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番外篇完本——by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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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来后我第一次陪着徐晶晶走出教学楼,我们说笑着走出学校,穿过小树林,我忽然格外愉快。
“刚刚你看那个男的的时候脸色很不对劲,怎么啦?”我问她。
“嗯,嗯……他啊,我……不知道他是谁……嗯,”徐晶晶支支吾吾,在我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就是高瑜亲的那个男的。”
“哦!就是他啊!”我很感兴趣,“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认识,那天之前我们都没见过面,之后也没有,这是第二次,他都没正眼看我。”徐晶晶急忙解释。
“得了,我就问问,看你急的。”我笑着,略过这个话题。
——真有意思。
接下来的几天,我格外关注徐晶晶的行程。她的作息非常规律,早起晚归,每节课必到,主持文学社社团活动,其余基本没事就泡在图书馆。这些都是人流量很大的场所,我便改而关心她周末怎么过。
徐晶晶是本地人,周末都会回家。
“啊?周末?一般就是休息啊,看电影,或者去清吧坐坐。有什么好惊讶的?清吧啦,很安静那种,距离我家也很近。而且我爸妈很忙的,一般家里就我一个人。”
哦呀,独居。
“这周末带我回家怎么样?”我说,“不带水水。”
李衿的家坐高铁只要半个多小时,所以周末她一般也会回去,常驻寝室的是我和水杏。
“好啊,你怎么跟水水说?这么不讲义气留她一个人。”
“就说出去玩赶不上车,就地住一夜咯。”我说。
就这么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3章
徐晶晶住在市中心,中途要转一班地铁才到。
周五下午我们都没课,徐晶晶打电话过来,约我吃完午饭就走,“这样可以到得早一点,按照平常我到家的时间,天都黑了。”她解释,“虽然是市中心,但是公寓年代久远,路窄灯暗的,和白天看起来是两个效果。”
我乐了,“什么效果?富贵乡和破落户?”
她认真地说:“不是,是家里长短和恐怖片。”
家里长短和恐怖片……姑娘你摊上我这么个室友真是祖上积德。
“那不要紧,我不还住一晚上吗?你就按你平常的来办,不用为我打乱学习计划。”我说,“吃了晚饭再走?”
徐晶晶的声音立刻欢快起来,“别,别吃!到时候买个小面包对付对付,把肚子留着,我带你去一家老饭馆儿吃面。我每周五回家都会去吃宵夜,那面条都是手工擀面,汤是牛骨汤,味道可棒了!好吃的都在深巷里,一般人都不知道!”
“好好好,”我一叠声应了,“回见。”
我挂了电话,在水杏盛情邀请下加入她的游戏队伍打副本。用的是她的小号,说是小号,也差不多满级了,前两天我半夜闲着没事问她要的,水杏还担心我不会,围观我仇杀后惊为天人,死活拉着我下本。
渣游戏到下午六点多,我出门和徐晶晶在学校东大门碰面。一见我,徐晶晶就惊呆了。
“英英啊,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这么招人啊。”
“哪里招人了,衬衣牛仔裤运动鞋,我是不是还要带个口罩围巾啊?”我说。
呵呵呵,特么哪家炉鼎不招人?哪怕是冷若冰霜的性子,功法一练,也能给你养得谁见了都想撕开衣服,何况我不是冷艳那一款。
我还不至于心情变糟,可情绪也好不了,憋闷得说不出话来。过了那么久了,要说耿耿于怀,确实是没有,成了炉鼎不算是我遇见的最坏的事,哪怕在修真界也是如此,最坏的是被杀了炼魂。而就我的心理而言,好歹是被陌生人坑对吧?
再摸着心口说句不要脸的,修真界还真没有长相猥琐的啤酒肚中年大叔,坏人甚至极其美貌,极具魅力。那些龌蹉货色,一般没几下就被名门正道灭了。
实事求是地说,我曾经的主人还算是我的师父。
他教会我察言观色、巧言令色、善用美.色,向我展示那个世界最黑暗、最腐烂、最残酷的部分,他教导我修行——虽然是为了从我身上得到更大的好处,他是我任何方面上的启蒙者,尤其是性,如果不是之后我会很虚弱,每一次都称得上极乐。
有一段时间我真的爱他,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也罢,吊桥效应也罢……我觉得主要是看脸。
最坏的坏事,是友人的背叛,是师门的追杀,是挚友的死去。
只是成为炉鼎确实不算好事情,我那时又小又天真;而且具有糟糕的特殊意义——作为我悲剧的开端。
我和徐晶晶步行去地铁站,途中买了点零食,上车之后一边聊天一边吃,共用耳机看搞笑视频,近两个小时的路程,倒也不枯燥。
出了站,果如她所说,天都黑了。
先头一段路车水马龙,走着走着,路越来越小,灯越来越暗,像一豆烛光,小而静止地照亮周围一小块。人声也渐渐轻微,最安静时,能听见两个人的脚步。
“不要怕,就这一点路不太好,再走五分钟就到面馆了,到时候就亮堂了,人也多。”徐晶晶可能是担心我害怕,率先开口安慰道,“待会儿你到了面馆,就觉得这些都是值得的了。”
晶晶啊,我不怕。我主要是担心你。
我停在路中,“你先去吧,晶晶,直走是吧?我等会儿跟上。”
“啊?”她说,“你……你憋不住啦?这里也太……那什么,再往前走走?但是店里也没有厕所……”
我无语,但没反驳,只催她:“快走,我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这是真·实话。可惜晶晶她不懂。
我回到了此世,现代是末法时代,但并不意味着没有法。而无论怎么说,我的确渡了最为严苛的九重天劫,八十一道天雷和心魔劫——朋友们,那可是实打实过的!我特么因为功法连个能用的灵器都没有!辅助的丹药也没有!
我特么是真仙啊!不是我一回来我就不牛了好么!只是我结印自封好么!要不然我担心什么!
朋友们,你们可能比较相信科技,但我们心平气和地计算一下,八十一道天雷(杀孽深重的加强版,立方倍上涨强度,和地球上的雷不是一个品种)持续一个月都能扛过去还不重伤,哪怕是地球上的所有核弹一块儿上,也弄不死我,而我呢,弄不死我,我就能弄死所有人。
我的等级是真仙级别,但是攻击力和抗打击力基本和大罗金仙持平,真发起狠来除了圣人我都敢揍。
——末法时代,圣人在哪儿恐怕只有圣人和天道知道,剩下的也被削弱了。
其实我还是比较奇怪我这是怎么回事儿的……按道理我睁眼那一刻天道就得想法子折腾我了,但它压根儿没管我……但它又有事没事盯着我……动作还呢么明显,我法力封到筑基了都能感觉到。
弄死我还好呢。
起码天道出手,肯定滴水不漏。
晶晶走远了,我等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从后边揪出一个人来。
被我拎出来的人反而吓了一大跳,“你……你干嘛?”
“反正不是你。”我懒洋洋地答了,用食指抵住他猛地刺来的刀尖,轻轻推了回去。
刀尖的位置还挺准,正对心脏。这一刀砍实了,十个人得有十个活不了。
他大惊失色:“你是什么人?!”
“朋友,何必想不开呢?你说你是不是倒霉,我看着都不忍心。”我不理他,自顾自叹了口气,“全世界有那么多人,你想杀谁不好,盯上我室友。我跟你讲,你哪怕是刺杀美帝总统,都没有想杀她来得困难。”
他用关爱傻狍子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你不信,还觉得我是个神经病。你要真信了那才有鬼,不是精神问题就是智商问题。
我也懒得解释,我只是想说说话。
这是我的习惯,嗯,是个恶习。但没办法,只有在杀人之前,才是我最放松的片刻,我的敌人们——和我作对了几百年或者只是听说我——奄奄一息,神志清醒地和我说话。
我会说很多东西,说说最近做了什么,漫无目的地吐吐槽什么的,还常常会泄露相当重要的消息。我前面就讲过了,我是个修士,但我却没有修士的心,我做不到高来高去,做不到清苦寂寞,我闭不了关,我需要热热闹闹的人群和聊天打屁。
我当然也有朋友,可他们也要修炼,闭关无岁月,入定几百年的不在少数,我不能经常和他们联系。
漫长的时光里,只有追杀者和我说话。
所以你能想象得出,我对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杀他们,一则功法所致,二则不放虎归山,三则习以为常。
这简直成为一种条件反射,杀人的念头在我心中代表愉悦。
我想了想,首先问他:“你为什么要杀徐晶晶?”
他警惕地与我对峙,我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良久,他才说:“你怎么知道我要杀她?”
“我知道一个人忍耐不住想要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你没我能忍。”
我不假思索,话已出口,却突生怅惘。我知道一个人忍耐不住想要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我曾在这样的忍耐里度过了两百年。宛如时光倒转,好像又回到从前,那个男人揽着我,亲昵地吻我的嘴唇,他说“有些人就是这样,只有死亡才能终结他们的仇恨。”
他赠我的匕首,最终斩开他的金丹。
他曾是对我最坏的好人,后来他是对我最好的坏人。
我初恋是虐恋啊,两百年的虐恋,特么想起来就心口疼。
“你不问我是谁?”
要是往日我还挺乐意多扯几句的,回来了积了满肚子的话没处倾吐,不管听者是谁吧,我说得爽就行。只是我忽然间失去了说话的兴致,就像我失去了活着的兴致,宁愿去死。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我也不在乎你是谁,因为在我面前,你只有一个身份。
我摇摇头,把他轰成了渣。
傻叉,一般情况下,听我说了真心话的人都要死你造么。
我跑出小巷,拐了个弯,远远看见徐晶晶向我招手。她面前和对面摆着面碗,笑容明亮活泼,毫无阴霾。
“英英!快点!面要糊了!”
我高声喊:“帮我拌一下!就到了!加麻油!”
啊,又是和平美好的一天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这篇文,文思如尿崩。
应该会日更几天吧:)
第4章
在修真界呆的太久了,我杀了想杀我的人,会有人为我杀了的人来寻仇,寻仇的方式无非是陷害、追杀——归根结底还是追杀。
也许我该停下来听听想杀晶晶的人是谁再做反应。但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就算我知道了他是谁,还是会照杀不误。
开玩笑,我是开了挂修真,可我的道心是白修的吗?三千年,足够我翻来覆去怀疑自己、痛恨自己、厌恶自己、恍然大悟释然自己起码五十遍。既然走杀伐道,在我眼里就没有不该杀的人,没有不能杀的人。
残忍对吧?变态对吧?神经对吧?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觉得无法接受对吧?
我也这么觉得。
在最初,我对此嗤之以鼻,就像人们总是避免想想自己身上可能发生的厄运,就像一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孩子对饥饿不以为意;后来发生的事,你们大概也知道。
修真就是这样。吐纳灵气,参悟天机,那种纯粹存在于“个人”体内的力量会让人霍然生出凌驾于众生之上的超脱,随之而来的是超脱所塑造出的截然不同的世界观——凡人便如草木,或者更甚——凡人和修士皆如草木,砍完了这一茬,总还会再长一茬。
这不能说有什么错。哪怕是凡间,皇帝和百姓也有不同的世界观吧?后者对前者来说,难道不是贱如草芥的吗?遑论修士和凡人了。在我的意识里,他们压根是两个物种,并且是和我不同的两个物种。
修真界给我的思想冲击是毁灭性的。
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不再认为这样的思想残忍、变态、恶心了。
因为即使是最残忍、最变态、最恶心的人,也会在意别人的看法,顶多在意的部分和常人不同;可是每一个想问鼎大道的修士,当他们行走于人世,就像老虎路过河流,是的,河里风光大美,变化万千,可河流与老虎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并不将凡人看作同类,于是杀死凡人与杀一头猪、一只鸡、一条鱼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是“道”的表达罢了。
同理,救人也一样。
我终究还是被同化。我是说,我依旧理解、认同、欣赏凡人的道德观,诸如尽可能地传播善意,诸如心怀美好的爱,诸如不轻易伤人。因为我知道凡人的单一个体是脆弱的,他们需要团体的庇佑和保护,也能因团结造出奇迹。老实说,这才是人道大兴的正确方式——修士伟大的成就终究只是个人的,至多不过兴一派;而不影响凡人,就不影响世界的根基。
但怎么说呢?其实也很容易理解。就像乡镇的人误入大城市,不习惯那里的冷漠和繁华,可既然人生中的多数时间都在大城市里度过,在那里摸爬滚打、哭了又笑,挣下偌大基业,这个人仍旧爱他的家乡,但在所难免的,他总归与乡镇里的人不同。
周末事件的后续在三天后一一展现:徐晶晶的留学资格迟迟下不来,奖学金要换人,社团的活动申请怎么也过不了。她最近很少去图书馆了,总是神色匆匆,形容憔悴,却是因为更严重的事。
她父亲的工作出了问题,据说是上面点名要查他。
这些是李衿告诉我的,她一向神通广大。
“你知道高瑜亲的那个男的是谁吗?”我说,“和他有关。”
说真的,人的心理委实叫人想不通,我已经算是相当丧心病狂的变态了,都搞不懂那男的在想什么,为什么要杀徐晶晶。他明明很喜欢徐晶晶,以我丰富的经验来看,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更类似“瞻仰”、“敬重”。
扯鬼咧,因爱而杀在变态界屡见不鲜,可杀死崇拜的老教授是个什么节奏?搞笑吗?
李衿古怪地看着我,“他叫楚博艺,是楚博雅的弟弟,但是知道的人很少。楚博雅你知道吗?算了,你平常也不关注经济,反正就是很有钱很有权的人。你确定和楚博艺有关?你把他怎么了?他失踪三天,他哥就筛沙子似的在全市筛了三遍。”
“你怎么猜到是我?你又什么都猜到了?”
她光棍地摊手:“又没证据,你要死不承认我也没法子啊。”
……我干嘛要死不承认。
像你这样工于心计、一肚子黑水儿、满脑袋弯弯绕绕的漂亮女人,我杀了不知多少好么。
但你和她们是不一样的。
我用简洁的一句话来描述具体情况:“以后没有楚博艺这个人了,所以晶晶的事怎么解决?”
李衿好悬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你什么意思!”她压低嗓音,紧张地左顾右盼,“你别吓唬我!这可不是好玩儿的!”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安啦安啦,放心好了,我办事牢靠得很,保证万无一失。你没证据,别人也找不到证据。”
“这是证据的问题吗!人家只要怀疑到你就能折腾你了!你看看晶晶,公派留学没戏了,奖学金没了,领导位置坐不稳了,没准儿连毕业证都拿不到,人家讲究证据了吗?”
“诶你一说我还奇怪呢,晶晶摊上事儿了,我身上也没个响,这是排除嫌疑了?”
李衿盯了我有十秒,无力地垂下头,“你怎么就这么心大呢……”
“你不也接受良好吗?”我懒洋洋地说,“五十步不笑百步啊我跟你说。”
我说了嘛,我们寝室真的是和谐友好的大家庭。不论是哪一个人身上出了事儿,小伙伴们都会踊跃报名,争相伸出友谊之手。虽然家庭成员真的有点奇怪,可我这么个活久见的人物了,朋友有点儿奇怪算什么?
“这事儿你别管了,唉,还以为你是大智若愚,结果是个猪脑子。”李衿忧心忡忡地说,“等我再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打了个呵欠,随口回她:“猪脑子过得好啊,猪脑子就是大智若愚。晶晶的事儿你也别太着急了,人家正主都不着急,你急什么?真需要帮忙了,她又不是开不了口。”
“听你的歪理。没心没肺的。”李衿说,“哎,你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