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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狱戒完本——by清乐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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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的末尾一句话,说得极轻,轻的好像怕引起罗修的不高兴,因而显得特别慎重。
罗修随即会意了。
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太复杂了,彼此之间有着千头万绪,纷乱不清的情感纠葛;难怪,每说一句话都得斟字酌句,生怕听的那个人心里不舒服。这其中的繁杂,琐碎,盘根错节;别说是旁人,就是他们自己也理不清楚。按老百姓的俗语,没事五马捣六羊,狗扯羊皮的瞎折腾,愣是折腾出一部狗血滥俗的言情剧。
在罗修看来,这段关系是数学里的N元N次的方程式,罗列不出个正确的解法。
不敢细究,不能深想;一不留神,令人抓狂。
罗修在心里,有时也暗自气馁:怎么千算万算的,反倒把简单的1 1,搞成了无限循环的伦理题了?临了,偏自己也绕了进去,还自认为很聪明。夜里想了千条路,醒来还是没个出处。
“这.......再等等吧......”罗修迟疑了一会儿,说:“他目前情况稳定,又有人细心照顾着,应该没事儿。”他,捏了捏灿翘起的下鄂,望着他发着光的双眸,一脸满足的笑。
“我想他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这个时候,我们去打扰他,未必合适。不如,隔一阵子再说。”
“我,懂了。”灿,点了点头,心下十分清明:“也许不是时候,以后再说吧。他,没事就好了。”
“嗯。还真是善解人意。”
罗修嘴里夸着他,手再次充满眷恋地抚弄着他的头发,像是宠不够一个孩子。
“修?.......”陈灿,忽而低下头,腼腆中带着几分小心的唤着。
“怎么了?”罗修微怔,不解地看着他。
“以前的事:你和亦淅的,还有我和亦淅的;可不可以全部一笔勾销了?我们放下了,不要了,不许再想了,行不行?”
陈灿抓住他的手,不敢直视。内心好像纠结得厉害,指尖轻微地颤抖。
罗修心头一震!大概是切身感受到了灿心里隐约的不安。
“无缘无故的说这个干嘛?”罗修放软了声线。江南梅雨般,无声无息地润透着他的心田。“从你又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里,只剩下你了。我的心思,也全在你身上啊.......”
“真的吗?”灿,直直地望着罗修,目光交汇的时候,如淙淙细流,蜿蜒入高山大河,奔向遥望已久的家园。
“那以后,你不要再想他,不要再爱他了。只一心一意地爱我一个,好不好?”陈灿情绪好不激动,眼里布满了如饥似渴的请求,“我也会一样,全心全意地对待你。只爱你一个,只想你一个!我不要我的身体,心上,再有别人的痕迹。我不要.......”
陈灿说着说着,竟伤心地滴下泪来。
罗修顿时明白了,陈灿是恐惧他和亦淅的感情的。他害怕,罗修的心里记挂着亦淅;更怕他会介意,数年前曾经的他与亦淅之间的那段蜚短流长的爱情。
他可以很敏锐地捕捉到,陈灿内心极度缺乏的安全感,和对他人的不信任感。甚至,他的害怕,他的患得患失,正是他自卑的体现,还有一部分自我否定。一点不起眼儿的小事,在他这里,皆有可能演变成可怕的局面。
或许,多年以前的他的放弃,早已给当时年少,炙热的陈灿一生,罩上了一层的阴影。
那时,灿不到二十岁,怎么可能波澜不惊地接受爱情遭到摧枯拉朽式的覆灭呢?!
思及此处,罗修不禁的自责,惭愧;对着灿,更是多了一些的怜惜和心疼。
“灿,别傻了。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心里不会有别人的。我知道,为了这份爱,你吃了很多苦。这一路上,我们跋涉得辛苦,鬼门关都闯过了不止一次。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我们也错过了最好的时光。好在,今天你还能平安,健康地站在我眼前;这比什么都值得珍惜。过去已不可追,未来谁也把握不了,我只是希望,自己一口气还在的时候,每天睁开眼看到的是你,每晚闭上眼最后看到的也是你,那便完满了。”
罗修拥住他战栗的身体,牢牢地锢在怀中。使出全身的力气,像是念诗一样地说出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
的确,他说的是真心话。每一个字,百分之百的真实。
这个人,曾经占据了他几乎半生的光阴,那是生命中最弥足珍贵的美好岁月。他失去过,为此伤心不已,哀思如潮;所以,今后只剩下寸寸珍惜,纤纤呵护。无论,心中还有多少的放不下,也只得一一作罢。
他说得坚决,不止说给灿,也是说给自己。
感受着罗修强而有力的心脏跳动,感受着温暖的体温,挚爱的情思;陈灿,帖在他的胸口,温驯柔弱得像一只毫无攻击力的宠物。
“你说了,我信......”
灿,轻启朱唇,眼光迷蒙,散着淡淡的雾气。
“为什么对我这么26 好?为什么会爱我呢?.......”
罗修挑起他的下巴,看着他微皱的小脸儿,心里柔软得像月光铺满了花蕊。
“想对你好,所以就对你好啦。只有对你好,才能让自己开心;只有爱你,才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才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不是一场糊里糊涂的梦........”
罗修浅笑,夹着捉弄地意思,又问:“我这么说,你可满意?真是个傻孩子,问这么笨的问题........”
陈灿的眼底,水雾迷漫——雾里看花般朦胧又凄迷的景致。恰似在罗修平静的心湖,投入了一粒小石子,激宕起圈圈涟漪.......
“灿.......”
罗修觉得喉间一阵的焦渴,心里无状地涌动着奔腾的渴求;好像开春过后的大地,急切地等待着惊蛩而至的那声春雷。
灿,心若玲珑。又怎么不懂?
对方炽烈燃烧的瞳孔里,答案已鲜明立现。
灿,垂首,面上红云飞舞。他,慢慢地解开了休闲衣的扣子,一颗一颗,指尖翻转.......似拨弄棋子,似拣金琢玉。
很快,一片浅浅粉色,如早樱初绽的胸膛,在眼前风光旖旎地展开.......
轻车随风,飞雾流烟。转侧绮靡,顾盼便妍。
泉仙不若此,月神应无形。
这,不正是自己为之颠倒一生,魂系梦牵的倾世之姿吗?!
灿,怯怯的抬起眼皮,望着已然呆愣的罗修,笑得半羞半扬。
“修,好看吗?身上,干净了.......我,我也准备好了......今天给你.......”
“灿,你.......”
罗修没想到,灿会来这么一出美人卷帘,狐仙夜探的戏码。看他虽是面挂羞涩,做得倒大方,坦荡;反显得自己有些紧张的窘迫。他,张着觜,结巴了半天,才为难地说:“这事儿,不用着急。你好好适应一下新的环境,我们慢慢来......”
“不要!”陈灿干脆地拒绝,好似耍赖的口气:“我们分开这么多年了,时间还不够长吗?还要慢慢来?再慢,我都老了,皮松肉垮的,给你也不稀罕了.......”
罗修不禁失笑,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取笑着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色欲熏心的小家伙。”
美色当前,罗修得承认,陈灿的诱惑力。两个人,多年未亲热了;他想念这个人,渴望这个人的身体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在这方面,灿比他要坦白得多。
其实,他不是不想要,身体叫嚣的那么厉害,根本无从忽视。不过是,一时对着那个往日里朝思暮想的人,有点不知道从何下手罢了。
这好比,你终于得到了一件日思夜想的宝贝:越是喜爱,越是紧张怕不能保存好,越发的谨小慎微,越是承担不起一丝丝会失去的后果。
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我,色怎么啦?对着你,有什么关系。这身体,本来就是你的,只想你碰......”
陈灿这如春---药的话,说的很轻;却说的理直气壮,正正经经。
罗修便觉心旌神摇,不能自已。感动得五内沸腾,四肢百骸霎时间热流滚动。
他一把搂过他光--裸的身子,发烫的嘴巴,坚定地扣住了他的唇。
口腔里漫着一股子的香甜........熟悉的味道。灿,同样热烈地回应着他,舌头像灵巧的蛇与他的舌缠在一处:不时地勾弄,躲闪;再勾起,再闪避......逗得罗修像一只捕猎的豹子,敏捷地捕捉着猎物,再猛烈地勾扯。
唇齿方寸,就地正法的气势。
☆、第八十七章 新启(下)
手下紧实的皮肉,触感果如想象中的一样润泽、滑腻;稍有些清瘦的身材,骨骼明显地起伏着,似绵延的山丘,引人遐想。体温,在缓慢地升高,漫于周遭的薄荷香如魅般妖娆,风情地勾弄着潜于意识里的本能......
灿,一边沉溺于口腔里风卷残云的掠夺,一边承受着来自身体上肆无忌惮的撩拨。双重的刺激,加倍的感知力,令他不住的颤抖......本是浅粉色的肢体,揉搓成刺目的妖冶桃红。
脑子里,晕晕沉沉,理智消散得无影无踪。
灿,像是只被玩弄于股掌的小兽,口中发出呜呜的悲鸣。
罗修听着,更觉得是受了莫大的鼓舞:意犹未尽之下,放开了厮磨已久的唇瓣。灿,时常翘起的唇,似一朵即将跌落枝头的花,让人又爱又怜。
罗修的唇,顺势而下,含住了他的喉结;不轻不重的咬着,舔着,磨着......
“嗯......哈......”
灿,像是受了刑,又像是极力压制心底的兴奋,情难自禁地半吟半叫。他慢慢合上了盈盈荡漾的水目,任罗修在自己的身上到处煽火点火,忍受着亦是天堂,亦是地狱的折磨;欲生欲死般徘徊在痛苦与欢愉的边缘。
凄迷无助的,一次又一次地大声呼救,请求着那个在做恶的人,尽早让他摆脱这凌虐似的地狱硫火。
“修.......求你.......啊......”
陈灿,撑不下去的哀求,身子绷得紧紧的,像一把张开的弓。手足无措之下,只能胡乱地去抓罗修的衣服前襟。
他这样的意乱情迷,不可自持的绮态,生生地摧毁了罗修仅存的那一点理智。脑子里,轰隆隆地奔涌起一股激流,以势不可挡的力量,冲垮了思想的最后禁锢——原始的欲望,排山倒海而来.......
罗修灵活的舌头,如一条刁钻的小蛇,滑向胸口,再次含住胸前的红豆。
陈灿,不期然的一阵酥麻,酸痒......多疑的神经,紧跟着张狂的战栗起来。一波还未过去,一波又随后袭来;但觉得一刹钻心的刺痛——让身体如在寒冬腊月,冷风入侵似的猛打了个激灵!
他吃痛地睁开了眼,赫然看见:罗修的牙齿,正叼着那稚嫩的花蕾,啃咬,拉扯.......施虐状的乐在其中。
不堪摧残的蕾尖,已经充血,肿胀地挺立着,微微发颤。看上去,可怜兮兮。
灿,也自纳罕:明明那么疼痛,可这痛里还是暗暗滋生了令人癫狂的快感!
莫非,痛与快乐,本是一体,相辅相成吗?
罗修低着头,专注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耳际,是荡气回肠的喘息之声和余音袅袅的呢哝......
他沉醉在狂热的肉---欲里,疲懒的身心,暂时躲开了现实的纷扰与追问。
“啊!”
一声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喊叫,打乱了飘忽不明的神智。
那是,陈灿既是沉沦,又是不耐的渴求。
须臾之间,罗修混身一凛.......脑海里,翻天覆地的闪回着不属于这个时空的粉红画面。
却见亦淅:媚眼如丝,口角噙香,遍体繁花,承转于身侧——姿态如弱柳扶风,情切切,意绵绵地缠住他赤膊的身体,紧密地帖附着。
嘴里流出的是破碎得,让人着魔的低吟:
“修.......我是你的......爱我.......好好爱我.......”
一字字,如泣如歌,穿过今古,横越三生;从耳道溜进耳膜,直透入腑脏,渗入血液,四散全身。
好啊。好啊。我要好好待你,好好爱你。
誓言,言犹在耳。
你潜伏在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不用你求,不容我的犹疑,便已成宿命。
大脑,分裂成一个神奇的万花筒:各种色彩,各式色相,纷至沓来......尽是方亦淅的面孔。他哭,他笑,他喜,他闹,他嗔,他怒.....交织,拧结在一起,形成一道玄妙的咒语,牢固地封锁了所有的感知,与感受。
“啊!停下!”
罗修头痛欲裂,颅里战角嘶鸣.......他,有些粗鲁地推开了陈灿,双手捂着头,五官扭曲,露出苦痛之色。
灿,其实已察觉到了罗修的情绪有异。自身的情--欲被撩得一发不可收拾,对方突然来个紧急煞车,任谁也不能不感到好似冷水淋头般的扫兴。
他呆了一下,马上瞧出了罗修难受的挣扎,心上不免更是焦灼。
“你怎么了?修。”
陈灿扑过去,扶住了他的手臂,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是哪里不舒服吗?”
罗修面色青白,深吸了一口气,才缓慢地说:“忽然头疼得厉害,也不知是怎么了。”
“严重吗?”陈灿看着他的脸色,确认他身体的确不大对劲儿,不禁又是忧心:“不舒服的话,我们去医院吧。”
罗修摇了摇头,“现在好多了,刚才是真的疼。那么一阵儿过去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最近没睡好吧......你不用那么担心。”
“真的?”陈灿将信将疑,“你这么大人了,有病可不能硬撑啊。别忘了,你自己也是医生呢。”
罗修笑了一笑,“你也知道我是个医生了,讳疾忌医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如今身边又有了你,我可是惜命得很。”
陈灿被他逗得乐了,嘴巴一翘,说:“你知道就好。以后我在身边看着你,可不许你随便生病呢。”
他的话,说得听的人心生一暖——里面夹着不可置疑的爱意。罗修心怀感动的同时,心头又涌起了歉疚之意。
“对不起啊.......”罗修看着那张光彩夺目的脸,无比真挚地说了一句。
“啊?!”
陈灿,脑子慢了半拍过后,即时反应过来,罗修所指的尴尬事。刚才两个人干柴烈火,正销魂处,他却鸣金收兵;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都会觉得太伤颜面,才忍愧道歉吧。
他心里固然清楚,这事让他不上不下的难过;只怕,罗修内心的难堪要比他更甚。思来想去,也不忍,也不想再抱怨什么。
陈灿红了脸,垂下眼帘,悄声说:“你不用说对不起的。反正我们以后是要天天在一起的,随时随地,只要你想都可以的。我......又不急.....”
罗修一听这话,马上联想起了他方才风情万种的脱衣动作,不觉得心内腹诽,决意要取笑一番。
“还说不急?”罗修一撇嘴:“刚刚也不知道是谁,急得罗衫半褪,婉转呻吟的哦?把我刺激得晕头转向,鼻血快流光了。”
“修!......”陈灿红透的双颊,羞得要滴出血。他瞪着眼睛,连嗔带怒地叫“不许说......不许说......你这个大坏蛋!”
灿,跺着脚,气得直翻白眼。谁让自己当时太过孟浪的举动,教罗修这个家伙耻笑了去。本来嘛,在心爱的人面前主动求欢,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只是罗修太喜欢玩味他又羞又急的小猫炸毛的模样,才凭添了这样的恶趣味。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找些止疼药来。”
陈灿说着,掉头走掉了。
罗修掩住笑,才看见那转身的人儿,脖子根儿底下都红成一片了。
见灿走开了,罗修恢复了如常的情绪。
关于之前心理上的悸动,和那乍然而起的头痛;他虽想不通原因,但他知道,那和亦淅有关。
他先时只以为亦淅给他的身体铭刻了极深的记忆,万没有想到,就是心里也烙上了不可磨来的印迹。只要他情动,只要他想鱼水之欢;脑子里,身体里,耳朵里,自发性向往的全是亦淅。
他甚至有点不好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只能同亦淅做呢?换作他人,根本激发不了他的欲望呢?
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看过很多病例,接触过最匪夷所思的症状;他知道,这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已然放弃了方亦淅,他身边回来了个陈灿。他不可能再同方亦淅纠缠不清下去,他是和陈灿定了白首之约的。可是,如果身体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对于灿和他来讲,就是灾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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