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小可怜完本——by拆字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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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帮爷把这两个有碍瞻观的女人给拖回后院去!
小厮心领神会,领着一众仆役,半拉半拽着将两人带出了屋。
清凝离开了,房内瞬间安静下来。
封择眼下看过古越扣在自己腕上的手掌,力道不大,却足以让他无法立刻挣脱。
凤眸微眯,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你还要扯我到什么时候?”
古越目光灼灼,薄如利刃的唇紧抿出一道惨白的痕迹。
半晌,他只张开沙哑的嗓子,问了一句:“你是谁?”
“封择。”
“封、择。”唇边似是呓语低喃,古越的手下五指的力道却更紧了一些。他身体微微前倾,牵动到胸膛上的伤口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愣愣地看着封择,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又问,“那……我又是谁?”
封择看着男人眼底透过层层冰封下的茫然,即使早已知晓剧情,心中却还是不由地柔软下来。
认真盯着男人如若锋刃的冷厉眉眼,他弯了弯唇,笑说:“你是阿越啊,我的阿越。”
古越的表情难得呆滞了一下,生硬的五官莫名升起一抹诡异的红晕:“我是……你的?”
封择嘴角扯着笑,脚步红心不跳地瞎扯:“你当然是我的了。”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古越皱起眉头,恍惚一声。
“那是因为你受了很严重的伤。”
“受伤……”脑袋里闪过许多零碎的片段,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古越抬眼直直看向封择,艳丽斐然的精致五官在脑海中隐约浮现……
捂住胸口,一阵撕裂的疼痛让他额头上陡然冒出豆大的冷汗,死死的咬紧牙关,他五指抓紧眼前矜贵青年的力道渐渐加大。
吃痛了一下,封择却并未挣扎。
“怎么了?”
他见男人脸上刻下的隐忍,伸手摸上古越的胸口,温热的胸膛下,伤口重新崩裂出的鲜血殷湿了厚厚的纱布。
手指细腻冰凉的触感几乎隔着纱布也能感受到,古越只觉得心头一热,伤口的疼痛竟一时消去了大半。
“方才你说我是你的,那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我们又是什么关系?”趁机握住那指节优美的手指,古越将它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嗯,这样伤口就不疼了。
男人一系列流畅的动作让封择目瞪口呆,耳廓一红,心中隐隐升起一阵不服气。
凭什么你丫失忆了还能这么撩?0 ?br /> 眯了眯眼,封择半弯着腰,俯身覆在在古越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眼底溢满了惊讶,古越抬起头,只见眉目秀致的青年唇角勾起,笑的格外好看。
第66章
男人的身体尚还十分虚弱,伤口崩裂的血渍还印在纱布上,十分扎眼。
封择面上虽然笑的好看,但心下微有不忍,只平静地挣脱了古越的手掌,唤了亦柳去将府上的老大夫请来给他重新包扎。
豆大的汗珠从古越坚毅的面孔上滑落,他深邃的黑眸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封择,实在疼的紧了,便伸出手拽住了封择拿出宽大的袖口。
紧紧地攥在手里,舍不得松开。
“硬气!”老大夫给伤口上撒过伤药,见古越一吭不吭,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不由地抚掌赞叹了一句后生可畏。
换过伤药,封择不放心,便又陪着古越呆了一会儿。
古越话不多,只是尤为喜欢盯着封择看。即使受了伤,他的呼吸也十分平稳,沉默不语的时候,这个男人周身的气场几近于无,整个人如同融入了昏暗的大背景里,像一团蛰伏在暗处的阴影。
不过半个时辰,亦柳端着熬好的药上来。
汤药里加了足量的黄连,味道苦涩极了。
古越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唇角残留了点点药渍,亦柳递上干净的帕子,他看了一眼没有接,只是极为缓慢,一字一句地对着封择说:“我会好的很快。”
封择下意识地恩了一声。
“我会尽快回到你身边。”
封择耳廓又红了起来,虽然他明白古越并不是那个意思。
老大夫的药很快便起了作用,男人抵不住药效,合上眼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如若锋刃的犀利黑眸轻轻地闭着,冷硬的五官一下子都瞬间柔和了不少。
低头轻嗅,封择鼻尖尽是浓郁到苦涩的药香味。
心下一阵遗憾,他伸手轻轻扶过古越包扎过的胸膛,神色恍惚了一瞬,不知在思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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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斋位于北街坊市,是封府名下的一处玉器铺子。
例行巡查完账簿,推却了周围公子哥儿们谄媚的邀请,封择被胖乎乎的大掌柜的诚惶诚恐地恭送出聚宝斋门口,便摇着折扇漫无目的地走上了街,身后只跟了心腹小厮一人。
街上熙攘着人群,摊贩扯着嗓子高低叫买,闹哄哄的又显得尤为热闹繁华。
眼波流转间,封择苦大仇深了几日的眉眼里终于多出几分肆意地松快。
于街上游荡了不下半个时辰,便寻了一处茶摊坐下。
递上两个铜板儿,茶摊主人吆喝一声,笑眯眯地上前给主仆二人分别递上一碗茶汤。
小厮挺直着脊背坐在长木凳的一头,还算清秀明亮的脸上满是胆战心惊:“公子,要不小的还是在一旁候着吧。”
“不必。”
轻飘飘一眼便让小厮收了声。
茶摊上生意不错,封择低头看着油腻腻的木桌,从桌上将海碗端起来,皱着眉咽下一口茶汤。这茶汤卖相不怎么样,但口感勉强还算过得去,苦涩中带着回甘,清热解暑倒是不错。
不过只喝了一口,封择便不再动了。
本就是娇惯身子的大少爷,这种劣质的茶汤能让他喝上一口已经算是体验一回平民艰苦,给足了面子。
倒是小厮这会儿口渴了,一口气将自己前面摆的那碗喝了个干净。
“哎,你听说了没?”
“听说啥?”
声音有些粗鲁,小厮喝过茶汤抹了把嘴,偏头看向邻桌两个粗布衣裳的脚夫,两人粗狂的面容上带了那么两分神秘兮兮的模样,还怪好玩儿的。
不过是闲来无事的嘴碎,小厮本也不怎么在意,只是见自家主子也侧目望了过去,不由地竖起耳朵听那两人聊起来。
宽鼻阔唇的汉子声音有些大,他先是拈了一粒花生米扔嘴里,又喝下一大口茶水,这才开口对着他身边的汉子说:“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就是咱们大楚第一神勇将军古越大胜齐燕,陛下龙心大悦,竟是当着群臣的面儿拟了圣旨将十二皇子赐给古大将军为妻!”
“十二皇子!”同桌大汉眼里全是羡艳,“那可是楚京第一美人呐!”
“可不是?”宽唇大汉嘿嘿一笑,“圣上也真是舍得。我可听人说,那古大将军虽是善战,却生性暴虐,最是不懂怜香惜玉……这十二皇子可是大楚出了名的娇贵人儿,等到了那将军府上,还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得了吧,还替人家美人儿委屈呢!”邻桌有人听了回头嘲笑道,“你这都几百年老黄历了还好意思拿出来说?”
“我说错啥了?!”宽唇大汉不高兴了。
邻桌人转过身来,老神在在道:“我表哥在京里做生意,前两日往家中传信,说是京里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有人凑过去问。
左右看了一眼周围人好奇的眼神,邻桌人压低了声音:“你们怕是还不知道,那古大将军在归京的路上中了埋伏,现下生死未卜,无人知其行踪。那十二皇子便是不知在宫里听了哪个宫人嘴碎,要死要活闹着悔婚……”
“陛下一向心疼十二皇子,就为了这事儿想要收回皇命。”声音更低了些,邻桌人半掩着嘴,“可将军府也不是软柿子,就这半月,皇室已经跟将军府上闹得不可开交了。”
“也是将军府不厚道啊,这古将军出了事,还拉着人家双儿皇子不放……”有人摇头。
也有人不同意:“当初不顾将军意愿赐婚的也是皇帝,这会儿将军出了事,可人还没死呢,就想收回皇命……吃相忒难看。”
所谓的赐婚不过是见将军府权势过大的拉拢,这会儿古越出了事,还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皇家人的手手笔呢!
冷笑了一声,封择啪地一声将折扇按在桌上,发出一阵声响。
邻桌旁边的众人被这冷不迭的一声惊了一下,话也没得继续说便纷纷转头看去,也是这才注意到简陋的茶摊上竟坐进了一个唇红齿白、面冠如玉的年轻公子。
只见那年轻公子慵懒地坐在长凳上,他身着一身青衣,袖口绣着些精致的祥云纹,抬眼的时候,眼波流转中透着一股冷涩的锐利,眼角下,一颗鲜亮的红色小痣熠熠夺目……
“封、封少爷……”有人认出了封择的身份,声音里有些诚惶诚恐。
斜睨了那人一眼,封择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对着小厮抬了抬下巴,扬声道,“回府。”
别问为什么,总之他现在——很、不、高、兴!
第67章
脚下步履匆匆里又带了点愤愤的感觉。
小厮大声不敢出地跟在自家主子身后,抹了一把脸上淌下的冷汗。时值正午,阳光烤的面皮烧得慌,闷热的连偶尔吹过的风都令人鼓噪难耐。
“公子,那边儿不是回府的路。”
低头觉得有些不对,小厮忙上前两步,冒着会被主子瞪视的心硬下头皮道。
步伐一顿,封择脸上闪过一抹赧色。
——爷想走哪条路回府就走哪条路不成吗?就算多绕几圈再回府上也是爷乐意!
才不会承认自己不记得回府的路!
冷冷地瞪过小厮一眼,小厮却摸着后脑勺嘿嘿憨笑一声,颇为有眼色地多走一步,侧着身子小心在前方引路。
“哼。”
瞧着小厮汗湿的粗布衣裳,封择挑了挑眉梢,折扇打开呼哧呼哧地扇起风,信步悠哉一如烈阳下翩翩而行的如玉公子,惹得四周有不少羞涩的目光纷纷投过来。
——即使爷不认得路,可爷的风采又岂是尔等凡夫俗子比得上的?哼,愚蠢的俗人!
见自家主子不仅没生气,还浑身散发着一种莫名的自得又耀武扬威的气息,小厮丈二摸不着头脑地将人一路“领”回了封府。
“公子,您可回来了!”
方一踏进府里,中年管事就揣着那如同怀孕七个月一样大的肚子颠颠小跑地迎了上来。
封择:“停!”
“哎!”管事应了一声,步子一定,肚子颤巍巍地在半空中晃荡得像是要掉下来。
封择叹了口气,不由扶额。
爷的府里怎么会有这么辣眼睛的下人!
“说罢,府里发生什么事让你这么急着在门口等爷回来?”
封择一步步朝大厅走着,管事犹豫了一下,确定离了主子大约五步的距离才慢慢跟上步子。
“那个爷您还记不记得三日前关进柴房的那个双儿……”管家耷拉着耳朵,表情苦哈哈的,“他父亲月前被送到医馆就诊,今日早上回府听说儿子被关了柴房,一时冲动便拿着榔头砸伤了看守柴房的仆役……”
喝!主角受的病秧子老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气了?!
几乎快把这个角色忘记的封择表示……果然主角受的光环已经强大到可以普照到了路人老爹的身上了吗?
眸光一凝,封择进到厅里,停下脚步:“人被带出去了?”
管事擦擦脸上的湿汗,堆着笑,苦哈哈道:“怎么能,那双儿的老父不过是趁着看门下仆一时不察才得了手,之后自是被其他仆役用了点手段制住了。只不过这事儿后来闹得,那双儿见自己父亲吃了苦头,在柴房里发了一阵不小的脾性,现在吵着闹着说想要见您……”
“小双儿生气了?”嘴边勾起一道浅淡的弧度,封择转身问。
“可不是。”管事捉摸不透主子对这小双儿的想法,试探着问,“公子,您看要不要见上那双儿一眼?这人都关了三天了……”
“呵,关了三天还学不老实。”冷哼一声,封择坐到大厅的主位上,眼里平静无波,“前日里,吩咐你的那件事查清楚了吗?”
管事闻言,忙弯腰说:“查清楚了。”
“说。”封择抬抬下巴。
“那赵三本是赵家埠人氏,身上并无婚配。而且,老奴派人还在后花园草丛里寻得白银二十两,若是无误,想来这些银两就是那赵三口中被双儿偷窃的金银物什了……”
“真是好一个赵三。”狭长的凤眸危险地眯起,模糊记起那个面黄仆役的佝偻模样,封择心道怪不眼熟的很。
那可不就是那晚在后花园里看见的鬼祟下人?只是那晚月黑风高的,自己没看个仔细真切。
“公子,您看这人要怎么处置?”管事小心抬眼问。
封择笑了:“既然算计到了爷的头上,还能怎么办?”
管事咽了一口口水,不敢说话。
“找个理由打发走吧,封府可留不下这么胆大的奴才。”指尖轻敲椅背,封择眼底闪过一道寒芒,“天水镇也是留不下了。”
“老奴明白了,这便吩咐下人将他赶出府去。”闻言,管事正色应声,却又请示道,“只是不知那双儿又该作何处置……可要老奴一并赶出府去?”
“不必。”封择可不敢就这么将主角受赶出封府,万一被记恨上可就麻烦了。
眉头轻皱又松开,沉吟了半晌,封择手指曲起,不紧不慢地吩咐下去:“你去将后院收拾出个屋子拨给他们父子,若那小双儿愿意留便留,若是不愿,就给他五十两银子……”
左右将选择权交给主角受,或是去或是留他不逼他。
便是这样,总该不会再恨上自己了吧?
用心良苦的数据择表示,主角攻在他还没确定是不是那人之前,是暂时不能让给沈念远了,这般去留选择下,只希望你好我好大家好吧?
若古越真是那人,那也就只能容他自私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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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主屋的时候,亦柳并丫鬟们见到封择脸色疲惫,便递上了一早准备的祛热茶水,将冰盆在屋里摆好。
用过茶水,冰盆的凉意还未发散,身上的热度降不下来,封择这会儿才觉得身上热的粘腻异常。
“备热水,爷要沐浴。”
闭眼吩咐下去,不到半盏茶时间,下人们便将一切备好。
因着封择沐浴时不喜有人服侍,亦柳试过了水温,便将干净的帕子与衣衫仔细放置在一边,领着丫鬟们退出了屋门。
木桶里热气氤氲,退去了粘腻汗湿的衣袍,长腿阔步地迈进蒸腾的热水里,封择满足的叹息一声。走了一早的路,这具本就娇惯的身板儿早就累的不想动弹。
泡在木桶里,任热水冲刷浸润身体的每一处,如此享受之下,人生简直不要太惬意!
喟叹着,封择微微仰起脖颈,双眼舒服地眯成了一条缝儿,精致的面容一时像极了被顺过毛的猫咪,慵懒中还带了点儿睥睨的骄傲小神色。
门声响合一瞬,声音轻的几近让人忽略。
古越踏着沉稳的步伐,手里提着一桶热水绕过屏风背后,幽深平静的双目不禁暗沉了一瞬,眸光深处隐有汹涌的情绪一闪而过。
与着衣时的长身玉立,挺拔身姿相反,此刻正赤身坐在水中的青年将三千青丝随意盘在脑后,白皙的修长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水汽氤氲下,皮肤愈显细腻白嫩,毫无瑕疵地仿若上好的温润美玉,皓雪凝脂,光华极盛。
喉头一紧,古越感到下身一阵发疼,越过屏风后的脚步微微一顿,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细微声响。
封择被吓了一跳:“谁?!”
他微微侧过身,精致艳丽的眉眼上还带着些许惊慌,热气蒸腾下潋滟着波光的水眸带着朦胧与不安。
古越上忍不住前一步,靠近了些。
封择叫忙停,瞪着眼道:“谁让你进来的!”
“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古越沉声道,“可以伺候你。”
“我不要人伺候!你出去!”耳根一红,封择避开古越略带侵略的黑眸,只对着门口喊,“亦柳!”
“别喊。”古越身体一僵,放下手里提着的热水桶,闷声说,“她们被我点了穴。”
封择:“……”你会武功了不起啊!
瞪视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封择咬了咬唇,半晌,却率先败下阵来。
——没办法,谁让他对这人总是心太软。
“给我搓背!”没好气地说了一声,封择趴在木桶的边缘,遮住被水汽蒸的粉红的脸颊,露出白皙优美的背部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