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bug黑化了完本——by田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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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邪,把十一所有的书都拿出来翻了翻,竟然都是这样,有些是一幅,有些是好几幅,但画的主角无一例外都是自己,而内容也千奇百怪没有雷同,用膳小憩,甚至连沐浴都有。
就算一直说服自己没问题,齐远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之前也说了,齐远这人单身,洁身自好,工作也很忙,连忙里偷闲打个炮都得掐着表来,在感情这方面空缺了二十几年,此时联想到男男之事,第一反应不是恐惧,只是一片茫然。
齐远蹙起眉想了半天也没个答案,就放弃了。他也就是这么一想,没怎么往心里去,十一毕竟还小,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存着这种心思……吧?
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齐远把书原样收了回去,又把十一的衣服叠起来放好,想了想,又去找个木头和刀,笨拙地刻了一个符签,正打算写字儿,忽然想起来这符签还得去庙宇里祈福了才灵。
他看了看天色,今天再出去一趟怕是来不及了。
做了半天算是白做了,齐远有点郁闷,只能靠在床上继续等十一回来,没过一会儿就不小心睡着了。
等十一回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在外人面前犹如高岭之花的渊流峰主,此时正毫无防备地侧躺在他的床上,头枕在一只手上,惬意又安静。
十一喉咙滚了滚。
他走上前盯着齐远的睡颜看了一会儿,突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碰了碰齐远的眼皮,还没来得及体味一下指尖的触感,齐远就抖了抖眼皮醒了过来。
于是又把手伸了回去。
齐远其实早就醒了,他的修为很高,一点动静都会有感应,十一一回来他就醒了,只是懒得睁眼而已。
本来以为十一会过来叫醒他,没想到他竟然会突兀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眼睛,直觉告诉他再装下去可能会越来越尴尬,干脆就趁着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十一淡定地抽回手看他。
齐远从床上起来,假咳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了那块木牌,说:“这个是给为师的吗?”见十一没说话,他又继续问:“可是为什么没写名字?”
十一垂下眼睛说:“你想我写什么名字。”
他这话乍一听应该是个疑问句,可语气又不怎么像,反而是个低沉的降调,齐远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还想再问,十一已经转过了头,单方面终止了这个话题。
齐远觉得古怪,指腹顺着符签的凹槽摩挲着,他忽然想到,如果十一真的在符签上刻了顾子渊的名字,说不清他反而会觉得别扭。
毕竟再怎么说,他也不是顾子渊。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是希望那符签上写着的是自己的名字。可是他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在来这里之前,齐进千叮咛万嘱咐过他绝对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身份。
不同的世界之间是独立存在的,他也是借了“顾子渊”这个媒介才能来到这里,如果贸然说了自己的真名,说不定还会导致两个世界错乱,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得。
两个人忽然沉默了下来。
十一好像没什么兴致,齐远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抱歉啊,之前忘了这个节,没给你准备符签。”
“嗯。”十一说。
气氛尴尬,齐远有点内疚,又觉得自己一直赖在这好像不太好,想了想就准备走了,走的时候还在想自己留在这大半天到底想干什么。
十一看着他往外走的背影,视线一转就看到了原本放在桌上的短匕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了床边上,拿起来一摸,还有些木屑。
齐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十一喊了一句:“师尊,你什么也没给我准备?”
“啊,”齐远又内疚了,“抱歉。”
这一次十一没有轻易放过他,他捻了捻手上的木屑,又问:“那卫奚呢。”
齐远转过来看他,正想问他是什么意思,十一已经再一次结束了话题:“没什么。”
齐远只能一头雾水地走了。
因为这一年的祈福节没有给十一准备礼物,所以之后的每一年,齐远一点都不敢忘,每次都认认真真刻了符签再拿去庙宇祈福。
在刻字的时候,他本来想规规矩矩地刻“祈愿十一岁岁平安”,可是一对比却发现比十一送给他的符签多了两个字,不对称了,看上去怪怪的。
他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为什么要让两个符签对称的问题。
他拿了十一送他的符签看了看,忽然发现,“祈愿”这两个字跟他名字谐音还挺像的,这么一想,就好像十一真的写出了他的真名一样。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最后在符签上也只写了六个字。
——“十一岁岁平安”。
还挺对称。
于是每年都是这六个字,风雨无阻,不知不觉之间,就送出去了十个。
一转眼就是十年。
除了第一年以外,十一再也没送过新的符签给他,齐远身上佩戴的还是十年前那一块,已经磨损得很严重了,但是齐远还是没有离过身。
十年间,齐进不止一次催促过齐远快些动手,齐远每次都找了借口推脱,但是最近,这种借口越来越不灵了。
因为十一的力量快要觉醒了。
齐远分析过原因,发现十一的能力值虽然变了,但是身体状况一时半会儿还没怎么变,没有办法承受忽然变强的能力,所以这能力就有了一段时间的潜伏期,直到十一能够承受之后才会觉醒。
而现在,离这个觉醒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经过分析计算,齐进严厉地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在一个月之内动手,就算完成不了任务,也得立刻离开。
他还在心里慌着神,就听到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十一走了进来。
十年的时间里,十一的长相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变化,要说变化最大的,大概就是他的气质了。十年前的稚气已经荡然无存,只余下了凛冽与锐利。
“师尊,怎么了?”
齐远回过神,看了十一一眼,放大版的十一让他总觉得慌慌的,于是他垂下了眼睛,转移话题说:“没……我下午去一趟沧涯峰。”
“找卫奚?”
他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强硬,齐远点了点头,他直觉十一心情不太好,不过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十一竟然还冲着他笑了一下。
他不明所以,心里却有点发毛。
十年来,齐远与卫奚的感情愈加深厚,他担心十一的改变会不会影响到命运之子和主线剧情,所以他时不时得去沧涯峰打探一下,而卫奚与明臻关系极好,找他打听可以说是再方便不过了,一来二去,两人也就越来越熟悉了。
齐远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沧涯峰,他没有提前和卫奚约好,但是推测到卫奚会去的地方统共就那么几个,索性就一个一个找了起来。
他去了卫奚修炼时常去的地方,没有找到,找了一圈,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峰顶,结果果真在峰顶找到了他。
卫奚正坐在一棵树旁边,齐远离得远,从这个角度看不完整,只看到他坐在一旁稍稍偏过了头,像是在跟旁边的人说话。
齐远轻轻走了过去,正想开口打招呼,忽然看清楚了眼前的场景,猛然愣在原地。
视线被挡住的位置是明臻,此时他大概是修炼得有些疲倦,靠着树干就睡着了,而卫奚坐在他的旁边,偷偷地在他的唇上偷了一个吻。
齐远来不及理清自己的思绪,就转身狼狈地离开了。
这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梦。
他梦到了十年前的那一次祈福节,他在十一的房间等他,闲得无聊了就拿了他的几本功法翻看,结果里面的一页纸掉了出来。
这是他曾经有过的经历,他以为之后的剧情也一样,没想到捡了那张纸一看,却看到上面的内容变得十分不堪入目。
画的主角是两个光着身子的男人,上面的那一个把下面的那一个狠狠地压在身下驰骋,惹得下面那人的表情既痛苦又欢愉。
两人身体紧紧相连,场面一片春光。
他再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两人都很熟悉,上面那人是十一,而下面那人,竟然是自己。
齐远猛然从梦里惊醒。
第64章 真相副本(五)
齐远整个人都吓懵了。
他抹了一把汗涔涔的额头,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此时他的大脑还有点迟钝,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梦究竟有什么意义。
其实也不算反应了过来,他一时半会儿根本转不过弯来。在原来的世界里,他虽然清心寡欲,单身了大半辈子,但是至少他做那方面的梦时对象一直都是女性,所以二十几年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性向。
直到今天,一个莫名其妙的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的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起白日里卫奚偷亲明臻的那一幕,一会儿又想起刚才梦境?9 锘牡薇鹊哪且荒弧?br /> 十年来一点一点堆积的疑惑与恐慌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他忽然有点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迟迟不愿意动手,又为什么迟迟不愿意回到原来的世界。其实原因很简单,只是他一直没有想到而已。
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齐进的通讯在这个时候切了进来。
“阿远。”齐进低沉地说,他的嗓音经过机械处理后显得有些失真,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面对面听过他的声音了,此时听起来,齐远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隔着不同的次元,就连朝夕相处的哥哥都变得陌生起来。
齐远有些晃神,没有立刻回答,他心里有点慌。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他正心虚着,就听到齐进对他说:“阿远,你在这个世界已经拖得够久了,这边十个月,你那边已经十年了,我没办法再放任你留在那边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赶紧给我动手。”
他的语气十分严厉,齐远顿了顿,问:“哥,你是猜到什么了吗?”
那边的回答只有凌乱的呼吸声。
齐远连通讯是什么时候挂断都不知道,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忽然间怀念起了香烟的味道。
他其实不怎么抽烟,只是觉得需要借点什么东西让他镇定下来。可惜这个世界里没有香烟,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缓解他此刻的慌乱。
只能熬着。
起初来到这个世界时,他只是想到自己的错误要自己承担,再加上凭着侥幸心理,想要换一种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
他完成没有想到,事情会失控到现在这个地步。
最后,齐远无力地坐在床边上,双眼无神地发了一整个晚上的呆。
也许是因为明了了自己的心意,就像是打通了关节一样,齐远渐渐注意到了许多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
比如,原本背景设定中的太平盛世忽然多了些不大不小的风波。
比如,颓靡的魔族忽然有了再度崛起的前兆。
比如,明臻的修炼好像到了瓶颈期,虽然不太明显。
比如,在某一次门派日常训练中,总会拔得头筹的明臻忽然失利,屈居第二,而第一名,竟然是一直被门派排挤的五灵根废柴,顾十一。
每一点改变都不那么明显,可加在一起,却让齐远觉得心惊肉跳。
他这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迟钝,很多东西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慢慢改变了,可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不愿意看,只肯守着自己的一方安逸得过且过。
可是暴风雨迟早会来的。
他知道,暴风雨迟早会来的。
“嘎吱——”
齐远听到了推门声,他没抬头,不敢抬头,只能装作没听见。
不过逃避也逃避不了多久,十一见他醒着,便进来问:“师尊,过两天有一场比试,你不是说今天要给我指导吗?”
齐远慢吞吞地抬起脑袋,这才想起,他昨天确实答应了十一要指导他修炼。于是他吐出一口浊气,说了声“好”,就收拾收拾准备和他一起出去。
十一一直定定地看着他,忽然说:“师尊,你怎么了?”
“没怎么……”齐远扭过脑袋,怕他不相信一样又重复了一句,“我没怎么。”
谎话多说两次,连他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十一没有多说,走上来替他梳头发。
其实只是施一个术就能搞定的事,但这么多年来,十一每天都会亲自替他打理头发,从来不肯假他人之手,连齐远自己动手他都不愿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十一对他总是有着超乎寻常的占有欲,他早就应该发现了,不,应该说,他早就发现了,只是他从来不去想、不去说,只是默默地放任着,企图以无知这个借口来逃避他应负的责任。
真是活该遭报应。
收拾了一番之后,他们就来到了峰顶。
几天后的比试内容是练剑,一直以来,剑术都是十一的短板。他骨骼小,力气也小,小时候握剑总是握不稳,没舞两下就拿不动了,手臂要疼过好几天才敢继续练。
可是这一次,十一手上的动作却再也不见往日的笨拙与生涩,他轻松地握着剑,舞剑的动作恣意流畅,一点也看不出他曾经是个练剑苦手。
齐远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是真的变了,只是他自己没有看到而已。十年的时间,十一在不知不觉之间长大了,而他一点一点看着他,反而觉察不出。
舞完一轮,十一收了剑,走过来问:“师尊,你觉得怎么样?”
齐远眯起眼睛,想了半天,才憋出一个“好”字。除了这个,他也真没别的词可以形容了。他甚至觉得,以他现在的水平,几天之后打败明臻都没问题了。
他觉得眼睛睁久了有点涩,艰难地抬起头看了十一一眼,以前那么小一丁点,现在都要仰着头才看得到他脑袋顶儿了。
莫名其妙生出几分岁月催人老的悲凉,他抬起手,摸了摸十一的脑袋,而十一也很配合地把头往下低了一点。
一派温馨,齐远差点把自己都感动了。
不久之后,齐进又催了他一次,这一次齐远没再反驳,只是说再等两天。
齐进不满:“又是再等两天,你每次都这么说。”
“这是最后一次了,”话里带着些听起来疲倦的坚决,“再过两天,他的生日就要到了,至少……等到那一天吧。”
苦肉计效果拔群,齐进没再多说,沉默了一会儿就切断了通讯。
渊流峰过生日的传统是不大摆筵席,不兴师动众,师徒两个人凑合着过就完事了。虽然形式简单,但每逢十一生日,齐远都挺上心的。
他做了一碗长寿面,偷偷喝了口汤觉得味道有点淡,加了点作料又觉得咸了点,其实没那么严重,但今天不行,齐远心想,今天不行。
最后还是倒了重煮了一碗。
他把重做之后的长寿面往桌上一放,热腾腾地还冒着气儿,十一知道齐远的那点规矩,长寿面得一口吃完,中途不能断。
于是十一自觉地拿了竹筷开始吃,他进食动作一向优雅,但也架不住一碗的面条得一口吃完,此时嘴巴一鼓一鼓的,像只小松鼠。
样子真好笑。
齐远笑不出来,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十一,看着他一点一点把碗里的面吃完,看得久了,眼圈都泛红了。
十一吃完了面,看见了齐远通红的眼睛,愣了一下,说:“师尊?”
齐远没回答,收了碗,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符签递过去:“今后十一还是要平平安安,幸福美满。”
十一愣了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说:“师尊?今天……不是祈福节啊。”
“不是也没关系,”齐远笑,“这个节日就是个形式而已,这么多年都已经过时了,你不是也好多年没过了嘛,就是个心意,希望你以后顺顺利利的。”
听到那句“你不是也好多年没过了”,十一想起自己确实十年来都没再准备过符签,木木地说:“我没……”
“什么没?”
十一捏了捏鼻子,忽然站起来往身后的柜子走去。
齐远心口紧了紧,他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锁链,最后凝视了一眼十一的背影,然后轻轻抽出了锁链,朝着十一走过去,猛地缠在了十一的身上。
十一毫无防备,他挣扎着转过身往后看,一双眼睛盈满了迷茫与惊讶,然后他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里的惊讶渐渐化成了绝望。
齐远的手抖了抖,可是没敢松,锁链一点一点缠紧,他知道,再过不了多久,结界就会自动生成,十一会被永久地困在一个孤独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