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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描述的救世主完本——by言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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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医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从窗户翻进来的陌生人如入无人之境,亲昵地环抱着岳兵戈,而他握着手中衣物,不知如何是好。
这人他并不认识,若是贸然得罪,更是让岳兵戈为难。
“在下太医院周博郎。”周太医恭敬一礼。
受袭之人谦和有加,袭击之人岿然不动,岳兵戈原本轻微的怒火猛然烧了起来。
“今日便算了吧。”他的声音尚且平和,听不出喜乐,“周太医,对不住,明? 盏敲胖虑浮!?br /> 周太医摇摇头,收拾起桌上东西,道:“岳大人,不必。”
待周太医离开,岳兵戈终于能够挣脱开安祯的双臂。
“这人是谁?”安祯依旧抓住之前的问题坚持问道。
岳兵戈整理起被披到身上的外衫,慢条斯理地穿好,说:“这就是你要求的赏赐?”
“什么赏赐?”安祯满腔怒火复述着这句迷茫的问话,忽然反应了过来,“当然不是!”
好不容易从宽敞的京城找到入宫的地方,千辛万苦回到岳兵戈身边的安祯非常生气。
陌生男人让岳兵戈衣服,他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安祯简直要原地爆炸。
我男人的衣服只能我脱,是他永恒的原则。
要不是因为当着岳兵戈的面,他必然想将刚才那人就地正.法。
“安祯,你曾说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岳兵戈一句话将安祯的怒火熄灭。
“是!”安祯回答得就像一个信仰坚定的士兵,毫不犹豫。
岳兵戈微微一笑,安祯还未欣赏个够,就见他脸色变得严峻。
“跪下。”岳兵戈平静地说道。
安祯愣了。
“跪下!”
岳兵戈眉毛一挑,安祯立马下跪,膝盖在地面上传出一声闷响。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岳兵戈忽然动了怒气,眼神冰冷而严厉,仿佛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岳兵戈沉默地俯视着安祯,年轻、冲动、任性妄为,从没受过约束和管教。他从桌上挑了一支细狼,这支笔他不太喜欢,笔杆过细,并不适合用于写字,却没有空闲钻研细描。
“做我的人,第一条,便是守规。”岳兵戈瘦弱的手,将笔握在手中,如同教习先生一般指向安祯,“手。”
安祯乖巧地伸出双手。
啪啪两声,打在伸出的掌心中,带有惩戒的力道。
对于安祯来说,这两下很轻,就像有一只手挠在他心房上,他喜欢着岳兵戈说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件事,特别是“我的人”。
“你可知为何?”
“我错了。”安祯是标准的诚恳认错好少年,跪在地上伸出双手一副可怜模样,语气低沉地认错。
“今日为何不与谢蓝汇合?”
“啊?”安祯仰头看他,眼神迷茫,“谁是谢蓝?”
岳兵戈不确定他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认识此人,说道:“雅字白梅。”
“哦,那个啊。”从任务一开始就没想过回最初房间的安祯,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我刚杀了人,还待在命案现场,不是自寻死路吗?我一个人就能跑掉,带着个谢蓝,才是互相拖累。”
岳兵戈沉默地看他,表情显不出赞同还是反对。
安祯心里忽然就欣喜起来,开心地问道:“你担心我?”
岳兵戈不答话,只是看着他。
安祯说:“我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别害怕。”
声音轻柔深情,仿佛多年交心挚友。
“除了林同源,你还见了谁?”岳兵戈不为所动,执笔的手背在身后,捏的指骨发白,他的心跳很快,压不住心中的惶恐。
他竟觉得害怕,怕这个一脸赤诚之人,最终站在了另外一方。
安祯皱着眉头,回忆起脑海里闪过的那些话,气得咬牙:“一个多嘴多舌,该死的人!”
如果不是林同源突然出现,他一定要给那人一点教训。
“安祯。”岳兵戈为不可查地心中一跳,显然未预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形容,“你可知那是宁王。”
“我不管他是什么王,任何敢指责你的人,我恨不得统统杀光。”
岳兵戈见他却是认真,如同无情的兵器,说着最狠毒的话语,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超出了他所有的认知。
安祯甚至不懂,妄论皇族是满门抄斩的重罪。
“岳兵戈。”安祯见他一脸凝重,直接说道,“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不必觉得愧疚。”
“我是你的。”
你也是我的。
他道:“就算你想毁了这个世界,我也会支持你。”
而且,如果不是仅剩的途径,岳兵戈从不会沾染血光。
岳兵戈看着他坚定不移的眼神,想起过去那句赴汤蹈火的誓言,忽然涌上一种莫名的无奈。
“世人都称我佞臣,道我终有一日要取而代之。你也认为,我要与天下为敌么?”
安祯仍是跪在地上伸着手掌,一副弱势的姿势,却有着无比坚毅的神情。
他说:“不,岳兵戈。我不知道你在与谁为敌,但你的敌人,永远也是我的敌人。”
岳兵戈听着他赤诚的誓言,原本积郁在心中的迷茫消去不少,他将细毫轻轻放在安祯摊开的双掌上,轻轻的触碰引得安祯手指微微蜷缩。
“周博郎是太医。医者仁心,你却如此失礼于人,该好生反省反省。”
岳兵戈这样说到,希望安祯能领会到他之前的怒气,稍稍畏惧一下,对上跪着的人的视线,却见安祯一脸渴望的神情。
安祯心里刚开始欣赏岳兵戈拂过掌心的手指,就见他眼神锐利地刷过来,赶紧托起毛笔道歉:“唔,我错了,你再打两下消消气?”
无赖的语气令岳兵戈啼笑皆非,说道:“明日去向周太医请罪。”
“嗯。”安祯见岳兵戈并不满意他简短的回答,立刻补充,“明早就去,鞍前马后,任由他差遣!”
“若是周太医不原谅你,也就不必回来了。”
安祯本来只是敷衍,闻言警觉,道:“原谅!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夜深了,回房吧。”经过一场短暂的闹剧与教导,岳兵戈也是累了。
这句送客的话,安祯听了急切地跳起来,喊道:“岳兵戈,你怎么忘了,我活着回来,就是要跟你睡一起的。”
“你说……”岳兵戈微微偏头,只见安祯满脸都是认真。
“想与我同床?”

☆、权势滔天5
原本要求同房的安祯忽然听到“同床”二字,已经开始用炽热的视线扒光岳兵戈开始计划今晚的美妙夜晚。
岳兵戈并未理他,转身就离开书房。任由跟在他身后的安祯隐秘地暗自澎湃。
他的寝室与书房不远,里面陈设简单,安祯一眼就能见到那张宽阔的床。
如果要形容,那一定是蜜月豪华大床,睡过监狱和小床客房的安祯,视线简直移不开那张修饰精美的寝具。
岳兵戈站在原地,接受着安祯时不时投来的视线洗礼,这人眼中的欲望简直喷涌而出,衬得平日安心休憩的场所也变得浮躁不堪。
在扔安祯出去的想法浮上来那刻,岳兵戈忽然问道:“你也信了那些坊间流言?”
安祯愣了,岳兵戈的表情带着探寻,扫过他脸上所有的神情。刚才的话安祯并没有听懂,他道:“什么?”
岳兵戈开始动手解开不久前才系上的衣带,微微低头盯着自己手上的动作,饶有兴致地说:“阉人?娈童?”
他说出这两个词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好像听到了什么无稽之谈。
“你听的是哪一种?”
岳兵戈脱掉外衫,等着回答。
无论哪一种都没有太大区别,这些话岳兵戈都知道,并且在长达数十年的风言风语之中变得淡然,他只是忽然想知道,安祯在用什么眼光看他。
在这一刻,安祯受到无比巨大的煎熬,面对主动的岳兵戈,他内心是想直接扑上去完成创世神任务的,但如此直白的询问,他竟然难以回答。
岳兵戈就像在嘲笑一个不自量力的人,安祯之前上头的激动被浇得通透,他的眼神沉寂下来,甚至从岳兵戈身上挪开。
“无论哪一种,都让我恨不得杀人。”心里的嗜血欲望从未因为岳兵戈的教导而消失,只是变成另一种信念,永远潜伏在最深处,只要岳兵戈的一句话,他可以拼上这条性命,“就不该让他们活着。”
与岳兵戈敌对的人,伤害岳兵戈的人,都不该继续活着。
他忽然听到一阵笑声。
岳兵戈竟是忍不住想笑,他说:“若杀人可以止住流言,那些人早死不知多少次了。”
“是假的?”安祯不敢逾越一步,生怕伤到了他的岳兵戈,但语气里的欣喜骗不了任何人,他眼泪都要落下来,从没感觉过自己如此多愁善感。
岳兵戈并不答话,仍是笑着,说道:“先帝十九登基,在位三十余年,若不是最后放权与我,大概也是名留青史的明君。”
这句话没有正面回应,但足以安祯的智商领悟到背后的事实。
一切都是假的,岳兵戈并没有遭到不公平的待遇,只是一群闲人臆测。
“早知道,我就该把那些人的舌头切了!”安祯喜怒交加,开始后悔没再恨一点教训那群出言不逊诋毁岳兵戈的人。
岳兵戈看着安祯认真的表情,莫名地感觉心安,说道:“我困了。”
安祯收到号令一般,直接飞扑过去。就在接触到岳兵戈那一瞬间,被摔进了床的最深处。
岳兵戈身手利落,直接将他按倒在床,俯视着双眼瞠大的安祯。
“你……”这种熟悉的剧本安祯不是没有经历过,但这一次的岳兵戈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模样,连惩罚他的方式都只是用笔杆轻抽,让他以为有机可乘。
“惊讶?”岳兵戈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武力,除了先帝并没人知道,还有那些坊间流言,若是制止,只会带来别的负.面消息,
岳兵戈觉得他十分有趣,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心里应该唤起的理智总是被纵容的情绪占据上风。
“安祯,老实一点。”岳兵戈见他就要反抗,随口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连自己都有些讶异。
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句话仿佛说过千万次,然后他会乖乖听话。
安祯舔了舔唇,说道:“可是,我还没脱衣服。”
岳兵戈看着他完整的衣衫,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还有鞋。”
岳兵戈放轻了力道,正准备起身,忽然被摆脱压制的安祯拉住。
安祯被自由释放的双手紧紧地环住岳兵戈,他忍不住,再不对他男人做点什么,就要死了。
突如其来的接吻让岳兵戈愣了一下,很快掌控了节奏,理智让他把这个胆大妄为的人扔出去,身体却控制不住地沉溺在别样的温情中。
然后他感受到炽热的掌心,钻进了内衫之下。
漫长的深吻并没有被打断,但安祯妄图进一步的右手被岳兵戈轻易抓住。
岳兵戈的呼吸还未平复,唇间还沾染着温热的气息,说出的话却并不动听。
“看来今晚你是选择客房或者牢房了。”
“不不不!”安祯立刻乖乖躺好,闭上眼睛,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样。
而那只犯案未遂的手,仍旧被岳兵戈捏住,一点主动挣脱的迹象都没有。
岳兵戈将他的手摆放好,下床之后,见安祯仍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沉睡模样。
“下来。”岳兵戈说道。
安祯睁开眼睛,可怜地眼神祈求着岳兵戈。
“我保证不乱来了。”他哀求道。
岳兵戈仍是看他,一副让他立刻下床没有商量的模样。
求饶失败的安祯认命地坐起来,困难挣扎的神情好不情愿,行动缓慢得如同床上带有巨大吸力,让他无法脱身。
他终于离开了床,心情低落地开始计划晚上是夜袭还是老老实实不要再招惹岳兵戈。
却听见岳兵戈扬声喊道:“来人,换套寝具。”
同床真的只是同床而已,安祯若是要装作睡着妄图占便宜,就会被岳兵戈一只手拎住往床的最深处扔。
“再过来就自己滚下去。”岳兵戈被他骚扰得头痛,安祯的精力比想象的更旺盛,明明今天刚刚遭遇了一场混战,还没有一点点疲倦。
安祯不要脸地说道:“我不抱着你就睡不着。”
“那就别睡。”岳兵戈直接闭上眼睛,决定下一次安祯再把手伸过来,一定把他手给折断,“我累了。”
而安祯听出了疲倦的气息,他撑起来,在昏暗的夜色中凝视着岳兵戈的睡颜,一直等到身边人呼吸平缓,陷入深睡的时候,他才轻轻躺回去。
假装入睡的安祯安慰自己,来日方长,总是有机会的。
岳兵戈进入了一个漫长的梦境。
下雨的房檐,滴落水滴,持续多日的大雨未停,先帝负手而立,看起来就像在放空,却在沉思。
“你觉得,这雨何时会停?”
“兵戈,有些人的念头,正如同这场雨,不是你用权力可以制止的,你要学会承受和面对。”
“既然你暗中协助了兰妃,想必确实是中意十二皇子。”
“你要这个皇位也无所谓。”
岳兵戈感受到一阵呼吸困难,就像心脏被压住,忽然醒了过来。
仍旧是熟悉的幔帐,身边却有着陌生的呼吸,湿润的气息缠绕着他的肩颈,他微微侧头就能安祯的脸。安祯的呼吸平缓而温和,一副沉睡的模样,睡姿却并不规矩,不仅全身紧紧靠着他的肩膀,左手还固执的牵着岳兵戈的右手,另一只手则是环过岳兵戈整个胸膛,将手掌伸入他的衣内,盖住了他的心口。
果然还是那个梦,陷入怀念的情绪中,让他没有及时察觉到身边的异状。
“安祯。”岳兵戈轻声唤他。
那只陌生的手臂,随着岳兵戈的呼吸起伏着,睡颜显得有些稚气的青年,听到这声呼喊之后,甚至将自己的半边脸埋入岳兵戈的脖颈中蹭了蹭,环抱他的手臂更是像抱住所有物似得紧了紧,仿佛在熟睡之中,受到呼声的惊扰。
“别装了。”岳兵戈挣脱出被安祯攥住的右手,轻松地将胸口横放的手臂推开,见安祯毫无睡意的双眼凝视着他,却并不生气。
装睡失败的安祯撑起头,看着岳兵戈起身,虽然不是赤.裸遒劲的背脊,他男人起床穿衣的模样依旧如此赏心悦目。
安祯一点儿也不惊讶岳兵戈能够简单识破他的伪装,令人遗憾的是,岳兵戈居然已经不会效仿君王不早朝陪他一起赖床,果断地让他面对残忍的现实了。
“昨晚你说了梦话。”
岳兵戈穿衣的手顿住,却没有回头,但那明显停顿的背影,安祯尽收眼底。
安祯翻身坐起来,偏头看他,道:“你说‘是我错了,不该这么做’。”
岳兵戈一声嗤笑,道:“胡言乱语。”
安祯伸手抓住他的宽大的袖角,以一种费劲的姿势挽留住岳兵戈,他说:“你想当皇帝吗兵戈?”
岳兵戈只是转身看他,心态平和得连自己都觉得诧异,他的耐心在面对安祯的时候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竟认为他应该回答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不会让先帝的遗愿毁在任何人手上。”他轻轻捏住安祯的手,解放出被攥住的衣角,“无论任何事。”
“大人!”门外有侍从高呼,“陛下急召!”
安祯看着岳兵戈急切地冲出去,他马上跳起来,穿上鞋子,抓起衣服就跑。
“等等我!”

☆、权势滔天6
安祯是第一次见到瑞和帝,这个只在别人口中听过的皇帝,他始终是带着一丝憎恶。
毕竟,那人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却万般崇拜瑞和帝,令他印象深刻。
猛烈的咳嗽声在他们进到房内就未听过,瑞和帝躺在床上咳得小脸赤红,惹得岳兵戈一阵心疼。
而岳兵戈心疼,安祯就更不待见这个孩子了。
说他是幼稚也好,说他是无理取闹也好,他的占有欲不允许岳兵戈对任何人关心超过对他的关心,阴险地狡诈地默默地埋在心底,从没让岳兵戈知道。
“陛下如何?”岳兵戈轻声问道周太医,他并不装腔作死地扶床跪问,却是发自内心地担心着陛下的现状。
“岳卿。”瑞和帝不过是唤了一声,就伴随着猛烈的咳嗽,“小病罢了,不碍事。”
此时岳兵戈仍旧要求周太医说出点什么,问道:“周太医,陛下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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