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王爷完本——by余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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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王爷
作者:余不知
文案
杨家少爷是个贵命,姐姐是皇后,爹爹是宰相,最重要的是还有个当王爷的竹马任自己欺负。
本来料想自己从今往后必定是顺风顺水,当上一品官,迎娶白富美,成为人生赢家,却没料到自己押错了宝,为了护住这个竹马王爷,把自己赔了进去。
攻是一根筋,认定了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受易冲动,常常嘴给身子惹祸。
攻从头到尾都惯着受,受也从头到尾都帮着攻。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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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杨念,李晟 ┃ 配角:杨凤儿,任筱筱,石凌心 ┃ 其它:竹马竹马
第1章 楔子
杨府正门前挂着大红喜帐,大小的喜字从内到外贴了满府。迎亲的队伍等在廉王府的正门口,丝竹声已经传到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们各个喜气洋洋,手腕上绑着红丝结,连那马儿的尾巴上也系着一条红绳,等着见证这场盛大的皇家喜事。
杨家小姐是太傅家千金,自小贤良淑德,和她与民亲善的父亲一般受人喜爱。而这个见惯了大场面的贵小姐,却正在梳妆台前有些慌张的不断做着深呼吸,身旁伺候的侍女端着两只金钗满脸疑惑。
“留下那只镶红石的,”闺房另一端,一个九岁的孩童出声解救了为难的侍女,“你先出去吧,别跟我姐这添乱了。”
“你这么跟廉亲王府里的侍女说话太放肆了。”杨凤儿把那支红宝石的金钗□□发中,埋怨着自己的胞弟杨念,但杨念做得很对,这侍女走了让她的心放下了大半。
“反正凤姐姐以后就是他们的女主人了,顾忌什么,”杨念对面坐着的少年是楚国的四皇子,李晟,也就只有他们俩才能在这大喜日子还有精力下棋。他一撂袖子,在棋盘上添了一子,“杨念,我这把赢定了。”
杨念瞟了一眼棋盘,优哉游哉,再落一子,已是制得李晟无路可走了。
“你!”
杨凤儿睬都不睬他们两个就知道结果,没有闲心去管,只摆弄着金包玉的耳坠,“还是娘的这对好看是不是?”
“是是是,姐你快叫晟哥儿这蛮子放开我。”杨念双臂被李晟剪着,挣脱不开,“一输棋你就欺负人。”
“你找我下棋不是欺负我吗!”李晟生闷气,这杨念像是含着棋子出生似的,连太傅都时常被他的棋局弄得无计可施。
“我都让了你两子了,”杨念嚣张,“你有本事让我一只手啊!”
“让就让,”李晟右手向后一背,杨念瞅着机会就是一顿乱锤。
杨凤儿叹了口气,回过头,看杨念生无可恋的被李晟压在地上,慢悠悠的开口,“杨念你也是自不量力,晟儿的功夫比你强到哪里去了,”又感叹,“这晟儿的天赋不当个大将军真是可惜了。”
李晟哈哈一笑,左手把持着杨念的双腕,调转了个方向,对着杨凤儿,坐在杨念的屁股上,“凤姐姐你婚宴一完,我就要和小舅舅上前线了。”
杨凤儿一惊,“你才十二,去边疆能做的了什么?”
“母后说小舅舅也是这般大就上了战场,况且我有这身力气,在京城也只能教训教训杨念,战场上才是男儿该生存的地方。”
但杨凤儿心里却明镜似的,李晟的母后虽然位份尊贵,但病痛缠身,掌权后宫的实际上是廉亲王的母妃同时也是自己的姑母。姑母的手段自己也是清楚的,只是廉亲王和她说过,他从来不觊觎皇位,一心只想着……想到这凤儿不禁浅笑。
皇上忌惮外戚的势力,有意让两家相制衡,所以并未设立太子一位。可大家都看的出来,李晟深受皇上宠爱,待李晟长大,继承大统是明摆着的事。
杨念使力一抬屁股,就把李晟翘了起来。李晟没有防备,险些摔倒。
“你们俩不要闹了,新做的衣服该脏了!”杨凤儿吼了他们一句,之后又问,“皇上也答应?”
“那是自然的,父皇本就想我能早日立足于天下,”李晟把杨念往墙上一压,“你老实点。”
既然是皇上默许的,想必自有深意。皇后身体虚弱,教养李晟的责任多是落在了太傅的手上,李晟常常吃住都在府里,跟杨念比跟其他皇子关系都要亲密。贵妃似乎有意隔离李晟在宫中的势力,也纵许这种事。
杨凤儿摆弄首饰的手终于停下来,对着镜子里倒出的两个小身影念了一句,“晟儿,凤姐姐永远都是你的凤姐姐。”
“你大爷也永远是你大爷!”杨念嘴快,赶紧接着。
“杨念!平常晟儿让着你,以后你可得给我注意点分寸,晟儿快踹他两脚。”杨凤儿佯怒道。
“好嘞。”
锣鼓的声音愈来愈近,门口两挂炮仗已经准备点火了,周遭的百姓起哄声欢呼声都响进了耳朵中。
杨凤儿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两个着华服的童子站在她的闺房门前,窃窃私语,小个的那个还捂着嘴笑得开心,杨凤儿盖着红布,视线只能看到他们马尾上缠的红绳坠下来的流苏,心里的期待与不安也随着摇晃着流苏穗哽上了喉咙。
她握紧缠在手心的红绳,和廉亲王的那些点点滴滴飞速地在脑海中重现,想起他说过的只羡鸳鸯不羡仙,想起他许过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想起他念过的山有木兮木有枝……她从小就那么仰望着的皇子殿下,终于。
杨凤儿再一次的呼吸,朝着门口挥了挥手。
“新娘子出门喽。”杨念和李晟朝着门外高喊,清脆的童声很快就被淹没在了轰鸣的鞭炮声中。
第一章
城门口又聚着不胜数的百姓,各个红光满面,先皇去世五年,大家前些年都恪守孝礼,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举国同庆的事。
宋大元帅的马刚刚踏进城门口,蓄力已久的百姓就开始欢呼,一浪高过一浪。小姑娘们兴奋地向行进的将士们不断抛撒着花瓣,喊着一些平时决说不出口的俏皮话。
杨念本来在酒楼包间里给自己加餐,本想做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隐士,但听到长街上的躁动声,挨不住好奇,从二楼探出头来。
宋大元帅身后跟着的是一个少年,高大的马匹和他精瘦的身材不成比例,他的表情有些局促,视线不自觉的向上瞟。
……
宋承云在遥遥望到御座时便下了马,把普通士兵留在了内城门外,只带着校尉官阶以上的人进了内城。
待宋承云走近,皇上和皇后便起身。
宋承云一撂前袍,身后的军士们齐齐随主帅下跪,群臣俯身拜叩,百姓们挤在一起跪着高呼万岁。一时声音鼎沸,群情振奋。
“封宋承云定远侯,赏真龙金甲,黄金万两,汗血宝马一匹……”
“封李晟郡王位分,赏郡王府邸一间,黄金千两……”
“封……”
太监还没念完一串头衔的时候百姓们就都跪不住了,半蹲着巴望着内城里面,直等到太监那句“封赏毕,平身。”才捂着膝盖站起来,抱怨着奴才还真是不好做。
皇上向前几步搀起宋承云,“侯爷这次先锋关战役的辛劳朕都记在心里。”
“谢皇上龙恩,臣不敢当,多亏晟郡王勇不可当,此役他该记头功。”
皇上这时候才转向李晟,感叹道“晟儿你长大了,除了这些你还想要什么封赏。”
“皇兄,”李晟抬起头,眼神已不复儿时的稚气,“我想见见父皇。”
皇上怔住。
年长的官员闻言抬袖揩拭自己的泪水,此时谁也没有把他当作战场上以一敌百的少年英雄,而是当年那个文章不通,力气不小的小皇子。
皇上看向杨凤儿,“也好,让皇后带你去罢。”
李晟伏在地上,嗓音有些沙哑,“谢主隆恩。”
皇上似乎也被这情绪感染,半天说不出话,只叹气,直到宋承云引荐其他将军才继续封赏大典。
李晟瞧着青鸾宫的匾失神,这本是他最熟悉的宫殿了。他记着这宫里种的最多的月季,记着侧边宫墙上自己画的长龙,记着东边院子里挖过的蚂蚁洞。但无论是这月季,这长龙,这蚂蚁洞都易了主,换了别的名字了。
杨念站在他身后良久,想着应该怎么开口叫一声这新来的郡王殿下,告诉他这么堵着门口自己也是进不去的,进不去就吃不上热着的核桃酥了。
好在一个宫女跪在李晟面前,“郡王殿下,皇后叫您进去呢。”
杨念松了口气,朝宫女抛了个媚眼,宫女害羞地遮住了脸。
李晟回头看杨念,思索了一下,拱手,“杨,公子。”
杨念被这称呼冷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赶紧俯首,“郡王殿下。”
“你们这是弄个什么虚礼,”杨凤儿从宫里探出头来,看着这两个人互相尴尬,嗔怪道,“快进来。”
“晟儿,我让下人们去准备了,用过了午膳我们就去皇陵。”
“谢皇嫂。”
“你还是叫我凤姐姐吧,皇嫂听着总觉得隔着什么。”凤儿不断给李晟夹菜,这小子去了边疆,个子拔高了不少,但是越来越瘦,看着令人心疼,转眼看着自家小胖子捧着核桃酥一点也不顾形象就来气,“你让让晟儿,快全让你吃了。”
“晟哥儿不爱吃甜的啊。”杨念顺嘴答道,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喊出这个称呼。
“我是不喜欢甜食。”李晟接话,让本打算骂杨念没规矩的凤儿停住了话茬。
凤儿有些感动,挥手唤来宫女,又加了几道菜,样样都是李晟儿时偏爱的炒菜。
“尤其是在皇陵中,禁止喧哗,哭出声是不许的……”
“嗝。”杨念打了一个嗝。
“你还有没有个规矩!待会别跟我们下去了!”杨凤儿踩了杨念一脚,“这说着正事呢。”
“嗝。”杨念抱着马车中的小枕头抵着胃口,他吃的太多了,又因为坐在马车开的小窗边上,喝了一肚子风,正难受呢,哪还懂得规矩不规矩。
“嗝。”
李晟看他实在难受,递过水壶,“一口气,能喝多少喝多少。”
杨念心里埋怨着他姐,也不接水壶,只偏着头生闷气。
李晟把水壶放在他椅子边,待马车停稳后掀开马车的帘。
皇陵门口的侍卫通报道,“皇后娘娘到了。”
凤儿心底一沉,点了点头,让杨念待在车里,随着李晟下了马车。
皇陵里的风不分四季,始终是冷到骨子里的。
宫女们散开早就准备好的斗篷,李晟却挥手屏退了她们,杨凤儿看着他单薄的身子摇晃在宽阔的大路中没来由的心酸,拿过宫女的斗篷走上前去,亲手披在李晟的肩膀上。
李晟没办法拒绝,回头再看杨凤儿,后者已是眼眶通红,心里一动,问,“他们在哪。”
杨凤儿颤抖着嘴唇,“我带你走。”
李晟默数着一共要走多少步,才能把他带到父母身边。
先皇生前就曾要求把陵墓修的简朴一些,他一直崇尚与民休息,才保存了如此国力,让他们不至于次次落于梁国的下风,任人劫掠。
如今他一直被他保护着的小儿子,带着功勋终于来到了他的面前。
李晟谨遵着凤儿的叮嘱,眼泪一滴都不敢落下来,双眼血红的盯着刻着父母谥号的功德碑。这也是先皇生前便要求过的,李晟的母后是第一位同皇帝谥号刻在一起的皇后,不只是至高的荣誉,也是前无古人的尊宠。
身后的随行宫女点燃了冥纸,常驻皇陵的老和尚闭起眼,念起了祷文。
杨凤儿本是跪在地上,静听着熟烂于心的经文,但这次不同,眼前李晟崩的死紧的下颚骨让她内心五味杂陈。
李晟的呼吸越来越急喘,他咬着下唇,俯下身来,面向着地面。
杨凤儿看他如此压抑自己,终于也是坚持不住,悲从中来,膝行几步,紧搂着李晟的肩膀,失声痛哭。
李晟被这一刺激,也控制不住,把头埋在杨凤儿的手臂中,泪滴大颗大颗浸湿了杨凤儿的长袖。
哭声为空旷的皇陵又添了几分苍凉。
站在马车外的宫女紧张的向皇陵里望过去,“少爷,这怎么办?”
杨念掀开马车上的帘子,看着遥遥的两个身影,“能怎么办,让他们哭个痛快吧,我姐也是憋了这么久了。”
“可是,规矩……”
“回去熬两碗姜汤,再给娘娘备个软垫在青鸾宫前,她既然哭得出来,也能糟得了那罪。”
“是。”宫女俯身行礼。
李晟走了之后,先皇后常召杨念和凤儿入宫陪伴自己,做个念想。先皇后是兵家之女,为人直率热情,不拘礼节,和他们姐弟俩相处极为愉快。虽然引起了姑母的诸多不快,但两人还是与先皇后的关系更为亲厚。
先皇后与先帝同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忙着新皇登基,根本没人要记着真切的为他们哭上一次,这一次,也算补上了。
杨念觉得鼻头渐酸,也扶着马车边缘下了车来,吹一吹寒风让自己清醒一点。
第二章
回去的路上,三人在马车里静坐无言,李晟像想起什么似的,摇摇椅子边的水壶,发现已经空了。杨念注意到他那个动作,立刻不好意思的看窗外。
刚到宫门口,前来接驾的宫女就赶紧俯身行礼,贴在杨凤儿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杨念料得神准,翻了个白眼,“刚吩咐完解意去给你备软垫了,跪着去罢。”
“还得谢谢你,”杨凤儿瞪一眼杨念,“给晟儿准备姜汤了吗。”
“送到郡王府上了,”杨念打个哈欠,朝杨凤儿挥挥手,“我明早再来看你。”
李晟疑惑,“为什么皇嫂要跪着?”
“你们俩哭得全京城都快听见了,总得有个人得受点责罚吧。”
“那我……”
“你什么你,你昨日封的郡王,今日就跪宫门?”杨念一逮着理,就不让人。
杨凤儿刚想怪杨念说话没有分寸,李晟就直挺挺跪了下来,“皇嫂对我此恩,晟儿必不会忘。”
他这一跪惊着了姐弟二人,他们都知道李晟心思单纯,甚至有些愚钝,要不也不会被送出宫外,但这么认真的人,在这人心诡谲的京城里确是真的难寻了。
杨凤儿一个吸气,又要掉下眼泪。
杨念赶紧使眼色让宫女搀着皇后进去,自己则去搀了李晟,“我的郡王爷,要跪也不是现在跪,这份心我替我姐领了。”
李晟这才想起来,宫中耳目众多,自己这么一跪,不知又要被怎样嚼舌根,对自己,对杨凤儿皆是无益,想起舅舅回京之前的叮嘱,神色有些愧疚。
杨念这时候一把挽过李晟的手臂,“来来来,天色已晚,先回府吧,咱们改日好好叙个旧。”
隔了几日,杨念提着食盒,夹着棋盘就往李晟府里走。
郡王府是前朝一位王爷的宅子,荒废了许久,这次直接赏给了李晟。没人在乎这个还没成年的小郡王,这王府除了匾额是新换的以外一切都是破破烂烂的。门口的家丁正举着扫帚够着大门上的蛛网,也没留意猫着腰刻意躲过他们溜进来的杨念。等转过身,发现杨念已经直奔后院了。
杨念是奉姐之命,带了宫里做得新鲜花糕,来和李晟套套近乎。他早料到这片萧索,就先往打扫得干净的那点地方去。
“诶!私闯王府的小贼!”门口的家丁朝着里院喊。
杨念回头,心想自己这功夫还是没练到家。
“胡闹什么?”李晟的管家赶紧制止了家丁,“这是相爷家的公子!”
“宋喜!”杨念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有些老态的家奴,这是先皇后家里的人,从李晟小时候就跟在身边,杨念也熟,毕竟总陪着自己和李晟胡闹。
“诶,念少爷啊,”宋喜赶紧俯身,“郡王殿下说你要来叙旧,我还想着要什么时候呢。”
杨念这才想起自己早前和李晟说过的话,不好意思道,“嘿嘿,他人呢?”
“后院练剑呢,您顺着这路直走就到了。”
杨念一听练剑就一阵风一样飞到后院去了,宋喜正准备接过食盒的手扑了个空,他笑笑,心想这杨公子也是没变,转身招呼厨房去做些吃食。
杨念四肢不协调,练剑一直找不到法门,再加上家中重文轻武,也不常督促他,剑术就一直没什么进步。而李晟的天赋几乎是全集中在武艺上了,自小就没少受长辈表扬。杨念常常妒忌,所以近几年也算是努了努力,想着他日比起来怎么也不至于输的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