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风月完本——by北有乔木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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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没看到他逃出房间后,床上人笑着睁开眼,宣告计划第一步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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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的一周,度过得很安静,仅过了5 一个晚上,江绍就似乎忘记了之前对自己做的种种,心平气和地回到最开始的日子。起床、吃饭、帮江绍熨烫衣服、包咖啡或是红茶,再伴随着和煦的阳光翻开作业本面对天书一样的题目,江绍还是会耐心且暴力地给自己讲题,没有多余的语言多余的动作,似乎从前的一切都是个梦。
可怎么会是梦,那么真实,甚至还能回忆起当时的触感与心跳,清晰地让人皮肤发麻。
看啊,对自己做了许许多多过分的事,只说了一句话便撇得干干净净,这个人现在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用最平和的表情最平静的语气站在楼梯口端着红茶杯对自己说,“小安,告诉保姆晚上不用做饭”
该说他可恶吗?……
“啊?”,顾安傻傻的,“少爷要出门吗?”
“嗯,我妈安排今晚和陆叔叔一家人吃饭,听说陆可也会去,好久没见那胖丫头了,不知道瘦下去没有”,春风满面,一脸期待的模样。
陆可?顾安仔细回想,却只有一个大致轮廓,最后一次见她似乎是好几年的事情了,只记得是个胖胖的女孩,但那张脸是真的好看,透着灵气,让人不自觉就能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她身上,身材好不好已经不那么重要。
不过她那样的长相,一旦要是瘦下来……绝对可怕。
看着江绍若无其事地转身回到房间,顾安忙跟了上去,站在他身旁恭敬得很,“少爷晚上要穿哪套衣服?”
“啊——”,江绍两手握着手机似乎专注地在玩游戏,头也没抬,“哪件都行,你随便帮我挑吧”
还不忘嘱咐一句,“记得熨好,至少穿得要整齐”
其实顾安正拿了衣服要去熨,他也知道出去吃饭衣冠得体是基本礼节,但这话从江绍口中说出来就变了味道,像是……他很期待与陆可的见面一样。
一丝不苟地熨着衣服的每一块布料,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江绍都看在眼里,手机里玩着赛车游戏,眼睛却经常瞥向顾安,导致这一关他玩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过去。索性扔了手机,烦闷地去浴室洗澡。
水流声开得很大,顾安还是闷闷地熨烫着衣服,脑海里都是陆可的影子,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长得更漂亮,江家为什么要和陆家吃这顿饭呢,在顾安记忆里两家不过点头之交,顾安低着头想了很久,唯一的可能是两家人都看上了彼此的儿女,想从中牵一根红线。
江绍会喜欢陆可吗?
怎么会呢,明明林灵那么一个好看的女孩摆在面前,江绍都没有正眼瞧过一眼,何况是陆可呢?
那……他为什么那么在意今晚的饭局?
江绍洗了很久才出来,全身只围了一条浴巾,顾安拿了条毛巾替江绍擦拭着头发,然后把刚熨好的衣服递给他,江绍看了眼顾安递过来的粉色衬衫,不禁挑了眉头,“粉色?”
顾安偏过眼神,结结巴巴,“粉色……也蛮好看的”
江绍轻笑,“好吧,粉色就粉色”
☆、第十七章
顾安偏过眼神,结结巴巴,“粉色……也蛮好看的”
江绍轻笑,“好吧,粉色就粉色”
顾安看到江绍解了浴巾,自己忙退了出去带上门。顾安的房间里有一面很大很大的落地窗,正好对着江家的正门,站在这里恰巧可以看到江绍上车。
其实该跟着江绍出去,至少要送他上车,但顾安实在迈不出这一步,只好做了胆小鬼躲在这里,看着他渐渐远去。其实江绍的肤色并不适合穿粉色,但顾安还是故意似的挑了件粉色衬衫,看着江绍的背影有点滑稽,顾安忍不住偷笑。
仿佛是有感应一般,江绍忽然回了头,正往自己这个方向看过来,心跳都被夺走的惊吓,顾安赶紧背过身躲在窗帘后,呼吸都凝固在空气里。直到听到窗外的汽车轰鸣声,顾安才敢冒出头,空荡荡的院子,带着一丝落寞与失望。
抱着腿倚靠在落地窗旁,黄昏落幕也浑不知觉,父亲曾来提醒他吃晚饭,但看到顾安的模样又一言不发地关上了门。直到夜幕降临,渐渐陷入黑暗,外面的灯光照射到自己的脸上,顾安才仿佛缓过神,下意识地往大门的方向望去,其实这几个小时他都在发呆,好像没有睡着,又好像睡了一个很长的觉,第一次放空自己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从天亮待到天黑,唯一的动作是偶尔睁眼往窗外望一望,更多的是闭着眼睛感受空气中哪怕极细小的变化,能影响他的或许只有楼下突然闪过的车前灯。
大门外的双闪让顾安倏然站起了身,几乎是飞奔到门口,然后渐渐放慢脚步,停在江绍的车前,替他打开车门,江绍刚一抬头看到顾安时明显愣了一下,接着从车里窜出来就扑到江绍身上紧紧搂住了他,嘴里还撒着娇,“好累——我要睡觉——”
江岩和江夫人看着儿子无可奈何地笑,顾安干笑着朝老爷夫人行礼,之后又一次拖着江绍一步一步艰难地进了屋,在楼下碰到父亲,顾安发现父亲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但父亲也只是嘱咐,“好好照顾少爷”
非常不对劲的一句话,可顾安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懵懵懂懂地带着江绍上了楼,然后十分不客气地把江绍摔到了床上,江绍也没在意,爽快地脱了衣服扔给顾安,脸上挂着坏笑,“你知道吗,今天我穿着这衬衫,被陆可好好嘲笑了一番!”
看到那件粉色衬衫,别说是陆可,即便顾安看了也想笑,想到这衬衫还是贺东送给江绍的生日礼物,江绍收到时便把它尘封于衣柜下,他可不知道顾安翻了多久才翻到这一件,真所谓是用心良苦。
江绍看到顾安非但没有反省反而在窃喜,一把拉过顾安把他压倒在床上,捏着他的下巴,“怎么?我被人嘲笑你很开心啊?”
顾安一惊,眼神和身体都有点躲闪,“没有……怎么会……”,看到江绍还板着脸,只好说了声,“对不起……”,简直要变成他的口头禅,但实在是因为除了这三个字以外,顾安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
“切!”,江绍无聊得放了手,坐起来自顾自的解着衬衫,还一边讲着在饭桌上有趣的事情,“那个陆可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好看,就是比以前更胖了,现在大概有165的个子?据我看大概70的体重,我劝她该减减否则找不到男朋友,她还跟我急”
“……”
“我爸和陆叔一直在谈生意上的事,好像陆叔公司遇到些问题需要我爸帮忙吧,你知道我不太懂生意上的事,没兴趣”
“……”
“我妈和阿姨说话总是逃不过衣服化妆品,张口闭口全是钻石牌子,真不知道她们怎么记住那么多名牌的,国内国外,也是厉害得很,要是小安你记公式赶得上她们记牌子价格的一半,估计你能进年级前100”
“……”
江绍见顾安一直没什么反应,便回头看他,嘴巴微张,睫毛低垂着,似乎比走之前看稍显憔悴,脸色好像也苍白了,不禁问,“我走这么久,你在家干什么了?”
顾安猛地抬头,一时语塞,他总不能告□□绍他一直坐在落地窗前等他回家?这样的话即便死他也说不出来,只能吞吞吐吐地编理由,“没……没干什么,就吃吃饭,看看书”
或许是真的不想让江绍发现这是谎言,顾安还是第一次说谎没结巴。
果然,江绍没发现什么异常,脱了衣服随便撇到床上就进浴室洗漱,等出来时顾安已经将衣服全部都挂好,床头放着一杯温开水,而顾安早就跑回自己房间了。
有点失望。
被窝里凉飕飕的,孤独地抱着枕头入眠。江绍的床大概能睡三四个人,也因为床太大,所以导致江绍从小到大睡觉都不是很老实,他习惯在旁边再放一个枕头,有时候拉着顾安来睡,有时候方便自己抱着。
或许是晚饭时候多喝了点红酒,虽然没有困意,但江绍还是很快就睡着了,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睡得很不踏实。
似乎在做一个梦,梦里自己在一座花园里,手里牵着一根风筝线,而天空却是空荡荡的,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还是牵着风筝线在花园里疾跑。跑着跑着,江绍忽然远远地望见顾安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冷冰冰的,眼神正望着风筝线的尽头。
江绍开心地跟他打招呼,顾安仿佛听到了,转过头来看他,而下一瞬,江绍的脚下突然裂开一条缝,毫无预兆地跌落,甚至连本能的挣扎也没做到,脚下是无尽的深渊……
在半夜突然惊醒。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江绍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心跳越来越快,强压恐惧摸索着开了床头的灯,却还是看不清什么东西。噩梦那样清晰,清晰到让人心悸。江绍抱着枕头,寂静的房间让恐惧陡然放大,索性穿上拖鞋,大步流星地走出去砰地一声推开了顾安的房门。
顾安也被惊醒,但是是在美美的睡梦中被惊醒。
这种感觉也太糟糕了。
迷蒙地睁开眼睛,看到房门前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也是吓了一跳,但在听到那人的呢喃时松了口气,“顾安……我做噩梦了……”
赶紧打开床头灯,看到江绍走过来掀开被子毫不客气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顾安往旁边窜了窜,小声问,“做什么噩梦了?”
江绍按倒顾安,自然地搂过他,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地将噩梦讲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带上一句,“吓醒的时候周围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怕极了”,博取同情。
但这招很管用,顾安缓缓握住了江绍的手,轻柔安稳,“不是有床头灯吗?怎么点了还会看不到?”
“那灯管什么用啊,房间里还是漆黑一片,我害怕,就赶紧跑到你这儿来了”
顾安安慰似的拍了拍江绍的手,江绍搂得他更紧,“其实……少爷的梦,做得不对”
“啊?”,江绍没明白,“什么做得不对?”
顾安看着天花板,幸亏黑暗能掩盖他微微发红发烫的脸颊,也能掩盖他的胆小和懦弱,轻声开口,“少爷去放风筝,我一定跟在少爷身后,不会站在远处傻傻地看你……的风筝”
说完,顾安都笑了,“小安……”
“而且,少爷如果掉到悬崖底下,我也一定也跳下去,救得了就救,救不了——”
“我也不要你死”,顾安听了只觉喉咙发紧,但江绍竟又重复着,“即便我活不了,也不要你死,你又不是我的附属品,怎么能跟着我去死呢?傻瓜”
眼睛突然有点发疼,好像有什么东西滑落,顾安下意识地去擦,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哭吗?为什么呢?江绍敏感地觉出顾安不太对劲,抬头正对上顾安发红的眼睛,吃了一惊,“小安?你在哭吗?”
顾安赶紧抹了把眼泪,惨笑着,“没有——”
“为什么哭?”
“没有啊……”,顾安的反应有点迟钝,遮掩地拉了拉被子,“可能……可能是在梦里少爷掉了下去……所以我伤心吧……”
忽然狠劲地被人拉进怀里,顾安只觉得闷得要窒息,然而头顶上传来的话却又那么不容置疑,在黑夜里那种感动与冲击被放大很多倍,不忍拒绝,不容逃避。
“傻瓜,你身体又不好,平时又不爱锻炼,也不怎么聪明,真是笨得要命,关键时候还是要靠我吧,我们是好兄弟啊,别人都羡慕我们两个一起长大,我又比你大,当然有有福同享,有难我当咯!谁让我们两个是兄弟”
再次强调兄弟二字,仿佛在提醒顾安不要忘了身份,他已经回头了,自己千万不能跨过线,江绍可以走错路回头,而他……没有这个资格和权利。
江绍贪婪地在黑暗中享受这个拥抱,再过一天就要回到学校,虽然很想真的把怀里的人变成自己的专有物品,但贺东这位“老人家”千叮咛万嘱咐这事不能操之过急,特别是在对方没有说出喜欢时,更不能逼着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江绍觉得有理,那兄弟二字又怎么不是在提醒自己,他才不相信顾安对他只是兄弟之情,两个人同吃同住十几年,说日久生情都不为过,就算是养条小狗也早就产生了依赖和逃不掉的习惯,更何况是顾安。
依赖?习惯?谁说依赖和习惯就不是另一种爱呢?
“别动不动就说死,只是个梦而已,大惊小怪的”
“……”
好像有点不大对劲,明明做噩梦跑来找安慰的是江绍,怎么现在变成他在安慰顾安了?江绍说完这话也终于意识到有点不对,笑着松开顾安,故作轻松地说,“不早了,睡吧,我们今天一起睡?”
顾安怎敢再赶了江绍回去?刚无缘无故哭过的他面对江绍也有点尴尬,点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睡过头了。。。。嘤嘤嘤,捂脸哭
☆、第十八章
两天过后回到学校,还是每天过一样的日子,起床吃饭上课睡觉,千篇一律。江绍和顾安在正常的生活模式下更自然地过着学校的苦日子,但那晚过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仿佛更牢固了些。
具体表现……江绍仔细回忆,可能是顾安也会偶尔抱怨他穿着羽绒服在雪地里打滚,然后滚得一身泥,也会冲他轻轻地微笑,对他说“对不起”的次数也在渐渐减少。这些微小的改变都在告□□绍,他和顾安之间的距离更进一步了。
然而……顾安也仔细回忆,虽然江绍做什么是他的自由,但做完的后果要让他承受就有点难办,比如今天刚洗了羽绒服明天就挑有泥的雪地打滚,深深地叹口气再洗一遍,但第二天还是会脏,简直忍无可忍,但还是迫不得已地要对他微笑,表现得毫无怨言,或者在他低下头即将要说“对不起”时狠狠瞪他一眼,再次逼迫性地收回。这些微小的改变都在告诉顾安,江绍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似乎,身边也有一些微妙的变化。比如,贺东总会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寝室里,来时手里还总是拿着一兜水果。这周苹果,下周香蕉,每周都不带重样的,别别扭扭地递给王睿。
其实也不是王睿多么爱吃水果,只是今天贺东拿过来一兜苹果,王睿会特别嫌弃地看一眼然后随手分给同学,抱怨一句,“我不吃红将军”
明天,又买来一兜,然后得到一句,“国光太酸了,不吃”
后天,再一兜,“这什么品种啊,没见过,不吃”
到最后,贺东只能从水果店把所有种类的苹果全都买回来,然后看王睿好不容易从里面挑了一兜红富士,又从一堆红富士里面好不容易挑了个他看上眼的,接着,把其他苹果全都分给同学。
亏了他们两个几乎持续了半个学期的闹剧,这几个寝室的哥们半个学期都没买过水果。
一个学期很快结束,要说有什么收获,在学业上顾安倒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夸耀的,但自己和乔槐交换了手机号和微信,虽然手机上摆着微信,但他还从来没怎么用过,自己一直待在江绍身边,连用手机联系的情况都很少,自己也没有那么多朋友,平时自然用不到微信。
所以,当乔槐偶然发现自己竟然是顾安微信的第二个好友时,还是吃了一惊。
令人期盼的寒假到来,过年对于大部分的家庭来说都是欢乐和值得期盼的。但,顾安却是在收拾行李,他的老家并不在这里,每年过年,顾全都会带着顾安回家过节,顺便拜访一些亲戚。
其实顾安很不愿意回去,毕竟在那么一个小村子里,鸡毛蒜皮的一点事都会被闹得人尽皆知,更何况母亲跟着别的男人跑了,自己今年已经十六岁,但每年还是能听到一些亲戚冷嘲热讽的声音。
顾安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每年都要执意回去。
父亲告诉他,人不能忘根。
而江绍也不明白,明明在家里过年会更好玩一点。他好像还没有和顾安一起到外面放鞭炮放烟花,也没有吃过顾安亲手包的饺子。
曾听顾管家说过,顾安拌的饺子馅很好吃。每年过年都想着吃上一回,但顾安每年都不在江家,等着过完年顾安回来了,江绍早把饺子的事抛到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顾安蹲在地上简单收拾着衣服,江绍倚在门边看他,不禁埋怨,“今年也要回去吗?在江家过年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