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说妖事 番外篇完本——by痴嗔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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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五十八章·多出来的房间
汪诗韵的这套老房子从风水角度上来讲也是糟糕得很,楼层与楼层之间的间距太小,常年采光差,照不到太阳,自然会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打开汪诗韵房子的大门,室内的后门与大门处在同一水平线上,大门对着后门开,风水气场便冲散了。古人常讲究藏风聚气,说招风易惹祸端,而这大门,就是建筑里最大的气门,沟通室内与室外气场的重要桥梁,也因此,常有“千金大门四两屋”的说法。
而汪诗韵的房子,风水气场冲散了,难起“藏风聚气”的效用,经有云“直来直去损人丁”,她这布局便正应了经上所说的,人住在这间房里,即使安安分分的,时间久了,也容易出现健康问题。
唐芸虽然跟着殷扬这些年看多了鬼怪,而且大多数情况下,她是看不到那些鬼真正长什么样子,但是想着此时此刻说不定屋里就藏着个鬼,睁着眼睛打量着他们这群不请自来的人,她就有些心里发毛。
殷扬让他们四处看看有什么细节值得注意,上一次来,因为主人在家,他们也不好意思像蝗虫过境似的到处乱翻,所以也没查到多少东西。
唐芸心里发毛,听到殷扬的命令,心里叫苦,又不肯服软,只好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总跟在肖业后头,肖业去了哪间屋子,她便也跟着去,浑然没有半点做了电灯泡的感觉。
殷扬看着唐芸老跟在肖业身后,又想到这人成天一口一句肖帅哥的花痴样,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他把人一把拎起丢给了高景。唐芸刚觉得委屈想为自己说两句,就看到殷扬眼睛微微眯起看着自己,她咽了口口水,安分地去找小学弟了。
唐芸:小学弟一点都不靠谱,跟着没安全感QAQ
高景“诶哟呵”了一声,幸灾乐祸地道,“学姐,你怎么被老师扔过来了?老师嫌你笨手笨脚碍事儿?”某种程度上来说,高景小天使说对了。
“屁!”唐芸哼哼了一声,“看你的东西去。”
高景耸耸肩膀,继续翻着手里那叠老相册,“别说,汪小姐小时候长得还挺……结实的。”他咳了一声,半途找了个婉转一点的词。
唐芸一听立马起劲了,赶紧凑近了看,“还真是。”她说道,“要早知道变化那么大,我肯定在她死前就问她减肥的秘招了。”
高景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要拼了命不让她死呢。”
“老师说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强行改动不得的。”唐芸说得头头是道,搬出殷扬压住了小学弟。
高景只得点头,他继续胡乱翻着,突然翻页的手猛地顿住,眉头微微皱起。
“怎么了?”
高景摇头,“这张照片……有些不对劲。”他伸出手指在上面点了点,“但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唐芸经高景那么一提醒,也觉得好像有些问题,偏偏说不出是哪儿。
“布局!”高景眼睛一亮,“你看这儿后头,是墙壁,但是被全家福里的两排人挡了大半。但是现在,这里却是一间卧室。就是我们现在待的这间。”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投了一颗地雷~
☆、第59章(小修)
“你和唐芸认真什么。”肖业看着殷扬把那小妮子丢给了高景,忍不住摇头好笑,“小姑娘胆子小点跟在我们后头又不碍事。”
“谁说她不碍事了?”殷扬高高挑起一侧的眉毛,“碍着我俩独处了,你说这是不是事儿?”
肖业一噎,被殷扬话里透着的一股无赖味道深深震撼到了,他那个清风朗月的殷扬什么时候变成这般地痞无赖了?
“办正事!”肖业说不过殷扬,只好狠狠丢下一句话。
殷扬看着肖业转过身,露出发红的耳朵根,微微眯起眼睛卷起唇轻笑。网上那些人说得倒是不错,偶尔耍个花腔,对付他这总是温吞正经的徒弟真有点效果,不然总那么平淡,他心里头倒要升起点危机了。——不是说怀疑肖业对自己的感情,而是怀疑自己这副皮囊对肖业没有吸(欲)引(望)力。
肖业不知道,他那个向来自傲自身魅力的师父,也会有一天有了危机感。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房间里唐芸和高景两人的叫声很快就把殷扬和肖业引了过去。
“怎么回事?”殷扬迅速扫了一眼,问道。
“我们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高景和唐芸两人对视一眼,高景开口道,把相册中的那张照片指给殷扬与肖业二人看。
“在这张老照片里,我们现在待着的这间房间原本是一堵墙。”高景指道,“看右下角的照片时间,这张照片拍摄时间就在半年前。”
“也就是说,房间的格局变化,就发生在这两年之内,而从之前张工所说的话里,可以猜到这房间格局的变动应该与他第二次装修有关。”
殷扬合上相册,“看来我们还要找张工喝口茶,聊聊天。”
张工就在这附近开工,附近的几个楼层拆迁重修后急需工程团队,殷扬一行人就在黄土烟尘飞扬的工地里找到了张工。
“四位又来了。”张工看到殷扬等人的时候脸色微微变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往常温和无害的模样,“有什么我能帮你们的?”
“不知道张先生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喝杯下午茶,聊聊?”高景龇着一口小白牙,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邀请道,态度上倒是客气了不少,大概是旁边站着殷扬收敛了点,不然凭高景的性子,说不定直接押着张工就走了。不过即便是这样,高景话里挂着的威胁也是摆明了的。
张工脸色猛地难看了几分,却也明白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来做选择。他和手下的人吩咐了几句后,便换下了工作装。
殷扬听着高景话里不客气地威胁着人,没出声,对付这些人,犯不着彬彬相待,有时候放点狠话,对这些糙里来糙里去的人反倒更有用。
“你们想知道什么?”张工手掌摩擦着手里的咖啡杯,问道。
“汪小姐的房子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装修了两次,这频率倒是有些少见。”殷扬说道,倒像是朋友间闲聊似的。
张工猜不透殷扬这句话里卖的是什么打算,只好含糊道,“确实不常见。”
“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一点是,”殷扬微微笑了笑,轻声道,“张先生为何要费尽心思改变汪小姐住宅的格局?想让汪小姐死,对张先生而言,应该并不是一件难事吧?”
张工脸色刹时变得极为难看,“殷先生说的话,我听不明白。”
“不要和我做这一套功夫。”殷扬截断张工的话,沉声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如果我要害汪小姐,我又为什么要屡次帮她?”张工为自己辩解道,“我怕冤鬼缠上无辜之人,还放了……”
“你怕的不是冤鬼缠上无辜之人,而是怕我们真的看出端倪,坏你好事。”肖业打断张工的话,“所以你才放了路障在电梯口。不过你并不是想拦住我们,而是想拖延时间。”
“那日我们在墙上挂镜里看到的那半张僵硬的带着笑的鬼脸,想来就是你想拖住我们的原因。”肖业微微一笑,这笑容倒是和殷扬的如出一辙,看得张工心里有些发寒,因为肖业说的每一句话,都猜对了。
“你很聪明,早就料到汪小姐会找上别人,所以做了二手准备。你趁着我们爬楼的功夫,搭乘正常运行的电梯赶在我们进屋前就进了汪小姐的房子——你早前替汪小姐装修过两次,想复制钥匙的模子另做一把并不难。”肖业补充着细节,继续道,“你进了房子之后,便把真正能够威胁到汪小姐的东西带走,你乘电梯下楼,在一楼遇见我们,便临时装作维修人员,这也是为什么我和殷扬那时候隐约在电梯里感应到有东西的原因。至于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可惜汪小姐已死,恐怕只能成为一个无法解释的谜团了。”
张工遍体生寒,他硬着头皮说道,“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的确,但是猜测即合理,那就足够了。”肖业摊摊手,“我们不是警察法官,要讲究证据。”
“那半张鬼脸应该是你在第二次装修的时候偷偷按好的吧?”肖业说道,“虽然成像的要求有些严苛,但是那东西并不是重头戏,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是你的二手准备。诸如像我们这般性质的人上来,可能会看到,也可能不会看到,这对你来说其实并不重要。因为最关键的、会暴露端倪的东西已经在我们上楼的那段时间被你消除了。”
“但是,如果被发现了呢?一张诡异的半张笑脸,说不定就会被当做一条重要的线索跟进,甚至我们会被带向完全错误的方向,最后什么也查不到,而你则能趁着这段时间,完成你的目的。”肖业的声音落下,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这一步棋,对你来说只有利没有弊,不过是在装修的时候多花些功夫而已,便能给自己布下这么一条防线,多划算?”
“你胡说!”张工铁青着脸,情绪有着极大的波动,他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脸涨得通红,死咬着牙否认道。
殷扬见状眉头微蹙,他轻轻挥手,张工便敏感地注意到仿佛有一道波纹以殷扬为中心缓缓散开。
“你果然能感知到这一地步。”殷扬垂下手,看着张工。他刚才那一举动,既是为了隔开一个独立空间,同时也怀着想要测一测张工的心思。
唐芸与高景二人听到殷扬的话显得有些迷茫,肖业却是明白刚才殷扬这一挥手看着虽无意,却是不露声色地把他们与整家咖啡馆隔离了开来,而那样细微的波动,饶是唐芸高景这初及门槛的两个学生,也难以察觉。
“那么,你应该也接触过了那六器的其中一样吧?甚至,你远比汪小姐接触得早。”殷扬说道,他顿了顿,似乎也在思考后半句话该怎么说,过了几秒,他语速极慢却有力地说道,“我所说的接触,是指拥有其中一样。”
通灵六器,得其一者,五感生灵!
张工双眼瞳孔在殷扬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猛地一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投了一颗地雷~么么哒~
诶呀呀殷扬大大你平时上网到底在看什么东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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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章·张工之死
所谓五感生灵,说的便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这五感的敏锐程度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尘埃在阳光里扬起,他们能看到;落叶飘零,他们能听到;稻谷成熟,他们能闻到;
一切可以入口的食物在他们的嘴里仿佛分解成了一个个化学符号,清晰而明确地知道其中的每一个成分;
入手的东西不再以软硬冷热作为贫乏的判断,他们甚至摸得出红木之下的纹理,而无需双眼的借助。
这乍听下来似乎很神奇,很有趣,全世界焕然一新。
但是,当汽车的鸣笛变成一道惊雷,当雷声轰鸣无异于近距离爆破,当细密的雨点变成针尖,这一切远超于常人的能力便成了可怕的负担,如同夜里的巨兽,虎视眈眈,吞噬他们脆弱的神经。
殷扬之前在汪诗韵的卧室床前找到了一瓶已经服用了近大半的安眠药,便隐约有了假设,关于通灵六器的传言有许多,“得其一者,五感生灵”便是其中传得最像模像样的一条。
如果说汪诗韵因为曾经持有六器之一的玉琮而有了这超越常人的五感能力,后来因为无法控制而变得敏感神经质,需要借助安眠药入眠,那么她听到墙壁里传来指甲刮挠的声音,说不定就是墙体的细微移动发出的声响,她喊来物业人员来查探,自然是听不见了。
有了汪诗韵在前,加之张工的表现又是如此怪异,殷扬便猜测张工也是知晓通灵六器甚至有所专研,更有可能,他手里就有另一件玉器,所以殷扬稍加试探便引得张工露出了马脚。
如果肖业之前的分析正确,那么无疑对方所做的一切便是冲着汪诗韵之前手里的那筒玉琮,而这筒玉琮,如今就在他们的手里。
张工的脸色有些怪异精彩,他知道眼前一行人有些能力,其中尤其以殷扬为最,却从没想过这世上还有人会拥有与他一样的力量,甚至掌控能力远强于他。那个拥有玉琮的小妮子被这样的力量逼得神经质,他手上另一件玉器的上一个主人也同样如此,所以当他能控制住变得如此敏锐的五感,甚至凭借这些而完成常人无法做到的事情的时候,他的自负便无限膨胀,他甚至有了一种自己会站在全世界第一人之位的错觉。
但殷扬和肖业出现,却让他的能力一再被挑战,在他狭义的世界观里,这就意味着对方也同样拥有六器中的某一样,甚至拥有的时间远早于他!他这样想着,眼里闪烁了几下,露出一丝贪欲。
张工的神色变化落入殷扬的眼里,他微卷着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有些人得了外物的助力有了强大的力量,便以为这就是终极,便以为自己是被上天眷顾的那个,却不知道这世界向来不公平,他所窥到的不过是区区一隅,这世上有的是能力强大的异人,那所谓的五感生灵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既然殷先生能够猜到我手上有其中一样,想来你对这通灵六器也有着不小的兴趣。”张工眼睛转转,压下心里升起的贪念,说道,“既为同道中人,殷先生又何必做出这幅姿态?如果殷先生对汪小姐手上的那筒玉琮有兴趣,那么我让给殷先生就是了,权当交个朋友。”
张权这人倒也是有几分小聪明,识时务,明白眼下的状况并不是能让他硬闯讨得好的,直接服了软,做了退步,却把话说得滴水不漏,仿佛极为大度一般。
殷扬笑笑,手指轻敲着桌面,他淡淡道,“恐怕张先生误会了,我与张先生,可从来都不在一条道上。”他说得半点面子都不给,张工脸上的表情立刻难看起来。
他看了张工一眼,像是被张工之前说的话逗笑了,“更何况,张先生所说的那筒玉琮,就在我手里,又哪来的‘让’之一字呢?”
“不可能!”张工低吼了一声,他分明陪着汪诗韵去了典当行把那玉琮当了出去,现在时间未到,怎么可能落在殷扬手里?!
“信或不信,都随你。”殷扬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漫不经心地玩着肖业的手指,不经意道,“典当行的老板与我有些私交,要样东西又有何难?”
肖业唰地把手收了回去,微微瞪了殷扬一眼。
殷扬心情略好地勾了勾唇,看着眼前张工眼里惊疑不定,慢悠悠地说道,“其实这通灵六器与我而言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你手里有几个我不在意,甚至你想夺了汪小姐原本有的那一个,我也不在意,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做的,就是害人性命,害的还是我委托人的性命,这我就不得不管了。”
他说着,气势猛地凌厉起来,张工惊恐地张大眼睛,被放大的五官感知把这可怕的气势敏感锐化了数倍,浓重的、来自死亡的恐惧牢牢压着他,好像连呼吸都被夺走了。
“你要做什么!?”他惊恐地尖叫着,脸上的温和假象终于破裂。
“杀人偿命,难道这个道理你都不懂?”殷扬高高挑眉。
“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生死!现在,现在是法治社会!”张工恐惧地牢牢贴着椅背,似乎这样就能与殷扬拉开距离,远离死亡的威胁似的。
殷扬失笑,“你和我说法治社会?这和你做的可不太一样。”他不再多说什么,视线划过桌面,像是在思考用什么来作为杀人凶器似的。
张工明白说什么都无用,他咬咬牙,猛地一拍胸口吐出一口精血,他大喝一声,“玉琥护我!”便见他胸膛光芒愈胜,一老虎形状的虚影隐约闪烁着。
殷扬有些惊讶,“竟然能把玉琥器灵喊出来,我倒是小看你了。”
玉琥器灵长啸一声,殷扬划出的这一小块独立空间竟然有些震颤,隐约有崩碎的模样,张工大喜,眼见逃脱有望,他恨声道,“今天在这里所受的一切,有朝一日必定百般奉还!”
殷扬冷声道,“没有机会了。”
他双手结印,手指上下翻飞,“镇压!”
只见原本有些许奔溃迹象的空间壁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玉琥器灵的模样也猛地模糊许多,逐渐消散,张工脸色在此刻变得死气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