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 番外篇完本——by酆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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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下午去开的会,身上一套西装从衬衫到领带都是程立给他搭配的。这会儿处于下班时间,一向不爱束缚的他西装外套搭在手肘上,领带塞在西装口袋里,衬衫扣子也解了最上面两颗。
就算被这一层文明的布料包裹着,宽肩窄背的倒三角身材,就他妈像行走的荷尔蒙。
幸好块头在那,黑着脸还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总算畅通地找到卓宁远在微信里发给他的包厢号,进去了。
卓宁远窝在沙发里笑嘻嘻跟他打招呼。
“老实交代,进来有没有被摸屁股?”
阮昊抄起桌子上的一根香蕉朝他砸过去。
“能有点红牌的自觉吗,要是被你那些小粉丝发现你在这儿,肯定又是个头条。”
卓宁远坐直身体把日天砸来的香蕉剥开来吃,笑着说:“大揭秘!当红炸子鸡Ivan,夜店gay吧幽会秘密前军官情人。”
阮昊坐下来,也笑:“滚你妈的。”
照例贫了会儿嘴,开始说正事了。
作为一个小辈,阮昊原本并不想去揭程立父母的往事,但程立本人并没有放下,他不想当面去戳他的伤疤,只能通过这种迂回的方式先弄清楚事实,再做判断。
卓宁远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个车祸吧,就是程立他妈开车撞人,这是真事。其实当时是有新闻报道的,晚上出的事,一夜之间都被压下来,所有媒体全都噤声。肖家很有来头的,政商界都有大人物在撑着。肖磊是肖家家主的私生子。”他把手机里让绵羊弄到的资料都递给阮昊看。
怪不得查不到呢,原来肖磊是曾用名,这号人物已经认祖归宗,改名为肖晋柏。
卓宁远在娱乐圈那大染缸已经浸泡了好些年,也眼见耳闻过许多大新闻。这一次让绵羊查出来的事依旧让他开了眼界。
这些有钱有权的人真是挺会玩的,看着资料上那些事,他只觉得左莲蓉撞坏肖磊那两条腿,完全是他该的报应。
君子之交淡如水。
二十多岁的程清砚,风华正茂。他寡言温润,是系里的第一大才子,在整个学校闻名。大二时被室友那群单身汉子推出去当跟外系联谊的橄榄枝。
他在聚会上认识了肖磊。之后的人生,便彻底脱离了原来的轨道。
“我以前一直还以为,程立他爸是骗婚呢。”卓宁远说,“看到这些资料后,真是有点敬佩他了。原本以为君子之交的师弟,设各种圈套只为走他的后门。这种新闻的噱头要是写出来,是不是比我来gay吧更劲爆,毕竟是豪门秘闻呢。”
“你不觉得,程立他爸,这些年的生活,太过于风平浪静了吗?老婆开车撞人,到后来跟他离婚的还成了神经病,这些事哪一件不是八卦爱好者最好的谈资,但你有听说过吗?要不是那次程立因为我而被人肉,他们学校的人是不是连这俩人是父子关系都不知道?你不觉得,这些年来,程立他爸一直被保护着?你懂我意思吧,就是肖磊他,一直都没放弃。”
“还有,程立他妈,好好的一个正常人,就算知道自己老公可能曾经搞过基,但是后面跟她好好生活,至于发疯了吗?”
“闭嘴好吧。”阮昊抬头瞪了他一眼。
卓宁远玩味地转手里的打火机,又说:“打个赌,你猜程立他爸跟肖磊,有没有过那么一段?”
每次说正经事,卓宁远就这么个不正经样。
阮昊果断说:“不赌。”
“切,没意思。”卓宁远往沙发上躺,再也不吭声了。
见面还没半小时,阮昊就要走。
卓宁远像瘫在了沙发上一样,阮昊过去轻踢他小腿肚,这人也没动静。俩人毕竟是这么多年知根知底的好兄弟,阮昊心想可能是手机里这些资料,勾起了他曾经才进娱乐圈一些不好的回忆。被人摆布像是玩偶一样支配的那些经历他可能感同身受。
阮昊出了包厢打电话给许棉直,跟他说了现在的位置,问他什么时候能赶过来。
“四十分钟内。”绵羊在电话那头说。
“好,等你过来我再走。”挂了电话,他又回到包厢,安静坐着想程清砚跟肖磊的事,等许棉直过来。他虽然能为兄弟两肋插刀,但也只能做到这个了。
更多的,只有那只披着羊皮的绵羊能给卓宁远。
阮昊在开车回去的路上,还在理顺卓宁远给他看的那些资料,他在程清砚的办公桌上看到过肖磊,在那张多人的照片上。
回到家已是十点多,程立还坐在书桌旁工作。金毛狗从听到声响就摇着尾巴去接回来的阮昊,这会儿又跟着他到程立旁边。
“我去洗个澡。”阮昊双手撑桌面,凑过去亲了程教授一口,因为心里装着事,态度稍微敷衍了点。
阮昊在浴室里对着镜子刷完牙,捧了几把水漱口,又定住了发呆。还在想今晚知道的事要不要跟程立坦白。
“你身上有酒味。”程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浴室门边上。
阮昊回过神来,回头看他,说:“今晚跟宁远去的是酒吧,没酒驾,就是沾了点酒味。”
他笑着把程立拉过来,低头亲他嘴唇,低声说:“测出酒精了没?”
程立抬手捏他嘴。
阮昊抱着他就没撒手了,松松地圈着他腰靠在洗脸池沿上。
“想跟你说个事儿。”
程立说:“你洗完澡再说。”
阮昊低头嗅他脸,闹着要亲他,都被程立躲开了,他捂着阮昊嘴巴,有点不高兴的表情说:“你身上有香水味。”
他听了这话更乐了,老实地抱着家属,完整交代今天一天的行程。
想哄程立跟他一起来个鸳鸯浴没能得逞,阮昊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后,用干毛巾稍微擦了擦头发,就出来了。
往客厅一看,程教授果然已经准备好了吹风机坐在沙发上看书,就等着他躺过去。
这几个月他工作忙两人相处时间变少都是没办法的事,有时候加班能到凌晨才到家,蹑手蹑脚地去匆匆洗个澡出来,就看见程立穿着睡衣出来了,给他吹干头发,按摩太阳穴放松。
程立也一点点地在用自己的方式照顾他。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才有时间码字,稍微写了点,明天再补全。制服play的车依旧会放微博,明晚十二点之前把所有番外全部结束
番外之
高考结束后一个星期,阮昊等人组成了六人队伍,浩浩荡荡从X城出发,先去了本市管辖内的县城玩了漂流,第二天到达南京珍珠泉,达成真人CS及野营成就。
到第三天,转战黄山。
头天,他们住在屯溪区的黎阳老街,距今已经有一千八百年历史,被誉为流动的清明上河图。
几个大男孩疯玩两天,到达目的地已是傍晚,几个人背包走在夕阳西下的古城老街里,与陌生的熙攘人群擦肩而过,也自成一道风景。
青春洋溢的好少年们,有谁不欢喜。
经过裴劲和唐满的旅游攻略决策,几人到老街里最具徽派建筑的徽堂壹号入住。六个男生一字排开都围在前台,阮昊跟卓宁远在掏钱包。
前台小妹难得见一行人里好几个气质不同的小帅哥,更加热心了,还推荐多人铺,让他们省钱。
阮昊说:“定标间,两人一房。”他果断付钱,并顺手拿起前台桌面上竹篮里的一颗葡萄堵卓宁远要作妖的嘴。
领好各自房间的钥匙,其余人在后面商量怎么分配睡觉的问题。
程立走在最前面,阮昊刚准备追上去,被卓宁远搭上肩膀凑过来:“我去给你换个房间吧,高级大床房怎么样?”
阮昊笑着推他,再补一脚,跟卓宁远相互推搡,幼稚的跟个小孩儿一样。他是想换。但在出来玩前就答应过程立,在人前不跟他做过于亲密的举动。
“要不我跟程立睡一间吧,我睡觉浅。你们几个打呼声都他妈能千里传音了。”裴劲很认真地说。
唐满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兄弟,你他妈真敢说。”
裴劲朝走在最前面的人喊:“程立,我俩一间房吧!行不?”
走在最前列的三帅哥同时回头看向他。
卓宁远一脸意味不明的笑。
阮昊问:“你再说一遍?”
裴劲追上来,被班长的低气压威慑住,有点犹豫地说:“额,我跟程立一间房……行吧?”
程立说:“不行。”
裴劲还想说什么,被唐满一把拉过去了。
房间就在一楼,穿过长廊。门卡在程立手里,他在开门,阮昊站他身后。
门打开程立先进屋了,阮昊刚准备跟着进去,卓宁远和唐满从后面推他,三个人都进了屋子。
“我想跟程立一间屋!”唐满搭着阮昊左边肩膀。
“我要跟程立睡一张床!”卓宁远搭他右边肩膀。
“要不我们四个一间房间吧,晚上还可以斗地主!”
阮昊转身抓着两个人胳膊,一脚一个将两人踹出房间,笑骂了一句滚蛋,把门锁上了。
外面两人拍了一会儿门板又唱着歌哥俩好地去自己房间,世界终于清静了。
阮昊把背包放在椅子上,走过去从后面抱住程立,亲他侧脸,又低声问:“累吗?晚上七点多才去吃饭,可以先休息一会儿。”
程立说:“不累。”他扳阮昊圈在他腰间的手,却被他更用力地圈紧,低低地在他耳边闷笑,使坏咬他耳垂。
他的反抗并不真心,轻微的用力,被阮昊轻易制止。阮昊轻柔地吻他脸颊,两人呼吸声慢慢交融,就差一点吻上嘴唇时,外面的玻璃窗被人敲了。
程立立马推开他。
窗外两个身影出来,窗户并没有锁,被唐满推开伸进一个头:“我什么都没看见。”
卓宁远也凑过来:“我们只是单纯地在看风景,手痒敲了下玻璃。”
阮昊一句话都没说,极干脆地开门,冲了出去要揍人。
刚把程立哄软,嘴儿还没亲上,又被这俩人搅黄了。软日天爆怒,追着唐满跟卓宁远撵了一条街。
三人在半途气喘吁吁地相互打量,又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正是高考结束,同行的六人预估分数都在自己的期许内,这时候的快乐都是简单而肆意。
阮昊心里的快活劲儿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宣泄出来。他身边有兄弟,各自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对方在打什么馊主意,也志同道合。他身边也有他,从一开始对他抗拒,冷眼相待,到后来在他怀里任他肆意亲吻。
他原本也是吊儿郎当地过着。他敛了不少脾性,磕磕盼盼学会喜欢也是温柔的。为了追逐他对待学业不再无所谓态度,从不爱学习的学霸练就成脚踏实地的学霸。
这时的他意气风发,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
一身汗的三人跑回客栈各自去冲了个澡,一行六人行又浩荡地出门觅食了。
来的是一家Bistrot性质的西餐厅。
还没点菜,唐满就朝服务员招手,要搬来两箱啤酒。
“今晚不醉不归!”唐满给每人面前分了两瓶酒,撂下话。
阮昊把程立桌面上的酒都揽到自己跟前,说:“他不会喝,他的份我都包了。”
除程立外,其余四人都在为班长的这份豪气鼓掌。
他们来时才七点半,天也就刚黑下来而已。店里客人不算多,点的菜上来很快。
陆陆续续地,店里满座了。
氛围也逐渐热闹起来。
阮昊跟个大爷一样往后靠着椅背坐,手搭在程立的椅头,笑着看裴劲跟唐满划拳,输了的人自灌三杯。
卓宁远瞥了一眼程立的碗碟。他以前就发现了,每次大家聚在一起吃饭,这人只吃阮昊夹在他碗里的东西,很少朝桌上的菜碟伸筷子。
以前还未和程立接触时,从他种种表现来看,他以为这人有洁癖。
但好像又不是这样。
阮昊笑着笑着整个身体都挨到程立那边去了,又凑近他说了些什么,程立很认真地听,末了,弯了唇角也在笑。
程立从高一以高分入校就经常被人讨论。出众的外貌和疏离的个性也让他在男生集体里常遭非议。很多人看不惯他。卓宁远听过很多关于他的说法,褒贬不一。他不喜欢管闲事,对这些闲聊向来左耳进右耳出。第一次对程立有印象就是高二分班考那次,考前几分钟跟阮昊一起进来的一男生仗势欺人地用书砸他。
当时全班鸦雀无声。
被砸中的程立只是回头看了那男生一眼。
阴郁又冷的眼神。
那时候的程立是真正的孤僻。就连他都为这眼神心惊。但阮昊却在考完试后朝那几个男生发了火,发了话不准任何人找程立的碴。
一转眼,两年时间都过去了。
餐厅里忽然掌声雷动。
原来是一角小小的演奏厅帷幕被拉开,老板拿着话筒在台上讲话,问有没有客人愿意上去即兴演出,表演得好,一桌免单。
来这家餐厅的几乎是年轻人,有人在吹口哨,有人在大声叫同伴的名字,各种欢乐声音交杂,好不热闹。
一个青年男人被同桌的人哄上台,拿话筒唱了一首五月天的《天使》,获得掌声不断。
整个餐厅的气氛都被调动了起来。
陆续又有人上台,男女都有。
唐满在音乐声里说:“老大,来不来?!”
阮昊笑了笑。
他又转头问卓宁远:“上不上?!”
卓宁远直接站起身。
裴劲跟张军见这架势,等台上的人唱完,赶忙也站起来朝那边喊:“我们这边有人要上台!”
很多人寻着声音将目光也投过来。
阮昊凑近程立说:“等会儿帅哭你。”他说完站起身,朝唐满和卓宁远打了个手势,三人前后往舞台上走去。
三个还不到二十的小年轻。
一字排开一米八往上的身高,一上台就足够让人瞩目了。
下面已经有女孩子在尖叫给他们加油。
舞台虽小,但五脏俱全。有架子鼓,电吉他等乐器。
跟老板又要了两个支架话筒。
三人各自在自己熟练的乐器旁坐下来,不同于以往的校内晚会,有彩排有训练。这会儿全凭那股劲儿。
乐器带的前奏一出来,整个餐厅都沸腾了。
是黄家驹的《光辉岁月》。
这算六班的班歌了,男同学在班上有事没事习惯吼一嗓子,就会变成集体大合唱。
阮昊跟卓宁远抱着两把电吉他站在舞台上,唐满坐在后面。没人能舍得移开在他们身上的视线。
他们的肩上有光,眼里有星辰。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
问谁又能做到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许多人站起来跟着唱,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掌声经久不歇。
在众人“再来一首”的欢呼声里,三人朝台下行了个绅士礼,在口哨声里下台了。
阮昊径直走到程立旁边,额头和鼻尖都有汗珠,他拿过程立的杯子灌了一杯凉白开,又用带着磁性的低沉声音问他:“帅哭你了没?”
“嗯?”他又旁若无人地凑近他。
还没问出答案,老板端着一杯酒过来了,挨个跟这几个小辈们碰杯,说菜还可以随便加,这桌单免了。
邻桌有人也时不时看过来,还有女孩们在对着他们拍照。
很快,他们掀起的小高潮又被其他人的精彩演出带过去了。
阮昊没问到答案心有不甘,挡了裴劲递给程立的好几次酒,这会儿自己却亲自哄着他喝了一大杯。
裴劲喝高了,眼尖看到这一幕,“咚”地一声站起来,举着酒杯非要敬程立。
“我是真没想到,程班长也会和我们一起出来玩哈哈。”他摇摇晃晃往这边走。
“程班长你不知道,我们在背后都喊你刷题机器,你不会介意吧?”
程立已经犯迷糊了,抬头看裴劲。
“程……程立这是在瞪我吗?”
唐满把他拽坐下来,说:“还瞪你爸呢!”
“瞪……瞪我爸干什么?”
卓宁远不想再听这么糟糕的对话,从桌上拿了块面包过来对裴劲说:“张嘴。”
“啊?”
“闭嘴。”他把面包塞他嘴里。
裴劲:“唔唔唔。”
唐满和李军趴在桌子上狂笑。
卓宁远指唐满裴劲还有李军,又眼神示意程立:“四个醉鬼,我俩怎么分配?”
阮昊十分正直的将程立扶起来说:“我的人我带走,其他的你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