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一枝花完本——by穆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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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大柱驾着马车回忆着遥远的记忆来到当初那个酒楼,原本有些陈旧的酒楼已经上了新漆,看到招牌后本能觉得不好,原来当初的如今已经叫了什么,如是单纯改名字还好说,但是从贺记变成张记那就是明显换了东家的意思了!
“章小姐,就是这里,只不过好像已经换了东家。”凌大柱停下马车,章雨夕裹得厚厚实实撩开车帘抬头看向面前的酒楼,果然上面写着五个字,和听说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心里已经有准备了,但还是忍不住泪水涌出眼眶,章雨夕的声音有些哽咽,乌黑的发垂下遮住了路人疑惑的目光,略带艰涩的道:“没有记错么?”
“应该没有,要不我再去问问这附近的人。”凌大柱见章雨夕这么难过,想起那位和贺正君挺像的大少爷也有些难受立刻自告奋勇去打听。
“好,细细地问,找那些住的年岁长一些的人问,如果是搬走了,那是什么时候搬走的,是一个突然搬走的,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搬走的。”
“哎,章小姐放心,我年少的时候也住这襄铃城,就说回来走亲戚。”凌大柱能混成戚晨翠的心腹自然也不是傻的。
“嗯。”章雨夕又看了一眼酒楼才放下车帘。
凌大柱把马车停到了酒楼旁边的空地,这才离开去打听酒楼的事情,马车里的章雨夕蒙着被子狠狠哭了一通,拿着帕子狠狠清理了一番才感觉整个人活过来,就在她准备给自己倒茶的时候,外面想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一群人似乎谈论着什么,然后就听一个带着调笑的声音开口道:“马车里的美人,我乃襄铃城郡守之女,刚才在酒楼惊鸿一瞥之后就对公子念念不忘,还请公子能出马车与在下一见好解在下相思之苦。”
章雨夕一脸空白的拿着水壶:什么?
第六十六章
西北殇州最早以前是蛮族的地盘,后来被襄王帝卿打下来之后就成了襄王帝卿的封地,一直到七十多年前襄王帝卿放弃王爵带着自己的公主一起去南边征战才暂时由这里的郡守接手,但是襄王帝卿对这里的影响十分大,就算郡守接手,但是下面依然都是跟着襄王帝卿的老将,那时候的皇帝真是痛并快乐着。
看着疆土一点点变大,作为一个帝王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简直太有成就感了,但是南北一大半国土都掌握在掌兵权的兄长手里,那滋味真是酸爽到不行,就好像这个皇位是兄长怜悯才得以保全,要不然分分钟就可以南北合围吞了她,再不然也可以辖武力架空她,历史上做摄政王的帝卿也不是没有。
作为襄王帝卿亲妹妹的皇帝尚且坐立难安,更别说做侄女的先帝了,估计先帝如此短命也可能是被这两位意外长寿的人物给吓唬的,不过襄王帝卿穆长宁和公主章晚终于在今上登记的第二年过世了,不管是对于皇帝来说,还是对于保皇派们来说,这两位的过世确实是好像搬走了压在心头半个世纪的大患,但同时十年后这个压在心头的大患不单单是对于他们来说对于西北的蛮族来说也同样如此。
皇帝御驾亲征之后将殇州交给了宁王府,成为了宁王的封地,但是可怜的宁王府只有两个主子常住盛京城,所以西北门户的殇州这回终于回到了皇帝的手里。
但是襄王府对于殇州的影响前后足足有百年的时间,这个地方的人十个就有八个人的爷爷辈是跟着襄王帝卿上过战场的,如今襄王府依旧立在襄铃城的正中央,襄王府对面的一个广场上更是立着两层楼高的襄王帝卿和他公主的石像,那是白桦村最顶尖的那群匠人花了三年才雕刻而成的,可谓栩栩如生。
整个西北就没有人不知道襄王帝卿和他的公主长什么模样的。
所以长发披散的章雨夕披着厚厚的棉布长袍,撩开车帘从马车里出来站在车辕上的时候不要说原本来调戏美人的女子傻了就是旁边围观和路过的路人都傻了。
天上白雪纷纷扬扬洒落,一袭大红色的长袍,乌黑的长发披散,精致明艳的五官,冷冽的神态,乌黑的双眸淡淡地注视着眼前大冬天拿着扇子的女子:“郡守之女?很好,我是国公之女!”
拼妈么?整个真无还真没有几个她拼不过的!
“章……章……”郡守之女看着扬起眉露出笑容的章雨夕结结巴巴的开口,半天都没有说完全一个字。
“你也知道我姓章?”章雨夕双手往大袖笼里一揣,“所以你想我怎么解你的相思之苦?”
“章晚公主!”郡守之女双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了雪地里,这一跪好像打开了一个开关,原本站在周围的人全部跪了下去,嘴里高呼着什么!
章霸王:下了宝宝一跳,说好的调戏良家美人的戏码呢?跪她干什么?
而且这边围的人越来越多,跪着的人也越来越多,章雨夕也大越明白了,这些人是把她当作曾姨祖母显灵了吧。
她有那么像么?
自然是像的,她看到过襄王府收藏的肖像画,,却是十分的像,或许因为那位曾姨祖母和她一样有现代的经历,所以眉宇间和眼神中和她一样,有着这个世界的人绝对不会有的一些特质。
那是一种本质上的无畏和安详,一种和平盛世才能养出来的从容和淡定姿态,这种东西一般人很难察觉出来,只有那种常年刀口舔血的人才感觉的出来,那种他们想要紧紧抓住的特质,那种安详,那种现世静好的感觉!
所以常年刀口舔血的襄王帝卿才会第一眼就看上章晚,所以在江湖上飘零的戚华才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对章雨夕出现了那种想要抢过来占为己有的*,所以皇帝才会喜欢章雨夕小霸王的样子,那是太平盛世该有的安详繁华,雍容华贵和岁月静好!
“你们都起来,我并不是章晚公主,不过我和她宗祖同宗,她是我嫡亲的曾姨祖母。”跪着人似乎顿了一顿,抬头看着和城中雕像几乎一模一样的五官面容,还是有些不敢站起来,然后就听到站在那里的和他们的守护神夫人极像的女子开口问道,“我想知道贺记酒楼上哪里去了?”
“没人愿意告诉我?那么就请众位离开吧。”章雨夕见所有人都不为所动,神色冷淡地准备退回马车里,如果是以前她还可能会想办法劝一劝大家不要跪着,但是现在……呵呵……膝盖是他们自己的,她都说明了身份,他们依旧要跪,那就跪他们的吧,她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她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在亲情友情爱情上受过伤的人想要报复社会了,还真是不奇怪,就像她现在几乎看什么都没有兴趣,看什么都不顺眼,又因为感冒发热脑袋有些涨,心里更是烦躁得厉害,能说那么多句解释她都觉得自己三观真是正。
十几年的奢侈统治阶级生活都没有腐蚀掉她的三观节操,她上辈子果断好姑娘不解释!
“这位贵人请等一等。”一个中年女子试探的开口,果然看到章雨夕停住了动作转过头看过来,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才开口道,“小的是这个如意楼的东家,这个酒楼是我母亲从贺家手中买过来的。”
“你是这里的东家?”章雨夕最对于终于有人回答她的问题这件事感到心情好不少,微笑着问道,“如果不介意我能到你的酒楼里去和你谈么?”这么多人跪在人家酒楼面前这算怎么回事儿!
“是,是,贵人请。”东家一下子喜出望外,因为不管今天这位贵人在她的酒楼呆多久,反正她的酒楼是一定会因为这位贵人而彻底被整个殇州的人知道的。
章雨夕换了厚底的木屐,这才轻轻跃下马车的车辕,跪在她面前的人立刻往两边挪,那诚惶诚恐恍如看待神明的目光,让章雨夕一阵眼角直跳,抬起袖子捂了捂脸,她不知道她那位可能是穿越前辈的曾姨祖母是个什么态度,但是她是完全受不了这个样子的。
“全部都起来,你们跪在雪地里把双腿跪坏了,是想要增加我的罪孽么?”章雨夕转过身看着跪了满地的人厉声喝道,因为感冒而沙哑的声音,带着沧桑像砂纸一样磨砺过每一个人的心头,所有人都是下意识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等到想要在跪下的时候哪里还有贵人的人影,于是呼啦啦一大群全部涌进了酒楼,正好看到那个大红色的身影跟着酒店东家拾阶而上走进二楼的雅间。
雅间外面怎么样章雨夕不关心,她只想从眼前这个中年女人嘴里知道贺家到哪里去了。
“贺家的夫郎是有亲戚来接他才走的,那时候我还没有接管这个酒楼,算起来也有快十五年了。”中年女子这样说道,“那些亲戚都是十分有气势的人,看着就应该是达官贵人养的护卫,不过他们好像不是很习惯这里的天气,应该是外地人。”
“能大约知道他们是往哪里去么?”章雨夕接过小二姐送过来的热茶眯了一口,然后就听到小二姐兴奋的到外面低声喊道:“喝了,她喝茶了,是活的。”听得章雨夕额角青筋都跳了起来,这会不会说话呢?
“贵人恕罪,实在是您长得和章晚公主的雕像太像了,所以大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中年女子抱拳对章雨夕行礼,章雨夕摆了摆手倒是有些好奇的一问:“那你怎么和他们不一样?”
“不瞒贵人,小的家并不是本地人,是从东边迁过来的,小的更是只在买这个酒楼的时候来过这里,直到三年前小的老母亲过世,小的才过来接手这个酒楼,如今家也都交给女儿了,这才长年呆在这里,对于襄王夫妇小的自然也会敬畏的,但是远没有着土生土长的西北人那种恍如对待神明的崇拜。”
襄王帝卿和他的公主在这殇州就是无冕之王,那种崇拜和信仰刻在西北所有人的骨髓血脉里,一代代口口相传,如今已经有不少人在节日期间去往雕像处上香祈求边境平安,而读书人也会去焚香祈求章晚公主保佑,说不定再过不久,这对夫妇就要被这西北人民神化了。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小的已经记不清他们那些人的具体样子不过依稀知道他们似乎是南方人,至于为什么那么认定,小的是真的记不起来了。”中年女子要不是那时候觉得那群人真的是非常有气势,也不会过了十多年还记得这些细节。
“是这样么?多谢告知。”章雨夕站起来拱手道谢,中年女子连连避让,这时去打听的凌大柱也回来了,见中年女子自觉地退下了才低声开口道:“章小姐在下打听到了,十五年前贺家的夫郎就被一群很有气势的护卫接走了,而且那些护卫是南方人,我那一个熟人告诉我,她听到那些护卫开口说话,有很重的口音,似乎是西南那边的口音,他以前在军中接待过西南那边的商旅,所以知道一些,具体说不清,应该是云洲南部或者雷州那一带。”
“是星罗王府贺兰氏的封地?”世代镇守西南的可不就是星罗王府贺兰家么!
第六十七章
当初的四国时代皇室只有北雪国被全灭,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关系户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琴海皇室凤氏虽然换了姓氏,但一个姓氏并不能改变逍遥王府木家其实就是琴海皇室后裔的事实,但因为太*祖是第一代逍遥王的养女所以如今逍遥王府依旧在东海边上逍遥自在。
太*祖出身南临轩辕氏,所以轩辕氏哪怕一开始和太*祖做对过,为了名声太*祖也捏着鼻子认了这个异姓王爵,但是自己却利落的改了姓氏,彻底脱离了轩辕氏。
星罗皇室贺兰氏的祖上只是太*祖的老师,但也算从小看护着长大,又和逍遥王府有亲,所以即使低调的世代镇守西南,但事实上作为一个异姓诸侯王并没有人敢小看。
章雨夕一听是往西南过去顿时就觉得有些牙疼,如果真算起来在盛京城里她和她家戚华哥哥算是狠狠欺负了星罗王世子一回,要是她跑到对方的地盘上,虽然说明目张胆的欺负她可能不会,但是暗地的小鞋一定不会少穿。
怎么办?
要不拿着金鱼杯去道个歉?
但是问题是她们家的杯子在戚华哥哥手里,她手里的这个可是戚华哥哥父亲的遗物,当真能给出去?
这似乎有些不妥!
当然如果不去找星罗王府那也没什么,但是在他们的地盘上找人,若是想要有效率,不去拜托一方土皇帝怎么成。
“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章雨夕叹了口气,对凌大柱开口道,“你去买些香烛,我既然来了殇州自然要祭拜一番。”
至于祭拜谁,那还用问么,自然是立在襄王府对面广场上的那两个人。
襄铃城作为边陲重城,其实算不得很大,章雨夕坐在马车里换了一身象牙白的锦缎长跑,梳好头发,对着镜子整理好仪容,这才安静的坐好,喝着西北的奶茶和羊肉馅饼。
大约一个时辰后凌大柱终于驾着马车来到了坐落着襄王府的大街上,章雨夕撩开车帘,抬眼望过去,远远就能看到两座灰白色披着猩红色滚毛披风的巨大雕像。
章雨夕用手比了比大约九米左右的高度,听着数字不是很大其实已经非常高了,大约是那种乡下楼房的两层,如果是城市里那种比较矮的居民楼可能相当于三层的高度。
章雨夕从马车里出来,毫无意外的让看守这里的人又是一阵惊吓,不过这些人显然比之前那些人知道的更加多一些,,问清楚章雨夕的身份之后就引着她祭拜襄王夫妇。
“老身只在小时候见过襄王和他的公主,章小姐和我们公主长得可真像呢。”看守的老太太挥别了微笑着的章雨夕,看着马车缓缓消失在视野中,抬头看向高高屹立的雕像喃喃出声:“这位章小姐该不是公主您的转世投胎吧……”
章雨夕和凌大柱回到城外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值夜的小二姐根本认不出出去的和进来的是同一个人,要不是有房间的牌子和明显同一个人的凌大柱跟着,小二姐都以为换人了。
章雨夕有些好笑只不过是换了一身衣服呆了一个幕笠罢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凌大柱就驾着马车往南而去,一路上专找那些上年头的行商,客栈酒楼试着打听十五年前的旧事。
然而可能是年代久远的关系,清楚记得的人很少,很多人都是被提起后,觉得似乎是有这么一群人,但是并不很确定,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这让指望打听出具体行踪的章雨夕一筹莫展,直到在殇州和云州边界撞上一个酒鬼才有了一些进展。
原来那个酒鬼原来是个书生,不过不幸被马车撞断了腿,当时那群人给了她一笔钱,并且给了他一个信物言道,若是退治不好就去雷洲找他们,他们自然会负责她的下半辈子子。
她连地址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奈何回到家中族里哄骗了她的父亲把钱全骗走了。
事后父亲觉得对她不住,她的腿没有钱医治都是他的错,转身就上吊了。
如今她把信物压在当铺里,见到往南的人都会说上一说,,就是希望有人能带她去往雷州,但是十五年过去了,,她从年轻的女子蹉跎成了老太婆,靠这帮人写信为生,却从来没有遇到过愿意带她往南的人。
章雨夕细细的问了当时那些人的样貌和说话之类,那酒鬼都说得清清楚楚,她如今很多事情都喝就喝糊涂了,唯有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她一生的执念,所以记得格外的清楚,甚至通过一遍一遍的回忆,十五年过去了依旧影响深刻。
章雨夕大约能确定这行人就是接走贺家夫郎的人,只是那人说还有一位生病的年轻夫郎,这就不知道是谁了,不过抱着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的态度章雨夕很干脆地直接拍板把人带上,当然还要给她把当铺里的信物赎出来。
而此时的戚华则已经窝在客栈隔壁的人家两天了,本来以为顶多一天这些人就会放弃寻找,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如此的执着,甚至拿出了星罗王府的孩子被诱拐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以最快速度封锁了全城,这会儿正一家家的找呢!
戚华觉得这星罗王府真是病得不轻,随便抢人就已经够奇怪了,如今更是为了他区区一个别人家的儿子如此兴师动众,他们在想什么呢?
“漂亮的哥哥,我看你窝在我们房梁上两天了哟,你不吃不喝没有问题么?”穿这一身红的小包子仰着脑袋双眼闪闪发亮的看着戚华,“哥哥二十了么?你有和你长得很像的弟弟么?”
“……”戚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小包子,他觉得有点神奇,本来普通人是不应该发现他的,但是偏偏被人发现了,而且发现他的还是一个看着只有四五岁的小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