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游弋 番外篇完本——by小野蜜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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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弋哑着嗓子拒绝:“不嘛,我开心。”
“明天说不出话了看你开心。”
温弋朝花裕做了个鬼脸,却乖乖地闭嘴了。温弋在旁边沉默了半天,花裕突然又不习惯了,看了温弋一眼,发现他竟然坐在旁边睡着了。
对啊,刚才闹腾了这么久,应该也累了吧?一整天在期待的不只是自己,还有这个小朋友啊,他也一直期待着每个小时自己收到里礼物后是怎样的反应,精神也在高度紧张当中啊,这并不是收礼物的人才会有的情绪吧。
到家后花裕把温弋从车上抱了下来,看来他的确是累了,即使被花裕抱下车了也没有醒,上楼上到一半的时候温弋才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哑着嗓子问花裕:“到家了吗?”
花裕轻声应道:“嗯,到家了。”
温弋在花裕怀里蹭了蹭,说:“先洗澡,再睡觉,外面有细菌。”
花裕顿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支撑着小朋友从梦中醒来的,是自己的洁癖啊。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完结倒计时了……
☆、第 66 话
早上,花裕送温弋去学校,圣诞节狂欢后,街上有些狼藉,带着圣诞节的余味,又有些莫名的凄凉,环卫工人在路边卖力地清扫着。
温弋额头贴在车窗玻璃上看着外面,像个第一次进城的小牧童。
花裕正想说话,温弋突然转过头来问花裕:“花裕,你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花裕随口应道:“你想去哪儿?”
温弋说:“我想带你去见我爷爷。”
花裕想到温弋磁带里的录音,想带自己去看他爷爷,看他小学语文老师——那爷爷应该是对于温弋很重要的人吧,于是点头:“那就去吧。”
温弋松了一口气,有点开心,说:“好!”
花裕又问:“爷爷在哪儿?”
温弋顿了一下,说:“爷爷在山里。”
花裕笑:“爷爷是泰山吗?”
温弋不高兴:“你爷爷才是泰山!”
花裕轻轻皱了皱眉,说:“我爷爷是神仙。”
温弋突然惊觉,自己可能冒犯了已经去世的人,从秦绣云的口里得到的信息,花裕的爸爸在花家已经算长寿的了,于是立刻道歉:“对不起……”
花裕抬起手来摸了摸温弋的头,说:“没关系,明年春节就能带你去看了,我的爷爷。”是指正月初一的祭祖。
温弋突然觉得有些沉重,只得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到了教学楼下,温弋捧着花裕的脸亲了他一口,说:“我去上学啦,今天不许不工作啊!”
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朋友。
温弋下车关上门,花裕顿了一下,才笑了起来,因为车内外温差大,副驾驶座的车窗上起了一层雾,温弋就借着那层雾,写了“HY”然后框在一个画得胖胖圆圆的桃心里。
嗯,有点甜。
星期六一大早花裕就开着车带着一堆给老年人的补品和温弋上了山,温弋在车上还在不满:“我说爷爷在山里,难道不该联想到王维吗,为什么想到泰山啊!”
花裕笑了起来,说:“是我太肤浅了。”
花裕一瞬间抓到了重点,替温弋说出了温弋想说的话,反而把温弋噎住了——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你把我要说的台词说了,那我怎么感受语言上嘲讽你的快感?
但是这话从花裕嘴里说出来,温弋又有点不服气了,花裕才不肤浅,自己可以说花裕肤浅,别人不可以,连花裕自己也不可以。
温弋更不满了:“谁准你这么说自己的!你才不肤浅呢,你喜欢我,多么高尚,多么有深度啊!”
花裕耸了耸肩:“这应该算是证明‘花裕很肤浅’的论据。”
温弋立刻就炸毛了:“你喜欢我有那么肤浅吗!花裕你什么意思!”
花裕笑了起来,声音无比温柔:“开玩笑的,所有的喜欢都不肤浅,喜欢一个人是好事。”
温弋怔了一下,回想起来了,好像是谁的声音,那么缥缈,从记忆深处飘散出来,被自己淡忘过,却没有消散,而是埋藏在最深的地方,只是一次重复,那个声音就渐渐清晰起来,竟然和花裕的声线就这样重合了。
自己,曾经听过这句话,老妈没有骗自己,花裕也没有在配合她,自己真的见过花裕,并且那个花裕,对自己说过——喜欢一个人,是好事。
温弋突然笑了起来,说:“花裕,我真的见过你,我记得这句话。”
花裕顿了一下,说:“你总算想起来了?”
到了温禹川在山里的别墅,难怪温弋说应该联想到王维,虽然在山里,但完全就是个缩小版的英伦古堡,这也太浮夸了。
车开到门口,还有门卫守门,温弋和门卫打了招呼,立刻叮嘱门卫:“别通知我爷爷!我要去突袭他一下!”
门卫坏笑着点了点头,小声地向温弋告状:“最近特别爱吃豆沙包。”
花裕也见到了温禹川,和想象中仙风道骨的老人大相径庭,竟然是个圆滚滚的老爷爷,像只大熊猫一样憨态可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豆沙包。
温禹川看到温弋,手忙脚乱地将手里端的盘子塞给身边的阿姨,妄图撇清关系,却被温弋抓了个现行。
“爷爷!你在干嘛!”
温禹川硬着头皮答道:“吃、吃早饭。”
温弋问温禹川身边的阿姨:“老爷子吃早饭了吗?”
阿姨偷笑着点了一下头,没有敢看温禹川。
温弋气急败坏:“爷爷!你现在三高这么严重,还有脂肪肝,你还敢吃豆沙包!你不要命啦!”
温禹川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嘟着嘴说:“天气冷了,你又不来看我,我连豆沙包都不能吃吗!”温弋的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走过去给了温禹川一个熊抱,赶紧顺毛:“好啦,我来看你啦,还带了个人来看你。”
温禹川早就看到花裕了,和花裕已经眼神交流了好几个回合,抱着温弋,听着温弋说话,这才正式地瞪了花裕一眼,花裕强忍着笑意,微微颔首,说:“爷爷您好,我叫花裕,是温弋的男朋友。”
温禹川挑眉,从手从温弋的腰间抬起来,指着花裕,说:“你,手上提的什么?”
温弋无语,放开温禹川,温禹川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温弋坐在了旁边,示意花裕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花裕把手上提的东西都放在了温禹川面前的茶几上,退到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温禹川打量了一番,不高兴:“怎么全是滋补品啊,你不知道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了吗?”
温弋不满:“我让花裕买的!”说着转头问阿姨:“老爷子早上血压是多少?”
温禹川朝阿姨使了个眼色,但阿姨却刚正不阿,答道:“收缩压165,舒张压95。”
温弋大惊:“一起床血压这么高?”说着转向温禹川:“你想干嘛!”
被温弋吼了,温禹川立刻澄清:“不是因为豆沙包!”
温弋勃然大怒:“不是因为豆沙包是因为什么!”
花裕轻叹一口气,语气温柔,半哄半骗,帮着温禹川说话:“你难得来一次,别那么凶巴巴的。”
温弋异常听话,“哦”了一声,语气也软了下来,对温禹川说:“你不要再吃那么多豆沙包了。”
温禹川点了点头,看了花裕一眼,笑了一下,说:“好,你中午想吃什么?”
温弋说:“少盐少油少糖,你还想吃什么。”看着温禹川瘪下的嘴,温弋苦口婆心地对温禹川说:“爷爷,你看我都瘦下来了,多励志啊,你也要瘦下来啊!”
花裕看着温弋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家这是什么畸形的家庭地位啊,这一家,最怕的居然是最小的这个小朋友,温恕如此,温昀如此,连温禹川也不例外,自己这是娶了太子爷啊?
温弋看着花裕居然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你别笑,我高三毕业了那三个月就在这里,从180斤瘦到了120斤的。”
敢情这是他们家的减肥基地啊?花裕缓缓地点了点头,向温弋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说:“的确挺励志的。”
温弋说完又望向温禹川:“那你呢!你瘦了几斤?”
温禹川没有说话,看着温弋正在看自己,一副自己不说话就跟自己没完的模样,叹了口气,小声说:“负五斤。”
负负为正,居然还胖了五斤!
在温弋发脾气前,花裕先递了个台阶:“冬□□服穿得厚一些,身体需要的热量也多一些。”
温禹川顺势就接了过来:“对嘛!”
温弋一脸不可思议:“诶诶,你们俩咋就一唱一和的了?你们有那么熟吗?我还没给你介绍他吧?”
温禹川笑眯眯地说:“他是花裕,我知道啊。”
也是,谁不认识花裕啊——也就自己当初有眼不识泰山了。
温禹川很健谈,还搬出了几大本厚厚的相册邀请花裕一起看,温弋从小到大的照片都在里面。温弋看得很害羞,从几个月的时候各种赤身裸体在床上、在澡盆里、在泳池里、被人抱在怀里的米其林轮胎人,到几岁的时候穿着各种花花绿绿的衣服的小朋友,甚至还有哭丧着脸穿着裙子的照片,花裕都快被萌化了,那些都是他没有见过的温弋,却无一例外让花裕喜欢得不得了。
温禹川一页一页地翻着,突然翻到一页,是在教室里,从背景来看,的确是B大弘德楼的教室,照片里穿着白衬衫的花裕正抱着温弋,照片中花裕笑得有几分无奈,而温弋正委屈兮兮地缩在花裕怀里,脸上还有泪痕。
温弋惊呆了,指着花裕说:“你啊!”
花裕点头,说:“是我啊——你小的时候我见过你,你以为我骗你的吗?柳教授下课了你还赖着我,要跟着我走,柳教授都被你气笑了,就拍了这张照片。”
温弋难以置信:“你怎么,都没长变啊!”
花裕不高兴:“我没长变你怎么没认出我来?”
温弋有些不好意思,也没啥道理好讲,于是用他最擅长的撒娇大法:“哎呦,我那时候还小嘛……”
温禹川把照片从相册里取了出来,递给花裕,说:“拿回去作纪念吧,这大概才是你们的第一次相遇。”
花裕接过照片,点了点头,那句“谢谢”竟如鲠在喉。
看着照片上的小豆丁,缩在自己的怀里,花裕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白驹过隙,斗转星移,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浪费了,我熬过了漫长的岁月等你长大,剩下的时间,就该你陪我变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十点没有更新~
因!为!我!抽!到!一!目!连!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周末就完结啦!
各位,周末愉快~
☆、最 终 话
吃过晚饭,告别温禹川,回家的路上,温弋心情很好,唱了一路的歌给花裕听,回到家连洗澡的时候都还在哼歌。
洗完澡温弋爬上床,花裕右手滑动着手机屏幕,目光也没有从手机上挪开,左手自然地张开搂住了温弋,温弋靠在花裕怀里,也没有去看花裕的手机屏幕,而是在花裕怀里不安分地蹭着。花裕当然知道他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哄道:“好啦,睡觉了。”
温弋问花裕:“我爷爷是不是超有趣。”
花裕想了想,说:“嗯,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温弋追问道:“你想象中是什么样?”
花裕顿了一下,说:“仙风道骨一点,的吧——而且,我觉得……”花裕露出了一个有些骄傲的神情:“爷爷蛮喜欢我的。”
温弋也点头:“对啊,想不到我爷爷这么喜欢你,果然,同龄人之间会互相吸引啊……”
这一本正经的语气,完全就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花裕哭笑不得,提醒他:“小朋友,你这样会被我收拾的。”
温弋坏笑起来,抬起左腿搭在花裕的腿上蹭了蹭,挑衅意味十足:“你来收拾我咯。”
花裕毫不客气一个翻身把温弋压在身下,鼻尖抵着温弋的鼻尖,温弋却一点不怕,反而张开双腿,双膝夹住花裕的腰,双手缠上花裕的脖子,主动抬起下巴去吻花裕,两人嘴唇碰在一起,花裕心脏颤抖了一下,又把温弋压了回去,有些没有章法地撬开了他的双唇,舌尖在温弋嘴里肆虐一番,温弋这才认输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两个人就着这个姿势接吻,身体很快就有了反应,温弋抬了抬腰,用自己苏醒的欲望顶了顶花裕,花裕忍不住笑了起来,离开了温弋的嘴唇,翻身又躺平了,闭上双眼,故意用平静的语气说:“好了,睡啦,晚安。”
温弋不依不挠也翻了个身,骑在花裕肚子上,有些气急败坏:“花裕!”
花裕睁开了一只眼睛,看了温弋一眼,红着脸嘟着嘴,非常不开心的样子——花裕很开心,这个急着要自己吃掉他的小朋友,实在是太可爱了。
温弋看到花裕嘴角勾起的那个笑容,才知道花裕是在逗自己,对嘛,自己那么美味,花裕怎么会不想吃!温弋抓住机会继续挑衅:“所以你是不行了吗?”
花裕脸上的笑意变得官方起来,说话的语气温柔而平静:“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求我欺负你呢。”说着在温弋的臀肉上掐了一把,那紧致的感觉再配上温弋此刻有些得意的表情,的确是蛮可口。
翻云覆雨一番,花裕把温弋抱进浴室放在浴缸里,温弋被花裕一番折腾也乖了许多,躺在浴缸里,把左脚搭在浴缸边缘,花裕看着他的动作有些别扭,问他:“怎么了?”
温弋有气无力地说:“我把文身洗了,前三天不能沾水。”
花裕惊觉自己竟然忘了这事,凑过去亲了温弋一口,半带教育的语气说:“下次别在身上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温弋撅着嘴却没有答应花裕,看他一脸倔强的模样,花裕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尖,温弋挣扎着抬起手来打花裕:“你欺负小朋友!”
花裕却再次强调:“你听到没?”
温弋小声地问:“文你的名字也不可以吗?”
花裕摇头:“不可以。”
温弋有点沮丧:“可我想把你的名字文在胸口……而且你说,巨噬细胞一辈子都在搬运它,那这样想来不是很酷吗?我身上的细胞,一直被迫承认你的存在,并且无论怎样努力,也永远无法抹去,你的存在。”
按照他这么说,的确挺酷的。
花裕轻轻敲了敲温弋的脑袋,说:“不用,这里承认就可以了。”
温弋用指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这里也承认。”
回到床上,温弋问花裕:“31号我们去人民广场跨年听钟声好不好?”
花裕点头:“好。”
温弋有点开心,说:“好期待啊!”
对啊,温弋就是这么坦率的孩子啊,一开始就是,喜欢就表现在脸上,讨厌、嫌弃、不满,所有的情绪都不隐藏,那样的一个孩子,为了留在自己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藏起来他想要索取更多的欲望,一边努力克制,一边卖力讨好,就跟小时候坐在自己身边想要吸引自己注意力的时候一模一样。
花裕说:“31号是年会,从中午开始,你下午好像就一节公共课,要不要请假?”
这是在邀请自己参加他们的年会?全公司的人都会参加年会,那就等于花裕向全公司宣誓自己的主权?温弋立刻点头,说:“好!”温弋又突然回过神:“诶!那是不是安懿也会来!”
花裕无奈:“安懿不会来,是总部的年会,子公司的年会他们自己办,新视界的年会,好像在1月。”
温弋抬起头看花裕,一脸“我想去”,虽然花裕有那么一点点吃醋,可是更多的是想要无条件地满足他所有愿望的想法,于是点头,说:“去吧。”
31号早上的课结束后,温弋下楼就看到了花裕的车,和身边的人一一道别,玩儿完“明年见”这个梗后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回过神来才发现来接自己的并不是花裕,而是花裕的助理。
车开出了B大,温弋才问助理:“你们花总呢?”
“税务局的年会也在银海酒店,我陪花总出来的时候遇到王局,花总一时脱不开身,就让我来接您了。”
温弋点了点头,说:“那他一会儿能脱身吧?”
助理笑笑:“放心吧。”
温弋到了银海酒店花裕刚从电梯里出来,看到温弋也停下了脚步,朝温弋笑了笑。花裕平时的打扮已经够正式了,今天这份正式又上了一个台阶,温弋突然想到当初自己也是在这个大堂,毫不手软地扇了这么正式的花裕一个巴掌,花裕这么厉害,他怎么不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