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小可怜完本——by拆字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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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越是第一次伺候封择沐浴,靠近木桶边缘的时候,他拿着湿过水的帕子,手臂忍不住紧绷起来,视线一点点的向下看去。
除掉衣衫的青年身子在此时看来略显单薄了些,他盘在脑后的墨色长发不知何时松散的垂落在肩头,水面上一缕缕沾湿打卷的发丝仿佛海藻一般铺陈开来,又如同泼墨,漂浮游走。
清水的掩映下,古越能隐约透过水面看到那蜷屈在水下笔直纤细的长腿……
热气蒸腾,就连视线也被模糊了去,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按上青年的肩颈,手下细腻若羊脂玉的触感让他动作一顿,随后才开始了力道轻柔而恰到好处的擦洗。
趴在壁沿上,本就疲累的封择不自觉闭上了眼。
“往左边点儿,唔,再往下。”他声音慵懒地指挥道。
不知是不是水雾弥漫的原因,青年平日里清亮中夹杂着些许冷意的声音里此时多了股沙哑甜腻的温柔。
古越眸光沉着,似是魔怔了一般,用粗砺的拇指抚过手下触感美好的脊骨,沿着骨线的缓缓向下探去。
带着茧子的拇指划过脊骨,封择直觉一阵绵密的麻痒自心头升起,双目微睁,他轻颤着身子,恼了一声:“古越!”
古越听到封择的声音,手指不动声色地勾了勾,收了回去。
封择偏过头看他,一眼便望进那处深不见底的星眸,隔着雾气,他只看到男人那一张毫无多余表情的冷硬面容。
对视半晌,封择合眸,纤长的睫毛微颤,在眼睑下晕出影子:“你出去,我要更衣。”
“我替你更衣。”
第68章
“这里不用你,出去。”睫毛上氤氲着浓重的水汽,封择见古越还是站在原地,仰头瞪向他,命令说,“不是说要伺候我吗?现在,你要做的是去屋里给爷把床铺好。”
古越站在封择的对面,黑沉的眸子里满满映着的都是青年的身影。
半晌,他缓缓点头,“好。”
放下手里的湿布帕,古越看了封择一眼,擦干手便迈着稳健的步伐绕过了屏风。
听着男人的脚步声越行越远,坐在木桶里的封择这才小小的呼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被热水熏红的双颊。
撑起手臂,封择摸过一旁架子上亦柳早早备好的浴巾披在身上,抬脚便踩着木桶里的小凳迈出浴桶。
满头乌发披散在肩后,他正要用浴巾擦干身子再换上里衣,却不想脚下突然升起细细麻麻的绵密疼痛,双腿一会时间也不听使唤,整个人浑身一阵无力,“砰”地一声便跪坐在了地上。
嗷!脚麻了,腿抽筋!
轻哼一声,封择心头一阵悲伤逆流成河。他伸手揉了揉后腰下的尾椎处,刚刚那一下让他屁股有点被震痛到了。
“怎么了?”
屏风一下被人大力扯开,古越一向波澜不惊的冷硬面孔隐有波动。
屏风后是封择衣鬓散乱地坐在地上。他的虚虚围在身上的浴巾从肩头滑落到地上,光瑕的身躯大敞着门户便对上了眼前的男人。
古越神色怔了一下,只觉得心头有一处在隐隐躁动不安着,扩大着。双手紧紧攥起,努力地克制下这种冲动中夹杂着混乱的感觉,他上前一步将地上的浴巾拾起,替封择轻轻擦拭过身上的水珠。
“你……”封择的脸蛋此时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他用力推却着男人的动作,半天只憋出一句,“我自己来。”
可古越显然不想再由着他继续胡来,只一只手握住他纤细的手臂,沉声道:“别动。”
语气严厉地像是教训不听话小孩子的大长辈。
封择一时没反应过来,男人便已经趁机快速帮他把上身擦拭干净,现下又正把手向下探去,毫不避讳地就擦上了那蔫儿头搭脑的生殖器。
“唔——!”身子轻颤了一下,封择瞪大了眼,语气里带着气急败坏,“你、你、你——你给本少爷松手!快松开!”
古越依言松开,目光又落在他蜷在地上的大腿上,伸过手去继续擦拭。
青年的腿十分白嫩纤细,不同于略显瘦弱的上身,他的腿部看起来特别笔直,线条也相当流畅。俯下身,古越执起那纤瘦的脚踝,将他的圆润的脚趾不落一丝缝隙地仔细擦过。
等全身都被男人霸道地尽数擦干,封择已然没了挣扎的力气,只能睁着一双没什么威慑力的眸子,使劲儿瞪。
替青年披了一件薄衫在身上,古越眸光一沉,“我带你去歇息。”
说完,他便搂住封择的腰,将人搂进怀中抱了起来。
“古越!”封择惊呼一声。
怀里的人不安分地再次挣扎起来,古越将人锁在怀里,牢牢地钳住他作乱的手臂:“别乱动,小心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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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里的床铺已经铺好了,大概是亦柳之前燃下的熏香,屋里透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宁静又好闻。
古越将封择放坐在了床榻上,拉过一条薄被虚虚搭在他的腿上,随后又从梳妆台上拿过木梳,替他将如墨一般的长发梳理地更为顺滑。
封择坐在床上,看着从头到尾都沉默无声的男人,心头涌起一阵鼓噪与动荡。莫名地,心底就像是簇起了一团火苗,面颊方才降下不久的热度又“蹭”的一下升高,白皙的精致五官渐渐染上艳丽绯红的色泽。
这具未经情'欲的身体或许并不熟悉这种感觉,但辗转了几个世界的封择却非常了解这是什么。
然而来得突然,就连他自己一时也有些懵了。
闭了闭眼,使劲忽略掉身上的感觉,封择推开身侧的男人,佯装出一阵困意:“我要小憩一会儿,你不必再在这里伺候着了。”
所以你走吧,快走吧~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心底的呼唤,古越替他顺着发丝的动作停了下来。偏头看去,只见男人紧绷着一张冷硬的面孔,突然开口道:“我是你的人。”
“恩?”封择脑回路跟不上了。
“暖床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封择:“……”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呆坐在床榻上,青年精致明媚的眉目一时褪去了骄傲的精明色,显得有些傻愣。古越看着,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你干什么——喂!”
满眼错愕地被男人压倒在床榻,封择高扬着下巴,双颊红润着正要再说些什么。却不想话到嘴边,古越便捏住了他的下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侧,引得他浑身一震颤栗与惧怕。
“古越!”封择发现自己今日喊得最多的便是男人的名。
“恩?”男人用鼻音发出声疑问。
似是有一声叹息,古越的黑沉的眸子此时闪着莫名的光色,看向他专注的目光惹得那颗躁动不安的心下满是悸动。
不甘示弱,封择色厉内荏:“你放肆!你快从我身上——唔!”
一个猝不及防的吻轻盈地落在唇上,配合着男人鼻息间浅淡苦涩的中药味道,慢慢辗转又以不容拒绝的气势霸道地探进深腹脏地,撬开牙关,勾起舌尖,细密地轻舔过唇齿相接的每一处。
骤然便失了力气,唇边不受控制地轻喘一声,全身涌起的是难以抑制的陌生感觉。封择眯着眼,青涩的身体敏感至极地颤抖着,像是随时濒临着崩溃的边缘,后腰不由自主地向上弓起,努力靠近着身上男人火热的身躯。
燥热而又难耐。
“古越……阿越……”失神中,封择眼中映着男人略显凌厉的面容,那一双深邃眸光的深处分明是他最熟悉的霸道与温柔。
“我在。”古越低声回应着,伸手抚过他染上红晕的眼尾,眼底满是温柔。
“帮……帮我。”气息加重,封择的手不知何时勾上了男人的脖颈,亲密姿态地依靠在一起,他的眼底投射出一道浓浓的眷念与怀恋,温柔的眼色里仿佛埋着星光熠熠。
古越神色一怔,深邃的眸子黯沉了一瞬,一如星火熄灭。
“你在透过我,看着谁?”
腰间扣着一双大手,迷蒙中封择似乎听到男人低声问了一句,可还不等他回神的下一秒,愈加澎湃汹涌的热吻便如一阵涛浪席卷过全身,难以言喻的快乐感觉弥散在心头。
“我是你的。”他听到男人附在他的耳侧说。
于是,遮盖在身上的薄被被骤然掀开,男人炽热的气息消散在唇齿间,但身下昂扬着的那处却瞬间被一团温热包围,或浅或深,超乎想象的极致快感瞬间涌遍全身。
手下紧紧抓着薄被,脚趾羞耻地蜷缩在一起,就连大腿内侧的肌肉都不停地痉挛起来。一如一条即将脱水的鱼,弹动着身躯,只愿将自己送入那温暖的深处,最深处……
急促地喘息一声,腿根颤动了两下,封择纤长的睫毛震颤着,眼角又氤氲起了浓密的水雾,紧紧闭起地眼睛四周泛起艳丽的红色,神情似是欢愉,又似痛苦。
古越擦过嘴角的痕迹,抬起头来。他看着青年的茫然失神的神色,低低地叹了口气。
将薄被扯过重新替封择盖好,他摸过疲累到已经昏睡过去,青年眼下艳色的痣。
“我是你的。”他低喃。
所以,你也是我的,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刻开始。
不论你心里想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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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湘枫小筑。
沈念远随在管事身后,他的身边是脸色苍白的沈老爹。
“这,管事大人……您这是要把我们父子带去哪儿?”沈父脸上全然满是担忧与惊慌,“一切罪责全是在我,可我儿绝对没有做那等偷盗之事啊!”
管事闻言,眉头皱起。因为沈父打伤的小厮与他颇有些亲戚关系,所以他现今并不想跟沈父说话。
“管事,我记得这条路不是去府上后院的?”一直抿着嘴唇不出声的沈念远突然停住了脚步,神色间有莫名复杂,“是他的吩咐?”
“他是谁?”沈父愣了一下。
管事也停了下来,冷哼一声,“自然是公子吩咐。”
“他……这是什么意思?”
恍惚了一瞬,三天的柴房禁闭让沈念远以为那人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也早已做好了被赶出封府的准备。
可现在,那人又是个什么意思?是要依三日之前的目的,将他也收到后院去吗?
“还请沈公子快随小的走一趟吧,一去便知。”管事看出了沈念远的失神,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弯起了一个公式化的笑容道,“沈公子,快请吧?”
因着沈念远是个双儿,管事思虑再三还是将人安排进了其他三位双儿公子住的湘枫小筑里。
下人已经打扫好了新的卧房供沈家父子住下,由于沈念远身份特殊,不算正式的后院之人,于是小厮丫鬟也就没有了。
站在屋里,管事对着沈家父子咳嗽了一声,见两人看过了屋里的大致环境,才缓缓开口说道:“这三日前的偷盗案,我家公子也已经查明了真相,那赵三是为栽赃嫁祸的不耻之人,如今已经被赶出了封府去。沈公子作为其中无辜之人,却被委屈关了三日柴房,所以这里有五十两白银……”
沈念远看着管事,嘴唇紧抿。
“不过这白银五十却也不是白得的。沈公子,我家公子给您两个选择,您且听好——”将装着银两的钱袋放在桌子上,管事笑的和蔼,“一是您现在便可拿走这五十两补偿,只不过您双儿身份特殊,封府便是留不得您了。二是您可以继续留在府里,只不过下人间您决计是不能住了,所以现在这所屋子便会是您日后在府上的住所……”
“远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蒙在鼓里莫名其妙的沈父看看管事又看看自己沉默不语的儿子。
“爹……”干涩的嗓子喊出一声,沈念远的眸光投向管事。
管事回以礼节性地一笑,只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
所以,去还是留呐?沈公子,您可千万得想好喽。
第69章
空旷的院落旁竖着座凉亭,石桌上摆了几个个头小巧的玉盏,清酒冰在凉盆里,有清秀的小丫鬟时不时替空掉的杯盏里续上清酿。
院落空地上,白衣少年身姿蹁跹,长剑闪烁出一道寒凉的光,闷热的空气里鼓荡出阵阵气流,带起地上几片落叶飞舞。
扶黎搁下手中的玉盏,面色带笑,浅浅地酒窝印在白嫩的唇角边,“听说管事今日亲自带了一个双儿进到咱们院里?”
扶青翘着腿坐在石凳上一晃一晃,闻言挑了挑眉,尤为悦耳的嗓音里透出一种荡漾的感觉,“对啊,咱们院里又添人了~阿黎你高不高兴呀~”
扶黎笑着,却说,“不太高兴。”
扶青恍然状地点点头,从石桌上拿过自己的玉盏,也不喝就拿在手里晃着,清液在玉盏摇晃地像是一处小漩涡,沿着杯沿的方向像是虽是都能飞溅的样子。
眉清目秀的小脸上泛着无辜,努了努嘴,扶青嗓音清越,泛着空灵,“怎么办,我也不高兴呢~”
重新拿起续满清酒的杯盏,扶黎轻笑一声,偏头看向院里。
空地上,舞剑的白衣少年身姿依旧轻盈,只是额角渗出细密汗珠,有两三滴顺着鬓角滑落到下颚。随手挽了个繁复的剑花,收下行云流水的剑式,少年察觉到亭中人的目光,侧过身子,用一双略显清淡的眸子望向凉亭里的二人。
“阿央,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跟新来的小双儿打个‘招呼’呀~”
摇了摇白嫩如葱的手腕,扶青细长的双腿已然翘在了石桌,满是明媚地朝少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空灵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细腻甜美。
“锵”地一声将长剑收回剑柄,楚央眼底是?1 ###
“日后,沈公子便是这处小院的主人了。若是沈公子还有什么想要添置的尽管跟小的说,小的禀报主子后会尽数为沈公子准备。”
拿起桌子上的银两,管事如同老佛爷的脸笑的温和,“对了,主子还说,沈公子尽管进了院里,却还算不得后院之人,所以丫鬟小厮也是没有安排的。”轻咳一声,管事观察着沈念远的表情,“沈公子怕是要自己辛苦些了。”
“远儿,你这,管事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沈父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怎么好端端的,咱便成主子了?”
听完管事所言,沈念远眸底惊讶了一瞬,自进屋起便一直恍惚着的神色恢复了些清明,他才摇摇头,拉过沈老爹的手臂,“爹,孩儿之后再跟您解释。”之后他又转头对管事颔首,“不辛苦的。”
“沈公子客气。”躬了躬身,管事道,“那小的现在便先走一步,前去回禀公子了。”说完,他就要跩着胖墩墩的身躯离开,却不曾想又被沈念远叫住,转身问,“沈公子还有何事吩咐?”
“麻烦托您给公子带句话,”紧抿的唇上多出一道苍白的印痕,沈念远缓缓开口,“就说……公子的心意,念远心领了。”
……
见管事走的远了,沈父这才从沉默中开口,苍老的面孔里是止不住的担忧:“远儿,爹爹不在的这月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是不是这封府的主子逼迫你——”
说着,沈父表情激动起来。
“爹,不是这样的。”沈念远赶忙伸手安抚下沈老爹起伏的胸口,半阖了眼说,“公子是个好人……”
“可他之前关了你柴房!”沈父不明白。
“那是因为有人陷害……”似是回忆起了那天夜里,沈念远的脸颊不禁染上绯红,但只一瞬,他又倏尔想起屋里那个满身鲜血卧在墙角的男人,脸色又白了下去,只低声道,“是有杂役诬陷我偷了他的银子,还揭穿了我双儿的身份。现在公子已经查明我是无辜的……”
沈父恍然点头又摇头,“那、那就算如此,我们是仆,也不应该被安排在这里啊……”
“爹爹莫不是忘了我的身份?”嘴角划过一丝苦笑,沈念远眉目间满是无奈,“双儿的身份一旦被揭穿,我们自然是要被赶出府的……只不过公子心善,才留了我们在这院里,也算是掩人耳目罢。”
“但刚刚管事不是还说……”沈父又想问,这封府的主子之前给他们选择里,不是也有留下五十两的出府银子吗?
可一触上沈念远的眸子,他又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半辈子过得窝囊,但沈父也是过来人,只一眼,他便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孩子怕是动了情。
——对那个风流名声远播在外的封府主人。
“爹爹……”沈念远看着沈老爹眼里泛起的浓浓的担忧,拍了拍沈老爹苍老干瘪的手背,轻声道,“孩儿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