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以为爱完本——by二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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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江苏苏也喜欢次这个的。”小孩儿看着面前的碟子小声说道。
叶书拿叉子的手倏地用紧了力,连指节都变白了。
“他喜欢是他的事。”
“可是…”
“没有可是。”
“苏苏你,你怎么这样啊…”周睿阳着急的拉着叶书的衣角,这一个多月他在江家每天和江苏苏睡,每天晚上都可以听到他的江苏苏说梦话,有时候还会突然从床上坐起来,还会念叶苏苏的名字,叶苏苏干嘛…干嘛对江苏苏这么凶嘛。
“而且,江苏苏的病一直也没好,他每天早上都要去医院打针…”
闻言叶书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将叉子放在小碟上,然后左手死死抓着座椅的一旁。
方孟知道叶书有心理疾病,性格方面因此变得有些奇怪,周睿阳不知其中的内容,他却是知道的,连忙拍拍还想说话的小孩儿,然后抢下叶书手上的杯子重新给他倒了杯白开水,劝慰道:“叶书,你别生气,支彦他现在确实有在努力改正…”
叶书闻言神色阴郁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压抑什么,良久才张张嘴,抓着座椅的手还在发抖,出口的声音也带着颤音道:“你们可倒好,现在一个个排着队的说他好,我当初被他整的要死的时候怎么没人帮我说说话,帮我求个饶,他有理由,他有天大的理由来爱我。”
“不是,你别偏激啊,你得考虑未来…”
“我的未来没有他。”
“叶书…”方孟无奈的喊着他的名字道。
叶书脸色稍稍回了血色,声音变得平稳下来,“没有,不会有他。”
觉得劝慰人这种事真不是人干的,方孟喝了一口水,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道:“他真的不会再伤害你了。”
叶书难得的露出笑容,看着他,一脸笑意嘲讽道:“那是你没被他害过。”
……
李承当年借江筱的名义转移了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资产,江支彦收回来不久,便开始整合企业内部的人事。江父还在世的时候便告诉过他,一个组织的领导者若是独善其身,那么,这个领导者只会成为无缚鸡之力的众矢之的。
周至死了之后,周家的产业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给了叶书,另一部分给了周含,不过叶书的那一部分却被叶书送给了十八岁的周睿阳。
场面倒是看起来风平浪静,不过这世界上永远也不会缺那些自以为是的人。
江支彦抬手将手上的一份资料直接扔进了碎纸机,神色清冷的瞥了眼巨大落地窗外的城市,高楼鳞次栉比。
当初叶书毫不犹豫的就往下跳,那如果,如果他真的跳下去了会是什么样?
江支彦脸色倏地白了下去,紧紧抿着唇,这模样让人看了有些发怵。
一旁站立的周尧看着大病初愈的男人一身深灰西装满身戾气的模样莫名有些恍惚,这人这几个月在叶书面前的懦弱好像被一扫而空,周身散发着冷漠至极的气息,虽然眉头微微皱起,脸色苍白,却有些…
周尧忽然想起江老爷去世那一年,窗外下着明晃晃的大雪,屋内有着温暖和熙的火光。
雪花被寒风凛冽到窗台前,有一些贴在了透明的玻璃上,晶莹剔透,像是水果糖果那般好看。
那一年他刚满十四岁,和那个江家私生子叶书一般大。
老爷弥留之际说想见见支彦和叶书,然后江夫人将叶书关在屋外,让支彦伴在江老爷床前。
夫人让他看着叶书,不要让这个杂种进到屋里来,他就站在生火的壁炉旁看着窗外。
叶书在雪地里冻的浑身发抖,却死死扒着窗户往里看。
他大概很想见一见他的父亲。
小少爷在老爷屋里待了一会儿,打开了老爷房间的门——从窗台看过去的视线刚好可以看见病床上的人。
周尧回头看了眼叶书,那个人的视线却是越过他直勾勾的盯在了小少爷身上。
小少爷抿紧唇,眉头微微皱起,然后走了过来。
一把推开门,朝着那正发愣的人走过去,然后拉起那个人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低声温柔道:“进来吧,他们都死掉了,没人可以欺负你了。”
此后,江家的所有便落在了小少爷的舅舅手里。
每年定期给小少爷足够多的钱,恰到好处的关心,最后,还是死在了这被他万分宠爱的小少爷手上。
从来不与人交往,哪怕是仇家找上门来也只是不带感情的下手利落,除了对叶书,除了对这个人好,除了对这个人笑,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日子稍微长了些,这小少爷开始学着对人笑,开始试着去与叶书以外的人交往。
“周尧,你是说…”突兀的声音传到耳边,周尧一愣,回过神来,“什么?”
江支彦略诧异的看他一眼,冷淡神色却未减一分,重复刚刚说的话道:“叶书如果决定接事务所的工作,你就帮他打好关系,另外,周家那几个人…”顿了顿,眼梢微微扬起,江支彦冷声道:“你就不用管了,让陈铭多注意周睿阳在学校里的生活。”
知道江支彦碎掉的那份文件可能记着关于周家的事,周尧却没办法发问,只是略带担忧道:“少爷,周家的人…”
江支彦神色冷淡的打断他道:“无主的狗成不了大事。”随后好像没忍住,冷笑出声:“没有周至,周家的人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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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本来就是因为在日历上得知方孟的好事才会想到请他吃饭,叶书平复了下心情,给方孟递过去一个信封。
方孟因为叶书说的那句话后来一直没说话,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信封送到手边,这才抬起头。
对面的人一如多年前初见那般露出笑容。
只是,当年自己并没给这人好脸色。
“我和你有我们俩自己的交情,不提他了。”叶书将信封当在他手上,轻声笑了笑:“今天请你吃饭是因为听说你有意中人了,恭喜啊。”
笑起来还是那么温柔,方孟心道。
拿着信封随意感受了下,大概是支票,方孟轻声叹口气,笑道:“你跟我还这么客气。”
“毕竟礼不可废。”叶书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白开,然后伸手摸摸周睿阳的头,顺着道:“方孟,谢谢你。”
方孟微怔,眼底闪过些许光芒,疑惑道:“谢什么?”
“在监狱那几年,还有刚出狱那两年。”叶书眯起眼,看着盘子里的冷面,拿叉子细细分了,若无其事道:“我这条命得你救了十几次,感激不尽,却无以回报。”
冬日难得的阳光穿透玻璃洒尽屋内,叶书垂眼时睫毛微微颤抖,方孟一时看的呆了下,随后摇摇头道:“你呀,就是太不懂得自爱。”
叶书闻言低笑一声,没说话。
周睿阳在一旁很乖巧的吃东西。
方孟看着他俩,良久,只得叹口气,拿着刀叉开始食不知味起来。
他觉得江支彦没脑子,害苦了叶书,但终归兄弟还是兄弟。
他这局外人做的进退维谷,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叶书究竟怎样才会原谅支彦。
……
“少爷…”周尧失态的拉着江支彦的肩膀犹豫道:“少爷,让我一起…”
“滚!”江支彦一把打开他的手,回过头去冷冰冰的看着这个跟他差不多高的男人,眼中满是燃烧的怒火,“你跟我二十几年,我不杀你,再他妈碍我事我弄死你。”
“…我,我没有…”饶是平时再冷淡的人看见江支彦的神情也变了脸。
刚刚他陪这小少爷出席宴会,也不知道那个跟少爷打招呼的男人跟少爷说了什么,出来就让自己离他远点。
“你没有?”江支彦见他一脸茫然,冷笑出声:“那叶书出车祸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和陈铭出任务。”周尧站的挺直,声音清透有力道。
江支彦凝眉听罢,抬腿一脚踹得周尧甩出一段距离重重砸在楼梯上。
“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我江家是什么?”江支彦走过去,脸上的表情略显残忍,一脚重重踩在了周尧胸口,他蹲下身去拍拍正口鼻出血的男人沾了灰尘的脸,哂笑道:“周家的新一代继承人,你好啊。”
周尧堪堪的撑起身子,神色略显苍白,一双眼睛像是蒙了雾气一般略带迷茫,抬手挡住江支彦迎面而来的一脚,他微微垂下眼,低声嗤笑道:“你还是这样,宁肯信别人,不信我们。”
江支彦眼神微晃,面上渐渐透着些温柔,他当然知道周尧说的我们除了他自己还包括谁。
果然是亲信,把自己软肋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亲信。
开始在宴会上与他碰面的是周至舅舅的儿子,这人是道上出了名的百事通,他说的话么?
江支彦低着头看周至,这个男人还是低着头,脸上的血顺着下巴砸在地上,稍长的刘海遮住了神情,倒有点像那个人,江支彦心道。看了一会儿,他抬腿对着男人的胸膛就是重重一脚,踹得周尧直接吐出一口血,有些无力的躺在楼梯上,眼睛却还是睁得大大的看着江支彦。
江支彦低头看着他,微微挑起眉,突然眯着眼笑了。
“周尧,你的身世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当初还想着可以利用一下,不过现在看来…”江支彦转过身去背对着周尧,从西装内口袋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又拿出火机点火,轻吐一口气,江支彦将烟盒丢到身后,低声冷漠道:“我用不着你了。”
说罢也不再回头看一眼,直接朝会场走去。
周尧躺在地上看着江支彦离去的背影,眼神慢慢趋向冷淡,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么高高在上,也永远都这么自私。
他的身世么?
稍微有些力气,周尧动了动,胸腔传来剧烈的疼痛,应该是肋骨断了,轻轻喘息着,周尧心想,他大概能理解叶书当初的感受了。
不过是出生与周家被周家人抛弃的弃子,怎么会忘恩负义到回头去做周家的狗呢?
少爷啊。
你这次可真是过分。
周尧安静的闭上眼睛,知觉里只剩下因为失血过多的体寒。
他想,他大概是真的要被自己保护了这么多年的大少爷给害死了。
陈铭抱着一大包吃的利索的从楼梯上往楼上跑,然后莽莽撞撞的撞进周尧的病房。
惹来病床上的人一声轻啧。
周尧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看着陈铭,陈铭往病床走过去,却看见了这个男人眼里一小点儿的期盼。
“大老板又不是我的崽,哪能天天给我瞧见。”耸耸肩,若无其事道。陈铭心里有点不舒服,周尧什么都瞒着他,当初他收到一条陌生人短信说让他去某某地去救周尧,完了还给他打了一大笔钱,也不说是谁。周尧?6 鞘焙蚋懒艘谎祷耙膊焕恚宰沤饧赂盗艘槐椋庞蟹从Γ曳从Υ蟮某銎妗?br /> 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然后每天躺在病床上都盼着自己能带点什么大老板的消息给他。
问题是大老板是谁啊?怎么可能像个白痴一样给他监视?每天呆在公司的时间越来越少,害得陈铭现在来医院看周尧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尧听了他的话垂下眼去,大概是有点失望,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对了…”陈铭抱着一大盒蛋糕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吃的嘴角都是奶油,因为感冒呼不过来气轻轻吸着鼻子,眉头皱的紧紧地像是在思考什么般道:“你这伤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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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尧目光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声音带着些无奈道:“怎么?你还要帮我打回来?”
陈铭咬了一大口奶油,嗯哼了一声,“那他娘的是肯定的,是哪个小鳖孙敢欺负我周尧大佬?看我不上去恁死他!”
周尧静静的看着他,“哦”了一声没什么感情道:“是少爷。”
陈铭闻言一口奶油还没下去,呆了一下,歪着头看着周尧:“……”
周尧没憋住轻笑了一声道:“怎么,还敢揍吗?”肋骨还没长好,笑起来牵动着骨头,疼得周尧顿时冒了一身冷汗,脸色都有些白。
陈铭见状脸色也变得骇人,又不敢碰周尧,就在一旁干着急,等人缓过去了才开口道:“你,你,他为什么打你啊?!你对他那么好……明明就这么好……”
闻言周尧垂了下眼,也不说话。
他猜不透他家少爷的心思,哪怕每天都待在一起他也猜不透他家少爷。
这个人,在叶书面前又可怜又可恨。
在别人面前永远是那个冷冰冰的模样。
谁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谁又真的去了解他在想什么?
周尧有些失神的看着病房里的白色窗帘,胸腔的痛楚只比那天少了一点点。
希望…他是真的这么坏吧。
陈铭的声音还在耳边,周尧有些昏昏噩噩的睡了过去。
他的少爷…应该是坏的吧,分明一直都这么坏的。
“叶叔叔。”周睿阳牵着叶书的手一蹦一跳的往家走,周至当初为了让他走路不易摔倒在整条回家的路上都弄了防滑地砖,跳的叶书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他回过头来喊叶书。
发音是难得的清晰准确。
叶书牵他的手一顿,整了整神情温柔的看着他,“怎么了?”
周睿阳抬手指了指自家隔壁的别墅,别墅门口有个小孩儿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周睿阳看得有些久,然后笑着跟叶书讲道:“我长大要娶透透。”
叶书也将视线挪到门口那小孩儿身上,确实是个很好看的小孩儿,平日里也很有礼貌,只是,“阳阳,沈透是男孩子。”
周睿阳眨眨眼,露出一对小虎牙,笑嘻嘻道:“没事啦,爸爸已经答应我了,只要不辜负透透,他就会支持我的!”
不由自主地抬起手,叶书感觉眼眶有些湿润,摸摸周睿阳的头,叶书蹲下身去亲亲他的脸,问道:“阳阳,如果,我是说如果…爸爸再也回不来了,你愿意跟叔叔一起生活吗?”
“不回来了是为什么?”周睿阳酷似周至的眉眼透着些疑问,叶书看久了差点没憋住情绪,强忍着酸楚还是答道:“有事要出远门,可能不会回来。”
“这样啊…”小孩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朝叶书道;“那,那电话也不给阳阳打了吗?”
“嗯。”
“…爸爸真坏啊。”小声嘟囔着,小孩儿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揉得有些红才放手,然后转过身去,慢慢往前,往家走,边走边道:“阳阳四岁了,四岁了…叔叔。”他突然喊着叶书。
叶书连忙凑过去,拉着他的手,“阳阳。”
“叔叔不用骗阳阳了,很辛苦的。”小孩儿伸手环住叶书的脖子,眼睛红通通的,“爸爸从来不会超过三天不给我打电话的……从来不会的……”
“叔叔不要骗阳阳了…”
“很辛苦…”
“阳阳知道的,阳阳会乖乖的…”
声音带着些哽咽,断断续续的。
叶书轻轻叹了口气,抱紧小孩儿,在他后背温柔的轻抚着。
“叔叔…”小孩儿挣扎了一会儿,微微颤抖着。
叶书连忙低下头去看他,“怎么了?”
“疼,疼…”
叶书听他这么说急得一身冷汗,手有些无措的去解周睿阳的外褂。
周睿阳突然不动了。
叶书也停下动作,有些愣愣的,看着掉在自己手上的水珠如何也无法再动作。
周睿阳抖着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带着哭腔道:“叔叔,我这儿疼…”
“怎么办啊叔叔…”
怎么办啊…
我没有爸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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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窗外的夜色是难得一见的安宁。
院落里的树随着风在晃动,因为城市灯光而沾染微微淡粉的天空。
江支彦随手将外套丢在沙发上,领带扯下来扔在外套上,略带疲倦的伸了下懒腰,心情稍微有些愉快。
看着窗外的天,有点耐不住抽烟的欲望,坐到沙发上摸摸口袋突然想起来那天把烟盒扔了之后也没再买烟。
“啧。”不耐烦的站起身,江支彦打量了一圈家里的四周,嘴里轻声低喃道:“怎么还不快点结束?”
站了一会儿,江支彦像是想起什么要做的事,回过神去找手机,然后拿着手机外套也不穿带上门直接出去了。
夜色弥漫,江支彦穿着一件单衣在冷风里,边走边打电话道:“你有什么不乐意的?钱又不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