就是他的后妈。后妈是世界上最难以胜任的角色。这孩子以后要是跟我们共同生活,我对他说话重了不好,轻了也不好;管教严了不好,松了也不好。不像自己亲生的孩子,厚一点薄一点都无所谓,别人不会说长道短评头论足。我不能让别人在我的背后指指点点,戳戳捣捣。”
刘冉见郝仁面露为难之色,久久陷入沉默,知道他心里很纠结。但她又不愿在这个重大问题上妥协让步。于是她又推心置腹地解释说:“大宝,不是我不近人情。希望你换位思考,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如果我以前谈个对象,他的孩子需要我抚养,我把他带过来,你能接受吗?”
郝仁没有丝毫犹豫,他坚定地说:“如果这个人为了救你而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我自然会接受的。”
刘冉听了却不以为然,她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赌气地反驳说:“别说得好听。革命没革到自己的头上,谁都可以信誓旦旦,谁都可以理直气壮。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想做个大善人,做个大慈大悲、普渡众生的观世音菩萨。但我们的能力有限,养孩子不是养小猫小狗,多养一个孩子要付出很多很多,要供他吃饭,供他穿衣,供他上学。这需要我们付出多少时间和心血,需要增加多少花费开销。你我都是工薪阶层。我俩现在的月收入加起来也就七八十块钱。你的母亲既当爸又当妈,含辛茹苦把你抚养成人。我们赡养她孝敬她是责无旁贷、天经地义的。但朱要武这孩子与我们没有任何亲缘关系,我没有抚养他的义务和责任。再说,如果有人问我这孩子是谁,我怎么回答?我告诉别人,他是我丈夫以前情人的儿子么?再说,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如果朱要武与我们自己的孩子闹矛盾,我怎么处理?怎么平衡两个孩子之间的关系?说实话,我没有那么无私,那么高尚,那么心胸宽广,那么豁达大度。我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你,我不会偏袒朱要武,但如果我向着自己的孩子,别人会指责我,说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厚此薄彼。人言可畏呀。”
“可是朱要武的母亲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如果眼睁睁地看着他面临困境而无动于衷,不去伸手帮他一把,我不是忘恩负义吗?我还算是人吗?刘冉,你就看在我的面上,可怜可怜这不幸的孩子吧。”郝仁几乎带着哭腔求助刘冉,他想竭尽全力说服妻子能接受朱要武。
郝仁苦口婆心的劝说丝毫动摇不了刘冉的铁石心肠,她带着嘲讽的口气说:“我听过你和林云儿的故事,这的确让我很感动。不过,感动并不能给我们带来大米和白面,我们还要回到现实生活中来,还要面对纷扰繁杂的社会。我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姑,没有超凡脱俗的境界。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有着普通女人与生俱来的嫉妒心和占有欲。说到底,这个家,有朱要武就没我,有我就没有朱要武,两条路摆在你面前,只有选择的空间,没有商量的余地。希望你当机立断,尽快做出抉择。如果你决定收留这孩子,我只好忍痛割爱,跟你分道扬镳。”刘冉话语硬邦邦的,显然没有回旋的余地。
郝仁面临着两难的抉择:放弃刘冉,他觉得对不起刘叔刘婶多年来对他的关爱,也对不住刘冉多年如一日对他一往情深,同时还让抱孙心切的母亲大失所望。但他又无法割舍朱要武这个苦命的孩子。自己的第二次生命是林云儿的性命换来的。林云儿为了他,连自己宝贵的生命都舍弃了。古人都有结草衔环的感恩之心,我为什么不能为了林云儿的孩子,为了实现自己对林云儿的承诺舍弃现有的幸福呢?
由于郝仁与刘冉就领养朱要武的问题各执己见、互不相让,他们仅半年的短暂婚姻即告结束。两人没有亲生孩子,也没有什么财产分割,因此他们没去法院起诉终结他们的婚姻关系,只是到民政部门的婚姻登记处协议离婚。
刘冉离异不久,就去外地投奔自己以前的闺蜜去了。她想远离生她养她的伤心地——江宜。想忘了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郝仁。她要换一种生活环境,慢慢去疗养和平复内心的伤痛。
郝仁知道,要想把朱要武这孩子抚养成人,不仅要解决与刘冉之间的关系,而且还要征得母亲的支持。要武这么小,需要人照顾。自己要工作,要通过劳动来养活母亲、养活要武。失去工作就意味着全家面临忍饥挨饿的窘境,更别说教育培养朱要武了。
无奈,他只能硬着头皮告诉母亲,自己已经与刘冉离婚。他含着眼泪,坦诚地对母亲说:“妈,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我也希望跟刘冉安安心心、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但林云儿是为我而死的。人要有一颗感恩的心。朱要武的爷爷脑中风瘫痪了,他的外婆又疯了。这两家都没有精力和能力照管这个不幸的孩子。云儿临死前,曾把朱要武托付给我。我也向她做过承诺,一定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朱要武,我一定要把要武抚养成人。我的心里放不下朱要武,而刘冉心里却容不下朱要武,我们只能分道扬镳。妈,您含辛茹苦地把我培养成人,我还没有报答您,却连累了您,以后还需要您经常帮我照看朱要武。”
出乎郝仁的意料,母亲并没有责怪他,而是用慈爱的眼神抚慰着他忐忑不安的心:“孩子,妈能够理解你。朱要武这孩子真的很可怜。你放心,妈愿意帮你照顾朱要武。虽然妈眼睛不好,但只要你不在家,我就会把他牵在手中,搂在怀里,不让他离开我微弱的视线范围内。我们再苦也不能苦了这孩子,再穷也不能亏了这孩子,我们尽自己所能要让这孩子健康成长。”
母亲的表态像一股暖流滋润着郝仁的心田;如一缕春风为他鼓起生活信心的船帆。

☆、下乡插队
月儿、星儿根据教育部门的地段划分,都在江宜市第二中学就读。江宜二中的高、初中毕业生“一锅端”,全部下放到B县。
月儿高中毕业,属铁定的下放对象。
星儿上初二,本来按有关规定,一年后她初中毕业才需要下放农村。但大姐去世后,家中每件物品都能勾起星儿对大姐的怀念,每件物品都是她伤心的回忆。父亲见星儿常常一个人发呆、流泪,怕她想念大姐想出病来,于是要求她提前下放,跟随二姐去农村插队,将对大姐的爱带到广阔天地去,这样可以少一些沉闷,多一分敝亮;少一些抑郁,多一分轻松。以缓解睹物思人的痛楚和忧伤。同时姐妹俩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但如果月儿星儿同时下乡插队,林正明照顾病妻的压力更大,甚至当吴玺犯病时,还面临着孤立无援的处境,但他希望家中的不幸尽可能少影响两个女儿。
星儿听从了父亲的建议。她对农村充满好奇和向往,十分憧憬新的生活。因此她显得十分兴奋和活跃,不仅早早地准备好自己的行李,而且主动帮二姐整理物品。
姐妹俩临行前一天的晚上,李魁带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几条长长的草绿色军用背包带子来到林家,帮月儿和星儿给被褥打包,收拾行囊。
月儿此时一直沉默寡言,神情呆滞,显得心事重重,郁郁寡欢。
李魁见月儿老是闷闷不乐,始终提不起神来,以为她放心不下母亲的病情,于是小心翼翼地安慰她:“月儿,家里的事你放心,我会经常来看望你爸你妈。提醒你爸按时给你妈吃药。只要你妈不断药,她的病情就会得到控制,可能还有所好转。”
月儿看一眼李魁,随即转过身去,背对着李魁抹眼泪。
李魁绕到月儿的面前,借助昏暗的灯光,看见月儿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旋转。
星儿见状知趣地走开了。
李魁有些诧异,他抓住月儿的胳膊紧张地问道:“月儿,你怎么哭了?”
在李魁眼里,月儿一直非常坚强,就像是个假小子,几乎没流过泪。她应该不会因留恋城市生活而伤感。
其实,李魁哪里知道,月儿伤心落泪是为了他。他俩就要分别了。李魁虽然平时口口声声说喜欢月儿,但并没有向月儿正式求婚,也从未向月儿付诸示爱的行动。月儿担心自己到农村后,李魁会移情别恋,她会失去自己的心上人。这个要强的女孩自从被丘比特之箭射中后,就失去了自我,就变得十分脆弱,就变得不堪一击。
月儿虽然喜欢李魁,却她没有勇气向李魁表白。尽管月儿性格直率、刚烈,像个假小子。但她毕竟是位姑娘。那个年代,如果一个女孩主动向男孩示爱是件大逆不道、令人不齿的事。她希望李魁在她临行前能主动向她求爱,把他俩的关系确定下来。
可是至今,月儿即将远离家乡,奔赴广阔天地了,李魁既没有明确的口头表示,又没有对她做出实质性的亲昵动作。李魁对她欲就还推、若即若离的态度让月儿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于是,她气愤地推开李魁的双手,擦去泪水,赌气地说:“你走开。我不要你管。”
“月儿,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如果忧郁、沮丧的情绪长期得不到宣泄,容易积郁成疾,造成心里障碍,危害你的身心健康。”李魁关切地说。
月儿“哇”地一声哭起来。她哭得很伤心,气息一抽一抽的,肩膀一耸一耸的。突然,她猛地扑向李魁,没头没脑地对他拳打脚踢:“你这个骗子,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突如其来的遭遇让李魁一下子懵了。他不知道月儿为什么莫名朝他发火,他觉得十分委屈:于是呆呆地望着月儿,局促不安地问:“我怎么成骗子啦?我怎么骗你了?我骗你什么了?”
月儿的拳头无力地捶打着李魁的胸脯:“你说我好看,说喜欢我,可是你从来都没有抱过我,亲过我。你说的都是假话。你根本就不爱我。”
李魁这才恍然大悟,他一把搂过月儿,捧着她泪流满面的脸,狂吻着她的额头、眼睛、嘴巴、脸颊:“月儿,对不起。真对不起。我是怕冒犯了你,怕弄疼了你这金枝玉叶,怕你生我的气,不跟我好,我才不敢轻举妄动……”
月儿这才化怒为喜,她尽情地回应着李魁的拥抱和亲吻。良久,月儿的情绪才逐渐恢复平静,她娇嗔地瞪一眼李魁,语气依然强硬:“幸亏你识时务,否则你就惨了。”话音未落,她双手捧着李魁的大脑袋,在他厚厚的脸颊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李魁“唉哟”一声尖叫,手紧捂着被月儿咬过的部位,紧皱眉头黑着脸,佯装生气的样子瞪着月儿。
月儿一扫刚才的强势劲头,紧张地看着李魁,问道:“怎么了?真的把你咬痛了? ”
李魁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笑得很享受,笑得很得意,笑得很开心。
月儿扑上去揪扯李魁:“好你个六愣子,你敢吓唬我?”两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彩旗招展,锣鼓喧天,在江宜市主街道人民路,一字儿排开了几十辆带有拖挂的解放牌敞蓬大卡车。打头的宣传车循环播放着语录歌: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
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
你们年轻人朝气蓬勃
正在兴旺时期
好像早晨□□点钟的太阳
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
这首语录歌让现场所有即将奔赴广阔天地的知识青年感到无比的亲切和振奋。
很多人听到这首歌,热血沸腾,心情激荡。大家都憧憬着到广阔天地干出一番事业,改变农村一穷二白的面貌。
宣传车后面车辆的车厢两边悬挂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上山下乡,改天换地”、“我们也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上山下乡干革命,广阔天地炼红心”等大红的横幅。每辆车上都站立着二、三十个即将奔赴广阔天地的知识青年,后面的拖挂车斗塞满了他们的被褥、箱子等行李。许多家长依依不舍地拉着孩子的手,现场哭声一片。不过,即将启程的知青们就像月儿和星儿一样冰火两重天。有的愁眉不展、失声痛哭;有的则喜形于色、笑逐颜开。
月儿流着泪,紧紧抱住李魁,身子不停地抽搐着。
星儿不解地望着他俩,表情困惑茫然。
李魁用刚换的白衬衣的袖口轻轻擦去月儿脸上的泪水,小声安抚着月儿:“别像生离死别一样。农村是一所大学校,是革命的大熔炉。你这是上山下乡,是去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是去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是非常必要,非常光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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