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放手 番外篇完本——by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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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野手心微微冒汗,莫名的有些紧张:“而且什么,没找到他?”
慕云霄呼出一口气,说:“我们调了他下高速路口附近所有的监控,在一家医药超市门口找到了他停泊的车辆。医药超市的监控拍到了他的身影,被人……带走了。”
他没有用绑架这个词,也许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样严重,还不能小题大做。
“被人带走了?”慕野一下子提高了音调:“坐标发我,我马上来。”
恰时医生护士过来查看情况,秦思由慕大少亲自送过来,自然要特别照看。
慕野大步往外走,同时吩咐医生道:“联系高家,让他们安排人过来。”
***
南郊外的一处废弃居民楼里,乔涵痛苦的呻-吟着醒了过来。
后脑被钝器击打,直到现在也一抽一抽的疼,他能感觉到后脑的头发黏糊糊的,想必血液都快凝固了。
四周的墙壁已经有些年头了,斑驳脱落的墙面上糊着许多陈旧泛黄的报纸,一扇锈迹斑斑的铁窗上还贴着几张黏着蜘蛛网的奖状,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灰尘气味。
廉价的塑料桌椅、网上那种几十块钱淘来的布制衣橱,桌上是厚厚的灰尘,上面搁着一个早就损坏了的老旧游戏机,早已干涸的罐头瓶里插着几根枯枝。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破败陈旧,四五十平方的房子,估计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没人住过了。
“是谁……”他撑着疼痛的身体,从灰尘满布的木床上爬了起来:“谁在里面?”
不到两平方的洗手间里,传出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微弱的……猫叫?
乔涵脸色微变,他顾不上疼,一脚踹开洗手间的门。
眼前的情景,令他怀疑自己碰到了杀/人/碎/尸的残忍凶-手!
背脊消瘦的男人带着白色口罩,手里拿着手术用的刀具,一点一点划开猫咪的肚子,而在他脚边,整齐的摆放着猫咪的四肢及眼珠。
乔涵瞳孔紧缩,好半响才认出那只满身是血已经被残杀的不成样子的猫,是他家的团子!
“你在做什么……”他不能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低声问了遍,随即痛苦的嘶吼一声冲上去:“你在做什么!”
“这只猫真肥,待会宰了吃吧。”那男人起身闪到一边,取下口罩露出那张熟悉的,而令人憎恶的嘴脸。
“你看,它的肚子里还有吃剩的食物残渣呢,你昨天喂它吃的是肉馅儿饺子吗?”
乔涵颤抖着跪在那血迹斑斑的地面上,一地的猫毛与碎肉,白猫在他怀里微弱的叫了两声就断气了。
他发出悲痛欲绝的嘶吼,但那声音却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发泄不出来。
吴厉心满意足的笑了:“我待会把它红烧还是蒸烤?听说猫肉是酸的,应该去去味儿吧。你是它主人,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乔涵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他脊背弓的很弯,头都要杵到地上,却还是无法停止颤抖。
“有什么仇,你冲我来就好了。”他牙齿都在打颤,但紧接着就像一头完全发狂的狮子,丝毫不顾吴厉手中的手术刀,两人在狭窄的浴室里厮打在一起。
“你冲着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杀一只猫,啊?为什么要杀一只猫!”
这只猫他养了有三年多,刚来的时候还是只小奶猫,不分昼夜的喵喵叫,吵得人睡都睡不好。长大点了就暴露了谄媚的嘴脸,成天在他身上讨好的蹭。后来越长越胖,也越来越能吃。
他虽然三番五次威胁要给猫节食,但从没这样做过,养的胖嘟嘟的!他虽然成天嫌弃这只肥猫这那不好,又吵又烦,但每次出远门的时候,都会找朋友寄养,还抱怨人家把他的猫喂瘦了!
只是一只不通人性的动物而已,至于下这么残忍的手段吗!
“你个疯子!你怎么出来了啊?当初就应该把你送进精神病院,关到老关到死!一辈子都出不来!”
“哐当——!”一声闷响,乔涵后脑剧痛。
吴厉大笑两声,扔掉手里的一块巴掌大小的磨刀石,想不到这小东西还在,他以前小的时候经常用来玩儿。
他用力推开昏迷不醒的乔涵,拽起对方后脑勺的头发,沾了满手的猫毛跟血,阴狠道:“精神病院那种地方,我吴厉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进去!”
车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大雨,漫天雨幕遮挡了视线,绕城高速前方路段出了车祸,车辆纷纷减速,最终在倾盆大雨下堵成了一条长龙。
慕野气得头痛欲裂,赶到南郊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
乔涵再次头痛欲裂的醒过来时,天色已经晚了,密集的雨点敲打在锈迹斑斑的铁窗上。
他暴怒的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绑在了床脚上,气氛前所未有的严峻。
吴厉端着一盘血淋淋的肉过来,脸色怪异的笑道:“看起来不错,你尝尝?可惜这里没有水电,只能生吃了。”
乔涵恶心欲呕,怒吼道:“滚——!”
他此时仔细看,才发现吴厉瘦的不似正常人,双颊凹陷,眼神中透着病态,他走过来时裤管里好像是两截儿骨头支撑着,空荡荡的随风摆动。
他夹了一筷子肉递到乔涵嘴边:“我尝过了,很好吃的,你会喜欢的。”
他伸过来的手,手指骨节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手腕上的骨头支棱着,瘦的没了形。想必其在监狱的生活并不好,虽然被他老娘捞出来了,但神经病就是神经病,总会脱离掌控的。
他紧抿着嘴巴不张口,吴厉用力掰了两下没掰开,将那块肉扔到地上,阴森森的笑了两声:“你觉得这间屋子怎么样?”
他说:“没进吴家的门之前,我跟我妈就是住在这里。四十五个平方,还没吴家的一个浴室大。生活很苦,我记得最多的事,就是一日三餐的咸菜,当时应该跟现在差不多瘦吧,发育不良。”
“后来被吴家接回去,吃好喝好,但没有一点自由。因为我有过这样的病史,所有人都拿有色眼镜看我。在这间房子里我住了九年,没犯过一次病。但去吴家之后,我却接连犯病好几次,还被他们当成瘟疫一般送进了精神病院。”
“你们有钱人就是喜欢作,搞大了女人的肚子又不要孩子,心狠手辣,表面风光无限,内里是肮脏的败类腐肉……”
吴厉陡然止住话音,毛骨悚然的盯着他看了很久,又猝不及防的说:“张天宇是唯一一个在我出了精神病院后,还愿意跟我接触的。虽然我知道他那人也是根墙头草……”
他突然疾言厉色道:“你打断了我朋友的腿!”
乔涵觉得这人神经已经不正常了,说话颠三倒四疯言疯语的。
“你杀了我的猫,这笔仇我记下了!”
“你知道他以前参加过国家队吗?”吴厉不答反问:“就在你打断他的腿之前,他是国家网球队二级队员。”
“那又如何?我杀你之前还需要考虑浩瀚置业吗?”
吴厉眼神阴狠,浮起一丝疯癫。
他站起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拿来那把小手术刀,裂开嘴笑出一口大白牙:“听说画家最重视的就是那双手,你说我毁了你的手怎么样?”
乔涵脸色骤变:“你敢——!”
☆、没有时间了
张天宇觉得自己这次肯定在劫难逃了。
他/妈的吴厉那个傻逼到底病的有多深啊!那是不治之症智商掉线吧!绑了乔涵不说还口口声声说要给自己报仇?
报他奶奶个腿啊!
什么国家网球队二级运动员,谁稀罕谁当去,那完全是他不务正业,被他老头子硬塞进去的,十次训练九次不见踪影,为此他老头子都气得扬言要打断他的腿。
他是真没那么高的追求,毕生目标就是坐享其成衣食无忧,纨绔浪荡一辈子了入土为安。
他家老头子都在考虑再生一个了,或者是给他找个媳妇儿生个孙子从小培养,成为鸿宇地产的接班人。
说起来,乔涵那人真心惹不得。去年停车场那事儿,寰宇集团的三公子可是没留情的,搞得鸿宇地产的股市都差点崩盘。
更别提现在还有慕大少这个靠山,慕家在京都的地位比寰宇又高出不知多少。
浩瀚置业的被吴厉他那小三妈搅成了一团浑水,有本事上位不一定有本事管理上市公司,浩瀚置业的这次死定了。
但他鸿宇地产可不能陪葬啊!要是让老头子知道了,这辈子大概只能被赶出家门喝西北风了。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吴厉那孙子真他/妈是个害人精,神经病的脑回路他真心不懂了,绑了乔涵不说,还他/妈让他去观摩与报复!不是他怂,就是把菜刀递到他手里,他也不敢伤乔涵一根毫毛,他不想断一只手一只脚或者更多。
张天宇难得智商上线一次,一边狂踩油门,一边从狐朋狗友那里摸到了慕野的电话,立刻打了过去。
慕野接到陌生电话的时候,是在南郊乔涵的车辆停泊的地点,将附件地毯式搜索了一圈,还是没有乔涵的踪迹,正急的火烧眉毛时,这个陌生电话锲而不舍的连打了三四遍。
他刚接起,对方立刻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慕大少是我啊是我张天宇,算了你不知道也没关系,吴厉那小子你总该有印象吧?他绑了乔涵,那人神经有问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把他们的坐标发你,是吴厉那混蛋以前住的老房子,你快点派人去吧,一定要尽快,他在等我过去。”
慕野从这堆百分之九十的废话中抓取了最为紧要的线索:“等等,你先把坐标发我,他等你的话你帮忙拖延一下时间。”
“哦,好好好,那什么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啊!能不能,能不能……”
慕野知道他想说什么,否则也不会给他通风报信。
他跳上车,冷声道:“看乔涵的情况。”
张天宇给慕野发了坐标之后,反手就给吴厉打去了电话,他这人谎话说多了,编起来贼顺溜了。
“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堵绕城高速上了,好像前面出了事故。”
“要多久能到?”
“估计就几个小时吧,你他/妈可一定要等我啊,老子要亲自动手解恨,不劳烦你帮忙,不等我的是孙子!”
吴厉一默,腔调怪异的说:“那就等你一个半小时吧。”
“啊?喂!万一我赶不到怎么办?靠靠靠你多等我一会儿会死啊!”
吴厉却没答言,直接挂了电话。
张天宇顿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除了踩油门和通知慕野时间限定,哀嚎着要被吴厉拖着陪葬了。
***
张天宇发来的坐标,也是在南郊,离这里有点儿路程。但令人感到棘手的是,那是一片早几年就规划出来的拆迁区域,大片的居民楼早就废弃了,为了逼迫一些钉子户离开,那片地儿的路都已经破坏掉了,除了施工车辆,其他轿车什么的根本进不去!
但后来好像闹出了人命,公司接受调查又被牵连出一堆黑账,顶头老总入狱,这项拆迁工程也就暂停了,一直搁置到现在。
慕野带着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里面跑,拆迁区域非常大,以前的居民楼又格外密集,排列杂乱,光是找某一栋单元楼,就极其费时。
眼看着一个半小时快到了,慕野心急如焚,恰时张天宇赶到。
“慕少,这边这边跟我走。”
他只来过这里一次,是吴厉带他来的,但早就忘记是因为什么事儿了,反正他没放在心上,只知道那栋房子是吴厉跟他妈妈以前居住的,后来接回吴家后,就没人住了。
但吴厉每年都会来,就只是坐会儿,然后就走了。
漆黑的房间里,吴厉从腐朽的抽屉里摸出一根年久的蜡烛,点燃了放在床头,照亮这狭小的区域。
昏暗的烛光下,映衬的这瘦骨嶙峋的人格外狰狞,面色阴冷似厉鬼,尤其是他露齿笑的时候,令人毛骨悚然。
“张天宇是我的好哥们,我太了解他墙头草的性格了。”吴厉漫不经心的抽出那把小手术刀,放在微弱的烛火上烧:“吴家的产业我一点儿也不在乎,本来也不是我的。但张天宇还是很重视他们家族产业的,要是被牵连,那二世祖的日子就到头了。”
乔涵神色紧绷:“你不是说要等他来的吗?”张天宇至少是个正常人,还很怂,他比吴厉要安全。
“等啊,一个半小时吧。”吴厉看了眼手机,幽蓝的光线在他的皮肤上反射出诡异:“还剩十二分钟。”
已经能隐约听到安静的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了。
乔涵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张天宇来,他就有把握说服那怂货。
但下一秒,指尖的灼烫让他的心都颤了起来。
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吴厉,厉声道:“你干什么!”
吴厉将手术刀在火上又稍微烤了一下:“但我不准备等他来了,谁知道他带了多少人呢。”
“你他/妈敢动我的手我要你这辈子都残疾!”乔涵剧烈挣扎起来,双手却被绑在床脚:吴厉用膝盖压住他的胳膊,将他紧紧握成拳头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乔涵是真的慌了,没有什么比他的手更为重要。他是个画家,是要靠这双手创作出优秀作品,是要在艺术界名留青史的人!甚至寒冷的冬天,他都因为很好的养护这双手,二十六年来从没有裂过口。
他从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手伤落下残疾怎么办!他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仅为半厘米的浅伤,可现在他要面对的,却是将毁了他人生的疯子!
“吴厉!你不要冲动,我……啊——!”
一声惨叫,狠狠撞击在慕野的心头,隔着几层楼的距离,他狂奔着冲了上去。
张天宇心惊胆战的指着一扇防盗铁门:“就,就是这家了。”
“砸门,砸门!”慕野发狂的踹了几脚,年久失修的铁门却没那么轻易被踹开,他狂吼道:“砸门!砸门啊!”
“他们来了。”吴厉神经质的笑了几声,将最后的工作完成。
乔涵额头上全身冷汗,他的手指疼的完全不敢动,那烧红的手术刀顺着他的掌心一直划到每根手指的指腹,几乎要剥开他手指上的皮肉,露出里面森然的白骨。
“我的手……”他连谩骂威胁的力气都没了,血淋淋的右手上每一滴血的滴落,都承载着他二十多年来的心血。他所有的所有,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缓慢而真实的失去。
“可惜了,没有时间毁掉你的另一只手了。”
伴随着铁门的轰然倒塌,里面的木质门发出摇摇欲坠的咯吱声,吴厉惋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眼神里透出几许疯狂。
***
“砰——!”一声巨响,木质门应声倒地。
眼前的一幕,令慕野几乎丧失理智。
昏暗的房间里,满布灰尘与蜘蛛网,床上绑着的男人令他心痛的快要死掉,那摇曳的烛光下,最触目惊心的便是那只血淋淋的手,上面的伤口十分骇人。
“乔,乔涵……乔涵!”慕野痛苦的跪在男人身边,他想把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捧在掌心,但却不敢触碰,只能抱着对方的胳膊用力收紧。
慕云霄脸色十分难看:“快送医院,快送医院!”
而同时随行的人报告道:“慕少,凶/手从厨房外的通风管道跑了。”
“那还不去追!”慕云霄厉喝:“养你们都是饭桶吗!一个疯子都抓不到,还不滚去追啊!”
张天宇完全吓傻了,依旧保持着冲进来的姿势,完全无法动弹。
“送医,送医啊阿野。”慕云霄见慕野完全情绪失控了,急忙上前拿那把染血的手术刀割开乔涵手上的绳子,推开慕野试图抱起对方。
“你干什么!不许靠近他!”慕野赤红着眼睛大吼一声,将慕云霄推了个趔趄。
慕云霄怒火中烧的揍了慕野一拳头:“你给我醒醒!送乔涵去医院!你想让他的手就这样毁掉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慕野慌张的手足无措,强自冷静下来,将乔涵抱起来直奔下楼。
“乔涵,乔涵,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你吵架的。”慕野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一边跑灼热的眼泪飞滴在乔涵脖间:“我一定找最好的医生治你的手,一定,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
如果乔涵的手落下毛病,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我想离开了
奥康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