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那个穿进书里来追我的家伙/师弟总要带我飞完本——by莫晓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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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种合作,具体言之,就是琴娘子帮它传教,想办法让更多人信奉它,增长它的修为。而它则帮助琴娘子排除碍眼的人,琴娘子想弄死谁,它就将咒术下到谁的身上,琴娘子说可以了,它就将咒术收回。只要对方的身旁有一个那种木雕,它的咒术就是收发自如,容易得很。
知道这些,也就够了。虽然他此时想动这魔物有点麻烦,但魔物终究只是刀,那所谓的姑姑才是下刀之人。等到与那群魔物解散之后,简易就径直奔到九丰城,为了报该报之仇。
只是在去找琴娘子麻烦之前,他先去了城外墓地一趟,寻到原主父亲的坟头,诚心祭拜了一番。
这是他应做之事,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因此而错过了什么。
而后便是此时此刻,简易站在了这里,笑看着琴娘子的惊慌失措,“别来无恙啊,姑母。”
琴娘子不住地尖叫着,往后连退直退,终于惊醒了熟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丈夫。
“吵什么呢?”李员外嘀咕了一声,不耐烦地睁开了眼,赫然看到床头立着的简易,顿时也是面白如纸。
正在此时,噼啪一声,又降下一道雷光,衬得简易脸上的笑容越发可怖。
“鬼,鬼……”李员外显得比琴娘子还要难堪几分,吓得背后都贴到了墙面,退无可退。?4 笏偷乇钠鹕砝矗谷幌牍伦⒁恢溃苯哟哟翱谂莱鋈ァ?br /> 结果还没来得及将脑袋伸出去,此人忽然感觉右边脚腕一紧,竟被什么套住了。接着后面有什么用力一扯,他便被直接扯下了窗,又扯下了床,贴着地面继续被往后扯去。他惊惶地往后一看,只见简易含笑握着一根绳子,一路将他扯到自己的脚边。此人吓得不断扑腾,却怎样也挣脱不开。
绳子只是最普通的绳子,简易用灵力加固了而已。
等到真的被简易给扯到了脚边,此人的三魂七魄已经被吓掉了一半,剩下那半也是摇摇欲坠,几乎就要两眼一翻晕死过去。简易却连晕死的机会也不给他。
飞刀一旋,轻轻巧巧便从李员外肩膀上割下一道肉来。剧痛使得这李员外一下子清醒过来,哭喊不止,几乎要喊哑了嗓子。
琴娘子惨白着脸看着这幕,越发不敢逃了。
但琴娘子到底是琴娘子,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稍稍冷静了两分,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小易啊,你来看姑母了吗?”
这女人原本有一张漂亮的脸,此时笑起来,却比哭还要难看。
“姑母,”简易笑着回道,“你以前,也是像这样叫我小易的吗?”
琴娘子被问得一噎,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
“真是个亲切的叫法。”简易又道,“谁能想到,你能够一边亲切地叫着这两个字,一边下如此毒手。又有谁能想到,一个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心肠居然毒如蛇蝎。”
琴娘子脸色一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是吗?”简易笑着反问。
飞剑又是轻轻巧巧一旋,在李员外那已经被挖开的伤口处又割下一片肉来。
“那现在呢?”简易看着琴娘子问,“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吗?”
听着丈夫那凄厉的惨叫,琴娘子额头上滴下了汗来。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她早该发现不对,这一幕哪里都不对。其实她以前几乎从未那样亲切的叫过简易,毕竟自从她险些掐死简易却失手之后,她与简易家中就几乎撕破了脸,再也没有必要假装自己喜欢这个侄子了。但是这又有什么所谓呢,眼前发生的事情根本哪里都不对。
“你……你……”琴娘子不住大口呼吸着,胸膛不断起伏,“你以前……虽然痴傻……但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
“是吗?”简易又是如此笑着反问,“原来我以前是个善良的孩子?原来你还知道我善良。”
就在说这话的时候,飞剑已经从李员外伤口处割下来第三片肉。而李员外的惨叫声已经响亮到了极致,不能表现得更惨了。
或许他想要在琴娘子眼前将李员外凌迟至死。这个认知让夫妻两人都惊恐不已,一股股寒气直往上冒。
“姑母,如何啊?”简易问,“你知道我刚才在说什么了吗?”
大汗从琴娘子额头滴落,“是……我知道了……你、你放开他吧,我求求你放开他吧……”
回应她的,却只是飞剑的又一次轻旋。简易在李员外不住的惨叫声中道,“姑母,你觉得,你现在还该向我提要求吗?”
琴娘子不敢说话了,只能任由冷汗不断往下滴落。
屋外又起了闪电,而后悉悉索索下起了暴雨。
简易总算将手中绳索一甩,任由已经疼得直不起身的李员外在地上不断翻滚。
“现在我有一个问题,”而后他道,“你们谁能回答我,我的父亲……是被谁害死的?”
琴娘子张了张嘴,嘴唇却发着颤,好一会没发出音来。就在这么一会儿之中,李员外却是缓过了劲来,抓着那鲜血淋漓的手臂,哆哆嗦嗦地答道,“是……是我……”
简易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是我……是我害死了你的父亲……”李员外继续道,“我贪图你们的蕴灵斋,所以害死了他。娘子,我娘子并不知情,她是无辜的,你不要动她……”
简易面色古怪地收回了目光,将视线落到琴娘子身上,“姑母,你怎么说?”
琴娘子阖上了眼,肩头不断颤抖。
其实在最开始嫁给这李员外的时候,她是不愿意的,因为那时她是那样年轻美貌,李员外却整整大她一轮。但家里需要她嫁出去,需要她嫁给这李员外,然后将彩礼拿出来给弟弟娶妻。所以那时她便恨了,不,或许在更之前她就开始恨了,深深恨着自己的弟弟。
可是自从她嫁过来之后,李员外对她真的很好,对她言听计从,不让她受一点的委屈。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这么想为相公添个孩子。
此时此刻,在简易的催促之下,她却道,“是的,我……我今天才知道……”
话音还未落,简易手中的飞剑便旋了个大的。李员外的惨叫戛然而起,一颗大好头颅顺着剑光弹到上头,而后径直落到了床上,滚到琴娘子手边。
琴娘子的手碰到了那个脑袋,惊叫一声,眼泪一下子从眼眶涌出。
“你相公死了。”简易用剑尖指着那无头尸体,“因为他没说实话。”
琴娘子哭声猛地一滞,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了过来。
“你不会以为我杀了他是因为信了他吧?”简易嘲讽笑道,“我只是想让你也亲眼看看,所重视的亲人死在眼前是个什么滋味。”
琴娘子本来已经没有血色的脸上,竟然又白了两分。
“但他也死得不冤了。”简易又道,“毕竟他那慌话里,还有一半的实话。我父亲是被你们两个给一起害死的,你们两个,一个也脱不了。”
琴娘子齿门发颤,“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简易看着她,“我再问你,我——又是被谁杀死的?”
“你,你……”琴娘子忽然尖叫起来,发了疯一样,用指尖指着他,“你不是简易!你果然不是简易!你绝对不是简易!你、你究竟是谁!”
“我当然不是简易。”简易轻松地笑道,“我是他从地狱招来的恶鬼,特地来找你们算账的。”
话音刚落,剑光一闪,琴娘子那指着他的手指顿时被削去了半截。
琴娘子惨叫着捂住自己的断指,泪水滚滚而落。
哭,这女人害死这么多人,居然还好意思哭。
“我可以很轻松杀掉你。”简易又走过去两步,弯腰盯着她的脸道,“但是我不想那么轻松,我想多折磨你一会。我更想从你的嘴里听听……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在你害死你自己的亲弟弟,以及你口中一个‘善良的孩子’的时候,你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有些怎样的感觉?你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琴娘子只知道哭。她的精神接近崩溃,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
不过没事,简易有办法让她开口。
只见简易指尖一弹,原本罩在房中某个角落的灵气顿时一散。那是一个小小的隔音法术,一经散去,便有一个声音在刹那间响彻了整个房间。那是一个琴娘子早该想到,却因为极大的惊恐,竟然直到此时听到了,才猛然意识到什么的声音。
婴儿的啼哭。
简易起了摄物术,将那婴孩一点一点摄入到空中。婴孩边大声啼哭着,边在空中踢着胳膊腿,无力地小小挣扎着。就在婴孩的正下方,是那滩从李员外无头尸体中流出的血泊。
“不!”琴娘子终于崩溃了,“放开他!我说,我什么都说!我求你放开他!”
“说吧。”简易冷冷道。
“因为我恨啊,因为我真的好恨!”琴娘子哭着道,“凭什么,凭什么我们都是爹娘的孩子,爹娘却把什么都留给弟弟!凭什么只因为我是女子,我就得处处让着他,甚至就连嫁人,也是为了给他娶妻!我真的恨啊!”
说到后面,她哭得险些噎住,不得不边说边换着气,“甚至就连那蕴灵斋,呵呵,那蕴灵斋,要不是一代一代积攒下来的财产,就凭他,开得起来?但爹偏偏就要将所有的财产都交到他的手里,甚至于就连他后来生了个痴儿,爹也说要把蕴灵斋传给那个痴儿!说是总有一天能治好的,哈哈,要是治不好怎么办?也得传给那个痴儿吧!”
她哭得蜷缩起来,“凭什么,凭什么。从小我就那么努力,我多想让爹娘多看我一眼,全城的人都喜欢我,爹娘眼中却只有弟弟……只因为我是女子,只因为我是女子,我甚至不如一个痴儿……”
听她说到这个地步,简易也不禁抿住了嘴唇,沉默下来。
他能理解她的恨,当然,理解极了。可是他还没忘记自己今晚是为何而来,也不会忘记这个女人手上所染的血,忘记她有过多少恶毒的行径。
“你做了这么多之后……”简易却又忍不住问,“你的父母,看你了吗?”
琴娘子猛地抬起头来,目光中透出一股茫然,而后她笑了起来,歇斯底里的狂笑,“看我?怎么可能。他们已经死了,全是为了那个痴儿……”
而后她便絮絮叨叨地说到,她曾经是如何偷偷将简易丢入了手中,又是如何偷偷将简易引入山林。那时她都是单纯地只想弄死简易,结果简易活了下来,她的父母却因为救简易而死了。从此以后她便彻底地扭曲疯狂,开始有意弄死其他人,只为了推到简易头上,直到后来结识福祸仙君,设下那场局,终于如愿弄死了简易父子。
简易不禁冷笑,“真是个不值得同情的女人。”
这席话让他回想起了对这女人的反感,先前的理解如潮水般的退去,他现在只想给这女人最深刻的折磨。
“既然事情已经都清楚了,那就按最开始所说的做吧。”简易说着,手掌往上一抬,边上那婴儿也跟着被往上一抛,眼看着就要砸死到地上。简易笑着道,“让你体验一下重视的亲人死在眼前的滋味。”
“不!”琴娘子发疯一样冲去,却中途被灵气绊倒,惨惨一摔,根本不可能接住。
那婴孩最终却还是没有落到地上。
一股突如其来的灵气将那婴孩托住了,而后一人从门后的阴影处转出。
“简师弟。”文轩嘴唇紧抿,神色凝重,“适可而止。”
简易愕然看着突然出现的他,脸色一点一点变白。
为什么?为什么文轩会在这里?这不对,这有哪里不对,究竟发生了什么?
更令简易感到绝望的是,文轩身上并未沾到丝毫雨水,这表明至少从外面开始下雨时,他就在这里了,那甚至是在简易杀掉那个李员外之前。
文轩就一直藏在那里,看清了简易的所有作为。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文轩静静从门口走到房内,一招手,将那婴孩接到怀中。
“师兄……”简易想要开口辩解什么,却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在文轩面前,什么报复,什么仇恨,什么琴娘子,都已经被他置之于脑后。毕竟那些仇与恨都是原主的,只有对文轩的执着是他自己的。
但他想置之于脑后,琴娘子却是不安生。
那琴娘子见文轩出面,一看文轩的作为,再看简易的反应,便以为事情迎来了转机。她顿时将文轩视为了救星,就着这摔倒的姿势趴着爬到文轩脚边,一脸梨花带雨地哭诉道,“仙长,仙长救我啊!求你救救我们母子!”
简易看到这幕,简直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琴娘子一边伸手想要够到文轩怀中的婴孩,一边另一只手几乎就要抱住文轩的脚,再配上姣好的面容和那满脸泪光,确实好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师兄!”简易忍不住提醒道,“这个女人……”
话还没说完,文轩已经往后退了一步。琴娘子连他的裤脚边都没碰到,顿时一僵。
“我知道。”文轩淡淡说完,还侧目看了一眼简易,“如果我不知道,你以为我会现在才出面吗?”
正因为清楚前因后果,他才能眼睁睁看着之前所发现的一切,直到现在。
简易回想起自己方才的那些表现,神色不由得越发难堪。
“无论如何,稚子无辜。”文轩低声念出这句,又将目光落到琴娘子的身上,“而我之所以出面,也是为了将事情弄得更明白些。”
琴娘子总算发觉文轩并不是最初所想那般来救她的,泪水凝结在脸上。
“福祸仙君是个魔物,”文轩便问她,“你知晓吗?”
琴娘子脸色顿时回到了之前那般惨白。她看着仍被文轩搂在怀中的婴孩,又看了眼边上神情不善的简易,惨笑一声,没想多久便老实答道,“是的……我确实知道的。”
文轩眉头一皱。
“可是魔物又如何?”琴娘子辩解道,“仙长明鉴,只要能为我们达成所愿,神魔又有何区别?”
“你却联合那个魔物,让怪病蔓延于整个九丰城。”文轩说完这句,又抿了抿唇,“是你祸害了全城的人。”
琴娘子终于连辩解也无力,只能趴伏在地嘤嘤哭泣。
“还有一事,我在蕴灵斋后院发现一处被挖掘的痕迹。”文轩又道,“你在夺取了蕴灵斋后,可是有从那里挖出过什么?”
简易却是第一次听到这事,脸上一愣,脸上神情不由得越发暗了下来。
琴娘子听到这话,神情却是古怪了几分。她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带着一缕悲伤,“仙长以为会是什么?”
文轩自然猜不出来,但总以为是简易家中的东西。
琴娘子却忽然放声大笑,“是我外祖母留给我的遗物,一根翠玉坠子,要我传给我将来的女儿的!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是我亲手埋在那里的!”
文轩简易皆是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个答案。
“可是当我准备出嫁,想要将这根坠子再挖出来时,父母却百般阻挠!哪怕我出嫁后省亲回来,他们也不愿将坠子给我,更直言那根本不是我的东西!再之后,这里便搭成了一个蕴灵斋,彻底成为了我弟弟的东西,连靠近都难!”琴娘子每当提到这些事情,便显得有些神神叨叨,“我只得等到将整个蕴灵斋都夺到手中之后,再去将那块土挖开……”
挖开之后,究竟挖出了什么?文轩心中隐隐有了一种预感,沉得很。
“结果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琴娘子惨笑道,“就连那坠子,也成了这蕴灵斋之所以能开设起来的资本之一,全部给了我那个弟弟……”
并不是什么难以预料的答案。
这女人之所以做这么些恶毒的事情,其实与利益金钱并无太大关系,全是源于这许多年来对于自己亲生父母的那些心结。
文轩沉默片刻,不由叹道,“原来如此……你也是个可怜之人。”
琴娘子浑身一颤,几乎又以为自己可以获救了。
“师兄!”简易更是语带焦急。
文轩却只是摇了摇头,对着琴娘子平静地陈述道,“杀人偿命,你自己了断吧。”
文轩确实是个仁慈的人没错,但对于琴娘子这种人,这便是他仁慈的极限了。
而后文轩抱着怀中婴孩,一步步往外走去。
琴娘子呆愣愣看着他的背影,终于彻底感到了绝望。这种绝望就如同当初独自面对简易一样令她窒息。文轩的出现曾经给予了她一点希望,但在那些她曾经所做过的事情面前,这希望到底也不该是属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