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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奇货供销社完本——by六石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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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雍哪还能再去想别的,所谓一心二用,这人从来不会让他有这种机会。他一边喘息一边忍住出口的声音,只摇了摇头。
见他不说蔺言也不追问,只是在片刻后他已经注意到了不对。周围的雾气慢慢变淡,他将冉雍收拾好,定定的瞧了一会冉雍眼中清晰的自己。
你看,无论经过千百年。你最想念最怀念的,始终都是我。
也只能是我。
察觉到有人识图突破禁制,蔺言从雾气中出来。那只看上去十分凶残的异兽不断撞击,它的视线一直落在睡梦中的冉雍身上。
哟,这不是不知山上,一直试图吃掉他的那只吗。
所以说很多时候,兽类的直觉本能往往比他们这些活了千百年的老妖怪更要敏锐。他们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分外迟钝。
蔺言走出禁制,异兽从胸腔里发出微微的警告,看得出它已经努力抑制着颤抖,却还是不可避免的从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看在你还算护主的份上,我送你去人界多修炼修炼。免得你再这样——不知轻重。”
他话音一落,拎起那只异兽,异兽被他巨大的威压压制的险些窒息,下一秒却已经被蔺言一扔,坠入延绵厚实的云层中,并不断下落。
异兽想要发出悲鸣,只见蔺言眼中有潋滟金纹涌动。不过是一瞬,那只异兽腿上就多了一个怪异的图腾。这下别说发出喊叫,就是再多些挣扎它都做不到。
蔺言笑着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眉间一派轻蔑。不动声色的KO掉一个情敌成就。
达成。
只是还没等他庆幸完,身后已经有脚步声传来,待他转身看去,就见后面那人面色深沉如水,眼中神情颇为防备,打量他时像是个陌生人。
“我觉得,或许应该给你个机会解释一下,虽然我不是很想听。”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冉雍神色不善,手里拿着那只云纹盘正对着他。只差下一秒将这盘子的碎渣捅到他肺里去。
蔺小爷默默的睁大眼看着他妄图蒙混过关,却看到那只盘子的碎片离自己更近了点,快要抵到腹部。
作者有话要说: 异兽:呜——!!!!坏人!情敌!FUCK!
亲爱的小天使们,你看你们掉的是这只污力满满的作者菌还是这只一顿能吃五碗饭的作者菌呢?=口=
我装作我很正直的样子。。为什么拉灯?因为绳命大和谐……对对对对了~求留言求唠嗑嗷!
☆、二十八章
见冉雍这样防范,蔺言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看上去意外的带有攻击性。
“一上来就这样对着别人,可真不像魔界的二当家。”他这话说的又慢又缓,每个字都像滚烫的热水从冉雍的心上捧过。
冉雍将云纹盘收起不愿看他,声音低沉道:“和着,你也是为了当年的事来的。”
蔺言见他这样不由得有些烦躁:“难道二当家不想带我们杀回三十三重天,当初崖藤山可不是在这等不入流的夹缝中。偏偏那些小人用了卑劣手段,要不是这样,你何至连金身都失去。只剩下这点残识。”
冉雍的神色一松,蔺言唇角一抬又似哄骗一样替他回忆:“当年魔界同三十三重天本是势均力敌。要不是那群腾龙半道叛变作乱,二当家的也不用受那样的苦。”
他说的那些,冉雍又何尝不知。他思绪像是落在当年,那时他还不是这等样子,最好做的事是三天两头的往人界跑。
人界仍未开化,不识植木。但是他们敬奉天神,斗兽的勇者,美丽的少女,跳跃的篝火,祝祷的长者。
那时山川草木灵气充沛,再适宜不过。而他又讨厌三十三重天的条条框框,所以一有闲暇就跑到人界。
他还记得那天最是寻常。准备回去的途中,雨水拍落在岩石上,开始只是些许雨丝,再后来恍惚如同瓢泼。雷电在半空中炸起,周围鸟兽尽数惊恐逃散。
可是他并未多想,对他们来说,晴空阴雨都不会影响视线。更何况雨水还未沾衣就已被烘干,形成小小的水雾散去。再说这样温润的带一点点水汽的天气,对他来说再好不过。
他脑袋里有些想念雨后分外熨帖干净的空气,心里已经有些神游,盘算着是不是该在这找个地方避雨过夜。毕竟离开人界后,哪儿会有这样生动新鲜的昼夜晴雨,冷暖四时。
可是未等冉雍打定主意,一道乌黑仙索破空而来。那道仙索遍身倒钩硬刺,顶端一点血红翎羽。若是被不小心打上一道,只怕大半块皮肉都要被钩下来。
冉雍见那仙索冲他直来,却是不闪不避。等仙索同他几乎打了个照面,他一招鹞子翻身让仙索扑了个空,而后利落的抬脚将那仙索牢牢踩下。说来也怪,那仙索本来很有些神气样子。可是被他踩在脚底,却陡然像是蔫了一样,就连血红的翎羽都褪了些颜色。
四周皆是怪石嶙峋,唯有树木高高立起,雨水拍打在枝叶上,只听到满耳沙沙的叮咚。然而这般分外静谧好看的景色下,又带了一股说不清的危机四伏。
冉雍依然有些不在意的样子,他觑了一眼仙索,又用力碾了碾:“啧,真是委屈你了,每次都替你主人来挨打。”
那仙索像是更加垂头丧气的可怜,翎羽被雨水打的低垂下去,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喂。我说你有本事出来正儿八经的打一场。你天天这样你不嫌烦,我下次见了你可绕道走了!”冉雍抱臂撇嘴,抬脚将仙索一勾入手,轻巧的避开上面的硬刺,略一抬手就见那仙索不见了踪迹。想来是被扔了出去。
他话说完,远处显出一穿着黑衣的男人。那人脸上几乎无肉,气色极差,双颊下陷,唯有眼睛透着一股骇人厉色。可是如今这抹厉色也被他暂时掩住。
周升黑衣上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飞禽,只是那飞禽只有半截身子,脑袋像是被横削而过。让人一时分辨不出那禽类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脚步很轻不见脚印,步速却很快,不过片刻就到冉雍眼前。他嗓音虽说不上好听,?0 匆膊凰坪罄茨前愦拄稀?br /> “可是实打实的来一场,我又不是你的对手。”周升很有自知之明,对于冉雍这等实力恐怖的老妖怪,他一向选择避让。当然了,他不会永远这样避让下去。周升眼底升起一丝阴鸷,这让他那张看上去只剩一张皮的脸,更加可怖。
冉雍早已习惯了他的阴阳怪气,对他来说——只要不动手找他麻烦,他也懒得去多管什么。周升虽在三界中声名狼藉,只是这又与他何关。他自认不是什么一腔干劲的正义之士,更不是什么热血上头的义愤填膺之辈。他不过想能安安稳稳的,在人界多清闲两日就好。
“知道不是对手,就别再来烦我。”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
冉雍说完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他偏了偏脑袋继续纠结刚刚的问题。雷声愈发大了起来,这一夜的雨怕是不能停了。
异变突至时,是他首先发现周围的场景有些奇怪。不知何时,只剩下了无尽的雨声,兽类的嘶吼,鸟虫的鸣叫,那些再自然不过的,尽数被泯杀。
只有阴暗天空中,雨珠子在不停坠落,沙沙沙沙——
冉雍眉头慢慢皱起:“我说了你要是再来,我真的不会对你再客气了。”
周升手执匕首,那匕首刀刃上有一道暗色,看上去就让人心生不悦。他嘴角泛起一个冷笑,速度提高不止一倍的攻上来。冉雍对上他游刃有余,只是很快忍不住有些腻烦。
他本性不爱动手,不爱杀人,更不爱闻到血气。可是周升利用了他这点,不断缠斗。冉雍心中一嗤,就是这样他也不是自己的对手。这般同他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双方交手中,不时传来金石撞击之声。旁边的树木有些也遭受了株连,被凌空掀飞出去。一刻过去后,以他二人为中心,竟形成了一小片空地。若不是围绕的仍有些巨大怪石,只怕受损的就不仅仅是此处了。
周升好像不知疲倦,甚至战斗的越发亢奋,冉雍觉得自己更加烦躁了。他肋骨下有一道不算浅的伤口,是被周升的匕首所伤,不过反观周升,倒是也好不到哪去。
可是周升却放声大笑,他好像笑出了眼泪,癫狂的像是走火入魔。半晌他止住笑声,看向冉雍的神色让人忍不住发抖。
“我想,你或许这辈子也没机会知道了。不过看在你放过我那么多次的份上,我还是很愿意提醒你的。这把匕首会让你的伤口无法愈合,当然了,你多流一点半点的血自然是没事的。可是今天的雨。”
周升适时的停住了话。他的眼神让冉雍很不舒服,像是自己已经是鱼肉,是瓮中之鳖,是不可逃的猎物。
“当然了,你是令人胆寒,我也敌不过。可是最终,你不还是败下来了。冉雍,你太看重自己了。也太轻敌了。”
雨水渐渐随着伤口渗入,冉雍只觉得自己不能再多动。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拼着一口气想要离开这,只是身后的周升死咬不放,他邪佞的笑声好像就在耳边。
“你一定没想过,为什么这些雨会让你这样。那是因为这些雨,是我花费了大力气才‘借’来的。”
冉雍的脸色惨白,他渐渐要维持不住,原本双腿的位置已经被一条龙尾取代。事到临头,他反而冷静下来,甚至还能笑出来。
“是腾龙那一脉,将这些怪雨借给你了。”
周升拍了拍手:“你倒是聪明,你风头太盛,他们哪里能容得下。不过就这样吃了你,我还真有点不忍心。可是也没办法,谁让你灵力充沛,最是大补呢。”
他最终气息奄奄的闭眼时,只看到周升嘴巴逐渐变长。像是某种鸟类进食的啄,只不过长长的啄里有一排细密的利齿,看上去,倒真的是很锋利呢。
周升做事毫不留情,他的手掌被斩断,从此再也用不了任何武器。他的双脚被仙索锁住,这样哪怕是他再化作龙形,也会有诸多禁制。
冉雍慢慢闭上眼,温热的血染红了一身。
那雨真的如同预料之中下了一夜,第二天曦光初升时,除了那些怪石,其他的草木都已被怪雨蚕食不见。一只人身龙尾的白色巨大骸骨散落在地上,那骨架上慢慢聚着一点点微弱的柔光。
只是不等那光再盛,嶙峋怪石坍塌压下,只听到让人头皮炸起的碎裂声。应是那龙骨被怪石折断了。
再后来日月斗转,星河偏移。可是这地方却始终不见草木生长,更不见熹光映射,三界中不知山一名不胫而走。而一抹剩余的残识终于摆脱了龙骨。
冉雍不知为何突然想到那岩洞中,被钉在囚龙天柱上,龙角上写着叛者当诛的那些腾龙。他摁了摁额角,将思绪收回,就看到蔺言定定的看着他,眼中灼灼。
他舔了一下嘴唇道:“二当家,你真的不考虑带我们杀回去吗。”
“你是当年崖藤山上的旧人?”
“当然了,只不过当时我还小,平白让你……和大当家的遭受了欺负。”蔺言眼睛眯了眯,后槽牙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冉雍远远的望着翻腾的云雾,不知为何又对蔺言放下了防备。大概是因为他是崖藤山上的旧人,又大概是他提到了当年的大当家。
冉雍一捏眉心,散去周遭雾气回到不知山上。朱厌抱着梅瓶想要给自家老板一个爱的么么哒,只是随后差点被冉雍身后的威压空手掀出去。
跟在身后进门的蔺言挑眉,十分没有诚心:“不好意思,手滑。”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了,昨天小天使问我更新时间,其实。。我以前更新还是比较稳定的,最近更新时间就真的(羞愧脸)蠢安是个实习党我得挣钱次饭/(ㄒoㄒ)/最近老板狂暴化。。每天也被师父揪着耳朵。。。所以说我我我我,我只能尽力更新。。
然后我一般比较固定的时间,应该是在十一点左右啦~如果今天工作轻松点,我一般是六七点坐下看看大纲把思路捋一下,然后开始码字,一般到十点十一点左右码完,然后改改错字啥子的~所以说小天使们不要熬夜嗷,可以第二天起来看~爱你们,么么炸!
☆、琥珀胎
最近的朱厌有点不开森,他哀怨的抱着云纹盘,把这物件收回柜子里。然后无所事事的抱着梅瓶。
梅瓶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这个小智障,小智障迈着小内八不开森的坐在竹椅上。
朱厌不满的哼哧了一声,用谴责的目光盯着那个忙里忙外的身影。只是人家动作不停,不时的还伸个懒腰活动一下筋骨。朱厌扁扁嘴,他觉得自己要失去在老板心中的地位了。
“凭凭,我觉得我要失宠了。”朱厌一头撞在梅瓶上,又可怜兮兮的揉了揉脑袋。
梅凭被他叫的浑身一抖,瓶身上绘的风景也是一变。那细瓷瓶身上,本来梅枝横斜叩门,红梅上坠着些许透润白雪,当真是说不出的好看古朴。
而今那梅树已然不见,化作一处古屋,窗口正开着,屋后一条宽阔的河流,有老人家泛舟打鱼。梅凭单腿翘在窗口,另一条腿无聊的晃来晃去。
窗户被支起,从这望去只能看到他露出弧度好看的下颌。他手里拿着一碟瓜子,吐壳吐的可谓欢快。
“凭凭你变了,你都不安慰我了。”
梅凭放下碟子又把窗户支高了点,迎面的暖风让他舒服的眯起了眼。衣服上虬劲的绣着不少梅枝,栩栩如生。
“你是多大了,还要人安慰。”梅凭不厚道的笑出声:“要不你把他赶出不知山,从此就没人和你抢了。”
朱厌闻言打了个寒颤,似乎觉得温度低了些,回头却正跟蔺言的视线对上。蔺言冲他露出一口小白牙,可是不知为何朱厌觉得心里更捉急了。
蔺言见他这样识趣的离朱厌远了些,梅凭见状又取出一盘腌渍的梅子来,梅子入口酸甜,这季节吃来正好。
朱厌看着他悠哉悠哉的样子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单方发表了对梅凭口味的质疑,并对梅子的腌渍问题展开了深入的探讨,最后决定也来尝尝。
梅凭见朱厌把那盘梅子吃了个底朝天,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另一方面蔺言边看了一眼梅凭,边把茶递给冉雍,茶温恰到好处。而两人之间气氛默契,活像在一起生活了多年。冉雍一时怅然,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难过些什么。同时他总觉得自己有些东西被刻意忽略掉了,但是真的要去想,又始终记不起来。
蔺言暗中看他一眼,有意让他不要再深究下去,佯装不解道:“说来这器物得道也算不少,可是像这样能随意变换的,倒是少数,更别说能活的这么有意趣的。”
冉雍的思绪被他一打断倒是没再想下去,他抿了一口茶水:“梅凭能得道,也实属是机缘。”
他这话说的却不假,梅凭当年不过是一略有些灵气的俗物。日日供人观看,偶尔放些雅致的花枝,便算他最大的本分了。
只不过梅凭不知到底算不算运气好,打造他的工匠算得上是人世里独一无二的巧手,他命数将尽、呕心沥血,将余生都耗费在了这只梅瓶上。这便是因。
也因此这梅瓶被收到了那时的当权者手中,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梅瓶,自然也不会让人多留意什么。可是梅瓶却因此沾染了那当权者的些许福泽,被送往当时他颇为宠爱的一个妃子手中。这大约算是果罢?
蔺言听的津津有味,他抱着茶水只看不喝:“那后来呢,他虽有些福泽,难不成就这样一来二去有了人形?”
冉雍想到这一双眼睛敛了情绪,反而更有些清冷的意味。
“那妃子倒很是个风雅之人。旁人取了梅瓶不过闲时赏玩,那妃子却把梅瓶当做知己。那权者问她,她也是只笑不答。”
“若是这样,那后来,这女子红颜老去,而梅凭再过百年也是如此。倒也真是唏嘘。”
冉雍低头望着碧澄的茶水,茶叶氤氲舒卷。他喉间低低溢出一声笑来:“这倒是不然,再后来,权者昏庸失道,乱军攻城,都城失陷。而她被利刃携骨,奄奄在梅花树下却还死死护住梅凭。她本有十分灵气,生来就是早逝的命。只是没想到,她却真成了梅凭的机缘。”
“我捡到他时,他被埋在梅花树下。如果不是有点灵气外泄,我还真看不到他。他那时很是自责,又暴躁。摔坏了我不少东西,好在后来朱厌瞧不过去,这样下来,倒是莫名其妙的和他有些旁人不及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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