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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狱戒完本——by清乐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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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那么匪夷所思,一切都似在雾里看花。
“或许,你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吧。可能还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是这件怪事的起因吧.......”
罗修有意试探着他,亦淅心下了然。
“呵......呵......”不由得泛起一缕苦笑,:“在你这里,我就是一个从没有实话的骗子吧?!受到什么样的........对待都是活该.......”
亦淅气若游丝的声音,带着几分凄凉;让听的人多少有些不忍。罗修马上联想起了昨夜对他的所做所为,倒真觉得自己亏欠了他。
心中有愧,面上就显得不自在;说话的语调里明显有着诚恳的谦意。
“我....可.....没那个意思。你,想的太多了。昨晚下手有些重了,让你吃苦了。可是,我也不是无缘无故动手吧。”
亦淅眼底泛红,水汪汪的含着清泉,受尽屈辱地迎向罗修深不可测的眸子:诧异于这个人无论做了多么卑鄙,可恶的事情,都能那么坦然自若。
这点本事,自己怎么就没有呢?
“是我错了......我是你的奴隶....你不需要在乎.....一个奴隶的感受......这一堆一块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抢白,分明就是豁出去任人为所欲为的负气。
这下子,罗修的心头也窜出火来——但碍于其现在的羸弱体质,实在不能再接受更过火的行为。所以,大手一伸,扳住他的身子,像钳子一般的发力。
一只手挑起亦淅略显倔强的下巴,凌厉的目光如锋利的飞刀直穿透胸膛。
亦淅觉得身上的伤口,很痛,是要裂开了吗?
胸腔,也有跳动的疼。
“你违抗了我不得在外留宿的命令。自己买醉还带了一身不清不楚,肮脏的印子回来。难道不该受罚吗?我,做得错吗?嗯?”
亦淅听着他振振有词的诘问,不知道是该气他的霸道,还是该笑自己的可怜。
怎么就忘了,曾几何时自己已经成了他的“私有物”了。被剥夺了自由,还要感到理所当然。
滑天下之大稽!
手臂上失控的力度,正惹来伤口逐步加剧的疼痛。
亦淅俊眉一皱:不可掩饰的痛楚。
“疼!好疼!你......又想....干嘛.....”
罗修一惊,见他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便知是真的弄疼他了,这才放松手臂。
亦淅就势伏在他的胸口,找一个舒服的角度,轻喘着......以慢慢缓解那种纠人的疼。
罗修见他小犬伏低的乖觉模样,心就软了。手,抚上他的背,来回揉搓。
“都这样了,还治什么气?留着点力气,把身体养好了。以后的麻烦事,还多着呢!”
“嗯.......”
亦淅点了点头,淡淡的哀伤:“我.....是最不想惹事的.....可是总有事情来惹我.........”
“这件事,你先不用管了。交给我。你只管先养伤。”
“那.....那....你小心些......”亦淅眼巴巴地望向罗修,眼睛里一言难尽的心绪,自己都不甚明白:“只怕....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他的嘴角又勾起那抹迷人的微笑,“我也不简单呢。来,我喂你把粥吃了。多吃东西,恢复得才快。”
亦淅心里叹着,他和罗修之间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高傲的主人,调教的奴隶?还是温柔甜蜜的爱人?或是同一阵线的战友?更像是各怀鬼胎的敌手。
互相提防,互相算计;互相牵挂,却又互相迷恋。
难为知己,难为敌——
这种畸形的相处模式,彼此需要,彼此折磨,到底出路在哪里?
像雷遇上电,像山崩碰海啸;非得天塌地陷,同归于尽,才是止休?
亦淅,几乎可以预见结局——
来之坎坎。险且枕,人于坎穸。
这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折腾得亦淅不得不又得卧床养病。再加上病后的调养,就更没有个日子可算。
经常性的请假,对于亦淅目前的职位是很不利的。好在,罗修与他们上层有着千丝万缕的合作关系;才使得他的工作顺顺当当。
为了弥补也好,为了心安也罢;罗修将大部分时间也留在了家里。凡事亲力亲为地照顾着亦淅,家里成了第二个办公室。
一些应酬和讲课,暂时都推掉了。非去不可的,也都是快去快回。
方亦淅对罗修的自相矛盾的行为,早已习惯。心,磨上了一层薄茧:没有了患得患失,也就没有了太大的感动。
他很清醒地认识到:罗修对他,虽然不曾动过杀心。但要是狠起来,也绝不会手软。
他需要摆脱对方的控制。
而这种摆脱,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来支持。
不知不觉,时间飞逝。
身上的伤开始结痂,脱落。经过地下室那一夜,邪寒入体,低烧总是周而复始,恶性循环,倒似落下了病根儿。
这一日,多日未见的池卫登门来访。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池卫来访,是因为主人相邀。
罗修要打理诊所和生意,还要调查致幻剂的事情和保护方亦淅。诸事繁多,都需要借助这位手眼通天的朋友。再则,两个人的生意往来,也是极密切的。
正是盛夏七月的天气,窗外骄阳流火,蝉鸣聒噪。
凉爽的空调房里,两人对坐闲闲散散地泡着功夫茶。
罗修酷爱茶艺,池卫也偏爱此道。
池卫爱养生,玩玉器;人自然带着清扬健康的气质。今天,穿了套乳白色的文竹图案的唐装,更显得优雅大气。
“你托我的事,我尽力去查......只不过,现在的物流实在太方便了,也未必能那么容易查出个头绪。你可别抱太大希望。”
池卫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
罗修唇角一抿:“我知道。你尽量吧。我这边也雇了人在查。”
“恩。双管齐下,好过一条腿走路。”池卫轻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接着,眉眼一挑:“那亦淅......怎么样了?今天上班去了?”
“没有。今天又发低烧了,我没让他去。在楼上躺着呢。你要见他吗?我让他下来.......”
“快别了......”池卫连连摆手:“还是让他好好歇着吧.....”蓦地,脸上荡起坏笑,语带玄机地小声说:“我说你呀,温柔着点儿。亦淅可是金玉一样难得的人物。你那么不爱惜,真把人给玩儿坏了,那可就暴殄天物了.....”
罗修的目光深邃地一暗,一霎之后,立刻迸发出灵滑的光,朗声而笑。
“你的心思呀.....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池卫撇了撇嘴,目似朗星,笑容满面。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地端起小巧的茶碗,再次呷了一口。
“还说呢。为了这事,你把陈财神得罪得不轻吧?我可听说,他身边的那个助理伤的很重,半条命都没了。不过嘛,是罪有应得。”
“哼.......”罗修的鼻子里也只哼了一丝冷气:“僧人担枷,自作自受。可怨不得我。”
“只能说,怀璧有罪啊。”池卫,带着几分调笑的口吻:“打狗还得看主人。所以,陈财神这次在贷款上没少卡你吧。”
“我会怕这个?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他鼻子那么灵,哪里有钱赚,他准会扑过来!”
罗修面上的笑,如海面上吹过风,漾起的是深不见底的神秘。
“我有个好主意。你在做的项目,我也仔细研究过,还是有点干头儿的。现在,我帐上倒是有些钱。不如,我先帮你解决这次燃眉之急。不过,我不是借——我要入干股。你看,怎样?”
池卫,轻拿茶盏的手指,偶尔有节奏地弹着;一派清雅自在的风度,像只可亲又带点邪气的狐狸。
“你这只老狐狸,趁火打劫,要分一杯羹啊.......”
罗修早就猜到他有这一手,并不意外,反而是有些欣赏他的狡猾。
“眼下,你最需要我的帮助。不是嘛?我这可不是趁火打劫,而是雪中送炭!”
四目相交,暗向交锋,各怀心事。
“款子分几期到帐?”罗修很认真地问道。
“三期。”池卫正色:“周一,我把第一期的款子打过来。?0 罗修太需要借助池卫的力量,和庞大的关系网。而池卫也抓住了罗修新项目资金链断裂的软肋。
他是一个商人,也是一个狡猾机智的投机份子。知道该在何时何地精准的出手,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在这条竞争残酷的“食物链”上,每个人都要按照相同的游戏规则来生存。
谁,也不例外。
两个计议已定,正自闲聊。这时,方亦淅散散地从楼上走下来。
今天的亦淅,身上穿着家居的休闲白衬衫,宽松随意。敞开的领口,麦色的健康肌肤闪着滑腻的光泽;迷人的锁骨,浅浅半露......下身一条松松垮垮的米色休闲裤,趿着拖鞋,步态悠然。慵懒中不经意流露出浑自天成的典则俊雅,风情入骨。
竟是不带着一点的人间烟火气息。
岂是瑶池宴罢?还从紫府归来?
池卫本来就对亦淅情根深种不止一两日了,又见他这样风流潇洒,不觉看得呆了.......
一双黑瞳,直愣愣地像带了钩子似的,直钉住亦淅。心里,有如猫爪子在挠一样的痒的难耐。
这样的目光,放在谁身上都不可能若无其事。何况,心思通透的的亦淅呢?他又怎会不懂?脸上像发了烧,若有若无地回避着池卫过于炽热的眼睛。
罗修在旁,看戏一样地瞧着这个狐狸的失态,暗自好笑。低低清了一声嗓子,算是善意的提醒。
这下子,池卫才缓过神。
“你不是生病了吗?不好好在上面躺着,下来干什么?不是我们说话太大声,吵到你吧?”
池卫的亲和力磁场,给人的感觉就是出自真心,诚恳。听的人,从心里往外都觉得舒服,温暖。
亦淅不动声色地莞尔一笑,顺着罗修伸过来的手,就在其身边坐下。
开口说道:“我刚才就听到池大哥来了,早就想下楼。只是怕打扰你和修说正经事,才到现在下来。谁受得了总在床上躺着呀......”
罗修的手,很自然地探上他的额头,试了试温度:极温柔的动作。
“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不难受,还是低烧。除了浑身没劲儿,也没大事。”
池卫看着二人亲昵的行为,心里打翻了五味瓶,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自己心心念念得不到的人,在别人身边柔情万种。
他自问这些年也是阅人无数,留恋花丛片叶不沾身的;从未对谁如此上心过,如此着迷。偏偏碰到了方亦淅,对他若即若离,不晴不雨,可他就是放不下。
现在,对着其他人,倒提不起兴趣了。
难道,真的像人家说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这低烧最不好了。说是大毛病不是,却最容易弄成大病。如果总这样,不如去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吧?别耽误了。”
池卫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紧盯着亦淅略为潮红的脸。
亦淅倒不好意思了,“没事。依我看,就是免疫力太低了,身体缺乏锻炼。”
“恩。这倒是。你还是抽时间去去健身房吧,否刚那健身卡也白办了。”
“不是不去,时间上总错不开。最近,又很累。以后,我安排一下时间,去是肯定得去。”
池卫,抿了口茶,眼皮一挑,嘴角撇起一丝揶揄的笑:“亦淅,我才和罗修说呢,让他多爱惜着你点儿。小心把你的身子累垮了.......”
说过,故意眼珠在亦淅身上绕圈打着转儿,似有着无限深意。
亦淅马上会意,他指的是什么。忙红了脸,心下便有点不自在了。
料想,他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玩的人,自己被罗修安排着陪了那几个人的事情,池卫未尝不知道。就算罗修不说,那几个人也可能把这当成笑话讲出来玩闹的。都是风月场中惯了的人,池卫对自己本就有觊觎之心,这话更成了露骨的调戏了。
这一想着,感到一阵尴尬。
“呵呵.......池大哥说笑了。没那么回事。修,对我很好的......”
罗修也听出了其中不言自明的意思,池卫这家伙是在试探自己,投石问路来了。
“哈.....哈.....我就说你这人,是个流氓,全是歪心思。把人都当是你嘛?我可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罗修笑弯弯的眉眼,透过镜片,更显得雅致倜傥,“亦淅这些日子生病,我正想着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让他好好休息几天。毕竟,城市里的空气不好。不太适合养身体呢。”
“休息?”亦淅摇了摇了头:“哪有时间啊?工作都忙不过来,我去休息,老总得劈了我的心都有。”
池卫接了过来:“这倒是说错了。你不把身体调整好,还怎么上班啊?”
罗修也表示赞同:“就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身体。身体好了,多少工作做不得?就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只怕也干不好工作!”
方亦淅在心里想接一句:我遇到你之前,身体一直都很好,从没耽误过工作。
但,也只是在心里的反抗,不敢把这话当真讲出来。
他无奈地笑了,“你们说的,好像都比我有道理。”
“说起休假,我倒想到了一个地方。一个朋友在武夷山开了一个度假屋,设施极好。那里环境清幽,空气里都是茶香,景色又美,最适宜养生了。他和我说了好几次,请我去玩儿,我都没回话呢.......”池卫顿了一顿,探寻的目光再次扫向罗修:“罗修,如果你不介意,我带亦淅去那里住几天,你看怎么样?”
这最后的问句,意味深长——持久地观察着罗修的反应。
原本说到休假,还在兴奋状态的亦淅,听到池卫的提出的要求:心猛地一缩,感到莫名的紧张。
又要,陪这个男人了吗?
池卫对他的心意,早就了然于胸。暗地里,他也曾没少献过殷勤,只是没想到他会堂而皇之地提出来,而且还是那么的光明正大。
话外之音,这哪里是让他休息?不就是变相的伴游吗?
天下乌鸦一般黑。池卫费尽心思,对自己关怀备至;到头来,要的也不过是自己的身体而已。
亦淅心里泛起酸涩——有点鄙视他的为人了。
罗修面上一片平静无波。
他了解这不仅仅是池卫提出的一个休假的建议,更是一个条件:一个他提供资金支持的条件。之所以以这种方式和口吻提出来,也无外乎是软中带硬,先礼后兵罢了。
他对方亦淅的心思,早就是司马昭之心。
但,性格强硬的罗修又岂会是任人宰割?看人脸色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如深潭的眸子,荡起丝丝涟漪:“你陪亦淅去外面休养倒是好事,正好可以让他养养身体。不过,去武夷山太远了,我不放心。万一身体个反复可怎么办?”
池卫的眼神,变得幽深清泠,冷冷地打量着罗修;复又落到不着一语,显得几分忐忑的亦淅身上。
“你不是在城郊水库边上有个别墅吗?现在这个季节,那里风景应该不错。又临水,凉爽宜人。不如,带亦淅去那里住两天吧?又近,又可以休养,我也放心。”
罗修突然转变的这个语气,很明显是给了池卫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底限。
池卫满心以为罗修是要婉拒的,正想着如何迫其让步。没想到,他却给了一个可以接受的选择。即使打乱了自己原来的计划,难免拂了心意;可至少还是有了可以和亦淅单独相处的机会。
生意场上的人,谈条件都知道要各让一步的,才能达成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这样看起来,罗修还是个聪明人,知道取舍。
这样想着,那缕不快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喜形于色的心满意足。
“就住两天吗?”
池卫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
“就两天吧。他也有他的事情。”
罗修很认真地给出了答复。
池卫是个知进退的人,也就不再讨价还价。他有信心,他和方亦淅的事情,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尤其是,在他得知了罗修对待方亦淅的手段之后,就更加有把握。
这方亦淅,早晚有一日,会心甘情愿地爱上他。
“亦淅,别墅那里风景不错,条件也好。这两天你就好好放松一下吧?!想吃什么,玩什么,别客气,尽管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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