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月/孤月梦中寻完本——by东方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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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随着对溯月廊桥的调查深入,才得知,当年是大乔从那些魔灵族少男少女中找出了巫者传承,为灭口才向教主请了格杀令。
宫九幽一直都知道大乔习得了魔灵族的巫术,却没想到她会发动如此歹毒的巫术。城下发狂伤人的人是种了诅咒巫术,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诅咒,而是一种名唤“落日之狂”早已经失传的诅咒禁术。
这种巫术并不会直接伤害被诅咒之人的身体,中了诅咒的人会在日落时分开始发狂,力量猛增,不惧伤害,撕咬吞噬自己看到的所有活人活物,毫无理性,形同狂兽。最残忍的是,日出后这种症状就会消失,而被诅咒之人恢复清醒后还会清楚的记得自己所做之事。
“落日之狂”的施用需要以生人取心血为祭,以怨憎为力,血液为媒,中之无解。中诅咒之人或是发狂时被捕杀,或是清醒时受不了内心的折磨而自尽。
宫九幽也只是在汗迪高勒一个已经灭绝的部族遗址,残垣断壁之上了解到只言片语,完全不知道这种邪恶的诅咒之术竟然仍旧传承在世。
按理说,“落日之狂”靠血液传播诅咒,只要师兄不受伤,不感染诅咒之血,就不会有危险。可是对方这次显然是早有准备,用什么隐密方法在东城门提早布下了血煞引魔大阵,利用诅咒之血侵蚀师兄本就不稳定的功体。
师兄所修炼的玄真引到了高阶本就存在入魔发狂的巨大风险,现在又是师兄状况最糟糕的时候……如此了解师兄的弱点,宫九幽不用想,也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
面对城下越来越难以控制的局面,一时之间,宫九幽脑中只想到:师兄一定不能有事!
“教主大人,您看是不是……”城主硬着头皮开口想请求解决方案。
“叫你的人都别动。”少添乱。宫九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城下那个紫色的身影。怎么还不来?
这时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宫九幽身后。正是刚才下城查看情况的梵蛇。
城主被突然出现鬼魅身影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来。急忙捂住嘴巴退下去,叮嘱守城卫队不要轻举妄动。
“回教主,已查清,最先发作‘落日之狂’的人都是天下盟余党。他们是以身为祭,自动承咒的,功力暴涨三到四倍之多。出动的影卫损失两层,来不及全歼咒源者,才导致诅咒扩散。属下思虑不周,请教主降罪。”梵蛇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背上好像压着一座大山。不是宫九幽真对他做了什么,而是造成这么大的恶劣影响,他心中的压力前所未有。
宫九幽没理梵蛇的请罪,忽然红色的身影向上跃起,直奔城下落去:“原地等候。玉连环到达后,叫他直接到东城见本座。”
梵蛇本能地想跟着宫九幽跳下去,却在看清城下情形时,生生顿住脚步。
只见方有寻全身青紫色电光缠绕,双手指间聚集的极电光球已经呈现最高强度的白色,仿佛下一该就要爆发。
梵蛇知道,这种时候,自己下去不但帮不上忙,还会成为教主的拖累。自己果然还是太弱了。如此不中用,怎么能够追随教主一生。如果真的有一天教主修行有成要离开,自己又当如何?
无暇顾及梵蛇的心情,红色的身影在离开城墙那一该,就用广音之法震撼全场:“所有人,趴下!下!下!”
大地为之一擅,东城几乎所有人,普通百姓也好,天下盟没中诅咒的刺客也好,但凡是还能正常思考的,连拉车的马匹和个别身中“落日之狂”却原本身体较弱的都被这一声震的匍匐在地。
影卫侍卫死士更是在第一时间全部紧贴青石地面趴好。虽然不太理解,但长期的训练使他们总能在本能的驱使下首先选择服从命令。
下一瞬,两个竹篮大小的炽白光球在空中相撞,爆出的强烈白光照得人睁不开双眼。紧接着无数条电蛇交织成一片白色强光电网向四面八方激荡开来。
一时间东城外电光四射,一个巨大的几乎满圆的扇形光盖以方有寻为中心,在离地面不到两米的高度,瞬间激荡开来,仿佛死神的镰刀,收割无数生命的稻草,过境之处无一幸免。
虽然被这柄镰刀横穿的生物没有被拦腰截断,但却以一种更让人心惊的速度迅速燃烧起爆烈的白光。白光渐熄时,东城外横七竖八,到处可见焦黑的人形木炭。
地狱般的场景持续了将近一刻钟。这一刻钟给在场人的感觉,就仿佛一辈子那么久。没有人敢抬头观看,只能听到耳边的 “噼啪”声渐渐弱下来,稍远些的地方惨叫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而此时周围弥漫的尸体烧焦的刺鼻味道让很多仍然活着的人,止不住呕吐出来。
宫九幽撤去自身的防护符咒,眉头紧皱。这里的血煞之气不但没有被电光克制,反而增添了更多的死气和怨气。而血煞引魔大阵也只是在师兄炽天雷爆引爆初时电光最强那一刻稍有现形,之后便一闪而逝,再无半点踪迹。
师兄的雷电属性功法是邪魔术法的克星。而这次竟然对血煞引魔大阵几乎没起什么作用。这说明一定有人利用空间术法,将阵眼转移在了阵外,不在师兄的攻击范围内。夜东流至今没有回报,一定是浮罗殿的追踪任务没有完成。还有梵蛇,竟然让天下盟那些老鼠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真是一对废物!
那边,在体内自行运转的真气带动和血煞引魔阵的双重作用下,方有寻再次开始疯狂地吸收混浊天地之气。宫九幽眼见着一丝丝红的黑的浊气随着运转如漩涡的天地之气涌向自己的师兄,而方有寻周身也再次聚集起刺目的电光。只是这次的电光中杂夹了更多的黑红色血气,让人不寒而栗。
没时间想如何惩罚那一对废物,宫九幽左手掐三才,右手划三光,红衣翻飞,身若惊鸿,凌空而舞。繁复的金色符文如仲夏夜的萤火虫般聚越多,渐成遮天蔽日之态——竟是万物生灵之法。
“天一清,地一宁,神谷灵盈万物生!22 ”
随着大红色衣袖的舞动,一把栗米瞬间化成极细的粉末,与空中的金色的符文完美融合,在落日的微末余辉中化作点点金光飘散开来,所落之处便有嫩绿的小芽从青石缝隙中破土而出。地面不断上升的黑死之气和血煞之气就这样被轻飘飘地压住了。
双脚落地时,厚重的教主盛装已经被汗水湿透,娇小的身体险些不能站稳。若不是梵蛇及时出现在她身后,暗中扶了一把,恐怕今天教主大人就要当场出丑了。
隐藏的死士和影卫立刻动手结果了剩余的天下盟人,一切只是发生在几声白刃入肉的轻弱“扑哧”声中,连一声叫喊都没有发出。
这时夜东流早从马车下面钻出来,按着宫九幽方才的传音,将马车中的人抱了下来,慢慢走向了那片刚刚被雷爆清洗过的唯一空旷地。
什么,丢人?炽天雷爆唉!玄真引第八重天境极招。要是被那玩意扫上,直接变木炭了,哪还有命在?
其实是夜东流按宫九幽的命令趴下时,方有寻那匹拉车的马也非常人性化的跪趴下来,还把马头贴在地面上。车辕一松一塌,车驾就又向前移动了两尺,刚好将夜东流掩在车辕下。
夜东流也没想到,方有寻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还能想着给炽天雷爆留下一个缺口。而这唯一的缺口正是朝向他们这辆马车的。
方有寻察觉有人靠近,微微转身,双目腥红如血,已是半对着夜东流。夜东流在扑面而来的威压下,不得不停住脚步。
“师兄。”少女独有的清灵声线在这无人般的死寂中格外清晰,“我陪你,去找寻月吧。”
经历了方才的一切,宫九幽哪里还能不知,这个小小死士对师兄意味着什么?
如清泉浣沙,清风涤尘,时间缓缓流淌,日夜交替,星光渐起。当闪着水光的长长睫毛,再次抬起时,腥红尽褪,又是一轮朗月。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今天读者的评论,袖子真的非常高兴。是积攒了数月的评论爆发了吗?大家对于寻月的喜欢,让袖子觉得码字再辛苦都是值得的。
对于宫九幽这个绝色,袖子不曾想过让大家多喜欢她。她的确是个自私而又心理扭曲心机x。前教主的十九个徒弟之间的竞争关系非常紧张。她从小被所有师兄师姐(除方大爷,因为方那时根本不把她看在眼里)当成出气筒的,为了生存不惜凭借超强的领会力提前提升自己的功力,导致身体发育停止在十三四岁的样子。身体的变态也更加重了心理的变态。她的心机使她能够在自己还不够强大时,在众多师兄们的夹缝中生存下来。但是这样也导致了后来所有师兄都想除掉她。由于唯一一个从来不欺负她的师兄方大爷,一次脑袋进水救了她,所以他就把方大爷当成唯一亲人,和他共同进退。方大爷不愿意用心机,她用,方大爷不屑于做的一些黑暗勾当她做。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两个人对付得了十几个师兄外加教主的势力?宫九幽是个及其自私自利的人,除了她自己和她的宝贝师兄,所有人都是蝼蚁,都可以牺牲。
还有,当年灵儿的离开是大乔造成,宫九幽只不过是看清了事实却没阻拦。这也是她的自私。
当初设定这个人物时,袖子就知道她会招人恨。一个文中总要有人被恨。大家可以尽情的恨她。袖子这里解释不是希望大家原谅她,只是希望大家清楚她这种招人讨厌的性格是怎么来的。这就像一个从小被欺负的懦弱学生有一天因为别人一句开玩笑话也会行凶杀人一样,我们只能反思他这种情况形成的原因,却不能赞同他的做法。
最后真的十分感谢大家一直一来的关注。已经接近尾声,袖子一定会给小寻月一个美好的结局。祝大家工作顺利,学习进步!
☆、第七十五章 廊桥秘境(一)
东郊,槐桑林。
槐桑,怀丧,当地百姓都道这片林子不吉利。所以有个什么人客死他乡无人认领时,便将尸体丢弃在这片林子里,久而久之,也便成了远近知名的乱葬之地。
密林深处一处空地之上,六十四名巫者围绕着一名青纱掩面的女子,每一名巫者身边皆有一名蒙眼赤膊被缚的新死之人,所有死者皆被开胸破心,死相痛苦异常。
六十四名巫者按天、地、人、神、星、门、奇、仪列大八门,按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列小八门,看似相克,实则相助相生,助生为死,全以中门女子为阵眼,结转生死吉煞之气。周围辅有小型空间阵法,联通于外,此地正是东城之外血煞引魔大阵的阵基。
“咔嚓”,阵眼的女子手中一颗婴儿头颅大小的紫色水晶忽然有了裂痕,女子一口鲜血喷洒出来,面如白纸:“被发现了!撤!”
要不是此等转移阵眼的术法只能在相同空间使用,大乔一定将阵眼设在秘境之中。那样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危机了。
巫者们纷纷起身想要跟随女子撤离,一个炽热的白色光球轰的一声炸在大阵中心,左近的巫者半数毙命,半数伤残倒地,连哀叫声都弱得几不可闻。
女子在身边黑衣影卫的护持下,堪堪躲过光球的攻击范围。不过身后的影卫已经由八人减少到四人。手中的紫色水晶蛛网般的裂缝越裂越多,直到布满整块水晶表面,“啪”的一声碎裂开来,散了一地紫色晶碎。
“撤?不觉得太晚吗?”红衣少女迈着方步,出现在光球射出的相反方向。
宫九幽的话音未消,左侧林中飞出一团黑影,踉跄着降落在女子面前。
紧接着,林中走出数名黑衣人,手中利刃在黄昏的密林中泛起幽幽的冷光。为首之人的正是手持软剑的夜东流。
于此同时,右侧林中也走出数十名黑衣人,于外围封死了所有方位,为首的正是梵蛇。
来在女子身前,名朗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母亲总是严厉的,名朗甚至有些惧怕母亲,但当真正面对危险时,躲向母亲的身边仿佛是一种本能。
此时的名朗,早已没了先前翩翩佳公子的风度,宝蓝锦缎的公子衫上上下下被开了十几道口子,开口处还有血色渗出,白玉发冠不知什么时候丢到了什么地方,满头乌发零乱地分散在胸前。即使这样,名朗还是严严的护着背上的人,不留一点破绽给伺机而动的死士们。
女子透过青纱扫了一眼,皱眉低声呵斥道:“什么时候了,还带着个累赘?”
名朗头一次没有回答母亲的问话,虽然那根本就不是问话。他只是稍稍偏过脸,躲开母亲的视线,默默地站在了大乔侧后翼面向围笼的死士,做好了反击和防卫准备。
夜东流从一名死士手中拎过一个少年,少年挣扎着刚刚喊出一句“公子”,便被生生扭断了颈骨,破布般扔在了空地上。
名朗染了血痕的俊颜看不出一丝动摇,心里却是清楚,名前的被俘被杀,说明外围母亲和自己留下的人已经全部被杀,他们就只剩下唯一的机会……
“师弟,既然来了,何不出来相见呢?”大乔一手摘下掩面的青纱,一手轻轻拢了拢稍有散乱的秀发。
当一直隐在林中暗影下的方有寻走到空地中间时,双手指间还缠绕着苍白的电丝。额前的碎发投下一片阴影,只露出精致的下巴,在昏暗的暮色里,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冷漠的外表下,是方有寻已经混乱不堪的心境,他正在拼命用理智控制自己。
首先,他要压抑自己过于亢奋的杀意,和疯狂涌入的天地之气。在本身功体和内力都不完整的情况下,这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其次,要克制住自己想要直接从名朗手中夺回寻月的欲望。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绝不能让比狐狸还奸滑的女人发现自己的弱点所在。寻月现在那副身体真的经不起一点折腾了。
最后,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眼前的二人,或者说三人。仇人?亲人?如果可以选择,方有寻宁愿她们只是路人,从来没有过任何瓜葛。曾经最亲的师姐和自己唯一的血脉,却是不死不休的仇敌。逃避,根本无用。不是早知道吗?自己逃避了二十年,始终要面对一场对决。
“话可以乱说,亲不能乱认。一群叛逆,早应诛灭。”没有人比宫九幽更了解方有寻此时的心境,她当然不能看着自己最亲的师兄被这个贱女人为难,完全不给大乔使用心理战术拖延时间恢复功力的机会,直接划清关系,下令格杀,“尽数诛杀,不用留活。”
大乔简直气极,刚刚聚拢到自己身边的十几名轻伤的巫者,转眼间就被围上来的影卫和死士砍瓜切菜般收拾掉七八个。培养这些巫者可是花费了自己十数年的心血啊!
“朗儿,护法。” 大乔一撒手,数十颗雾隐弹同时炸开,空地上立即烟雾迷漫。
其实,她心里清楚的很,如果此时方有寻和宫九幽同时发难,就凭她这几个残兵败将根本是不堪一击。但她赌的就是方有寻的犹豫,赌的就是他的不忍心。只要有数息的时间,自己就能躲入廊桥。
大乔心里清楚的很,如果自己只是大乔,那方有寻根本不会让自己多活这二十年。这也是大乔占据了小乔身体后没有进一步完全夺舍的重要原因。
至于名朗,大乔就更不担心了。名朗独立行走江湖这几年来,已经针对方有寻组织过大大小小不下十次明捕暗杀。方有寻不但没将他怎么样,还不准宫九幽那丫头插手。虽然名朗的出生不是方有寻自愿,但他最多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地选择无视。大乔真的是太了解自己这个小师弟了:外表冷漠异常,其实最是痴心,将自己困于亲情友情爱情而不自知。
在大乔看来,只要自己能够躲过九幽那小妖女的追杀,回到溯月廊桥,养好伤,重新培养势力,就可以无限期的继续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直到大仇得报。
借着烟雾的掩护,大乔咬牙运转体内恢复不足一半的真气,升八门,走十户,行指如飞,拼着内伤加重,也要开启溯月廊桥入口。
知道如今再也容不得自己犹豫,方有寻抬手就是两道赤电射向大乔和名朗。虽然明白自己这两掌未必真的能把人留下,但是他还是出手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一直乖乖呆在名朗身后的人,竟然一转身出现在名朗身前。就在方有寻还没来得及看清人是谁时,大乔一回手,竟然将要为名朗硬挡赤电掌的人拉到了自己身前。
终于看清那人的形貌,方有寻的魂儿差点没被惊飞了——那个躯壳里是自己的小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