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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番外篇完本——by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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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作者:虽矣
文案
穿越之初拿到反派剧本结果真的变成了反派,回到现实之后该怎么假装自己还是个正常人?在线等,急急急!!
1L:……为什么要假装自己还是个正常人?不要怂,正面刚!
我曾经是个女魔头。
我自知毁掉我的不是别人施与我的恶行,不是强者吃掉弱者的环境,不是无休止的争斗和死亡给我的力量。是的,它们是一部分原因,可它们不是全部,只是催化和促进的契机。
毁掉我的是我自己。
以一颗凡人的心度过三千年已经是我的极限,我太累了。
让我死吧。
可我居然又穿回去了。
看文谨记:千万别随便猜测剧情,作者怕伤了你的心。
艾玛这句话还挺押韵。
另外特别备注:本文有男主,但是感情线非常规。
回来之后,我以为的日常是这样的:无所事事,有事找死,没事找事找死。
结果看着一寝室的人,我仿佛……明白了什么。
本文出自作者对修真的一个构想,试图想象一个穿越的正统魔修。
她在穿越之前和我们一样,天真,软弱,善良。
时间和痛苦磨砺她,将她变了个模样。
但如果详细写,那不就成虐文了么= =本文的主旨还是爽爽爽的!
于是着重点放在“心境”上。
要确定一点,她是个魔修,不是中二病。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现代架空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太多了懒得写 ┃ 配角:不好说 ┃ 其它:满级流,作者中二晚期
第1章
我曾经是个女魔头。
这是修仙界封的,正道魔道公认,绝对不是我为了耍酷信口开河。而且私心里我也承认他们这么喊,因为我确实就是个女魔头,罪大恶极的那种,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洗白的。
当然了,我既然说了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洗白的,那就说明,假如你们有耐心听我讲一个算不上很长的故事的话,那么我还是可以被洗白的。毕竟苦情反派一向是众人的爱啊,有了一个凄惨的遭遇之后,做坏事报复世界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嘛。
我的经历是真的惨。我觉得讲完故事你们八成会很爱我,就像你们爱夜神月、伏地魔、玄霄、李莫愁等等的人物。这种爱绝大多数是出于对不幸的同情,对悲剧的怜悯,出于你们被触动的恻隐,其实跟我这恶人屁关系没有——所以很多反派厌恶这些情感,觉得自己被轻视,觉得受到了侮辱。
但我不会,说真的,一点也不。
很多次被逼到绝境了,最初被折磨到极致和后来被大群修士围攻的时候,我都在心里自娱自乐地想,要是我的经历写成一本书,估计文下已经有一大堆姑娘嗷嗷哭着打滚卖萌说大大别虐主了吧……这么想真是挺开心的,那些和故乡有关联的东西都那么美好,美好得让我不敢多想,怕用光了那一点点快乐。
哎对了,我是穿越的,穿到修真界之前刚上大二,才十九岁。
魂穿。被我穿的是个超级大美女,正闭关筑基,然后筑基成功就成了我,再然后出门历练,就被抓了,成了个炉鼎。又过了几十年,我偶然得到一部魔功。
修炼变得很容易,这魔功太挂逼了,杀人修为就蹭蹭往上涨,杀的人越强,涨的越多,要不数量大也行。
没什么好说的,就一个字,杀。
和我有仇的全被我杀了,来找我麻烦的我也杀;被杀的人亲友师徒找上门来,一言不合——也不可能合,又是动手,又是杀。这种凶悍的行事让我威名大振,同时也引来了大量窥探的眼光,不同寻常的进阶速度将我推上了风口浪尖。
贪图魔功的修士接踵而来,割完一茬又来一茬,源源不尽、滔滔不绝,我难得片刻喘息,不是在和人玩儿命,就是在运功调息。可能是因为每次进阶后都有足够的“陪练”,原主的筑基期又基础扎实,我的修为都是实打实的硬货不说,越阶杀人也是常事。
但这部功法也有很大的缺陷,修习之后,我既不能吸收天地灵气,也不能服用丹药,甚至无法使用法器,只有杀人一条路可以走。
想我这一生,受过很多苦,但犯过更多的错;经历过地狱的折磨,但更享受过位高权重;很多人在我变坏的路上推波助澜,但我也受到了很多帮助,不是没有机会回头。我是很惨,但是这不是我变坏的借口,这只是其中之一的理由。
哪怕是最初让我陷入悲剧的源头,被抓的那一次,也不是没有机会躲过。
主要是我蠢,没有出行经验,傻乎乎的,就被骗了。
这事儿我后来思考过,想来想去只能归结为运气不好。首先我在和平年代出生,家里千娇万宠着长到十九,着实没办法像原住民一样时时警惕;其次虽然实力是筑基期,可压根儿不是我自己修的,还没多少原主的记忆,顶多能发挥出五分;最后筑基期历练是门派里的死规矩,不能晚去,不能不去,躲也躲不过。
这三点都是客观条件,而遇上抓我的那个散修是突发事件,两者一相结合,我就栽了。
栽进了泥潭,再也没出来过。
我是很惨,但是惨不是我报复世界的理由,在修真界出现什么骇人听闻的悲剧都不用大惊小怪,因为“修真”是那么一件着力于“自我”的事情,而“自我”当然也会有很多种。我所经历的何尝不是一种修行?所以修出的,也是真实的“自我”。
我选择了杀下去。
别看我做了无数伤天害理的事儿,灭人教派、屠戮凡人,但其实我三观算是蛮正的,我知道这么做不好。只是当时心里被戾气充斥,满心的恶念。
我可以回头的,中途也不是没想过。但是我,我脆弱、懦弱、软弱,摔得太惨,就爬不起来了。
有一年我赶上松石寺讲佛,主讲的还是神光和尚——佛家天才,五百岁的元婴,没事儿就修订佛经,几万年才出了这么一个。打个比方的话,他就是十岁修完博士学位,然后十五岁开始天天修改相对论的那种天才,我作为一个修魔功的作弊者心里是很崇拜他的,加上讲佛的时候寺里不允许打斗,我就跑去听讲。
结果听完了我拍拍屁.股走人,还没出十里呢,就被神光拦住了。
“道友大善。”他说,“何不放下?”
“……你哪儿看出我‘大善’的?有病得治。”我说。
他慢吞吞地说:“和尚讲佛,有人听得,有人听不得。”
哦你说你歌颂真善美那段儿啊。那时候我想了想,短暂地回忆了自己波澜的一生,真心实意地回答他:“你说的都对,但我不听你的。”
就你那点儿话就想感化我?你当我现代心灵鸡汤白读的?我知道“宽容才是真的放下”、“不要把自己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换成名人名言就是“生命中最伟大的时刻不在于永不坠落,而在于坠落后总能再度升起”和“与恶龙搏斗者,亦成恶龙”;我看的心灵鸡汤那是多如牛毛,连应对的话都随手就来。
所有的愤懑只有杀死仇人的时候才会宣泄,说教都是狗屁。
要是能轻易就放下,那我多对不起受伤的自己。
不过我没说这些,说这些只是徒添烦恼。我自知毁掉我的不是别人施与我的恶行,不是强者吃掉弱者的环境,不是无休止的争斗和死亡给我的力量。是的,它们是一部分原因,可它们不是全部,只是催化和促进的契机。
毁掉我的是我自己。
神光行了佛礼,我还他一礼。
后来我们断断续续又遇见几次,多是我被围攻,而他两不相帮,或是暗地里助我一力。要是我刚穿越的时候就遇见他这样的人有多好呢?假如我没有被抓,事情不至于此。这构想常常令我心生怅然,但世事如此,总是不得人意。
而我尤其倒霉罢了。
为什么我会想起神光?从筑基到化神,思来想去,他是唯一一个毫无私心地帮助我的人,原因仅仅是佛家的仁慈。
我在这世界游荡三千多年,最后竟只有他可以心无旁骛地怀念。
劫云散去,金光乍现。我听见有人惊呼“那女魔头居然过了天劫!”,有人叹“天道不公”。
今生今世,如幻如真,如梦如烟。
飞升的雷劫持续了一月,九重天雷炼体,比不过心魔锥心刺骨。
画面倒转,又回到那一刻。
“道友大善。”神光说,“何不放下?”
好哇。真是佛子。一句话,困了我两千年。
谢你了。
那些曾经的痛苦已经模糊,我不肯原谅,然而仇恨带给我的毁灭性的打击和崩溃,终于也将我重组。
我不肯原谅,但也不再恨了。
天边有云蒸霞蔚,有异香扑鼻,闻圣音奏起……我疲惫地闭上眼睛。
以一颗凡人的心度过三千年已经是我的极限,我太累了。
让我死吧。
但前面我怎么说来着?世事总是不得人意。
我、特、么、又、回、到、了、大、二、穿、越、前。
贼老天!!!
你是看我有多不顺眼!!!
作者有话要说: O(∩_∩)O~
将军为宠后
第2章
我躺在床上,只觉生无可恋。
在修真界活了三千年,我还是不明白长生的意义何在。活那么久有什么意思呢?尤其是修真界那么一成不变,人人都求得道飞升,做什么都只求得道飞升,搞得凡人修士都思想僵化,只晓得渴望逍遥自在……哼,逍遥自在个鬼啊,只不过是习惯了无聊后,又花很长时间求更多的无聊。
我花了十分钟接受现状,然后重温过去。
修士的记忆力非常好,如果有必要,我能回忆起一千年前某一天内呼吸的次数。在我假装过去不存在的时候,过去就真的不存在;在我回忆的时候,穿越前的生活便鲜明得像一碗麻辣烫,热烈、微辣,充满了市井气,三千年恍若一梦。
门开了,李衿风风火火地进了门,带来一股香风……麻辣烫的香风。
“英英!还躺床上!赶紧下来,给你带的麻辣烫,麻油加好了!”
啊对,我记得穿越前室友下楼拿外卖来着,说是给我也带了一份。我当时正迷迷糊糊,随口应了声就睡死过去,然后醒过来就到了异世。
等于说我要是没回来,李衿上了楼就会发现十分钟不见的室友突然变成了植物人,或者严重点儿就是猝死了是吧?我爸我妈也会突然得知这个噩耗,哭天抹泪地过来求真相?学校对这件事是拿不出说法的,还有另外的两个室友会害怕。这么说还好我回来了,要是吓着他们,伤了他们的心,我心里可真是不落忍。
数遍两生三千年,这五个人在对我好的名单里能排前十……排得上前十的,除了神光,都在这里。
我特么怎么能这么虐。
“什么‘还’躺床上啊,我才躺了多久。”我有气无力地回答她,“搁着吧先,凉不了。”
“你不舒服?”李衿问,“给你兑点儿冲剂?”
“谢了啊,不用,我就是浑身没力,马上就起来。”我说。
李衿放心了。
我没下床,心里很有些感触。在修真界是全天下都想要我死,我就是蹦跶着没死成;现在我想死了吧,你说在这个世界里有那么多人会为了我的死肝肠寸断,那我怎么死啊?偏偏是这种时候,偏偏是这种心境。
然后我就下去吃麻辣烫了。
修真界那群牛犊子不吃东西,要吃也是吃些清汤寡水一样的灵物,那些玩意儿又难抢又难吃,我修魔功吃那些还没好处,不凑那个热闹。
穿过去只吃过丹药……那可是三千年,只吃过丹药!
别说了,让我吃完这碗麻辣烫。
才吃了一半,剩下两个室友回来了,一个一路走一路哭,一个挽着另一个的手安慰。哭的那个是徐晶晶,满脸怒容咬牙切齿还得柔声细语安慰的是水杏。
我们寝室算得上是和谐有爱的大家庭。大家来自五湖四海,习惯各有不同,脾气有好有坏,但因为大家都很讲道理,又很一致的不太管闲事,所以一向相处融洽,四个人感情都很好,连派别都没有。
这一点连我们自己都有些想不通,比方说我们寝室里,有对感情开放,说得不好听就是浪.荡的人,也有重度感情洁癖患者,号称最好就和初恋结婚;有昼夜颠倒,泡在游戏里满口“麻痹”“草泥马”的学渣,也有科科第一的美女学霸;有的壮得像牛,有的攻击力约等于仓鼠;有的八面玲珑,有的疏于交际;就连吃,也是咸甜党各占半壁江山,有人什么都吃有人极其挑食。
都这样了,四个人关系还能那么好,绝对是缘分啊。
看徐晶晶哭着回来了,李衿立刻过去问:“出什么事了?怎么了晶晶?不哭不哭,有什么事儿好好说啊。”
我端着碗也围了过去。
“好好说个卵,这事儿没法好好说。”水杏翻了个白眼儿帮徐晶晶回答了,“我们刚路过侧门,看见最近追晶晶那个高瑜,跟一男的亲嘴。”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大,李衿当场就懵逼了。
我吸溜粉条。
“劳资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完了才问高瑜怎么回事儿。晶晶就只在那儿哭,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你们没在一起!”水杏凶了徐晶晶一句,等后者惊恐地停下来打了个嗝,才又接着说,“高瑜开始还说大冒险,妈.的当我智障呢?真是大冒险能亲成那样儿?劳资大耳刮子就上去了。”
“然后呢?”李衿追问。
我嚼着牛肚。
“然后那孙子就承认了啊,假装追追晶晶,刺激那男的。你说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高瑜在想啥呢?还有他那男朋友,做人这么贱,高瑜不甩他了,他还真巴巴地贴上去了。”水杏说,“没啥,俩神经病。”
“那你哭什么?”李衿问徐晶晶。
我喝光了汤。
“他中午说周六请我看电影,我都答应了……”徐晶晶带着鼻音说。
“啊?”李衿瞪大了眼,“你真喜欢他啊?”
我心说可不是么,高瑜没有前女友,成绩好,情商高,长得不差,徐晶晶可不就有点动心了吗?要说喜欢,倒是谈不上,顶多算是有点意动。
水杏反应最大:“劳资出去抽他!”
“抽什么抽,你今天不是要帮战吗?要出去把外卖盒子扔了。”李衿说,“晶晶今天的单词背没背?”
我作为一贯的吃瓜群众,默默递出手里的外卖盒子。
水杏打开电脑,趁着开机扔垃圾去了,徐晶晶大惊失色,冲到座位上拿出了书。
多么熟悉的日常,我快感动哭了。
这件事很快就被我们抛到脑后,大家谁都没再提起。我乐于享受校园生活,听老师讲课,讨论问题,参加活动,偶尔碰到现场版的为了奖学金、为了保研资格的小小的勾心斗角,也觉得那些暗里挤兑、耍弄手段颇为可爱。这么说吧,坐在校园里,看一群年轻人笑闹,对我来说已足够有趣。
我知道过去的痛苦都在,那些经历曾使我鲜血淋漓,但伤口的愈合速度远比我想象得快,如今疤痕亦消尽。我不知道在别人身上会怎么样,可是真的,深仇大恨也抵不过时间的消磨,到最后,是执念让我死撑着一口气——我什么都做到了,我只想回家。
我曾那样、那样绝望地思念这个世界。
现在我回来了。
然而现在我只想去死。
我越来越提不起精神,虽然表面上,我依然是那副雷打不动稳如泰山的模样;我已经很难去做一件让自己全情投入的事,我习惯于随时随地警惕周围的环境,我网购了数十把易藏的小刀放在角落,我订做了武器随身携带。
所有的改变都很隐蔽,但都那么清晰。
尽管我回到了故乡,本质上,我还是那个修真界的女魔头,那段太长的岁月摧毁了我的某一部分,为我打上不可消除的烙印。我在故乡,就像一条蛇进了鸟窝,随时准备好迎接追杀者。
也随时准备好杀人。
所以我为什么还要活着?我应该早点去死,在我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
毕竟在这里,没有人会过来杀我。
唉,要不然哪天专门往阴沟小巷转悠?或者想个办法留学?听说美帝的犯罪率很高,没事儿我就去贫民窟,实在不行就往墨西哥之类的地方跑跑……就是不知道签证好不好办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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