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国师完本——by太冲天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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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敢!”朱由检一拍桌子,几乎将茶杯震倒。
“陛下!”徐应元在外面听见,还以为朱由检震怒,要办李云崖,一面让人去叫大内侍卫,一面就要冲进去,“护驾”二字还未喊出口,就被朱由检打断了。
“出去!我说过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难道你要抗旨不尊吗?”
“奴婢不敢!”徐应元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带人又退出门外。
朱由检是个很容易激动的人,他站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摇头:“不会的!绝不会有那种情况发生!我也决不允许有那种情况发生!”当然,他也是个十分理性而且聪明的人,很快又坐下来问李云崖,“你的意思是说,平衡东林党和阉党,让他们互斗维持政局平衡吗?”
李云崖点头:“你要是不看他们斗,就得亲自下场跟他们斗。”
“胡说!朋比结党历来为朝廷说不容,朕焉能任由他们……”
“不管你由不由,他们都会拉帮结伙结党营私,人都是自私的,君子就像菩萨一样,都是人间罕见的国宝,小人才是大多数的,而且治大国如烹小鲜,咱们不能着急,得一步一步来。”
朱由检听他的意思已经有了腹案:“哦?计将安出?”
“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首先要立志,要搞懂最终志向和目的是什么?对外消灭北方的异族,最好将他们一劳永逸地解决,彻底搞定边患问题。对内让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有饭吃,人人有学上,大明国力蒸蒸日上,对不对?”
朱由检思忖着李云崖的话,点头道:“不错。”
“然而现实的情况是,朝廷被魏忠贤把持,你如果把魏忠贤杀掉,就会被东林党把持,所以咱们得先把权利从魏忠贤的手里拿过来,还得保证不被东林党拿过去,对不对?”
朱由检有点不爱听他说权利会被东林党拿去,他有信心干掉魏忠贤,也有信心压制东林党,对于达成李云崖说的目标他有自己的办法,但他不想跟李云崖争论:“你接着往下说。”
李云崖说:“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尤其是天下大乱的时候,所以我们第一件事就是要掌握兵权,要有一支完全效忠于你,指哪打哪的军队!另外就是财政大权,你虽然贵为天子,但户部的银子经常你是调不动的,尤其是户部尚书和内阁人连成一气的时候,你别不服气,回头看看前朝,有多少次皇帝没办法从户部拿钱只能出内帑的?哪怕你换一个首辅,换一个尚书,新的也一样有党,所以第二个目标是赚钱,咱们得弄到很多很多的银子,不能指望户部的支持。”
李云崖说的这条路线跟朱由检自己想的完全不同,朱由检打算先铲除阉党,然后再至上而下掌握朝政,他还是更倾向于自己的办法,不过李云崖讲的话也很有道理,跟自己的想法也并不违背:“你要如何抢来军权?莫非要去做蓟辽督师不成?还有如何赚钱?难道要加饷?”如果李云崖打的是这两个主意,朱由检就要看低他一眼,前者是要官,后者是老生重谈。
“都不是!”李云崖觉得朱由检的思维带有深深的时代局限性,“我要替陛下编练新军,至于赚钱嘛,我推荐陛下收商税。”
“编练新军?你会练兵?至于征收商税……不妥不妥。”朱由检用手托着下巴,做沉思状,“现在全国财政吃紧,寅吃卯粮,编练新军我倒是可以出内帑,但是要提防阉党生变。商税万历朝就有人提过,被朝堂内外大臣们群起攻之,最后不了了之,这两件事……”
“所以需要留着魏公公啊!”李云崖拍着胸脯保证,“我回头就去找魏忠贤,保证不会让他起疑,而且这钱也不用你出,不,你出一部分,一万两意思意思,剩下都让魏公公出。”
“他会出这笔钱?”
“肯定会!还有收商税的事,不能着急,咱们一步一步来,三年之内,我肯定把事给你办成了,不过你一定得给我留着魏公公,有他在不但事情好办多了,还有人背黑锅。”
两人又唠了一会,看看天色不早,朱由检决定请李云崖吃饭。
这回他做了皇帝,吃饭不能像原来那样一人捧着一碗麻辣烫隔桌对吃,而是每人面前各摆一张桌子,把饭菜放在上面,一群宫女太监们在旁边伺候布菜。
朱由检看给自己的菜多,有二十多盘,李云崖面前只有十几盘,他吩咐小太监:“把这个菜给云崖端过去,把这个汤也给他,还有这道……”直到李云崖比自己多了才宣布开始吃。
这时候太监捧着一坛酒进来,朱由检有些得意:“这是尚膳监历年陈酿的菊花酒,这时节温热了喝正好,我昨天喝了一点,你且尝尝。”他让小太监先给李云崖斟上。
李云崖一把将酒坛子夺了过来,收进空间里面:“你才十六岁,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啊,你不想再长高啦?”在场的太监们都吓傻了,李云崖毫不在意,大步走到朱由检桌前,拿出一瓶苹果醋,“喝这个,开胃又助于消化,以后少喝酒。”
他把苹果醋的盖子打开,亲手斟满一杯递给朱由检,朱由检接过去先嗅了嗅:“这是天界的仙浆玉液吗?”他没有嗅到酒香,轻呷了一小口,喝到嘴里酸溜溜的,第一反应就想吐出去,好在他忍住了,在嘴里噙了一会咽下去。
“你不用那么喝!”李云崖自己也倒了一杯,仰头一口喝干,“这么喝才爽快。”
朱由检学他干了一杯,酸酸甜甜的,终于品出好来了,李云崖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两片炙羊肉喂给他,朱由检对于李云崖的投喂已经很习惯了,十分自然地张口接了吃。
李云崖退回自己桌上,也拿出一瓶苹果醋,跟朱由检吃了一顿愉快的下午饭。
第9章 阉党
李云崖还没有走出紫禁城,他进宫见朱由检的消息就传到魏忠贤手中,另外还有一份关于他过去的简历:妖道李云崖,擅江湖戏法,八月十一辰时于铁枪胡同冲撞信王仪仗……九月初一,妖道入宫面君,闭门交谈长达一个时辰之久,连贴身太监亦不能靠近,后陛下留宴……
魏忠贤把一沓纸交给自己手下最重要的谋士、当今的兵部尚书崔呈秀:“你瞧瞧吧,这小道士是何许人也。”
崔呈秀扫了一遍把纸放下:“这小道士谎称是天上封缘星君下凡,蒙骗圣上,千岁若是看不过眼,让锦衣卫拿了便是。”
魏忠贤摇头:“新君初登大宝,我还摸不准新君的心思,今日我要告老还乡,新君不允,固然有先皇三分情面在里头,这小道士在君前得宠,若是贸然动他,恐怕新君不快,我看你还是找个时间,去会会这个小道士,看看能不能拉拢到咱们这边……”
忽然有人来报:外面有个奇装异服的年轻人,自称封缘星重玄派云崖道人,来找千岁化缘。
魏忠贤笑了:“带他进来!”转而跟众人说,“咱们一起看看这小道士到底有几斤几两。”
由人领着,李云崖大摇大摆地走进魏忠贤的家,这老太监果然是现在大明帝国最有权力的人,家里不仅很大,而且修的美轮美奂,沿途经常能够看到锦衣卫和东厂的人进进出出,所有人都对他的穿着打扮很诧异,李云崖看也不看他们,装出一副飘然除尘的样子。
魏忠贤今年已经六十岁了,在这时候已经是年近古稀的高寿了,头发白多黑少,精神到还好,就是有点瘦,坐在罗汉床上面,李云崖进来时并未起身,以他的身份,除非是皇上亲至,否则谁都不用给面子。不只是他,房间里还有几个男人,有的阴沉,有的凶戾,一个个都不发一言,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屋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带李云崖进来的下人都没敢进屋,把人送到门口就耷拉着脑袋离开了。
这个气氛还真有点骇人,不过李云崖作为一个现代人,又是常年在外面奔走的,遇到任何场面都不怵,连皇帝的酒他都敢没收,这老太监固然凶狠,但也甭想把李云崖吓住。他知道自己越是害怕越是危险,得先把胆气壮起来,镇定自若,才能更好地化解危机。
魏忠贤等人有默契,不管李云崖是磕头还是作揖,都由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许显纯给他一个下马威,许显纯这人残忍又变态,当年折磨东林党六君子的时候,用铁钉钉杨涟的耳朵,后来又钉进脑壳,这些年在诏狱里面被他虐死的人不计其数,带着周身的煞气。
李云崖站在门口扫视了一下房间里的局面,最终目光锁定在摆在最末的一把椅子上面,他走过去把椅子拿起来,抱到罗汉床前面,跟魏忠贤对坐:“这位就是魏公公吧?”
屋里的人都傻了,谁也想不到,这个偶然幸进的小道士竟然如此大胆,敢不把这些权倾朝野的魏党成员放在眼里,这里有六部尚书,有内阁学士,更有让人闻风丧胆的东厂和锦衣卫的特务头子!这小道士莫非是个傻子吗?他不要命了吗!他不怕被诛九族吗!!!
连魏忠贤都愣住了,晃了一下神才反应过来:“不错,我就是魏忠贤!”
李云崖听出他口气中些许的怒意,心说对付这种能卖女儿敢自宫的老流氓,就得用更加流氓的手段,他带着三分不屑地说:“魏公公,你还不知道吧?皇上对你很不满呢。”
“胡说!”旁边一个满脸正气的中年文官说,“九千岁辅佐先皇至今,历经四朝,有扶天保驾之功!今日千岁欲告老还乡,圣上还苦心挽留,你是何等人物,竟然敢造谣生事挑拨圣上与九千岁的关系?来人啊,把这个无赖破皮拖出去,乱棍打死!”
李云崖连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跟魏忠贤说:“皇上确实对你不满,说你管着东厂也罢了,还管着锦衣卫,连当朝首辅都把儿子给你做孙子。”
一句话说的屋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包括魏忠贤,他面容凝重冰冷:“皇上还怎么说?”
“皇上说要先忍你几天,回头就找机会把你杀了。”
“大胆!”好几个锦衣卫的高官都把刀抽出来,那个许显纯更是直接来抓他,李云崖掏出一根防爆电击棒,先把强光打开,晃得许显纯用胳膊遮脸,他把电击棒抵住许显纯肩膀上按住电击按钮,许显纯一阵筛糠似地哆嗦,迅速翻白眼瘫软倒地。
李云崖冷哼一声:“哪个还要再来试试本真人的掌心雷!”
这一手把众人全都唬住,连魏忠贤也吓了一跳,他是流氓出身,虽然多年养尊处优,但当年做流氓的本能还在,用手把两名在身前伺候的侍女推过来,他自己翻身跳到床后面,大声唤人。
呼啦啦外面冲进来一大群东厂和锦衣卫的特务,都提着刀,李云崖收了电击棒,这时候又拿出一支野外防风喷火器,打开喷出半米长的粉蓝色火苗:“你们想尝尝三昧真火的厉害么?”转而向魏忠贤说,“我今天代表陛下来跟你说事,魏公公你叫他们进来拿我,是要谋反吗?”
魏忠贤刚才听说朱由检要找机会杀掉他,在滚落床后的一瞬间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既然不能两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把这个小道士杀掉,然后再进宫去把皇帝做了,另谋他路,这会听李云崖话里意思竟然还有缓和,惊疑不定道:“皇帝让你来跟我说什么?”
李云崖熄了喷火器,收回空间,然后又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你让他们都退下去。”
魏忠贤站在床后面,目露凶光看着李云崖,犹豫片刻,挥了挥手,让人都退下去,只留原来房间里的几名核心成员,不过他们都不敢在跟李云崖坐在一起,而是都去跟魏忠贤扎堆。
“皇上是说要杀你,但我看来,有赌气的成份在里面,我就劝他,说魏公公辅佐先帝这么多年,又是先帝托孤老人,不可擅动。”李云崖看向魏忠贤,“其实皇上是担心,怕你找机会把他给废了,然后效当年董卓事,另立新君。”
“绝无此事!”魏忠贤大声叫屈,“绝无此事啊!皇上若如此想,真叫老奴无地自容啊!”
“我也觉得不可能。”李云崖说,“公公在宫中已历四朝,对几位先皇陛下俱都忠心耿耿,当今圣上也是魏公公派人迎接进宫继位的,我跟皇上这么说,皇上仍然半信半疑,所以我就来找公公,想请公公帮忙办一件事,以打消皇上心中的疑虑。”
魏忠贤闻言跟几个爪牙对视两眼,崔呈秀走过来问:“皇上要九千岁做什么事?”
“练兵。”李云崖做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皇上有意继承太祖遗志,欲重振大明雄风,我等做臣子的,理当为皇上分忧,于是我毛遂自荐,要替皇上练出百万雄兵,先灭满洲建奴,再灭蒙古鞑子,最后扫荡西域,一统乾坤!”
“这是好事啊!”崔呈秀装出十分激动的样子,以拳捶手,“皇上有如此雄心壮志,真乃我大明之福,我身为兵部尚书,明日就让他们……”
“不用不用。”李云崖摆手打断他的话,“我跟皇上说的,是由我来替他练这百万雄兵,不需要兵部动手,我今天来找魏公公的意思呢,有两个,第一,皇上是不打算从户部出钱,所以练兵所需花销得请魏公公帮忙张罗一二,其次,新兵的兵员要从京营里面挑,还请魏公公跟京营总兵……我我忘了叫什么名字了?跟他打声招呼,我过几天就去找他要人!”
魏忠贤欢喜道:“这事好办,皇上要练兵,我们做臣子自当鼎力支持,只是要养百万雄兵所费巨大,我一时之间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先给你二十万两,帮皇上先把兵练起来,等花完了我再派人送过去。至于京营的事情嘛……”
崔呈秀在一旁无缝接话:“我回头就派人去京营传话,你随时可以去挑人。”
“好!公公是爽快人!那就把银子拿来吧,我要现银!”
崔呈秀说:“要不你先回去,我们待会让人把银子送到信王府上?”
“不必,早一步拿到钱,早一点安心,我这就带走。”
魏忠贤叫过来他府里的总管太监,让他去地窖拿钱,二十万两银子,接近七吨半的份量,共装了三十口红木箱子,摆在院子里。
李云崖一副财迷状过去挨个箱子打开,把里面的银元宝拿出来捧在手里,满脸笑容:“我信得过公公,就不一一过秤了。”
崔呈秀说:“我派人帮你送到府上……”
“多谢了,还是我自己拿吧,银子放在别人身上我不放心。”李云崖伸手抓住一个箱子,心念一动,就将其收进空间里面,随抓随手,说话功夫三十口箱子全部消失不见,魏忠贤等人站在台阶上都看傻眼了。
李云崖在接下抱拳:“多谢公公慷慨,这些银子我先收下,等过些日用完了再来向公公讨要,天色不早,我先告辞了!”
第10章 招兵
等李云崖走了,魏忠贤问几位心腹爪牙:“你们看这小道士怎么样?”
作为谋主,崔呈秀首先发言:“这小道士会幻术,恐怕如当年传说中的白莲教中人相类似,不过也仅止于此,并未有飞剑斩人首级,以及飞天遁地,点石成金之术,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来找咱们要银子了。我看此人贪婪狂妄,将来必不得善终。”
“他那掌心雷倒是厉害!”苏醒过来的许显纯心有余悸地说,“他那法宝贴在我身上,立即浑身酥麻,手脚无法控制地抽搐,竟比什么酷刑都狠,我都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魏忠贤幽幽地说,“我更在意的是皇上怎么想。”
崔呈秀说:“皇上年幼,想必玩心重些,又遇到这样贪婪奸佞的小人蛊惑,想要练兵八成是临时起意,过不了多久也就罢了,到那时候小道士再不知进退,着人把他拿了就是。”
“不错!”许显纯恨恨地道,“我调集三百弓弩手向他攒射,万箭齐发,哪怕他真的是天仙下凡也给他射成刺猬!”
魏忠贤看了他俩一眼:“皇? 先羰钦嬗型嫘牡幕熬秃昧耍 ?br /> 魏忠贤从没想过自己当皇帝,哪怕预备一些皇帝专用的违禁之物也只是自己在家里过把瘾,还是那句话,太监是没办法当皇帝的,他只想控制皇帝,最希望的就是朱由检跟他哥哥一样,每天在皇宫里做他自己爱做的事,外面的事都交给自己打理。
过去朱由校独爱木匠活,现在朱由检要练兵,倒是颇有些武宗风范。
武宗就是正德皇帝朱厚照,在紫禁城里呆不住,不顾群臣反对,总想往外跑。当初宁王造反,朱厚照御驾亲征,走到半路上宁王就被王守仁捉住了,他觉得没趣,让人把宁王放了他要亲自指挥再抓一次。朱厚照还跟蒙古小王子打过仗,在那一仗中,他还亲手斩杀了一名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