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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个小可怜完本——by拆字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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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直视着封择,暗沉如星的眼底似笑非笑:“就凭你根本没有选择。”
一句话直逼命脉。
恨恨地看着男人,封择想着若不是这人现下身体又脏又臭,自己恐怕早就忍不住张嘴咬上去了!
以为自己是主角攻的身份就了不起啊?!炮灰就没人权了啊?!凭什么对着主角受就温温柔柔,到了我这里不是打手就是掐脖子?!!鱼有尊懂!不!懂!
纤长浓密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真实思绪,轻颤两下在眼睑投下阴影,封择紧抿的薄唇透出淡淡的粉色,还是选择退了一步。
“……我需要怎么称呼你?”算是妥协。
喉头微动,男人低沉声音道:“古越。”
凤眸微睁,封择后知后觉才发现男人不知何时便松开了掐着他脖颈的手,虚弱地靠回在了长满藓苔的斑驳墙壁上。
看到眼前人的表情,古越目沉如古井水般波澜不惊:“现在你大可放心了?”
楚国第一名将古越,当真是如雷贯耳。
神色复杂地看向男人,封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颈间,男人冰凉的手感似乎还附在上面。轻轻咳了两声,他扬起下巴,重新端起骄傲的姿态:“封择。”
如此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恩。”
古越若有似无地应了一声,只觉得眼前仿若划过一片看不透彻的光影。
努力撑靠着身子看着眼前俊秀至极的青年,那挑眉扬目的小动作似是一热烈的团火,疏剌剌地便燃进了他的心底,簇起一大片光亮。
本便是重伤未愈再添新伤,又已整整三日未进米水,古越一早就明白自己的身体已虚弱到了极点,刚刚遇上青年后的大动作更是让他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劲。
可就是如此,他却对着那个娇贵少爷模样的青年勾起了一个笑。
他有多久没笑过了呢?
心想着,脑海中那紧绷到极致的弦似乎在这一笑后便彻底崩断开来。
心神一松,脊背挺直的男人眼前一黑,就此跌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高大身影轰然倒地,本扬着下巴的封择霎时愣在了原地。犹豫了一下,他上前一步,用脚尖轻轻踢了古越一脚。
男人没有动作。
眼底涌上一片惊诧,封择又是一脚下去,却着实比上一脚重了许多。
男人依然没有动作。
“还真是说晕就晕。”
可刚刚威胁他的时候怎么没见着这么脆弱?手下力道也不小。
重新蹲下身子仔细盯着男人细致冷冽的眉眼,封择轻声叹了口气,半晌低声喃喃道:“……到底,是不是你呢。”
喊了心腹小厮进来将人小心抬起,不顾小厮脸上的震惊与害怕,封择冷脸道:“今夜的消息不许传出府里,若外面有一丝风吹草动……”眼神划过道狠厉,“别怪爷翻脸。”
小厮身体颤抖了一下,对着满身血迹的男人更是小心三分:“那公子……这人要安置在哪?”
颔首稍微思考了几秒,封择摆摆手道:“便将他暂时安置在爷的侧屋,让陈伯给他看看身上的伤,再找几个机灵的小厮伺候着,若是别人问起……”脸色古怪了一下,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狡诈中带了些解气的意味,“就说这是爷刚纳进府的——新、宠。”
呃……
新宠?
小厮看了一眼血迹斑斑又浑身散发着恶臭脏污根本看不清面目的男子,忍不住抖了抖手臂。
所以说……公子你何时口味变得这么重了?!

第64章

吩咐着小厮将人抬进侧屋,又连夜里将封府常年供着的老大夫从被子挖出来。
屋里,封择手边把玩着一柄玉骨折扇,半眯着眼托腮倚在小榻上。
提着药匣子的老大夫臭着一张橘子皮的老脸,像是泄愤般不要钱地将白色瓷瓶里的粉末“扑簌簌”地撒盖在昏迷男人的胸膛上。
药粉在满是伤口的青紫皮肤下厚厚地铺满一层,昏迷中,浓眉紧皱的男人无意识的闷哼两声,声音痛苦而又隐忍。
“人怎么样?”折扇掩面落了个哈欠,封择努力撑着眼皮道。
手上忙着一捆一捆地绕纱布,老大夫头也不回:“后生底子好,死不了。不过老头子看他身上这又是刀伤又是鞭痕的,啧啧,倒是不简单呐!”
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封择手边撑着折扇从小榻上坐起来,懒洋洋地说:“管他简不简单呢,死不了就行。陈伯你弄好了就去账房支帐,让小厮丫头在这里看着就行,爷先回屋睡会儿。”
“哟,难为公子您在这儿陪到这会儿了。看来这个还挺宝贝的?”捆完纱布,老大夫拍了拍男人健硕的胸膛,笑眯眯道,“换口味了?”
封择深知这老大夫为老不尊的古怪性子,随意“唔”了一声,便掀开侧屋的挡帘,摇着扇子回屋去了。
被折腾的一晚上没睡,他这会儿可没得精神对付人。
红绡帐暖,晨光熹微。
被亦柳伺候着躺下没多久,屋外便传来窸窣的对话声响,扰的人翻来覆去地睡不安稳。
“亦柳姐,清凝姑娘一早起来听说公子昨儿个夜里竟然往主屋里收了一位,连哭都不哭了,二话不说闹着就要跳池子,奴婢们这会儿就快拦不住了!”小丫鬟清脆的声音里满是焦急,“您便帮忙进屋求求公子,让公子过去看我们姑娘一眼吧!”
“可公子昨日累了一夜,这会儿刚睡下不久。”亦柳的面有难色,“你不晓得公子脾性,这睡着的时候便是天塌下来也不能吵……”
“可,可清凝姑娘她……”小丫鬟急红了眼眶。
亦柳一脸无奈地瞧着小丫鬟,想这丫头进府的时日肯定不长,怕是被清凝哄骗了去,于是只得放缓了语气道:“你先别急,后院里有小厮守着,必是没事的。”
“可奴婢怕姑娘想不开……”
想不开?亦柳闻言嘴角抽搐了一下,语重心长道:“便是我在住院伺候着也听闻你们姑娘性子向来风火,此番闹着跳池子可能是一时没曾想开,你们做丫头的在旁边多劝着点儿,说不定过会儿她气性下去了,就自个儿想明白了呢?”说到这里,亦柳语气稍厉了一些,“你得明白,这种事儿说白了不过是后院里拈酸吃醋的事儿,你们姑娘自己闹一闹,发发脾气就算了。若你再执意相求,惊动了公子,那……”
亦柳意味深长的语气,配合着你懂得的眼神,让小丫鬟瞬间噤了声。
“什么事儿就说要惊动爷啊?”
屋内,一阵轻飘飘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镶珠嵌玉的拔步大床上,暗色的纱幔里伸出一只纤白如玉的胳膊,只着了单薄里衣的年轻公子散着如绸缎般及踝的乌发,任凭一双光裸的玉足踩在地上。
慵懒地半靠在床柱边,精致的五官上却满满都是低气压。
指尖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封择满心满眼的尽是不耐烦:“大清晨的,谁又来找事儿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屋门被打开,亦柳掀起帘子快步走近。
她身后跟了个花苞头的小丫头,见到眉目精致到近妖,面色略有阴翳的青年人,小丫头一愣,身体颤了颤,唰啦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公子!求您大发慈悲,去看一眼我家姑娘吧!”她垂头大声说。
亦柳侍在床前偏头捂脸,只觉得自己半天苦口婆心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你家姑娘?”薄唇紧抿,眉头皱的越紧了些,封择语气不善地挑起了眼尾,“清凝?”
“是……”小丫头肩膀缩了缩,小声应道,又急忙说,“姑娘她昨日便哭了一宿,今早又听闻公子在主院收了新人,这心下难过便一时想不开……公子您便去看一眼吧!就一眼!姑娘日日以泪洗面,只盼着您,您,您好歹——”
“合着她难过了爷就必须得去见她?”揉着额角漫不经心地打断小丫头的话,封择从床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说,“我怎的不知,这府里什么时候改姓清了?”
小丫头闻言,红润的脸蛋顿时唰白了下来,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却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压着心底的烦躁,封择挥手让亦柳将跪地不起的小丫头带出了屋。光裸的脚心踩在尚还算柔软的毯子上,封择一手支着下巴愣了半天神,听外屋安静下来,便掀开帐幔重新卧进那可以睡得下四五人的拔步大床上……
“公子!”
静不过片刻,眉头方一舒缓下来,就有小厮焦急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大事不好了!”
卧槽!又怎么了?!大你妹的事啊!还让不让人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心头无名的怒火直冲上来,封择闭着眼便将床上的瓷枕砰的一声扔到门上。
“哗啦”一声惊响,亦柳推门便瞧见一地的瓷片碎在地上,小厮也在一旁慌了神。
“你们最好给爷一个能说服我不把你们遣送出府的理由。”
面色阴沉地站在碎片的两步外,封择的额前的碎发被微风拂过,狭长的凤目像是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小厮打了个哆嗦,只得硬着头皮跪在门外闭眼大声说:“方才清凝姑娘偷偷跑去了侧屋!”
“就这些?”封择咬了咬后槽牙,怎么又是她?!
“不,不是,”猛地摇摇头,小厮回想着侧屋里发生的一切,脸上竟带了些惊恐,“是后来清凝姑娘不顾小的们阻拦,非要上前接触那位古公子,结果……”
“恩?”漫不经心地发出一声鼻音,封择抬了抬眼皮。
“结果古公子醒来就把清凝姑娘压倒在床上了!!”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陈述下实事,小厮仿佛还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公子的新欢竟然跟后院里的姑娘滚到一起了!

第65章

清晨的天气里雾气未散,还带着些许潮湿的感觉。
前往侧屋的路上,封择踏着脚下夯实的石板小道,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困倦,连眼角下那颗总是耀眼夺目的小红痣都黯淡了下来。
整个人散发着低沉的气压。
亦柳小步随在后面,娇俏的清秀眉眼里满含着担忧。她觑一眼跟自己隔了半臂的小厮,使了个眼色:清凝姑娘当真跟那人滚一起了?
小厮回她一眼:这话如若有假那我还要不要在封府里面混了?
亦柳瞪起美目:也不怕公子发脾气削你!
小厮白眼一翻:我要是不通报,等真出了事,就不止是削一顿的能解决的了。
低哼一声,亦柳提起裙摆,哒哒走快几步。
主屋到侧屋的路不长,更何况封择走的并不慢。顺着青色的石板路,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他便站在了侧屋外。推开门,扑面的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道。
苦涩中夹杂了些清冷的香气,不知是哪个丫头燃上的熏香,混着中药味却意外地并不难闻。
侧屋的主厅口守着两个神色焦急的丫头,频频回身望进里屋。两人见着封择推门而进,脸色具是一慌,想也不想就要颤颤巍巍地跪下请罪。
“别跪了。”
看过两人一眼,封择听着里屋间或掺杂的杂乱声音,只是掀开帘子径直往里屋里走。
他倒要看看,这位主角攻到底要给他整出多大的幺蛾子!话说回来,他记得原剧情中,这尊大佛醒来的时候对着主角受表现的挺安静啊,怎么到了他这儿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心里生着些许闷气,封择踏进里屋,各路嘈杂的声音像是被生愣地抹掉一般,四下都安静下来。
“公子!”
扑棱棱地,原本满屋子的哀哀苦叫着的奴才们,纷纷挣扎着起身后又跪倒了一地,那膝盖结实磕到地上的声音听得封择都替他们疼。
眯起凤目,封择见这群人脸上皆都挂了青紫,不由一惊。
“公子!”倏尔,垂头发抖着的丫鬟堆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地的呜咽哭喊声,“您快救救我家姑娘吧!她,她就快被那恶人生生打死了啊!”
面目悲恸的圆脸丫鬟哭花了脸上的妆,模样倒是比之受了皮肉伤的奴才还要……凄惨些。
皱紧的眉头从昨日夜里便一直没有松开,封择一眼便认出这是清早的那个小丫头,听她哭啼戚哀的声音,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榻边。
绛红色帐幔垂地遮掩着床榻,朦胧间可以隐约看到里面有两人交叠的暧昧身影。榻间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帐幔垂摆着轻摇,有衣衫簌簌的摩擦声悄然响起在耳边,若粘腻的情人厮缠。
身体紧绷,封择上前一步。
帐内陡然响起一声低低的痛叫,是清凝的声音。
纤白的柔荑划过帐幔,挽在手臂上的碧绿披帛顺着她手臂滑落的动作长长垂在地上。榻上又是一阵簌簌的声响,紧闭的帐幔陡然被那只纤纤素手用力一拽,轰然落下。
“清凝。”瞳孔一缩,封择忍不住叫出俯仰在床榻上女子的名。
“唔……公、子。”
彼日里甜美娇嫩的婉转声嗓此时宛若迟暮的老妪嘶哑难听。
清凝被缠着纱布的男子牢牢按在床上动弹不得,一双美目里含着盈盈秋水与惊惧无措。她一见着封择,眼中瞬间流下一行清泪来,打湿了鬓下的乌发。
“痛……公子,救我……”
听清凝艰难地从唇中吐出几个字,封择凝眸才仔细发现,她白嫩纤细的臂腕上青青紫紫地被攥住几个可怖的手印来,脆弱的下颚被男人一双如烙铁一般的粗粝手掌狠狠地扼住。精致细腻的妆容此时斑驳成了一块一块的脏污,露出了苍白到几近缺氧的涨紫面容。
这……
封择愣在原地,才发觉出榻上两人虽是看似交叠的姿态,但实际上古越却十分警惕地与清凝保持着一段泾渭分明的距离。只是古越俯视在清凝的上方,使得两人实际危险的姿势变得无端暧昧起来。
目光终是落在了古越身上。
男人的身体昨日被细心清洗过,此时他紧绷这身体,纱布包裹下古铜色的肌肤若隐若现,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而清凝就是落入他爪下的猎物。
可就算如此——
“放开她。”
一团无名火在心底滚滚燃烧,黑白分明的凤眸里仿若簇上了火苗。无视过男人与自己的武力值的天然差距,封择一步上前便“啪”地一声欲要扫开男人禁锢着清凝的手掌。
古越蓦地一下抬起头来,苍白坚毅的面容上,黝黑的眸子里泛着一阵如若利刃的冷光,泛着森森寒气的杀意令人不寒而栗。他抬头的动作有些太过突然,封择吓了一跳,鼻尖几乎要与古越挺直的鼻梁碰在一起。
视线交汇了一瞬,古越森冷的眼底陡然划过一丝迷茫。
眸中闪过莫名的光色,封择紧抿了下嘴唇,重复道:“放开她。”
眼色一沉,古越不动声色。
“公子……”清凝抽噎不止,感受到男人手下的力道一松,她愤然用尽平生力气将扣在自己下颚的手掌挣开。顾不得形象跌撞着滚下床去,又忙不迭便奔向封择身后,她捂起吃痛下巴,牢牢抓紧了封择的袖摆躲在背后,眼中尽是对古越的厌恶与惶恐。
衣袖被人抓着的感觉并不美妙,封择欲要用力挥开,另一只胳膊却不知在何时又被古越擒住。
“……”沉默了一瞬,他直直地盯着古越带着茧子的粗粝大手,话却是对清凝说,“回你的院子去。”
“公子!”清凝攥得更紧了些,还在将布料握在手里拧了拧,“不要,妾身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被这个男人蒙骗呐!他就是个疯子!”是个小婊砸!公子您一定要看清楚,不要被这张脸骗到呀!
清凝愤愤不休地探出头去,古越眼中眸光一动,看向她的一瞬眼底有明灭交接,闪烁着令人心寒的暗芒。
一道掌风陡然自耳边划过,还未看清男人的动作,便听一声清泠的脆响伴着坠地的声音在耳侧炸开。
“啊,我的头发——!”尖叫一声,清凝挽着发髻的簪子静静躺在了地上,均匀地碎成三段,她柔顺的乌发自肩膀滑落,盘旋着挨靠在了那支碎玉簪之上。
“姑娘!”实心眼儿的小丫鬟瞬间扑了上来。
两人一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看着脸颊上花掉的妆容,一时悲从心底来,相互抱住肩膀依偎着低泣起来……
我去,这也行?
挑了挑眉,封择对着这对主仆,心底突然失了计较的心情。只对着窝在门口不敢动作的小厮斜睨去一眼,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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