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魔教教主与正道大侠二三事 番外篇完本——by信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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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澄注视着他的眼眸,认真道:
“实不相瞒,我没有几日可以活了。”
他说着将左手臂的袖子卷起来,伸出手给慕容展看,白皙的手臂上,一根红线已经到了手掌上。
“我原本中了一种奇蛊,不能再用内力,否则会衰竭而死。我昨日运功给麦雷驱毒,他的毒却转移到了我身上,蛊毒一融合,加速了脏器衰竭的进度。等到红线到达中指处,就是我的大限之日。我不知还剩几天,所以有话来问你。”
慕容展见他眉宇间皆是严肃正色,不像是说谎,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顾念澄道:“几个兄弟里,你为什么唯独对他不一样?”
慕容展苦笑道:“你还记得我曾说过血浓于水吗。这么多兄弟里,为何只有我与他长得像。顾公子,你如果见过文德皇后的画像,就知道为何将七弟从小送出皇宫。”
文德是已故的萧皇后的谥号。
顾念澄静静得听他讲述一件陈年秘辛。
二十三年前。皇城。
萧皇后还在世时,慕容展在宫内几乎是横着走。
萧皇后温婉善良,容貌又生得倾国倾城,与慕容拓伉俪情深,得圣宠十余年不衰。
慕容展十岁的时候,慕容拓想要立他为太子,萧皇后温声道:“展儿年幼,臣妾只怕他将来不是栋梁之才,愧对列祖列宗,皇上,此事容后再议。”
立储一事暂且按下,又过了几个月,传来萧皇后再孕的喜事。同年十月,萧娉婷也传来喜讯。
只萧皇后自生下慕容展之后,身体每况愈下,怀胎十月甚是辛苦。
临盆那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皇后娘娘羊水破了!”
“皇后娘娘大出血!快去请示圣上!”
稳婆哆哆嗦嗦得向慕容拓请示保大还是保小。
慕容拓想也不想道:
“尽全力保皇后的命!”
三个御医在宫殿外候着。
稳婆煞白了脸,又冲了出来,跪在慕容拓面前,
“皇上,皇后娘娘想见您!”
慕容拓推门而入,弯腰坐到萧皇后身旁,握着她的手,“婷儿…”
萧婷婷勉强一笑,虚弱道:
“….皇上..臣妾活不了了….求您,保孩子….”
“不会的。婷儿,只要你还在,我们以后可以生很多孩子。”
萧婷婷突然剧烈得咳嗽起来,口中涌出很多鲜血,
“来不及…了…皇上..求您…”
话未说完,她的眼角流出一滴晶莹的泪水,身体没了起伏。
☆、局
稳婆尖叫一声,颤着手去摸萧婷婷颈间的脉搏,双膝一软,跪地不住得磕头,
“皇上饶命,皇后娘娘去了….”
慕容拓冷着脸朝着门外怒吼:
“你们还不滚进来!”
几个御医跌跌撞撞得小跑进殿,摸脉搏,翻眼皮,最后双膝跪地说着与稳婆同样的话。
突然微弱的婴儿啼哭声响起。
众人皆怔怔得看着已失去的萧婷婷自动分娩。
“轰隆!”
平地一声惊雷,炸醒了慕容拓。
一个年老的御医喃喃道:
“皇上,皇后娘娘,似是中了毒….”
这时一个小宫人跌跌撞撞得冲了进来,不住得磕头,
“皇上,萧婕妤小产了,求您去看看吧…..”
萧皇后的孩子一出生便夭折了,倒是萧婕妤的孩子保住了。
只是这个孩子先天不足,体弱多病,从未迈出过萧婕妤的寝宫一步。
慕容拓自萧婷婷去世后,也渐渐冷落了萧娉婷。
因萧娉婷是萧婷婷的表妹,长相有几分相似,慕容拓怕触景生情,渐渐也不踏足萧娉婷的寝宫,萧娉婷为了慕容若水能够静养,搬去了清幽的偏殿。
可是慕容若水长到五岁的时候,突发一场大疾,连续高烧七日,太医院的太医来了一批又一批,陆陆续续出入偏殿,慕容若水的高烧依旧不退。
这时从天而降一个鹤发童颜的道人,那道人一身蓝宝道袍,仙风道骨,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往慕容若水嘴里倒了几滴露水似的东西,他的烧渐渐得退了。
“白玉琼浆只救治玉门弟子,这孩子,贫道带走了。”
于是皇城里少了一个七皇子,玉门里多了一个粉妆玉琢的娃娃。
这是外面流传的版本。
实际却是,萧娉婷的孩子没有保住,萧皇后的孩子活了下来。
萧娉婷也中了毒,只毒性不强。
那夜,知晓这件事的稳婆、宫人、御医,一个也没再见到第二日的太阳。
萧娉婷与萧婷婷情同姐妹,当慕容拓将慕容若水抱给萧娉婷时,她一下子就认出了怀中的孩子是谁。
他的五官与萧婷婷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萧皇后薨,谥号文德,举国哀悼。
天枢长老身为护国法师,在萧皇后入皇陵这日出现在慕容拓与萧娉婷面前。
他看了一眼襁褓中的慕容若水,轻叹一声:
“可怜天下慈母心。萧皇后用尽一身精血保下他一命,却不知他本就是杀神转世,只为入凡尘磨砺。他前世杀孽太重,这一世活不过二十五岁,只有入道修行才能渐渐褪尽他的杀气,我们还有再见之日,请皇上、娘娘考虑清楚。”
慕容若水五岁时身中剧毒,萧娉婷看着高烧不退的慕容若水,泪水“刷”得落了下来,哽咽道:
“皇后待我如姐如母,我对不起萧家的列祖列宗….”
她跪在慕容拓面前,恳求道:
“皇上,若儿再不能留在这里了。求求您,将他送出宫吧。”
天枢长老推开宫殿们,缓缓走了进来,用白玉琼浆将慕容若水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他抱着昏睡的慕容若水,对萧娉婷道:
“这一去,或许你们父母缘就断了。”
萧娉婷哽咽道:
“我只求他一世平安。”
天枢长老长叹一声,
“也罢,杀星转世本就冷情冷心,父母子女缘薄,我与他命中该有一场师徒缘,只他别遇上那孽缘,这一世便可平安。”
从此,皇城中少了一个七皇子,江湖上多了一个天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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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展静静得说完了。
顾念澄道:
“既然已经将他送出了宫,为何现下又把他召了回来。”
慕容展垂了眼眸,低声道:
“因为父皇,也中毒了……”
“教主,有人过来了!”
正在这时,原本守在门外的蹑景匆匆跑来,顾念澄心里估算了迷香的时间,看向慕容展道:
“我会尽力找出凶手,你别死的那么快….我还要将慕容托付给你。”
他说完这些话,戴上面罩,与蹑景奔向门外,手中掷出两颗石子解了守门人的睡穴,足下一点,飞身而去。
回到府邸时慕容若水正要出门找他,见他身上的夜行衣微微蹙了眉,每次顾念澄穿夜行衣都没有好事发生。
顾念澄见到他展颜一笑,走到他面前伸手将他眉头抚平,调笑道:
“你以前都是形不于色,怎么现在越来越会皱眉头了。”
慕容若水握了他的手,温声道:
“你去见三皇兄了?”
“嗯。我觉得应该不是他派的刺客。慕容拓跟你说什么了?”
“他给我看了文德皇后的画像….”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没有起伏,就像是在谈论一件平淡无奇的事。
顾念澄凑上去亲了他一口,笑道:
“不说这个,你给我分析分析,现在最可能被立为太子的是谁?”
“慕容燕,慕容博。”
顾念澄疑惑道:
“慕容燕就算了,怎么还会有慕容博?”
“他掌握了所24 有丝绸布料的经济命脉。”
慕容博受宠不仅因为在朝中有强大的人脉关系网,还因为他这些年来一直经营丝绸行业,他名下布庄的高等丝绸都供达官贵人使用,次等丝绸也能卖出高价,一些富商趋之若鹜。
顾念澄心念一动,道:
“你帮我做的这些衣服,都是从他布庄那制的?”
慕容若水点点头,捏了捏他的脸颊。
顾念澄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眉眼里皆是阴郁。
慕容若水见他神色阴沉,出声询问道:
“怎么了?”
顾念澄抬眼看他,沉声道:
“我原本就在想,反正也没有头绪,干脆把不顺眼的都杀了,让个不会残害同胞的当太子算了,后又觉得太过草率,若他们都是无辜的,就是草菅人命了。慕容博只好色了一点,心肠坏了一点,罪不至死。可现下他却是不得不死了。”
慕容若水握着他的手,将他拉到床边坐下,示意他慢慢说。
顾念澄抿了抿嘴,开口道: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还记的清河山庄的时候我说我叫江忆柠吗?”
“嗯。”
“那不是我诓你的。我本来就是叫这个名字…”
慕容若水见他神情落寞,伸手揽过他,让他靠在肩上。
“我爹是杭州江家的长子,我原本是下一代家主…杭州江家以丝绸起家,以丝绸闻名天下。江家的丝绸,当时被誉为寸布寸金。养蚕制丝秘方家族代代相传,交由长子保管。后来我爹为了替娘报仇,将秘方交给了二叔。当时官府一直招揽江家,想要官营合作。江家祖训:临财毋苟得,临建毋苟免。江家世代都是义商,一直拒绝合作。十年前江家被一群黑衣死士灭门,皆是拔了舌头,当时我被打碎经脉,舅舅将我救回莲阴。不说这个。当日在清河山庄,苏礼赞说他是之后到的江家,看到顾念与黑衣死士缠斗,我原本当他撒谎。现下看来倒有可能他们与黑衣死士不是同一批人。盟主府,我用弑魂对苏曼文移魂,他也没有提到江家灭门的事,想必不是他做的。只那日我心神不稳,没有细想。”
“江家的丝绸,我穿了十年,父亲也从小教我认蚕辨丝,我不会认错…”
慕容若水温声道:
“你怀疑慕容博强夺江家制丝秘方。”
顾念澄从他怀中挣开下了床,轻声道:
“不管怎样,我要去一趟五皇子府邸。”
他见慕容若水要起身,按下他道:
“若真是他做的,我定是要他血债血偿的。他毕竟是你哥哥,我不能在你面前杀人。你别出面,现在不定有多少眼睛盯着你。你若跟我去了,指不定打草惊蛇。”
“你若是弑兄,想必父母会很寒心。况且,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他抓不到我。”
慕容若水道:“天亮之前若你还未回来,我进府要人。”
顾念澄点点头,推门出去,足下一点,消失在夜色中。
慕容博的府邸在皇城的另一边,相思蛊霸道,他时日无多,不敢动用全部的内力使出轻功,还未到达慕容博的府邸,却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行色匆匆,凝神细看,却是慕容燕。
三更半夜慕容燕不睡觉跑出来遛鸟吗?
心未动,身已动。
等顾念澄反应过来,他已经悄然跟在慕容燕身后,跟了十几里地。
已经出了城,眼看慕容燕越走越偏僻,顾念澄不知他肚里打得什么算盘。
慕容燕却突然停了下来,回身怒斥道:“哪个偷鸡摸狗的跟在后面”
顾念澄皱了眉头,心想难道内力退步如此,竟然被人发现了气息。
还不待他细想,周围窜出了十几个黑衣人包围住了慕容燕。
顾念澄按下心思,隐在暗处打量他们。
慕容燕冷声喝道:
“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不答,上前与慕容燕缠斗起来。
慕容燕的功夫应是有名家指导,顾念澄上次与他交手时已知他有一身纯阳内力,虽不及顾念澄与慕容若水,放在江湖上也算是个高手了。
黑衣人渐渐落了下风,其中一人悄悄从怀中摸出两道梅花镖,朝慕容燕掷去。
一道白练嘶嘶破风而来,打散了两道梅花镖,一镖没入一个黑衣人的胸膛,立即毙命。
顾念澄足下一点,跃至慕容燕身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我生病住院了,这里是有存稿的,一直到完结,魔帝那边等我出院后我就更新,绝对不坑...
☆、局
“师傅,你搞什么把戏!”
慕容燕见到一身夜行衣的顾念澄问道。
顾念澄自动忽略“师傅”两字,只道:
“先把他们解决了。”
话音一落,身影闪动,几个黑衣人悉数倒下,顾念澄掷出一粒石子点了方才扔出梅花镖的黑衣人穴道,执着白练走到他面前,一把扯了那人的面罩。
正是围猎那日与他对打的刘一。
慕容燕见到那人的模样,也已认出正是跟在慕容博身后的壮汉。
顾念澄抬手解了刘一的哑穴。
刘一冷声道:
“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顾念澄微蹙了眉头,看向慕容燕,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慕容燕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顾念澄看,只见泛黄的纸张上写着:子时城郊荒野坡一见——顾念澄
顾念澄眼角一抽,这么拙劣的谎言慕容燕居然能中计,也算是个人才。
他看向刘一,缓缓道:
“慕容展谋逆犯上,慕容若水冷心冷情杀人如麻,即使他们都为慕容拓挚爱所出,也不是最佳的储君人选。你家主子费尽心思练出一批死士想着嫁祸慕容展,不想鸿门宴上慕容拓暴露了心思,眼下离太子之位最近的却是慕容燕。因此要假借我手除掉他,再嫁祸给慕容若水是吗。”
刘一只冷笑不答。
顾念澄解了他的穴道,冷声道:
“滚吧,杀你脏了我的手。”
刘一仔细打量他的神情,似乎是在想他有什么目的。
顾念澄不耐烦道:“不滚我送你一程!”
刘一连忙腹中提气,施出轻功飞身离开。
慕容燕疑惑道:
“怎么放了他?”
顾念澄抬手示意他噤声。
荒野坡安静得诡异。
如果仔细听,能听到悉悉索索的树叶声。
明明没有风,树叶为何会动。
忽的一声凄厉尖啸,直钻入脑中,震得头疼欲裂,慕容燕皱起了眉头,运功抵挡。
顾念澄冷着眼,暴喝一声:
“出来!”
这一声有如千钧之势,盖过了那道尖啸,“噗通”一声,从树上掉下一个人来。
那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缓走出树林,他细细打量着顾念澄,待看到他手上执着的白练,似是不可置信,
“袖里白浪….顾念澄!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顾念澄冷声道:
“阎王不收我。”
那人皱起眉头,沉声道: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有人用千金买你身侧之人的命,今日我遇到阁下,这趟买卖看来是做不成了。”
顾念澄淡淡道:
“我不杀你们,滚吧。”
那人沉声道:
“顾教主仁义,但影门也不是会欠人恩情的。”
他说着抬掌自断了一臂,点了止血的穴道,使出轻功飘然而去。
“一臂换一命,两清!”
“为什么放过他们?”
慕容燕问道。
顾念澄不答,又等了一会,确认再没有人埋伏,上身一弯,呕出一口鲜血来。
慕容燕脸色一变,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握了他的手把脉,只觉得手下的脉象杂乱无章,沉声道:
“你内里一塌糊涂,方才不是要放虎归山,而是你无力再战….”
顾念澄将手从他手中抽回,原地坐下运功调息。
待运行一个大周天后,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起身往来时的路走。
慕容燕跟上去,道:“你去哪?”
顾念澄道:“斩草除根。”
他原本只想探清江家的事,并不欲取慕容博性命,但是慕容博却想要借他手嫁祸慕容若水,凡是对慕容若水不利的,只有一个下场——死。
慕容燕道:“我和你一起去。”
顾念澄看了他一眼,听他继续道:
“他都不顾兄弟情义了,我也没什么好顾及的。”
顾念澄淡淡道:
“慕容若水不想掺和到这趟浑水里,他也无心那个位子。但若有人要伤他,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慕容燕道:
“你刚才的脉,是快死之人的脉象。”
他在漠北长年征战,也知一些简单的医理。
“你既知我要死了,也该知道我现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