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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复国记/崖山劫 番外篇完本——by苏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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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是死也不愿意让皇上再见到陆瑾的,虽然因为乌马奥把这件事告诉皇上捡回一条命,心里却对乌马奥恨得不得了。更别说还要自己和他出使大越国把陆瑾要回来!
张宏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迫于耶律天泽的淫|威,也只能领旨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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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在抗魏战争中立了大功,皇帝陈旺亲自敕封宋于明为将军,赐了府邸。
而陆瑾虽为宋人,对大越国却几乎是救国之恩,陈旺竟不顾朝野质疑声执意任陆瑾为兵部尚书!
天长府,太上皇陈天却是恨得牙痒,听说陆瑾这个贼子不但没死,竟然还功在社稷?还被皇帝予以重用!
“到底怎么回事!”陈天在宫中大怒,“明明是这个灾星给我大越国招致灭顶之灾!我大越国君臣上下齐心协力才保住国家,有他什么功劳!”
“太上皇息怒。”一旁的巫师起身发话,“此人身中贫道蛊术竟然毫发无伤,定是妖魔鬼怪所化。再观此人长相狐媚,一看就是山中狐狸修行成精!”
陈天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原来是狐狸,难怪如此迷惑人心。不光我大越国君臣上下全被迷惑,竟然连大魏国都派使者前来索要!真是不可思议。”
“太上皇。”巫师道,“狐狸惯能迷惑人,这是常理啊。既然此妖留着有害无利,不如将其送给大魏国,正好可以祸害魏国啊。”
“我也正有此意,但是皇帝坚决不肯。”陈天道, “皇帝打赢了一次魏国就沾沾自喜以为魏国不可怕了,殊不知这次虽然侥幸打退魏军,可是他大魏国依然实力雄厚,而我大越国已然国库空虚,民生凋敝,如果惹恼了大魏国再打一次是必败无疑!这时候把那个狐妖给大魏国才是最好的选择!”
“太上皇一心为国,无奈陛下已经受狐妖迷惑不肯将其送走。”巫师从袖中取出一张明黄的符纸,“贫道不才,愿助太上皇一臂之力!”
“哦?”陈天瞪大了眼睛,指着符纸问道,“请问法师这是作何用途?”
“太上皇。”巫师道,“贫道说过,蛊毒之王,名不虚传。太上皇想什么,就可以实现什么。明日中秋佳节,待贫道登坛做法。就算陛下不肯送出狐妖,狐妖也会自己前往魏国!”
“哦?”陈天大喜过望,盯着巫师手中的符纸左看右看,点头道,“好!我大越国的国运,就全仰仗法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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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升龙后,虽然各自有了府邸,宋于明还是喜欢留宿在陆瑾的房里。
升龙虽然住着比出去打仗时舒服得多,却有一点不美好,那就是春服这个甩不掉的跟屁虫。只要宋于明留宿,他一定会跟着留宿在陆瑾府中,而且说不定就躲在门后偷听偷看,让人防不胜防。
每次宋于明从陆瑾房中出来,他一定会苦口婆心地规劝“离陆瑾远一点”,“陛下您被陆瑾骗了”或者“陆瑾不是好人他很坏”诸如此类的话,宋于明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能除了“嗯”就是“哦”。
阿瑾一直心很大,不会和春服计较这些。只要宋于明想留宿,他不会因为春服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拒绝。
可是最近,阿瑾似乎有些奇怪。
这几日,他不但不让留宿,而且不允许自己碰他,更不要说吻。然而已经三四天没有吻他,他身上的蛊毒却没有再次发作!
是好了么?宋于明不敢相信他无缘无故是怎么好的。更令人惊讶的是,最近他的腰间一直挂着一只紫罗香囊,那只在新平时,夜里曾经久久凝视的香囊。
如果不是它再次出现在眼前,宋于明都快忘记了这只香囊的存在。可是几经生死,他却还带着它,它那野兽的形状依旧虎虎生威,在灯光下璀璨夺目。香囊下方垂挂的八串宝石流光溢彩,此时却都是对宋于明□□裸的挑衅!
宋于明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得出的那个可怕的结论:阿瑾,应该是有心上人的!
自己已经被这段时间看似有情的生死与共,和他例行公事的亲吻冲昏了头脑,自以为和他相爱着。却忘了,他还有这只香囊,还记挂着这只香囊的主人!
自己把他当爱人,他却爱着另一个人。想到这里,宋于明心里一抽一抽地痛。想和他问清楚是谁,却又开不了口。
这天夜里,春服从街上买回来几坛好酒,据说是大越国最大名鼎鼎的菊|花|酒,喝了保管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虽然不会喝酒,不过心里正烦闷得慌。权当借酒浇愁,宋于明与他在花园中就着几盘小菜,对饮起来。
入秋时节,西风微凉,天河浅淡。宋于明喝一杯,心里喊一遍陆瑾的名字;喝一杯,再喊一遍陆瑾的名字……不觉就十几杯酒下肚,喝得整张脸如同着火一般通红。
是做梦么?眼前摇摇晃晃出现了那张期盼已久的脸,宋于明痴痴一笑,伸手去抓,却遥不可及。
陆阿瑾!小妖精!你再跑!宋于明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一把扑了上去。
“嗯……”宋于明闷哼一声,整个人扑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哪里有什么阿瑾?
“阿瑾!阿瑾!小妖精你给我出来……我不弄死你,小妖精……”宋于明抱着酒坛,仰头一口全灌了下去,抹了抹嘴角,跌跌撞撞地往门外冲去。
☆、陆郎风流
大宋的东京,是这世上最繁华的城市。
夜里,街上花灯缤纷,歌楼丝管哦哑,游人多如流水。昼夜不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秦楼楚馆之中,达官显贵往来应酬,放浪形骸,浪荡子弟寻花问柳,颠鸾倒凤;富商大贾轻掷千金,只买一笑。
有的是风尘女子贪恋红尘,朝云暮雨。
也有的是风尘女子洁身自好,不爱千金,只爱才子;不屑权贵,只惜相知。
东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陆郎风流,世上无双。
都道他是一位风流潇洒,玉树临风的绝世美少年;清新俊逸、才高八斗的旷世第一才子。笔下行云流水,如走龙蛇的书法;指下高山流水,阳春白雪的琴音,纸上沉博绮丽、惊才绝艳的诗词。
幸得一面之缘,多少名伶佳丽为之闭门谢客,相许终身;即使无缘相见,也有的是痴心女儿为之茶饭不思,肝肠寸断。
这位陆郎虽状元及第进士出身,却无心官场,虽身居高位,却不关名利;虽出身名门世家,却不以门第论人。
真真是无数少女怀春之恋,多少名妓惺惺执念。
也有的是无法自拔的男人写诗告白,弹琴达意……美好的人谁都喜欢,不分他是男是女。
倚翠阁里,一袭青衣从容步入。
“陆相公!”一见他进门,陈妈妈立刻瞪直了眼睛,恨不得把自己一双眼睛挖出来安在他身上看,连忙招手把附近一丛姑娘全都叫过来接待,“贵客来了,你们还不快来见过陆相公!”
“陆相公!”“陆相公!”“陆相公……”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见了他来,都差点没晕过去,连忙一用上前。
他是什么人,她们是知道的,比不得寻常人只求寻欢作乐,对他断不能举止轻浮。好在她们身处高端青楼,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懂得根据客人需要调整自己的道理,一个个都收敛起轻薄状态,躬身行礼,礼数周全。
只要他看上的,一夜就能身价百倍,从此不但吃穿不愁,而且能挥金如土。有的是达官贵人富商大贾想花重金见一面,他陆郎看?6 系呐耸呛蔚惹愠乔愎奕籼依睿呛蔚绒ブ世夹闹恿樨剐恪苤灰呛退泄氐模谑廊搜壑芯投际侵档梦恢狼Ы鹪谒幌У摹?br /> 陆瑾微微一笑,对众人施一礼,却连半丝眼神都未往那群红红绿绿身上看去,只是径直问陈妈妈:“师师在否?”
“师师……”陈师师乃是倚翠阁的头牌,相貌一流,才华横溢,而且只钟情陆郎一人。可是今晚被一位蛮横的客人看上了,一定要让她弹唱。陈妈妈立刻面露难色,“不知今日陆相公来,有位客人一定要听她唱曲儿,她现在在楼上呢。陆相公,我们家有一位新来的姑娘翠云,样貌也是极好的,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我在此等她。”陆瑾没有理会,径自在茶桌前坐下。
“好好好。”陈妈妈点头哈腰地伺候着他坐下,连忙对一旁的女孩们挤眉弄眼道,“燕儿还不快给陆相公上香茶!依依!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弹个曲儿!”
不几时,琵琶声起,茶香四溢。
陆瑾坐在楼下,啜了一口茶,隐隐听得楼上歌声袅袅,恍如天籁。
闭上眼侧耳倾听,楼上歌声却戛然而止,突然响起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
那是师师的声音!如此撕心裂肺!陆瑾蓦然起身!
恐怕打扰了陆瑾兴致,陈妈妈连忙上前赔礼。
陆瑾推开她三步并作两步得往楼上冲去,一脚踢开面前一扇雕花木门。
眼前一个男人高大的背影,正按住师师在榻上动手动脚。
师师的外衣凌乱地扔在一边,香肩半露,使劲挣扎不愿从命。
她虽自幼父母双亡沦落风尘,却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今日却遭无耻之人敢出手猥亵,陆瑾顿时怒起,冲上前揪住那人的头发,往脸上就是狠狠一拳!
那人被打倒在地,痛得捂住脸,抬起头指指自己对陆瑾吼道:“你个不长眼的!你看看老子是谁!”
陆瑾看了他一眼,心下吃了一惊。
赵检!他这做种事若被人知道,作为一国之君必然颜面扫地。陆瑾当着师师的面自然不能认他,皱眉低声喝道:“管你是谁!滚!”
“你丫的……”赵检捂着脸站起来,一个人偷跑出宫又没带侍卫打不过陆瑾,便指着他吼道,“你给我等着!”
刚才当着登徒子的面,骄傲得不愿意示弱,其实心里怎能不怕怎能不委屈?看那个登徒子被打出了门去,眼前只剩下温润如玉的陆郎,陈师师忍不住一把抱住陆瑾,哭泣出声来。
“没事了。”陆瑾任由她抱着,在怀里低低抽泣,忍不住伸出手,抚了抚她柔软的秀发,拍了拍她的后背。
哭泣了许久,陈师师才从陆瑾怀中起来,擦干泪水见礼:“师师今日失礼了,心中甚是过意不去,愿请陆郎共饮良宵。”
“无妨。”陆瑾笑道,“既是师师相邀,岂有不从之理?”
陈师师一笑,命人取来杯盏,与陆瑾在雕花小桌前坐下。那桌精雕细镂着梅兰竹菊四君子,四角垂着小金铃,甚是雅致。桌上一只密色冰裂瓷瓶,插着一枝火红的梅花,幽香袅袅,不绝如缕。
两人坐下互相敬了几杯,陈师师又让人取过一副牙牌为酒令,与陆瑾玩诗词起来。
“这是改字诗令。”陆瑾举着一块牙牌在眼前道,“将古诗错读一句,另引一句诗解之。不工者罚酒一杯,做不出罚酒两杯。”
“这真是个新鲜花样,我还是头一遭玩呢。”陈思思思索一阵,笑道,“有了。‘少小离家老二回’!”
陆瑾笑道:“老二回,那么老大呢?”
“因为‘老大嫁作商人妇’,回不来!”
“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
“该你了。”陈师师接过陆瑾手中递来的牙牌道,“这是词牌合字令。一个‘腰’字,你来说词牌吧!”
“月下笛、西吴曲、女冠子。”
“不行这个太简单了,我吃亏了。”陈师师耍赖道,“我还要再抽你一个。”
陆瑾一笑:“好。”
“哈哈哈……”陈师师帮他抽了一张牌,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笑什么?”陆瑾问道。
“这回是一个‘甜’字,你说不出的,你快直接饮了这杯罢!‘”陈师师笑道。
“还真倒霉啊。”陆瑾结果牙牌,笑道,“有了。千年调、甘州令、口衔云锦字。”
“啐!你这耍赖的!”陈师师笑道,“‘口衔云锦字’是李太白《以诗代书答元丹丘》里的一句诗,怎么就耍赖做了词牌!”
“不耍赖。”陆瑾道,“我说它是词牌,还可以唱。”
“你唱!你唱我就信这是词牌!”陈师师道。
“嗯哼,听好。”陆瑾起身去墙上取下一张七弦瑶琴,即兴弹弦便唱道:
“浮云横远山,
三见秦草绿。
今朝青鸟海上来,
绮窗前,
云锦字,
与我忽飞去。
佳人何处宿,
算几番,
韶华空误。
雾遮楼台,
月迷津渡。
依稀有,
心事婉约,
却与何人诉?”
心事婉约,与何人诉?总有那么几句诗词,能走进人灵魂深处。
他即兴谱的曲调本就哀婉苍凉,陈师师听着他的歌词,不觉眼底滑落了两行清泪。
“在下失言,惹师师姑娘伤心了。”陆瑾起身走到酒桌旁,举起一杯酒仰头饮下,对陈师师道,“陆某自罚一杯,还望姑娘不要悲伤。”
“陆郎!不!”陈师师一把扑进陆瑾怀里,双手抱住他,把头紧贴上他的胸膛,“陆郎……人生贵在相知心,奴此生能遇陆郎,死而无憾!”
陆瑾一怔,站着不动。
“奴出身微贱,沦落风尘,虽有那达官贵人往来相交,山盟海誓不绝于耳,终究只是一时玩弄,奴也只当浮云而已。唯有陆郎真心待奴,奴也只愿托付陆郎……”陈师师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松开陆瑾的衣带,“陆郎高贵,自不会与奴成双。就算不能长相厮守,奴也只求一瞬欢欣,此生足矣!”
“不。”陆瑾伸手握住自己的衣带。
“陆郎放心,奴是自爱之人,没有和别人……”
“我知道。”
“奴不过微贱之人,不需要陆郎负责,只愿将此身献给陆郎。”陈师师抬头凝望着陆瑾清俊的脸,哀求道,“求陆郎成全!”
“陆瑾所做任何事,都会负责。”陆瑾推开陈师师的手,将自己的衣带系好,对陈师师一拜,“今夜陆瑾若有失礼之处,请姑娘多多包涵。刚才的事,陆瑾只当从未发生。”
“陆郎!”
陆瑾早已转身大步走出门去,不复回头。
陈师师追到楼下,却早已没了人影。冲到门口,却见门口人来人往,哪里还能寻觅!
你就这样清高!陆郎啊陆郎,世人只知你混迹青楼,可几人知道你是这般自爱!几人知道你是这般薄情!你从来只当我们是谈心的朋友,高兴时一起玩笑,伤心时互相慰藉,竟然从没有动过半点男女之情!
这些事,也就只有和他相交过,才会知道。多少人翘首期盼着陆郎垂青一段巫山云雨,岂知陆郎最是清白,绝不会越雷池一步!
“女儿啊,他怎么走啦?”陈妈妈走上前,见陈师师倚在门口哭泣,问道,“你怎么哭了?得罪他了?啊哟你真是怎么连他也敢得罪!他要什么你就给他好了,干嘛一天到晚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你拒绝别人也就算了,他怎么好拒绝呢?他以后要是不来了,我就打死你个小蹄子!”
“呜呜呜……”陈师师用手帕掩面,哭着往楼上房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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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倚翠阁,陆瑾从容走到街外人少的地方。
突然,脚步停住,对暗处一声喝道:“出来吧!”
几十个黑影从暗处一闪而下,持剑将他团团围住!
☆、耶律与阿瑾(下)
出了倚翠阁,陆瑾从容走到街外人少的地方。
突然,脚步停住,对暗处一声喝道:“出来吧!”
几十个黑影从暗处一闪而下,持剑将他团团围住!
陆瑾面不改色,冷冽的目光对周围之人一扫而过:
来者个个都是武功绝顶的高手!
而自己,手无寸铁。
陆瑾一笑,干脆站着不动,看他们想怎么样。
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杀了几十个自己!别说现在是几十个他们杀一个自己!这根本就不用打!
那些人见陆瑾泰然自若,心底一阵惊疑。莫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围了半天没人敢贸然上前,都希望其他人先上前试探一下虚实。最后,那些人互相一点头,一齐提剑冲了上去!
刀剑送四面八方狠狠砍来,陆瑾根本无处躲避!
明知不是对手,也不能坐以待毙!陆瑾身上别无他物可以抵挡,对面前的人迅速掷出了手中的折扇!
“当!”
一声刀剑轰鸣的巨响!来不及得知发生了什么,那几十人都被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震得纷纷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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