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国师完本——by太冲天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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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有士子一头碰死在皇城门口,在他身上搜出一封血书,列举李云崖一百零八条大罪,让皇上处置他,如若不然,大明朝必定会亡在朱由检手里。
朱由检看完气得直哆嗦,也有些惶恐,他想起来李云崖一见面的时候就跟他说,大明朝会亡在他得手里,那时候他还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把大明朝建设的更好,但是从他登基以后,每天省吃俭用,兢兢业业,换来的却是各地方旱灾水灾,台风地震不断,流寇遍野,后金还杀到京城,差一点就打进城里来。
是命中注定,天命不可违?还是自己信了云崖,从而才导致的灭亡呢?
朱由检在这个时候有些迷茫,有些惶恐:难道自己真的要成为桀纣一样的昏君,断送祖宗基业不说,死后还要享受万年骂名么?可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
如果我不信云崖,如果云崖根本没有出现,那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局面?恐怕情况会更糟,不说别的,崇祯二年那场战争,大明朝就得彻底衰败,而后金没有扔下那几万尸体,这两年对明朝的攻势还会更强。
朱由检在皇宫里检讨自己,李云崖在外面也忙坏了,为了做出表率,朱由检圣旨颁布之后,他立即让自己名下所有产业全部主动到当地的派出所办理营业文书,然后裱起来贴在店铺墙上最显眼的位置,但是仍然有很多商户不肯交税,最主要的钉子户就是那些勋贵家族企业,这年头哪个当官为宦的都会置产业,除了买地之外,也会让家里的管家奴仆开店经商,这种铺子仗着自家老爷的势力,不但不肯交税,还殴打上门收税的警察。
孙传庭是个会办事的,他先让认把普通商户的税金收了,再把一些势力不那么大税金收了,最后剩下一堆难啃的硬骨头,就全推到李云崖这里。
不管是设立公安部还是收商税,都是李云崖一力支持的,这时候他没有后退的余地。
李云崖上马带人杀奔抗税钉子户,正所谓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那些小的不值得国师大人亲自出马,李云崖选择第一个拿来祭刀的,就是国丈爷周奎家里的铺子。
周奎家很有钱,地产房产加起来不下百万两之巨,但是这一家人全都是铁公鸡瓷仙鹤,玻璃耗子琉璃猫,一毛不拔!
得知公安部要收他们家铺子的税,周奎立即把自己的大儿子派出来了,在公安部上门收税的一家古董店里,带着一群家丁把税警打得头破血流摔倒在地,有两人腿都被打断了,周大国舅搬了把椅子坐在店门口,不许人把受伤的警察抬走,就让他们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呻吟。
李云崖骑马赶到的时候,周大国舅正端着紫砂茶壶得意洋洋地喝茶,还跟旁边的狗腿子以及看热闹的人说:“都是我们家的奴才!收税收到我家的买卖头上来,瞎了他孙传庭的狗眼!”
李云崖一身军装,带着五十个战士杀气腾腾地过来,围观百姓纷纷后撤,让出道路。
周大国舅仍然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撇着嘴站起来:“怎么着?你李道士能把我怎么样?”
李云崖不跟他废话,骑在马上一摆手:“全部给我拿下!”
他带来的这些兵都隶属于七杀卫,能靠三张发面饼在丛林里生活一个星期的猛人,弄根铅笔就能把人捅死,得了李云崖的令,立即冲上去,砰砰几拳,把周府家丁跟店铺的掌柜伙计全给按到地上,就连周大国舅都没跑了,被一个战士拧着胳膊擒住,疼得嗷嗷直叫:“妖道!你敢让这帮死丘八碰我一下,那可没有你的好果子吃,我要你妖道死无葬身之地!”
李云崖让跟他过来的其他警察先把古董铺子关门,贴上封条,将受伤的同僚救走,又挑着出一个看上去比较顺眼的伙计,让他回周家送信,限三天之内,把税金、罚金,以及赔偿受伤警察的医药费用全部送到警察局去,然后让人押着周大国舅一行,浩浩荡荡到警察局,把人交出去:“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该罚款罚款,该拘留拘留,有法依法,就按照去年咱们制定的那部公安法去办,如果是法律条文里没有规定的特殊情况,你再请示上级。”
顺天府警察局长苦笑:“可这是国舅爷……”
“国舅爷多什么?就算是皇上的铺子,该收税也得收税,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对了,皇庄下面的那些铺子税都收了吗?没收赶紧去收,一分钱都不能少!”他看出这群警察们扛不住皇亲国戚,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在警察局门口等,那局长赶紧让人给他沏了壶茶。
功夫不大,周家人就打上门了,老头子周奎带头拄了根棍子,其实他现在还很年轻,不过四五十岁,身体硬朗,用不着拄棍子,可他偏偏就拄了,还打算用这根棍子待会打李云崖,他花白的头发用一根筷子别住,腰里系了根草绳,他要人看看,他堂堂国丈,皇上的老丈人都已经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这厮本就是乡野出身,骤然乍富,女儿成了正宫国母,难免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他带了一群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家丁,从家里一出门就开始叫骂,一直骂到警察局院里。
一看到李云崖,周奎气就不打一处来:“妖道,你敢吃了我儿子,你真是抓了熊心咽了豹子胆了!”一着急把话还说错了,等反应过来,老脸一红,抡起手里的棍子就往李云崖头上打过来。
“呛!”李云崖看他走近,从空间里拿出那口白剑,一按绷簧宝剑出鞘。
看他拿出宝剑,周奎更怒了:“我就不信,你连皇上的岳父你也敢杀。“李云崖长剑斜撩,周奎手上一轻,棍子登时没了大半,只剩下擀面杖一节还在手里攥着。
看着李云崖面陈似水,端着宝剑,周奎还是不相信李云崖敢杀他,跳脚又往前冲,抡起手里的“擀面杖”来打,醉里喝骂着:“你来杀吧,我给你杀,我要让大伙看看,你是怎么杀了朱由检他的岳丈的!”话音未落,李云崖的长剑真的挥舞过来,这回是一记横扫,周奎胸前一凉,半截衣服耷拉下去,露出白白肥肥的皮肉,紧跟着,鲜血就涌出来了。
这妖道真敢杀我!周奎这个念头刚转完,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把这个老头解决了,李云崖把剑锋上的血用纸巾擦净,还剑入鞘,拍在桌子上,拿起茶壶自斟自饮,喝了一口,然后才缓缓地说:“我这把剑,跟给皇上那把是一对,皇上告诉我,凭此剑,任何胆敢贪赃枉法,奸佞无耻之徒都可斩得!”他看向满脸惊惧的周家人,“拒绝交税,与造反等同,你们也想试试这把剑是否锋利么?”
“扑通扑通……”院子里跪了一地,来的周家人都吓坏了,这妖道竟然这样天大的胆子,连国丈也敢砍,说杀就给杀了!再看看院子里那些站的笔直,满脸凶悍的七杀卫,有几个当场吓尿。
李云崖让周家人把老头带回去:“幸好他步子迈得慢了一分,没有被我开膛破肚,你们把他拉回去好生医治,或许还能活,若不能活就来报丧,我送他一副薄皮棺材!赶紧滚吧,另外不要忘了,立即马上送税款和罚金来。”又告诉警察局长,“还有咱们被打伤警察的医药费,误工费,都要算进去,少一分钱也不许放人!”
第46章 夫妻离心
国师李云崖仗剑砍了当朝国丈的事情,很快就传遍整个朝野,并以潮水的速度向全国蔓延。
李云崖回头就在大明侯报上面发表文章,详细说了当天发生的情况,下面做专题评论:“国家困难若斯,身为当朝国丈,就应该带头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就应该以身作则,主动交税,充实国库,外逐鞑虏,内善民生。周老儿竟然带头抗税,往大了说祸国,往小了说也没有谁家岳父拆自家女婿台的。况且,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天下但凡经商者都要纳税,即使是当朝国丈也不能例外,否则置皇上于何地?置那道让全国人民缴税的圣旨于何地?我既然被皇上封做‘护国法师’,但凡有不利于国家的,无论是外敌还是内患,无论王侯还是庶民,一律斩之,没得商量!”
周家人当天晚上就派了周奎的次子进宫去向妹妹哭诉,周皇后听说老爹被人砍了,也是又气又急,赶紧派了小太监带着太医去看望老爹,一面来找朱由检告状。
朱由检正在为大臣们反对,士子碰头而死的事情烦恼,周皇后抽抽嗒嗒地进来向丈夫哭诉,随后夫妻两个就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
因为上次捐款的事,朱由检就对这个岳父寒心不已,这回又出了这样的事,他告诉周皇后:“如今国难当头,我连给辽东那边的军饷都开不出来,收商税所造成的后果难道我不知道吗?但是除此之外又能有什么办法?上次让大家捐款,结果呢?若非云崖出面当这个恶人,我连商税这条路子也成了妄想,那才真的是做困愁城呢!国丈有多少田产地产?他缺吃缺喝吗?他就算再不愿意,也先把税款交了,回头我可以再补给他!他竟然这样带头抗税,他不交,那些勋贵们谁肯教?勋贵们不交大臣们谁交?若都没人交税,我拿什么发饷?辽东欠了两个月,山西那边欠了四个月!没钱发饷士兵哗变,让高贼和满清打过来,他还能安安稳稳地当他的国丈吗?”
周皇后的理由也很简单:“我父亲他千不好万不好,也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就要闹到用刀子砍的地步吗?我大哥现在还在那个什么公安部扣着!堂堂一国的国丈被人砍,国舅被羁押,外人看着,打得不是皇上你的脸面吗?话再说回来,他固然有错,你把他抄家也好,问斩也好,那也是自家的事情,怎么就能容忍一个外臣妖道仗剑伤人?”
朱由检本来对李云崖用剑砍自己老丈人还是有些微词的,对于向来贤淑的皇后也有那么一点愧疚,这会一吵起来,那点子愧疚瞬间蒸发,剩下的只是对周家的愤恨,尤其让他最失望,最寒心的是周皇后的表现,在他想来,周皇后从在王府时候就跟着自己,性格温柔,又极贤惠,颇有国母之仪,若能跟自己夫妻一体同心,共同将国家治理好,那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可铁一般的现实证明,皇后跟他并不同心,皇后更在意的是他的父亲,在意他的哥哥,当自己为军饷灾银发愁的时候,皇后一点也不能理解他,只会毫无理智地为了她的父亲跟自己争吵。
朱由检瞬间感觉自己好孤独,整个大明朝廷,文武百官、前朝后宫,没有一个人能够理解自己,能不顾一切地帮助自己,能跟自己同心同德,一起为了这个国家打拼。
只有一个人——朱由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骑着白马,披着绿色军大衣,挎着长剑的身影。
只有那一个人!朱由检在内心中大声呼喊!
朱由检面无表情地走了,只剩下周皇后一个人在哭泣,她不能理解,丈夫怎么变成这样了,能够任由一个外臣用剑砍他的国丈,听二哥说,那一剑是奔着杀死父亲去的,如果不是父亲及时躲了一下,就要被开膛破肚了。
她回想起过去在王府时候,丈夫跟自己举案齐眉,琴瑟相鸣,恩爱无比。
在她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一个身影——身穿杏黄道袍,生得贼眉鼠目,满脸猥琐狡诈,面上无须的模样,就像是太监穿上了道袍。她没见过李云崖,从二哥和别人嘴里得到的形象,就是这样。
都是因为这个妖道,国家才变成这样的,百官跟皇上离心离德,天怒人怨!皇上也跟自己生分起来,现在竟然向自己的娘家人动起手来了!
周皇后又委屈又愤怒,丈夫竟然会因为这样一个可恶的妖道跟自己吵架!
周家在二国舅被拘留所关了八天之后,终于派人来把税金、罚金,医药赔偿等所有的钱全部缴清,不过李云崖仍然不让公安部放人,周二国舅教唆他府上五个家丁动手,暴力抗法,又致人重伤,在缴纳了罚款和给民警的赔偿之外,还要再拘留十五天。
周家人愤怒,但也奈何不了李云崖,奈何不了公安部,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进宫向皇后哭诉。
别的勋贵官员一看连国丈家都这样的,都怕李云崖手下的虎狼兵和他那柄白龙剑,只好各自把税款全部缴齐,最后统计,全国收上来的税金,竟然高达八百多万两银子!
朱由检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都傻了,大明朝原来一年的赋税也才四百多万两,他原本以为,只要能收上来一二百万两能解燃眉之急就好,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
孙传庭拿着账本跟他汇报:“公安部草创,除了北直隶、山东、山西、河南、南直隶五地之外,其他各省都还是空白,臣等这边再稳一稳,下半年将去南直隶,把江南那边做好,再将北方完善,一季度将可收入一千五百万两,不过四季商贸淡旺各有不同,一年应有五千五百万两上下。”
朱由检被这个数目惊呆了,李云崖给他订下的每季度收一次营业税,一年可以收四次,按照孙传庭的算法,一年能收入五千多万两,再加上原来的田赋矿税等杂七杂八的,就能有将近六千万两!大明朝经过张居正的改革,一年收入也不到五百万两,有的年景只能有三百万两,这几年更惨,去年只收了不到二百万两,粮食也不足原来的一半。
六千万两!是张居正时起的十几倍之多!朱由检突然有点中了巨额彩票,不知道钱该怎么花的感觉。他担忧地问:“会不会收的太多了?商家们可能仍有盈余?”
孙传庭笑道:“陛下不必担心,这个税率是臣跟国师以及他店铺里的掌柜们一起拟定出来的,按照国师说的,取消过路关钞,增加路引发放,鼓励行商,他们仍然有得赚呢!”
朱由检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他的高兴劲还没有过去,江南传来福建有人造反,有数千人之多,已渐成燎原之势,卫所兵抵挡不过。
朱由检赶紧派人去找李云崖,李云崖让他把这事全权交给孙传庭处理:“孙部长既通政务,又通军事,去年年末,公安部下面就在民政警察之外,另成立了税务警察、消防警察、武装警察三个警司衙门,我还给他派了一个连的种子兵到武警司,现在多少也能初成规模,你给他拨点银子,让他再找些人,以孙部长的能力,对付些许毛贼还是不在话下的,有他到南直隶坐镇,江南那边就翻不了天。”
李云崖知道孙传庭在历史上可是把农民军打得满地找牙的狠人,跟卢象升一样的文武全才,并且在明末诸多将领之中,还要排在卢象升的前面,只让他做保安工作太屈材料了,于是就让朱由检在公安部下面成立武警司,让孙传庭对付除了东北和西南之外的不安定因素,他才能放心地一手抓生产,一手对付满清和大乾。
朱由检依言把此事交给孙传庭全权处理,赐他尚方宝剑,孙部长本着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其实他是被李云崖用剑砍周国丈的事情给刺激了,李云崖常常挂在嘴边上那句“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民族”的那些话不是说说就拉倒的,国师大人是真真正正地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做着所有他能做的事,哪怕冒着被皇帝猜忌厌恶的危险,也能一以贯之。
孙传庭有点佩服李云崖了,连一个出家的道士,为了国家和民族都能做到这一点,自己这个从小熟读孔孟之道,立志忠君爱国的儒士难道就做不到吗?在拿到圣旨的第二天,立即启程赶往南京。明朝原来的都城是在南京,朱棣发动政变夺了皇位之后,迁都北京,但仍然保留南京的那一套领导班子,六部尚书什么的全国是两套,北京一套,南京一套,唯独这个新出现的公安部只在北京有,南京没有,在南直隶只有公安厅,这里也有一帮子勋贵,还有失宠的大臣过来养老的,一个比一个资格老,骨头也极难啃,孙传庭这回不打算指望李云崖,要靠自己解决他们!
第47章 国师出征
李云崖现在没有心情关心南面的癣疥之患,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开银行。
在大明朝生活了快四年,站在这个帝国的顶端,他看出了很多原来没注意到的问题,譬如,大明朝现在的财政困难,除了财政体制本身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就是缺银子。
不是朝廷缺银子,是市场里缺银子,准确来说,就是缺货币。
大明朝发展至今,手工业已经很发达了,尤其是东南沿海一带,已经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市场上生产的物品比建国初期多了无数倍,但是作为流通货币的银子,却没有同比例地增加,所铸造的铜钱也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不能长时间全国性地流通,朝廷当年还印过纸币,也就所谓的大明宝钞,但是它既没有金银本位,也没有信用本位,很快就因为滥发被抛弃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