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魔头总是在找死 番外篇完本——by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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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做律师我是拒绝的。本来凶性就重,做什么律师,做个敛尸的倒还不错。
我一时间有些心动,这一行竞争向来不大,而且我还真没做过这个。不过仔细考虑后还是很遗憾地放弃了,别的不说,阴气太重的地方大多阴魂聚集,哪怕是末法时代,阴魂也不会少,只不过存留人世的时间变短了而已。
平时没人能看见的、心有执念的阴魂绝对会缠着我不放。
考虑着考虑着,期末考试就这么过去了。
我这学期是最早放假的那一批学生,等我考完,多数学生的考试周才刚刚来临。李衿回来跑关系,水杏反正总能过关,王黎的专业对文化课要求松散,何况她是少有的在大学里就接到戏的学生,学校方面自然大开绿灯。
大家都忙的时候我总是那么悠闲。
不过我们寝室反正都很悠闲,大家的期末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期末。
没课之后,我的日常就变成了睡觉。
水杏表示理解不了我这个爱好,不过也无所谓;王黎最近好像正是加紧拍戏的阶段,根本不回寝室;到头来只有李衿亲眼看见了我的生活有多颓废。
“我每天不同时间回来,你都在床上躺着——你是从早睡到晚吗?睡这么久你就不累?”她把我从床上拖起来,强硬地命令我,“穿好衣服,我们逛街去。”
逛街就逛街。
我在李衿的挑剔中换好了衣服,她挑着眉在我身上绕了一圈:“这不是你自己买的吧。”
“别人送的。”
她淡淡地夸了一句:“眼光不错。”
我们一起出了门,停在稍远处的车有着我永远不会选择的颜色——既像是紫色又像是粉色,像镀了一层反光薄膜般闪闪发光。
她踩着恨天高“噔噔噔”往车的方向走,我停在原地,她走近了车回头不见我,才发我离他们远远的。
她又“噔噔噔”地过来了:“走啊?愣着干嘛?”
我说:“车丑拒。”
“那怎么办?”她又好气又好笑,“挺好看的啊,就是闪了点儿,亮了点儿……”
“骚了点儿。”我补充,“我只接受骚蓝,勉强接受骚红,不接受这玩意儿。”
“你刚还不肯出门,出个门要求这么多。”她说,“成成成,听你的,我叫他自己回去,我们俩打车。”
我说:“这个时间打车高峰,来一辆都是软件叫来的,打不上车。”
她双手抱胸:“那你说怎么办。”
“步行好了,”我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补充,“步行去坐地跌。”
李衿咬着牙同意了。
她要带我去的地方我不熟,不过用手机搜索一下就知道了,归纳一下,就是一栋到处都是奢侈品的大楼,也是个貌似很牛的商业中心。
到目的地的时候她都快累瘫了,任谁穿十多厘米的细跟高跟靴站上将近两个小时都会累的。我拖着她走出地铁站,问她:“你还好吗?能不能坚持啊?太累的话我们就找个咖啡馆坐下来吃东西休息。”
李衿咬牙切齿地站直了身子,说:“我不累,走。”
……还真拼。
我无所谓,跟着她走进了陌生的,嗯,只有人民币玩家才能进的世界。
然而我对鞋包配饰香水化妆品等等等等全都不感兴趣,于是现场就变成了,原本累得要死的李衿健步如飞,我们进一家店,她在柜台边走来走去,导购员笑盈盈地哄她,而精力十足的我表现得十分麻木,恨不得站在原地发呆发到地老天荒,导购员也识相地避开了我。
走过两家店后李衿拎了五个袋子,而我两手空空。
“你怎么什么都没买啊。”李衿满面红光,热情地介绍,“我看刚刚那个饺子包就跟你的衣服挺配啊,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后面还有别的,出来了不买,地铁白挤了。”
我说:“我知道了,嗯嗯,到时候再说。”
我对这些没有特别的兴趣,不,我对这些没有丝毫的兴趣。
但很快就有我感兴趣的事了,在不远处,我看见钱铮飘飘荡荡,越过了众人,因为她走的是纯直线,所以可以很明确地看见她是从一个方向过来的。
正是李衿绕着圈子带我过去的方向。
我就知道她忽然这么把我弄出来有原因,进门之后她有计划地带着我绕圈往一个方向逼近。我是心大,不是蠢,好多事我只是懒得去想,这会儿有心情想,几乎立刻就锁定了她想带我去的地方。
没猜错的话——肯定没错,目的地是位于中心的甜品店。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来换了。
收益真的涨了……要不要这么立竿见影。
怎么说呢,忽然有一点为金榜上的许多作者难过。
第98章
有很多事人们在失去之前根本不明白自己拥有过。
在我穿越之前,我不知道我的人生里全是货真价实的“心想事成”。事情总是如我所想,多数时候我自己完全意识不到这一点,然后和美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幸福得毫无波澜。
值得庆幸的是我从来没有产生过诸如“希望明天开始三战我不用去上学”这样的念头,相反,我一直都挺喜欢学校,因为学校意味着许多热热闹闹的事情……最多有时候会不想上某个老师的课然后这个老师总会在路上出点儿岔子。
李衿绕来绕去,这家店买个包那家店买双鞋,两只手很快就拎不下了。我双手插兜站在一边儿看着,完全一副不打算帮忙的样子,好在导购员训练有素,只围着李衿一个人嘘寒问暖,对我视若无睹。
当然也只是表面上的视若无睹,我们一走,店里没客人了,几个见惯了有钱人乱事的女人聚到一起,脑洞和八卦齐飞,猜什么的都有。
我默默听了一耳朵,有点吃惊最高票不是常见的正室小三说,而是谍战般的好友撕逼说。
某种程度上讲,她们说得也挺对。
我倒没生气,对她的行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爽的。其实她的心态很好理解,对她这个看见了未来的人来说,努力撮合我和那个神秘人完全是出于好意,虽然不是我所需要的好意,但接受也未尝不可。
但有时候我会想她为什么不能对她的现在保持警惕,被改变的未来可能会像蝴蝶效应一样引起巨大的海啸,很多事都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改变,可她却固执地只看见自己曾经看见的,要让它回归原位。
有可能她认为自己的重生造成了我和那位不知道是谁的人迄今没有相识?我也不知道。
以她的性格来看,我更偏向于那个她眼中将成为我的伴侣的人的确是相当富有权势,如果我这一世依然嫁给他,我们俩能在豪门中相互帮衬。
她没有主动要我帮忙提东西,我就老神在在地不开口,跟着两手满满当当的李衿绕着圈儿往甜品店进发,距离还远,就闻到了那股甜蜜的,混合了奶油、蜂蜜、椰奶和各种水果的香气。
我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甜大概是我们印象中最早感受到的能带来愉快心情的味道。我并不嗜甜,却也不会拒绝在消耗了不少体力后来一份甜点——任何时间我都不会拒绝一份甜点。
李衿艰难地用两条小胳膊支撑了她买的所有小玩意,我们越走距离越近,一看到招牌,她就连忙对我说:“我买得太多了,也走累了,不如去吃点什么?”
“行啊。”我随口就答应了。
“前面就有甜品店,去那家怎么样?”
“嗯,可以。”我同意了。也没什么不同意的余地,这家店独树一帜,周围不是韩式料理就是日式料理,而我对这两种料理都不感兴趣。
一人点一份甜点吃着,期间说说笑笑,李衿31 吃完了自己的那份之后又点了两份,第三份简直是硬塞下去的,好像她为了保持身材发下的雄心壮志都喂了狗,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减肥减得失去了理智。
说到最后场面都有些尴尬了,可是左等右等,她要等的人就是不来。
到最后甜点吃到撑,话也都说尽,我们来相对干坐着,面面相觑,然后她说:“不如走了?再接着逛逛呗。”
我欣然同意。
这次进的头一家店就是卖衣服的,她匆匆挑选了一件就进了试衣间,还不忘拿着手机。大概是联络那个神秘的男人去了,说实话,我也有点好奇他为什么放了李衿的鸽子。
按照他在我这里花的心思来看,不应该啊。
——可管他呢,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我在休息区坐下等李衿出来,无所事事地翻看手机里被拦截的消息。很多乱七八糟不知是哪里来的示爱信,各种中奖信息,还有很多不知哪里来的优惠券赠送和过期提醒。
翻了一会儿,一个男人在我身边悄无声息地坐了下来。
他熟悉的呼吸轻轻响在我的耳边,我一边靠着惯性盯手机,一边下意识去捕捉他轻轻的呼吸声,像是在海螺里捕捉浪涛的声音。
这个人让我觉得熟悉,是那种浸入了骨子里的熟悉。
那样的熟悉像一件旧衣,经历了太多浆洗后失去了独特的性情,却完美地贴合我自己。
我在这样莫名的熟悉中屏住了呼吸,但来自这个陌生人的熟悉感是那么亲密,我低着头,心里忽然对李衿有些恼怒,又震惊于宏大的、无孔不入的命运。
李衿一直不出来,坐在我身边的男人也一直不离开。瞎子都能看出我们俩的气氛有问题,察言观色技能满级的导购姑娘们识相地远离我们,腾出了足够的空间,并且抱歉地拒绝再接待别的客人。
他沉默地坐在我身边,既不搭讪、也不离开,像个悉知怎样布下陷阱的猎手。
我终于还是抬起头看他,只看见一个沉静的侧脸——
这张脸化成灰了我或许还是认不出来的,但哪怕他死了,腐烂到只剩下骨头,我都能一眼在亿万具白骨中寻找到这张面容。
我熟悉他的长相,胜过熟悉我自己。
那是我前主人的脸。
我的心宁静极了,我从来没有这么仿佛死了一样宁静过。我看着他,看着那张我思念过无数年的脸,觉得我的心被剖出来,在千锤万打中成泥,又被捏成原样,塞了回去。
在店中展示高级布料的柔光下,他的脸深渊般全是阴影。
那种得天独厚的俊美我再没有在任何人身上找到过,连哪怕一丝一毫的相似也没有,以至于在见到他的瞬间,我竟然愣愣地盯着他发起了呆。
我从没想过哪怕还有一丁点的可能会和前主人重逢,也不知道再看见这张脸的时候自己会做何反应,但这种事不用想,我要是和前主人能有重逢,可能也不会斗得你死我活,然而我们绝不可能坐在一起回忆过去。
没准儿他能,但我不能。
所有让我平静下来的因素只有一个,他有着前主人的脸,可是灵魂和我的前主人毫无联系、
我只看了一遍但这种事情没有假冒的可能,尤其他还只是个凡人。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凡人可以长成这样,那种肆无忌惮的冰冷气势就像是海面的灯塔,纵然没有灵气加持后稍显薄弱,却依然有着十足的威慑力。
他在我灼灼的眼神中有些不自在地捏住了手指。
我又发现了一点不同,前主人没有这么弱气。
我忽然完全理解了和他结婚的理由。我说了,前主人的脸简直就是照着我的审美标准长的,并且将所有我喜爱的特质都发扬到了巅峰。我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许久,然后我问他:“你是谁?”
他说:“楚博雅。”
我情不自禁地为他和前主人一模一样的音色哆嗦了一下,在心里。
不不不,我不是害怕,好吧我就是有点害怕,我是挺怕我的前主人的,谁都会怕一个掌握自己生命并且永远捉摸不透的人,但我不得不承认,随着恐惧一齐升上来的,是喋血的兴奋和毁灭的欲.望。
他迟疑了一下才转头正对我,但眼神依然没有放在我身上。随着他转头的动作微光滑过他的鼻梁,他比我高许多,因此略微低头看我——而我为他眉骨和鼻梁的阴影心神荡漾。
长发的时候他要更邪异一点,短发为他增添了几分英气。他穿着西装,打了领带,比他穿着修士的长袍更为严肃,也失却了几分原本的轻佻。
我完全不打算拒绝这张脸,我甚至有点觉得前主人是比照着他的长相模板来的,因为他比我的前主人还要得我心意一些。我不喜欢男人留长发,更喜欢男人留很短的短发;我也不喜欢男人冷冰冰的样子,虽然他也冷冰冰的,可他的细微表情却很丰富。
在我沉默地端详他的面孔时,他忍耐不住说:“你……”
“英英。”
他停了一下,像是有些茫然和疑惑,但还是顺从地改口:“英英,我……”
但我没心情听他表达自己。我为他这种干脆利落的顺从哆嗦了一下,某种冲动让我一言不发地站起来,他仰起头看我,然后我粗暴地将他摁在沙发椅背上,用一个吻打断了他的话。
他温顺极了,几乎是任由我撕扯他的舌头。我不想吻他,我想拆开他的骨血食用,却又不舍得他死;我吻他,他的温顺让我愉快,却又激怒了我。
我放开他的时候看见他不自觉地吸吮了一下舌尖,像是安抚自己的疼痛,只是眼睛黑沉沉的,不闪不避,看不清喜怒。
我忽而又觉得他就是前主人,而我们从未分离。
这念头让我的心情又恶劣起来。我揽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喉咙,他还是不闪不避,只是盯着我,而直到他因为濒临窒息开始挣扎,我才高兴了些。
“带我走吧。”我居高临下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_(:зゝ∠)_
第99章
我挽着他下楼前看见李衿拉开更衣间的门缝,露出一张脸和一只手,挤眉弄眼地冲我比了个大拇指。
真是的,她还以为她是我们俩的大红娘呢,那副得意洋洋样的样子真让人看不下去,也不知道她买了那么多东西要怎么一个人回去。
感觉到我回头的楚博雅低声说:“我让人送她。”
“然后今天的消费全部报销?”
“嗯。”
我觉得李衿太赚了,今天她买的东西可都净挑贵的,更别说还能收获楚博雅的感激,对了估计她自己还以为会收获我的感激……太便宜她了吧。
“报销就行,不送她。”我果断说。
他毫无异议:“好。”
我们相携着走过众多店面,又穿过诸多豪车,最后他在一辆别具一格黑色的商务车前停了下来,我也跟着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致地打量它。
这辆车侧头有严重的刮伤,黑色的漆面看上去惨不忍睹,好在形状还很正常,没哪里歪了破了,也没遭受什么看上去不可修复的重创。
我想起来了,在这之前我和楚博雅一直没有见到面,就是因为每一次他来赶来的途中都会遇到各种事故,或者都快要见面了,他因为某件倒霉事又和我错过。
看样子这次是一场车祸阻拦了他,所以他才会在甜品店迟到。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我印象里他家的公司动辄就是危机、破产边缘,好像每一次赵漫沙都邀请了我过去,每一次的意图都是让我们俩认识认识,而且每一次都是我们堪堪擦肩而过……天道真是不遗余力地拦着我们见面。
还有赵漫沙对我那么和蔼不做作,想在想来,不就是在努力和未来儿媳妇打好关系的好婆婆形象吗!
怪不得不把我当外人,也对,后妈嘛,还是没可能□□的后妈,不得讨好有钱有势的继子?要是继子又不冷不热的,忽然发下话来说看上一个姑娘让她们接触接触,后妈是会想办法转而讨好姑娘的。
这套路太深了。
往更前一点的时间想,我第二次去的时候就是赵漫沙主动打的电话,态度殷勤,说不定就是楚博雅交代了什么。
大概是我打量这辆车的时间太长,楚博雅主动解释:“我来的路上堵车很严重,下车步行到附近不堵的街区取这辆车绕路过来,结果在门口被一辆运货车撞上,好在只是擦掉了漆,时间紧,来不及再换一辆,所以将就开了。”
……来路真是坎坷。
我有点想笑,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得罪了天道爸爸。
不过我没笑,只说:“为什么一直不上车?”
“你不介意吗?刚刚被撞了的车这么丑。”他说,“我叫人开另一辆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