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与老鬼完本——by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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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蹦到百米高空飘啊飘,一会儿钻进橱窗摆造型,一会儿演绎与美女搭讪,又或者,慢慢踱步于小道,间或45度仰望天空,偶尔跑到壬前面假装身后跟着小弟......世界多么美好!
不过今天怪壬越发奇葩古怪。早上6点出门,一直到现在将近晚上6点,一直不停地压马路。
不!吃!不!喝!一!刻!不!停!
由西向东,自北往南,从晨曦微明到天色渐昏,看他萧索的背影总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怎么破?!
这货不是想要了却红尘吧?他要死了是轮回还是阴魂不散?要是轮回了我怎么办?是可以自由还是绑在原地?难道今后我要守着这货尸骨度余生?
ちょっと待(ま)っ!(jò dǒ mà děi日语等等)卧槽!我的幸福鬼生只有7天?!!!
怪壬你别死!
蓦然回首,怪壬走进拐角蜂蜜健康烤肉店。
蜜蜂采蜜吃去了?啊!不是不是!怪壬活了!
立马飘去,怪壬已经入座。
几个箭步落在怪壬对座,仔细揣摩他的表情。
嗯...跟在咖啡馆酒吧表情没差,一脸温柔清浅笑容。
很好,骚年继续微笑面对人生吧!
惊魂终定,顿时放松,一阵阵烤肉香味引发一阵阵猛烈饿意。
我今天只吃了一顿早餐啊!
两眼发光,口流哈喇,绕了餐厅一圈又一圈,可是光看光闻不顶事儿。
颓丧回到座位,一屁股坐下——停在半空——好吧,我是鬼。
所以我坐不着!碰不着!拿不着!吃不着!
实在郁闷,牙痒难耐,往前一扑咬饲主,可!是!咬!不!着!
呜呜呜~扶着用力过猛的下巴颏,我用悲痛欲绝的眼神告诉你——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快要饿死了!
饲主养刁了我的胃又断了我的粮实在没天良啊!
秒针不停转动,分针无奈跟随,时针不得不动,我与怪壬一动不动。
现在快要零点了,店里人走了一拨又一拨,而怪壬仍是坐在这烤肉店“等人”。
我真的好饿啊......
滴答滴答——“0点啦~0点啦~0点啦~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时钟里的小蜜蜂第7次开心出来报时。
蹲在桌角旁的我抬头哀怨地瞅怪壬一眼,怪壬正四处寻找什么,没了微笑,有点焦虑。
哼哼!你急个屁啊!我才急死了好吗?我急着吃饭,还有什么比吃更重要的事吗?还有什么?!!!
气愤低头继续画圈诅咒:“怪壬!闲壬!蜜蜂壬!劳资要饿死了!你丫再不给劳资吃的,劳资诅咒你一辈子一个人!死后一只鬼!还永远饿着!”
“嗯,知道了。我煮给你吃,我们回家吧。”
什么鬼?我“蹭——”地起立,转头看向怪壬。
怪壬正弯着明眸,咧着皓齿,春光灿烂地冲我笑。
什么鬼?!!!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终于突破两千字了...耶耶耶......好尴尬......
☆、我曾经一直看着你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四下无人,一只鬼与一个怪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
天空飘着小雪,地面上已积了薄薄一层,配上橘黄的路灯光和影影绰绰的树梢,颇有一番风味。
前边是怪壬,身后是一路他的脚印。
将虚幻的双手背到身后,我终于开口打破沉默:“你今天才看得到我,是吗?”
“嗯。”
“我们以前认识?我是说我生前。”
“嗯。”
沉默半晌。
“你一直知道我的存在?”
“我不确定,只是坚信你一直在。”怪壬一顿,我听到他的轻笑声。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我没问。
沉默重新蔓延。
我有点莫名烦躁,怎么办?
我管他怎么办!气愤抬头,罪魁祸首是前面这个微笑的骚年!!!
“劳资要饿死了!还有多久到家?”
“你不认路吗?”
“劳资不记路!还有多久可以吃饭?”
“嗯,我记得你是路痴。”
“劳资是不想记路!要是想记,分分钟拿下全国地图好吗?啧,还有多久到家?!”
“你还是一烦躁就小嚣张,连记忆都丢了,本能倒一直还在。”
“去你妹的小嚣张!劳资叫扈,飞扬跋扈的扈!!”
怪壬顿住回身,直直看着我,而后却又低头轻笑。抬头时,黎黑的眼眸熠熠:“‘跋’是践踏,‘扈’是随从,‘跋扈’是践踏随从。”说着轻挑眉毛,笑着斜睨我:“你现在是我的随从。”
我要炸了!!!
“不是吗?”
“是你个......”
“啊,马上就要到家了,你想要吃什么?”怪壬在前面说。
一口老血憋在胸口,硬生生话锋一转:“...头天吃的挺好的...”有什么事能比吃的更重要?比吃的更重要?更重要!!!
怪壬又笑,一口白雾溜到耳后:“阳春面吗?那是你最喜欢吃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怪壬坐电梯时,我看他走进电梯,回身对我说:“记得跟上,扈。”
他知道我有幽闭恐惧症。
我无语,开始飘上楼。18层楼,17块地面,几秒穿越。
回头看一眼电梯,在10楼。
飘回家里,温暖明亮,下意识缩到角落,挨着的窗帘清新柔软。
“咔嚓——”门开了,壬走进来,说:“我回来了。”
我有点想哭。
壬脱下外套,目光找到我:“饿坏了吧,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做给你吃。”
.....
“小虎乖哦,再等一会儿,妈妈马上做给你吃。”
......
刚刚那是什么?我迷茫地看向壬。
卧槽!怪壬是我妈?不不不!那是个女人的声音。我努力搜寻刚刚一闪而过的东西,疑惑焦虑。
光线一暗,是怪壬走到我面前。他弯腰,想要抚摸我的头,却穿过我的头。背光里,他身形一顿,然后蹲下,还是那样清浅微笑:“想起什么了吗?”
我脱口而出:“你是我妈。”
很好,微笑凝固,表情龟裂。
我满意起身,欣欣然走向厨房,不停嚷嚷:“饿死了饿死了!吃的好了没有啊妈~~~”
身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怪壬说:“我马上做,你呆着先看会儿电视吧。”说着打开客厅里的电视。
我哼着小调盘腿做到沙发边的羊毛毯上,电视正重播一档综艺节目。侧身一瞥,怪壬进厨房了。
我瘫软躺倒在地,两眼无神地望向天花板,耳边是电视机中传来的嘻嘻哈哈声。
唉,我怎么这么不正常?不就是被人看见,少快肉不成?况且,我也没肉啊,都是空气。
都是怪壬的错!他太奇怪了。明明是我以他为中心离不开,他却仿佛是以我为重心生活。特意找到我,一应顺着我,把我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而我完全不记得他。
我跟他曾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坚信我的存在?为什么会出现?又是否会离去?我又还能存在多久?
我不该这样犹疑多虑,可是怪壬看见我了。
我不再只是旁观者,我开始参与他的生活。我跟他有了对话,有了交流,有了互动,你来我往间,有了关系。
如果他离去,我会怎么样?如果我消逝,他又将如何?
我只是个鬼,孤孤单单在人间滞留了三年。终于有人关顾90平米的小世界时,很兴奋;终于有人陪伴来到大世界时,很满足;终于有人看得见时,很惶恐。
我不再是孤魂野鬼。缠上人间羁绊的鬼,有点忧伤。
“扈,开饭了。”怪壬的声音从厨房传出。
我麻溜儿起身,光速飘到餐桌。
真是!忧伤个什么劲啊!有什么事能比吃的更重要?
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阳春面端上桌,我急哈哈地催促怪壬:“我的牌位!快上我的牌位!”
怪壬转身去拿牌位:“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天天让你吃饱,不让你饿肚子。”
我盯着我的口粮一瞬不移,满不在乎地回答:“没关系没关系!”
“恩。”怪壬放上我的牌位,坐到我的右边。
管他坐哪儿,我要开动了!
使着怪壬烧给我的筷子,吃着怪壬烧给我的面条,顿觉鬼生还是如此美满!果然忧伤只是肚子饿了,世上没有吃解决不了的事!
嗯哼哼~~一碗入肚,心情顿时万里无云,心满意足啊!眼角扫到饲主,怪壬支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下意识收敛肚皮,端正姿态,我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在他面前这么放松随意?难道是因为这7天我把他该看的地方看了,不该看的地方也看了?我可不是故意的,就是一不留神,就啥也看到了呀。
想到哪儿跟哪儿了都,轻咳两声,我问:“你不吃吗?”
怪壬很好心情:“我吃,本来不饿,现在饿了。你还要吗?”
绷紧脸皮,撑住姿态,我面不改色地回答:“要!”
“好的!”怪壬起身盛面。
我呼气调整高度,虚虚稳定在半空,盘腿摆出大爷状。我还是得要有鬼的架子的,不能太随便。
怪壬端面回来时,我岿然不动,双手放在大腿上,半阖眼帘,心中默念:劳资是大爷!劳资是大爷!劳资是大爷!
怪壬放下面:“刚发现前些日子买的辣酱,我加了些,你爱吃的吧。”
辣酱?!口水泛滥,思考三秒,果断扑向娇艳欲滴的面条!不是我方防御系数太低,是敌方攻击指数太高!
偷瞄一眼怪壬,他正低头慢理斯条地吃面,我直接撒欢投入面条。
时钟滴答转动,现在凌晨一点三十分,18楼的这里温馨安宁,我心里涨涨的,像心肌梗塞。
不会生病了吧?鬼还会生病?
吸溜完最后一口汤,我捂住胸口,使劲捶上几下。
很好,恢复正常了。
“怎么了?咽到了?”怪壬好笑地看着我。
看毛看?我自己把自己治好了!牛掰不?
赏他一记白眼,我恢复大爷姿态,问:“你以前是我的谁啊?朋友?亲人?”
怪壬听到,慢慢放下筷子,沉默看向我,眼里尽是我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说错话了?突然这么沉默好诡异.......
半晌,怪壬开口了:“我什么都不是。”
嗯?
“那你为什么对我的事这么了解?”我问。
“因为我曾经一直看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永远短小君怎么破....有药可医否.......
小剧场:
糊人:我一直看着你。
手机:嗯,你还一直摸我。
☆、曾经(一)
.......
“今天上午10时30分许,东南高速公路K44公里思旺县第鱼镇路段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辆白色私家轿车与货车追尾相撞,据霄市警方透露,事故造成白色私家车内3人中2死1伤......”
.......
地府。
“壬官,宵市东南高速公路有两个亡者拒归,小黑小白搞不定,劳烦您?div align="center"> ヒ惶诉拢 迸M愤肿糯笞欤涣程趾玫爻迦烧Q邸?br /> 壬斜斜靠着檀木椅,慵懒地撩动眼帘,黑眸漫不经心地扫去,牛头笑得越发狗腿灿烂:“我去?那还要你们干嘛?吃?”
牛头忙不迭地应声:“哎约喂!壬官您真爱说笑!小的这魂魄都馊了三千年了!您吃了还不低了自己身价!您可是地府的二把手,阎王老出去溜达,地府还不是您一手掌控?您这些天闲着也无聊,小的们不是找点事儿供您消遣消遣?您......”
“再学昨天那宦官说话,我阉了你。”马面在旁凉凉开口。
牛头小媳妇状委屈闭嘴。
马面淡淡一瞥,抬头对正兴致盎然看戏的壬干脆利落地说:“今天是我和马面1000周年纪念日,麻烦壬官你去一趟了。”
壬一手撑着瘦削的下巴,修长的双腿交叠,眼眸半阖,懒懒应着:“我去我去,祝你们万年好合啊。”
牛头立马做出扭捏状,翘起兰花指虚点壬:“死鬼!瞧你这嘴甜的!羞死人家啦~”
马面淡定抬手一把抓住牛头大角,使劲往下按,牛头秒认怂,忙不迭告饶着娘子轻点。
马面加大手下力气,无视牛头哀叫:“那谢了,壬官,那两个亡者现在在宵市希望医院,黑白跟着。”
壬轻笑出声,伸一懒腰活动手脚,墨黑的长袍流光溢彩,隐隐显出夔龙纹饰:“知道了,你们快去庆祝吧。”
“是。”马面拽着牛头告退。
希望医院吗?壬捏起一个法决,消失在原地。
希望医院。
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外,黑白无常静默无言地立在两个鬼魂两侧。
两个鬼魂是一男一女,焦急地望着手术室。
男鬼揽着女鬼,嘴里小声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货车撞上时,你护住了小虎,救护车来得很快,小虎肯定没事的,没事的.......”面色却是那样苍白,声音颤抖不定。
女鬼抽泣不停,可是没有一滴眼泪能流,望着手术室的双眼空洞无神:“小虎活下来又怎么办?我们死了......”
她喃喃自语着,虚浮的灵魂剧烈翻涌:“小虎才7岁!7岁!没了我们,谁来照顾他?!谁能照顾好他?!小虎会成为孤儿的!我家小虎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小虎!小虎!”
女鬼失控干嚎,男鬼用力搂紧她,悲痛的面庞透出一股坚定:“小虎一定要活着!小虎那么聪明,他会活得很好,他不可以死!绝对不行!”
“他会活着。”壬的身形显现,黑白无常猛一抬头,屁颠屁颠地跑到壬的身后。
壬瞥一眼两只用眼神委屈哭诉的黑白无常,带上温柔微笑看向鬼夫妇:“生死簿上写了他会一直活到89岁。”
女鬼紧握男鬼的手,空洞无神的眼睛重新聚焦对上壬:“你是谁?小虎真的会活得很好吗?”
壬一径温柔带笑,走进鬼夫妇重复:“嗯,他是长寿之人,在89岁时才寿终就寝。我是谁?按你们的说法讲,我是代理阎王。所以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男鬼高兴地低头对女鬼说:“我们的小虎会活得很好,听到了吗?我们小虎会活得很好!”
女鬼呼出一口长气,翻涌的灵魂逐渐平静,静静依偎在男鬼怀里。
手术灯转绿,一个小男孩躺在病床上被缓缓推往普通病房。
男鬼女鬼急忙走上前,壬身后的黑白无常立马上前拦截。
壬在旁解释:“你们身上死灵之气太重,会对你们的小虎不利,还是早些跟黑白去阴间报道吧,兴许投胎后还能遇到你们的小虎。”
男鬼女鬼只好依依离去,黑白无常默默跟上。
难得出来一趟的壬还不想回去,轻一耸肩,伸着懒腰转头望向外面,窗外大雪纷飞,茫茫无所依。
侧头一想,信步走到病房门口看向里面。有情又似无情的黎黑眼眸倒映着昏迷中的小男孩,凉薄红唇轻启:“只可惜命运多舛,颠沛流离,注定孤独一生。”(糊人忍不住插一句:你会后悔的……)
年岁永远不返,可是对于老鬼壬官而言,不过是叶落了几回,人死了几波。
距离那场车祸已过去五年,那段高速公路车来车往,风吹雨打,几经翻修,早已没了当年痕迹。
物已非,然而人却早已将之刻到骨子里,揉碎在肉里,印刻在灵魂之上,抹不去,消不散。
扈长成了少年儿郎,那场车祸的结局是他哭了好久,然后在葬礼结束后被带入小姨家中。
小姨一直对他很好,视如己出。
可现实不是童话,童话源于现实。
扈的生活没有如童话般“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倒也没有过着灰姑娘凄惨的童年,可确实有个“善妒恶毒的姐姐”。
小姨有两个女儿,姐姐和妹妹。姐姐年纪与扈相仿,妹妹才五岁,是在扈来到这个家后出生的。扈很疼她,妹妹也爱粘着扈。
相亲相爱的扈和妹妹,终于使本为独生女,一直小公举的姐姐质变为一大“反派”。
吃的,抢;喝的,抢;玩的,抢!抢!抢!
小公举我的美好生活怎么可以被两个小小凡人搅乱?世界永远是围绕本公举转的知道不?卑贱的凡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