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第一战斗鸡完本——by九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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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数下来,大半的东西都是芦喔喔的,楚夕的东西只有两只箱子,一个装着各种工具,另一个装着简单的衣物和生活用具。
自己一个过日子的时候,芦喔喔的窝里基本上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洞里只有一只兽皮随意裹出来的大包袱,有什么好东西就往里一塞,平时爪子上沾了血迹也就随便在地上蹭蹭就往窝里钻,糙得没边了。
自从有了楚夕以后,每次狩猎回来,楚夕会先把芦喔喔的爪子和嘴巴擦干净,再给他把一身羽毛打理干净。饭前便后都要洗爪爪,进窝前还要擦擦,睡觉前还得先漱口,芦喔喔喜欢把东西随便随手乱塞,楚夕就盯着他把东西都放到规整好的地方去,芦喔喔怕水不爱下水洗澡,楚夕就用木桶打了水,隔三差五给他做淋浴。
不知不觉中,这些习惯就都被楚夕给养出来了,芦大王也成了一只爱干净也更爱臭美的鸡。
平时还不怎么察觉,现在把所有东西都摆出来一看,连楚夕都有些惊讶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竟然把这么多心思都用在了芦喔喔身上。事实上,在这之前,楚夕从来都没想象过自己会对一个人这么细致,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操心,生怕自己有什么照顾不到的地方。
对着这些东西,楚夕难得愣怔了起来。芦喔喔围着它们踱了好几圈,得意极了,忍不住凑到楚夕身旁蹭蹭,眼光一转,突然又变成人形,急吼吼跑过去,扒着箱沿,探身从最底下抱出来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木雕模型。
这是一只不到两米高的木雕公鸡,整体用一种白色硬木雕刻而成,外形和芦喔喔的鸡身原形有八分相似,正昂首挺胸地引颈长鸣,活灵活现,威武霸气的姿态神气十足。从鸡冠到脚爪,每一道纹络、每一根羽毛都纤毫毕现,做工精湛,可见雕刻者是这方面的高手。
芦喔喔把这只木雕放到地上,动作小心翼翼,神色间满是爱惜,搂着鸡脖子爱不释手地蹭了又蹭,扭头不满地控诉楚夕:“楚大白要单独放,不能那么多东西塞在一起,咯坏了怎么办!”
这木雕大公鸡是楚夕一时心血来潮做出来的,当时就给芦喔喔美坏了,美滋滋地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楚大白,平时藏在窝里,宝贝得很。因为怕自己的爪子和喙太锋利有可能划花它,他自己要碰的时候都要变成人形才舍得动手。
楚夕回过神来,哭笑不得,这木雕用的白硬木密度比一般的合金都要高,他雕刻的时候,都要将内力灌注到刀上才能刻得动,把它使劲抡出去都能砸晕一头巨鸟下来。
楚夕最初学刀的时候,断老元帅让他跟着一位传统木雕宗师学雕刻,借此磨砺心性和刀法,他悟性高,刀法初成的时候,在雕刻一道上也小有所成,后来一直也没有放下。
当时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给芦喔喔雕了这么只木鸡玩,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楚夕每次一看到这东西,心里就怄得慌。芦喔喔这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对他都没这么温柔过,下手也没轻没重的,不防备的时候一翅膀能把他拍趴下,对比着芦喔喔连碰一下这木雕都要特意变回人形去,楚夕他就不待见这东西了。
“把它抱出来干什么?”楚夕黑着脸,走过去把芦喔喔连人带木头鸡一块拎起来,斥道:“快塞回去,东西先放这,咱们去找魔鬼树。”
芦喔喔搂着木雕鸡不撒手,蹬蹬腿,个子太矮踩不到地面,只好把脚丫子踩在楚夕膝盖上,试图据理力争:“那我要给楚大白单独放个箱子里面!”
“一个随手刻的木雕而已。”楚夕哼一声,想说只要芦喔喔想要,比这好千百倍的自己都能做出来,但是转念一想,看芦喔喔这宝贝样儿,真要再有一堆占地方,自己都可能被挤出去,连窝都没得住。这么一想,楚夕就更后悔当初自己一时手欠了,只好冷着脸,动手腾出只箱子来。
芦喔喔把楚大白放进去摆好,爱惜地摸了又摸,谴责的小眼神直往身后的楚夕身上嗖嗖嗖。媳妇太霸道了,连自己的醋都吃,大王我也是很苦恼的!
没错,之所以这么爱惜这只木雕鸡,是因为芦喔喔把他当成了楚夕的雕像,在他的想象中,自己媳妇如果能变成鸡的话,就是这么一只美美哒的大白公鸡,又神气又威风又漂亮,还能被自己抱来抱去——变成人形这小身板只能被楚夕拎来拎去,芦喔喔的怨念都转变成了对楚大白的疼爱。
只能说,芦大王这脑回路是分分钟突破天际的节奏。
楚夕残忍地打断了芦喔喔和楚大白之间的依依惜别,把箱子一盖,眼不见为净,拎着芦喔喔就朝外走。芦喔喔跳下来,翻身一变就又变回了只三米多高的大公鸡,仗着身高优势俯视楚夕,还在不死心地挣扎:“你真要和我一起去啊?”
“走吧。”楚夕没有给他再挣扎的机会,提刀率先走进了林中,这里是芦喔喔的地盘,没有巨兽敢来撒野,那些家当就摆在那也不怕被动。
“我一个人去就够了,折点树枝而已。”
“我自己去,很快就回来了,你在家里等着我,嗖的一下!”
“魔鬼树没什么好看的啊,一点意思都没有。”
“楚夕——楚夕——”
一路上,芦喔喔嘴里叨叨咕咕个不停,哼哼唧唧着磨楚夕,试图让他回心转意,放弃和自己一起去的想法。可是直到快要到地方了,楚夕也没有松口,更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在芦喔喔的带路下,他们穿过鳞甲兽的领地,翻过一道山岭,最后摸进了一片连绵起伏的崇峻山脉。在一道山崖上停下,芦喔喔扑扇着翅膀蹿上崖边一棵古树,指着山崖下对也跟着跃上树枝的楚夕说道:“到了,就是这!”
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山谷,密密麻麻生长着无数叶子和枝干都是棕褐色的巨树,一眼望过去,全都覆满了棕褐色,仿佛无边无际。一阵风吹过去,周围山上的树木枝叶摇摆层层叠叠如绿浪起伏,只有山谷中一动不动,仿佛是伫立在绿色汪洋中的一块巨大而狰狞的礁石。
在山上还能听到鸟鸣兽吼,可是山谷中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得诡异。
“这就是你说的魔鬼树?”楚夕的目光凝注在下面山谷中,视线所及之处没有找到任何野兽活动的踪迹,心中不禁更加警惕。他收回视线,侧头看向芦喔喔,想把芦喔喔摁住揍一顿的念头又在蠢蠢欲动了:“一整个山谷里一点活物的踪迹都没有,这么诡异的林子,没有危险?喔喔,我以前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哪有……我说的都是实话,确实是算不上多危险啊!”芦喔喔歪着脖子装无辜,想到一会自己下去谷里偷树枝的样子要被楚夕看到,又有点窘迫,嘟囔道:“我才不怕这棵刚刚才开了灵智的魔鬼树,它拿我没办法的!”
“这棵?”捕捉到芦喔喔话里的意思,楚夕瞳孔骤然收缩,再次扭头看向下面的山谷,声音有些凝滞:“你是说下面这整个山谷里的树,其实是只有一棵?”
第36章
“是只有一棵,其他的都是它的分枝。”芦喔喔伸长脖子分辨了下,用一只翅膀指着山谷内东北方向一处不起眼的位置,挺挺胸脯,矜持地求表扬:“那里才是它的主干。这棵魔鬼树很狡猾,把主干藏起来,每次都换地方,不过我每次都能找到!”
看他这副神气十足的模样,楚夕觉得自己不用该再放纵他了,面瘫着脸,一手握紧刀柄摩挲,另一只手却已经伸过去,摸了摸芦喔喔脖子上的蓬蓬毛儿。
“嗯,很厉害。”
芦喔喔更得意了,在树枝上踱了两步,磨磨爪子,决定再给媳妇好好展示下芦大王的知识渊博:“只有主干上刚长出来的嫩枝里面才有能让伤口马上愈合的树汁,其他已经老了的树枝是有毒的,拿了也没用。”
看楚夕神情凝重地盯着下面山谷中自己指出的方向,芦喔喔扬起翅膀往他后背一拍,难得严肃地说道:“你别看现在它一点动静都没有,其实厉害得很。你千万不能下去,被魔鬼树分枝卷进去就糟了,而且它的毒性很烈,沾到一点就会浑身僵硬,只有魔鬼菇才能解。”
——前阵子,魔鬼树主根上好不容易长出来的一茬魔鬼菇就都让芦喔喔给祸害了,这才是最主要的,只不过他不好意思说。
“那你怎么弄到它嫩枝?”楚夕稳住身子,面不改色的问道。他早有防备,倒是没有被芦喔喔这没轻没重的一翅膀给呼下树去。
芦喔喔又拍拍自己胸脯,大咧咧说了一句:“我皮糙肉厚,不怕!”
魔鬼树的毒和攻击都没什么好怕的,就是样子会很狼狈,让媳妇看到了,大王我的威武形象可就都没了。这么一想,芦喔喔顿时又忐忑起来,媳妇本来就嫌弃自己人形丑了,这回再嫌弃自己原形也没出息咋办?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一定要滚得霸气一点!
楚夕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芦喔喔双爪使劲一蹬,张开双翅,像一只大鹰扑食般朝着山谷中疾扑下去。耳边还回荡着芦喔喔那高亢的叫声:“楚夕你千万别下来——喔——”
芦喔喔并没有用身外化身,一来是这一招消耗太大,芦喔喔这个不靠谱的大妖现在还没办法站在山崖上就远程操控自如,二来,在到处都是魔鬼树分枝的山谷里,化身出来的百丈巨鸡不仅无法施展开,还会束手束脚,体型小反而行动更方便。
远远看过去,一只体长才三米的五彩斑斓的大公鸡和整座巨大山谷里遮天盖地般的棕褐巨树比起来,就像是一颗小小的水珠掉进大海里,实在是渺小得可怜。楚夕的目光牢牢盯在芦喔喔身上,握刀的右手越收越紧,手背青筋清晰可见。
因为芦喔喔对他的紫眸反应很大,所以楚夕平时很少当着芦喔喔的面催动紫气,也尽量不动用紫气之眼这项神通能力。不过此刻他的双眼已经完全变成了墨紫色,能看清楚远处被淹没于谷中树海的芦喔喔一举一动。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楚夕瞳孔剧烈收缩,浑身肌肉也陡然紧绷,整个人都绷成了一张随时都可能会爆发的弦弓。
在芦喔喔这颗小水珠接触到树海的一瞬间,整座山谷就宛如一个被小火星引爆的巨大火药桶,死寂静止的树海刹那间轰然而动,以芦喔喔脚下踩着那棵树为中心点,成圆环状朝外一层层汹涌蔓延。先前还风吹不动的枝杈树叶都似乎瞬间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如群魔乱舞。
“那只鸡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
“又来了……又来了……”
“又来了……”
一道讯息从最先发现芦喔喔的那棵魔鬼树分株上陡然炸开,随即如同波浪般一层层传播出去,眨眼间就传递到了隐藏在重重分枝中的魔鬼树主干上。
这棵格外挺拔的棕褐色巨树浑9 身猛地一抖,一道道树根拔地而起,一树的枝桠叶子都狂乱地在空中尖啸扭动,跟抽了风似的——“那只鸡怎么又来了!!”
瞧芦大王这不招待见的,把人家魔鬼树都给吓着了。
紧接着,无数粗大树枝也跟着主干一起抽了风似的尖啸扭动起来。芦喔喔落脚点方圆千米的魔鬼树分枝瞬间暴长,还有更多的树根破土而出,利箭般朝芦喔喔袭去。同时,这些枝杈间隐蔽生长的芽孢也纷纷爆裂,一股刺鼻的腥味没一会就弥漫了整个山谷。
被无孔不入的腥气钻入体内,正扑扇翅膀闪转腾挪躲避树枝攻击的芦喔喔的身体陡然僵硬,两爪绷直,脖子一梗,如同一根僵硬木头般,从半空中摔下来。周围那些围攻他的树枝顿时就一拥而上,潮水般涌动着将芦喔喔给淹没。
站在崖上的楚夕纵身从树枝上跃下,裹挟着凌厉劲风,正要跳下去,动作到一半就顿住了。因为在他的视线里,芦喔喔似乎是早有准备,两只翅膀紧紧抱头,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然后就开始——滚来滚去。
没错,就是滚来滚去,团成一个球的芦喔喔就像是一个斑斓的大皮球,被狂舞乱扭的树枝给抽打着,从这跟枝头被抽飞数百米,砸到另一根蓄力已久的树枝上,又被抽得滴溜溜转,呼啸着飞出老远,随即就被争先恐后挤过去的树枝树根给包围,叽里咕噜地继续被抽得滚飞出去。
“砰!”“啪!”“咻!”“嗖!”
“喔——喔——”
朝夕相处下,花公鸡那张被羽毛覆盖的脸上是什么神情楚夕已经能分辨出来了,楚夕清楚地看到,被抽飞抛起时偶尔露出来的芦喔喔亢奋地叫着,那眼神、那神情、那嘚瑟的小模样,无一不在说着,这家伙玩得正开心。
刚开始的时候,芦喔喔还惦记着自己媳妇正在上面看着,为了汉子的尊严,即使要被无数树枝给当皮球一样抽得滚来滚去,也要滚得有气势点。
等真咻咻起来的时候,芦大王一兴奋,就把什么气势什么威严都甩到银辉系外面去了。等适应了魔鬼树释放出来的腥气,身体不再僵硬如朽木动弹不得,他还在被抽飞在空中疾速翻滚的时候扯着嗓子嗷嗷唱了起来。
“喔喔——哒一呀——喔喔——哒二呀——喔哒一二一呀——喔——哟——嘿——哒——再来一个呀——”
这小节奏喊的,周围的树枝一阵阵抽搐抖动,竟然也跟着节拍扭动抽打起来。
其实,和魔鬼树玩这么刺激的游戏,才是芦喔喔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偷偷摸摸过来偷树枝的真正目的。
崖上,楚夕看得嘴角也直抽搐,抬手按住自己青筋直跳的额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来:“芦喔喔!”
不知不觉中,芦喔喔牌抽击球不断朝着魔鬼树主干的方向靠近,滚过的地方,都受到了热情的“夹道欢迎”。一棵棵巨大魔鬼树分枝还在张牙舞爪地扭动着,枝桠间不断爆裂一个个芽孢,就连藏起来的魔鬼树主干也在狂舞乱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经暴露了。
这是魔鬼树狩猎的一贯套路,遇到入侵者,分枝先上,来树海战术,搞不定就爆大毒,把猎物放倒,它的毒性猛烈,基本上一放一个准,没什么巨兽能扛得住,这一轮下来,一窝霸王龙闯进山谷里来也只能剩下一堆巨大白骨。
而魔鬼树主干其实是最脆弱的,除了外表和其他分枝一样能唬人,基本就没什么攻击力。别看它这么霸道得占据了一整个山谷,生长的地方活物绝迹,实际上,魔鬼树只是天性攻击性强,而不是和它近亲魔鬼藤那样捕捉到猎物就吞噬掉的食肉性植物。
当魔鬼树主干反应过来的时候,芦喔喔已经滚到了它的树干上,“咔嚓”一声,一爪下去,一根还是淡黑色的嫩枝应声而断。芦喔喔叼上这根足足有两米长的嫩枝,撒爪朝外跑,临走时路过主干树根下,还顺爪薅了一把,滑溜溜地不知道抓了什么东西也顾不上仔细看,就继续撒丫子跑路。
每次都用这一招,每次这棵笨树都不长记性,大王我也很苦恼的,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东西弄到手了,芦喔喔也就不再玩了,他还惦记着等在崖上的媳妇呢。这回往外逃窜的时候,他拿出了真本事,闪转腾挪,疾如飞电,愣是从无数狂抽乱卷的巨树包围中冲了出去。
“那只鸡又跑了……又跑了……又跑了……”
“又跑了……又跑了……”
“又跑了……”
一道道讯息又波浪般从魔鬼树主干上往外蔓延传递出去。过了半晌,反应迟钝的魔鬼树终于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劲,一根枝桠扭动着,在自己光秃秃的主根部摸了摸,有个新豁口,又反复摸摸,四处拍拍,没了!
真的不见了!
这边的芦喔喔一口气冲出树海山谷,飞上山崖,落到楚夕跟前,把嘴巴里叼着的嫩枝朝楚夕脚边一放,美滋滋地献宝:“喔——”
楚夕面瘫脸,深吸一口气,没去看那根难得的魔鬼树嫩枝,上前抬手,给芦喔喔整理一身被弄得凌乱不堪的羽毛,嗓音低沉涩哑:“疼不疼?”
第37章
芦喔喔其实一点也不疼,不过被楚夕这么一看,再这么哑着嗓子一问,他突然就觉得自己浑身一酥,好像要散架了一样,爪儿软得站都站不住了。
“哎呀!我爪子疼,脖子疼,屁股也疼,哪哪都疼!”
软倒在地上,芦喔喔朝楚夕颤巍巍地伸着一只翅膀,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嘴巴里哀哀叫疼。
芦大王受了重伤啦,要媳妇摸摸毛儿才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