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人鱼去航海完本——by七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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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想疼死我。”踏沙愤怒地捍卫着尾巴。
“大家都是人鱼,疼不疼,我不知道?下面这些带褶皱的尾鳍,没有神经元,没有任何感觉。除了漂亮没别的功效。”
“我是说会心疼死我。从小到大我都没剪过尾巴,也没跟风去染别的颜色。天然的最漂亮。”
“这个”隋逸指着尾巴,“还可以染色?”
“这有什么稀奇,你们这里的人可以染头发,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染尾巴。又不是染鳞片,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你留这么长的尾巴,不担心自己在海里美翻啦?”许诺说。
“什么是美翻啦?”隋逸好奇。
“我们那里曾经有只明星人鱼,长得非常漂亮,尾巴五彩斑斓的,跟踏沙一样,也是从小留到大,没修剪过。有次巡回演出,两个需要登台表演的地方离的很近,他和他的团队一起游过去。结果在途中遇到飓风,大家都拼命游赶着逃命,他也游得很卖力,但是尾巴太大,用到的腰力是别人的两三倍,水流中遇到的阻力是别人的四五倍,他很快被飓风追上,卷进海底漩涡中。”
“他死了吗?”隋逸问。
“没有美死啦,只是美翻啦。”许诺说,“飓风过后,大家在一片珊瑚礁里找到他,他整条鱼挂在珊瑚上,尾巴被穿了大大小小十几个洞。估计是在海里随着海浪被甩来甩去,最后甩晕了,随波逐流困在珊瑚礁中。”
“你说的花边新闻我听过,那是他太蠢,长成那样还那么招摇。我可不同,没有防御机器人陪同,我都不出门。”
“你敢一个人出去吗,贵族鱼,那些激进分子驾着机甲分分钟把你轰成渣。”许诺抢白道。
“我们贵族人鱼充满智慧,心地善良,漂亮可爱,那些讨厌我们的都是在嫉妒!”
“你们表面一副和善的面孔,背地里有多肮脏,你们自己知道。各大家族互相倾轧,家族内部勾心斗角,打开星网,这些层出不穷的阴谋论新闻比娱乐片精彩多啦。”
“我说,这里就你们两条人鱼,不用代表两个阶级啦。要不你们握握手,化干戈为玉帛?”隋逸打趣说,心里却想,这个许诺看着像个精明的,怎么也透着一股傻气。
许诺沉默不语,半晌说,“对不起,我想到我的弟弟了。”
踏沙收敛情绪,伸手拍拍许诺的肩膀,“节哀!”
“你什么意思?”许诺炸毛,“他只是失踪!”
“对,对,失踪,只是失踪,也许他跟你一样,被困在哪个星球。”隋逸打圆场,“你们总会有见面的一天。”
☆、剪发
踏沙看着散在地上的尾巴,多么漂亮的蓝色,五色斑斓有什么好,单色的既低调又奢华还有内涵。可惜,这些人不懂得欣赏。他弯下腰,双手把尾鳍收拢,把边缘抓在手中提起来,弓着腰说,“好啦,我扶着,不会碰到地面,快点儿把我推上去,手好滑,我坚持不了多久。”
“好唻,客官,你做好,咱们走喽!”隋逸推着轮椅快跑七八步,哎吆,他猛地停下捂住腰眼,“我把腰疼这茬忘了。”
许诺举着手电筒,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一副你摊上事的表情。
“咋啦?”隋逸活动着腰问。
“你推的太快,踏沙的头发卷到轮子里啦。”
隋逸低头看看,用手从轮子缝里扯出一缕头发,“没事,拿出来啦。”
“我不是说这边,你看看右边。”
“哦,右边,我看——”隋逸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乱成这样,还能拿出来?”
“你把我的头发怎么啦?”踏沙弓着抓着尾巴艰难地转头。
“你傻啊,现在轮椅不能推,你抱着尾巴干什么?”许诺说。
“我好不容易把它们都抓住,没有一点儿在地上。放下,等会儿还要重来一遍,太麻烦。”
“你还是看看头发吧,真是个□□烦。”许诺说,“看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动剪子,不是剪尾巴就是剪头发。”
踏沙放下尾巴,打算直起身子,才直了一点,就哎呀一声不动弹。
“踏沙,你也扭到腰?”
“疼,扯得我头皮疼。”踏沙说,“快点把我的头发拿出来,不准动剪子,要保证每一根都完整。”
“不剪,不剪,我慢慢给你拿出来。”隋逸冲许诺道,“你把手电筒给我举高些,光线太差。”
十分钟后,踏沙扭着脖子,“我脖子疼。”隋逸扎着马步捂着腰,“快啦,快啦,你坚持一下。”
二十分钟后,踏沙用手撑着脖子,“坚持不住啦。”隋逸直接坐在地上,双手没章法地乱忙活,“怎么比刚才还乱,你再坚持一下。”
三十分钟后,许诺帮忙扶着踏沙的脖子,时不时地按摩几下“我都坚持不住啦。”隋逸举着手电仔细研究头发走向,“我也坚持不住啦。根本解不开。”
说完,两个人一起看向踏沙。踏沙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我坚决不同意。”
“踏沙,我们什么都没说,你不同意什么?”许诺说。
“看你们的眼神,我能想到你们卑鄙的想法。”
“不是卑鄙,是被逼。我们也不想的。”隋逸说,“死结啊,解不开。”
“踏沙,你不觉得生活在这里留一头长发很奇怪?”隋逸说。
“不觉得。”
“来到这里,入乡随俗很重要。你看我,剪一头短发多精干。”许诺劝说。
“没看出来。”
“长头发很麻烦,这里的科技落后,没有家用机器人替你洗头发,也没有智能烘干机给你烘头发。更没有各种营养膏保养头发。你的头发这么长,打理不好,很容易爆丝。”
“爆丝?”隋逸好奇问,“那是什么?”
“头发营养跟不上,失去养分,连水分也不能吸收,头发越变越细,越变越卷,从大波浪变小波浪最后变成螺丝卷儿,不是一缕一缕,变成一丝一丝。远看好似披着大毛毯,我们那里叫爆丝。最可怕的是,爆丝的头发不能修复,只能全部剃掉,让它重新长。”
“踏沙,那你不是要剃光头?”隋逸觉得牙酸,“想想就酸爽。”
“我身体这么健康,不会爆丝的,你少吓唬我。”
“踏沙,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件事。”许诺撒谎不眨眼,“你知道我剪短发的真正原因吗?”
“你爆丝了?”
许诺点点头,“说起来,真是令我伤心。你说我这么好的身体素质,怎么会——踏沙,你知道我没有头发的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怎么过的?”踏沙一脸同情看着他。
“每天戴帽子出门!大夏天,三十多度,我戴帽子出门,头顶捂出一圈痱子,我每天不停地挠,挠的皮肤过敏,流血化脓。”
“你一定很痛苦。”
“身体的疼痛是一方面,关键是心里的,我每天对着镜子,看着我的光头,我就后悔,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为什么死爱漂亮,早些剪短头发,哪用遭这些罪。出门遇到邻居,大家看我也是一副同情的目光。”
“为什么?”
“他们以为我做化疗,头发都掉光了。”
“化疗?”
“哦,你不懂,是这里一种落后的科技,用来杀死癌细胞。”
“癌细胞?”
“一种非常健康的细胞,不停吞噬周围的细胞。”
“这是好事啊,经过强化,体能至少提升一个等级。”
“可是这里的人,无法有意识地引导细胞吞噬,只能任由它们在身体内泛滥,对他们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唉,一群落后的物种。”踏沙感慨道。
落后物种隋逸抬头看看自我感觉良好的踏沙,“许诺,上去给我找把剪子!我一定要挽救踏沙,绝对不能让他爆丝!”
☆、不走
“不就是剪个头发,剪吧剪吧。”踏沙心底盘算,跟光头比起来,头发短些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剪下来的头发,一根也不能扔,我要织成一顶假发,偶尔戴戴。”
“头发在你头上都有可能爆丝,剪下来,爆的更快。假发你就别想啦。”许诺说,“人鱼的常识你都不知道吗?”
“我是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我怎会知道。”踏沙微抬着下巴。
“装,你就装吧。”许诺说,“来吧,贵族,我正巧带着指甲剪,咱们一点点儿来,先把这些碍事的剪断,然后把你推上去,给你剪个彻底,如何?”
“怕你啊,我颜值比你高,再丑的发型也比你好看。”
“你听过生不逢时这个成语?”许诺不怀好意地说。
“嗯?”
“这里的人审美眼光跟咱们那里不太一样。你漂亮不假,错就错在太漂亮,带出一种阴柔的味道来。我就不同啦,论五官比不上你精致,可是组合在一起,非常帅气。在这里我比你有市场。”
“是这样吗?”踏沙看向隋逸,“这里的人眼睛都有问题。”
眼睛有问题的隋逸看看许诺,“你跟他废什么话,赶紧剪断头发把他推上去,给他剪个高水平的发型,让他继续美。”
“哦,这就是你的房间,好乱,好脏,你的审美好有问题。”踏沙摸着自己参差不齐的头发,指挥隋逸推着轮椅,在屋里来回转悠,“这里有种特殊的味道。”
“还不是你订的鱼,堆了一屋子,没腥臭味才怪。”隋逸说。
“不,屋里充满幸福的味道。全都是大海的气息。”踏沙深吸一口气,“以后每天生活在这种气味里,该有多好。”
隋逸搓搓手,看看许诺,“能跟你商量件事”
“啥事?”许诺问。
“你把他接过去住几天?”
“把他接过去,你开什么玩笑。”
“我这里的环境,你也看到啦。没有浴缸,洗澡都是用淋浴,踏沙没有地方泡澡。”
“这不是问题,你可以买个泡澡的大木桶,把他塞进去,不用整个泡过来,只要保持腰部以下的鳞片在水里就成。”
“我家地方太小,轮椅在屋子里绕不开,磕磕碰碰,容易伤到踏沙。”
“我家号称一百五十平米,但你知道的高层公摊面积大,我那栋楼设计的很不合理,公摊是大上加大。实际上跟你家大小也差不多。”
“我家这里正在装修,进进出出都是工人,踏沙也不是个心细的人,万一哪天得意忘形,露出大尾巴,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没有那么多巧合。”
“踏沙这种性格,你是了解的,藏不住秘密的,万一他被科研所的人逮去,估计不出十分钟,会把你也供出来。”
“哦,这我倒是相信。”许诺说,“所以我没得选,必须把这个祖宗弄回家?”
“他吃的不多,今天还跟我说,他很好养的。”隋逸说,“去你那里只是暂住,等他可以变身,那是我的腰伤也好得七七八八,我立刻把他接回来。”
“你们两个说来说去,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踏沙不满地拍打着尾巴,“我哪里都不去,这里是我家。”
“这里是我家,你家在下面,负一层!”隋逸纠正。
☆、掉鳞
这时隋逸的手机叮叮咚咚响起来,咦,这不是那家海鲜店的电话,隋逸嘀咕着接起来。聊了几句之后,隋逸心情大好地挂断电话。
“踏沙,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说吧。”踏沙习惯性地去扯头发,可是摸了个空,他不开心地放下手。
“你知道吗,那家海鲜店的物流出来问题,明天的加吉鱼订单没办法到货,他们刚才打电话问我还有没有剩余,他们可以加价收购。”
“他们是傻的吗,干嘛要便宜你,直接取消订单多好。”踏沙皱着眉头,心想这么多鱼我一条还没尝呢。
“做生意信誉很重要,他们宁可损失一点儿利润,也不会损失信誉。”许诺说。
“我不用为这五百条鱼发愁啦,踏沙,我真是太开心啦。我原本还打算明天把鱼拉到市场去摆摊呢。”
“海螺螃蟹呢?也要退掉?”踏沙心疼地问,这些东西太好吃,看起来价位也不高,不过隋逸好像挺心疼他吃的,不知道下次再买给他是什么时候。
“那些不退,我看也没剩多少,还有不到一半吧。对了,许诺,等会走得时候装你车上一些回去吃。”
“装海鲜可以,不过这条鱼我可不要。”许诺指着踏沙说,“这么大一条怎么往家搬,会被人发现。”
“十一点多啦,外面已经收工,没人了。” 隋逸看看外边,“安全起见,我给你找个大纸盒,踏沙,到时你乖乖配合一下,躲在里面别出声。”
“没有浴缸有淋浴也可以,我每天躲在房间里,没人发现我。今天吃的很饱,整个身体充满能量,估计变身可以提前几天。”踏沙拍拍轮椅的扶手,“就这么决定。现在推我去淋浴,许诺,很晚了,我就不送你了。”
“踏沙,你也太现实,这是用完就扔的节奏?忘记刚才是谁费力把你抬上来。”许诺说。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动作那么粗鲁,弄掉我五六片金鳞。”踏沙指着腰部说。
“你该感谢我,至少现在打眼看上去不像一条内裤”许诺沉吟,“不过仔细看,还是很像。”
“踏沙,你疼吗?”隋逸说,“刚才只顾着搬你,没轻没重的。”
“疼什么,他掉的只是表面那层,现在不掉,过几天也会掉”许诺解释说,“通常我们每片鳞由七层组成,而且不断地循环更新,当最里面一层长好,最外面这层就会脱落。鱼尾鳞片的更新速度总是快过磨损的速度。”
“天哪,那他不停地更新鳞片,走到哪掉到哪,我岂不是每天要扫好几遍地。”隋逸指着踏沙说。
“你才整天掉鳞片,我的鳞片结实着呢。”踏沙用力地拍着尾巴。
“这点儿他没说错,他的鳞片超级坚硬,你拿AK47扫射,都不会打穿他的尾巴,顶多打下来三四层鳞片。现在掉鳞,是刚巧赶上他的掉鳞期,掉完这次,估计下次换鳞要到明年,当然最主要还是要看他鳞片的磨损程度,如果磨损不厉害,两三年换一次也是正常。”
“听到没有,我不常掉鳞的。”踏沙说。
“可是,如果磨损的严重,不是要加快换鳞速度,几个月一次也有可能。”隋逸问。
“这里没有让他磨损鳞片的地方,小嗑小碰,顶多在鳞上留条划痕。划痕多谢,不会影响健康,只会让他的尾巴看起来,有种磨砂效果。有些爱漂亮的贵族人鱼,参加重大活动之前,会特意把最外面的那层鳞打掉,露出没磨损的那层,看起来闪闪发光,吸引更多人的眼球。”
“你听谁胡说,我们参加重要的聚会,必须穿人鱼裙,整条尾巴的鳞片都会被遮住,能露在外面的也只有尾鳍。你说的那种是参加选美的人鱼,才会做的事情。不要妖魔化我们这些有身份的贵族。”踏沙横许诺一眼。
“好,好,我道听途说,你别气,洗洗睡吧。”许诺看看手表,“隋逸,我要走了,明天上午我还有个签售会。”
“你的签售会?”隋逸问。
“是我的书吧搞活动,请了个畅销书作者,来搞签售会。”许诺说,“现在这行竞争压力大,没办法,只能多想些点子多搞些活动。你有空也可以来看看。”
“好啊,有时间我去看看。”隋逸指指墙边的盒子,“海鲜,你自己搬车上,我腰用不上劲,刚才搬踏沙的时候,又扭了一下。”
☆、洗澡
好简陋的浴室,轮椅在里面都没法转弯。还好,这里挺干净的,看起来隋逸经常打扫。只是这个淋浴器开关在哪里,哪里出热水,哪里出冷水,哪个是洗发水,哪个是沐浴乳,踏沙皱着眉头研究着,刚才只告诉我一遍,我哪里记得这么多。虽然不想承认,可是我的智商真的下降不少。以后还能恢复吧?唉,太烦心,还是洗澡吧。
“隋逸——”踏沙大喊一声。
隋逸秒到,“就这么几间屋,不用喊那么大声。”
“帮我洗澡。”踏沙说。
“我帮你洗?”隋逸后退一步,“不好吧。”
画面太美,不敢想啊。
“你以为我想,这里没有家用机器人,我行动不便,不找你找谁。”踏沙说。
“其实,我——”隋逸咽口唾沫,“我喜欢男的。”
“哦。”踏沙点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