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灯火完本——by姐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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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日出刚刚开始,借着光线和林间薄雾的掩护,长冬像不要命一样冲在最前面。炮火子弹从头顶飞过,身边炸开一个个弹坑,尘土硝烟到处飞散。他们离对方阵地只有几百米,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敌人眼前。
面对仿佛凭空出现的枪口,帝军侧翼阵地一阵手忙脚乱。改造后的枪械快速连发威力惊人,小分队顷刻扫倒一片。深川那边接到信号,炮兵舍弃大炮,只带着轻便的机枪和迫击炮,全队人边打边跑马上跟着赶了过去。
被正面偷袭的敌人一时并未发现他们已经实行转移,还朝着原来的方向炮火齐开。
枪炮声震耳欲聋,空中飞舞着被炸飞看不出是敌是友的肉块和残肢。等终于通过封锁线后,天才刚亮起来。
杂乱的脚步声带起碎雪和尘土穿进山谷里,长冬跑得筋疲力尽回头看过去,跟着他的队伍只剩下了十几个人。
☆、御魂
14.御魂
在避难所里休息两天后,长夏向大家提出外出采集食物的计划。望家的食物储备再丰富,也敌不过他们这么多人一天三餐的消耗,何况他们还是在人家家里白吃白住,心里很过意不去。
大家一致赞同,然而也有些顾虑,现在外面天寒地冻,寻找食物谈何容易,而且万一外出时碰到帝国巡逻兵怎么办?大家过怕了集中营里的日子,好不容易逃出来,再也不想回去了。
“去田里收割庄稼什么的是肯定没法指望了,但是我想城镇里每家每户的地窖里应该还有些余粮吧,虽然很可能被扫荡过了,仔细找一找多少还会有一些。这样拿别人的东西的确很不好意思,但是在非常时期也没别的办法了。如果还能等到战争结束那天,看见那些邻居时再做补偿吧。”经过深思熟虑,长夏拍拍凉夜的肩膀继续道,“我们现在一共是58个人,我清点过了凉夜家避难所里的存粮,最多也就再够我们所有人吃一个星期,就算不被抓回去,断粮以后也要饿死在这里,所以即使会冒一些风险我们也必须这么做。”
长夏的语气十分坚定,众人听完一阵沉默。
躺在一边休养的武道师傅听到说:“长夏说的没错,安全起见可以选在晚上,强壮的男性优先,每次少去几个人。除了吃的,衣物被褥什么的这里也不够。”
坐吃山空的确不是办法,安静了一会儿陆续有人举手自愿参与外出的工作。大家当即进行分组,一部分人轮流外出收集食物用品,一部分人轮流做饭打扫。
两天后,长夏加入到首批外出采集的队伍里,午夜过后,全队十个人沿着密道悄悄回到了地上。
位于空旷草野上的出入口是密道通向的最远的地方,那里却离长夏家很近。制定任务计划时长夏向大家提议先去他家所在的商业街看看,那边有两家餐厅和各式店铺,还有许多民居,比较容易找到物资。也许是有些私心作祟,被抓进集中营那天他整个人都是懵懵的,街上和家里变成什么样已经不太记得了,心里很想回去看一看。
路灯乃至整片街道的供电都被掐断,一队人打着手电和应急灯弯腰小心翼翼往前走着。走到长夏家的街道,十个人按照预先商定好的分工,两人一组,每组负责一间房屋,最后一组人放哨。
月光清亮,被炸毁的街道像被蒙上一层白霜。没被清扫过,整条街道,乃至整座小镇都维持着轰炸后的样子。长夏几乎认不出从小长大的地方了,愣了一会儿,凭着记忆里的方向走到自己家门前。
应该是被扫荡过了,店里被炸坏的收银机里空空如也,用来装现金和贵重物品的小保险箱也被撬开了。四处散乱着被砸坏翻乱的杂物,长夏扫开地板上的砖块碎屑,打开地窖的门。手电的光向下一照,眼前一阵尘埃飞舞。所幸里面还是整整齐齐,除了落了些土灰,看来之前存放在里面的食物都幸免于难了。
一起来的同伴帮长夏把地窖里的存粮一点点搬出来,有一个油纸包封口不严,同伴没注意拿反了,里面的东西掉出来噗咚噗咚滚到地上。
长夏捡起来,愣了下,看看手里的肝泥香肠。长冬没带走,后来他在后院看到时扔的到处都是,扔完又巴巴捡起来擦掉沾上的土,用纸袋包好。几个月后再看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同伴低声道歉,见他不动问他怎么了。
长夏回过神,摇摇头,重新包好和其他食物放在一起带走。
其他同伴也找得差不多,提着东西向他们这里走过来。除了食物和常用物品,还找到了两个折叠推车,重物放在推车上,最上面搭了几层棉被。其他东西能拿多少拿多少,一队人兴奋又有些紧张地回到避难所。
这一趟收获颇丰,搬回来好几袋大米,许多腌鱼腌肉腊肠,和土豆洋葱萝卜等容易贮存的蔬菜,几坛腌过的酱菜,还有些日常用品,男女衣物,棉被毛毯等等。霜降及临近城镇一带多火山,落下的火山灰富含养料,种出的粮食油脂光润营养丰富,是当地的又一特产,特别是大米,没有配菜吃起来也香甜可口。
大家看到运回的补给十分欣慰,心里的担忧放下不少,每日按照排班表轮岗,几日下来都十分顺利,慢慢大起胆子偶尔白天也会外出。
在采集队外出时,留下的人也没闲着,武道师傅慢慢养好伤后把地下避难所变成昔日教学的道馆,每日带他们做各种力量练习,教授基础的格斗技巧。
武道精通各种近身格斗技,枪法也很不错,家里人多半都自愿入伍,放假时时常回来指点他枪法和枪械知识。参观过地堡的武器库,里面的枪械足够他们人手一支,虽然不能进行荷枪实弹的演练,但是没事模拟下枪支的组装和使用,渐渐竟成了地下的一项娱乐活动。
凉夜竟然是所有人中学得最好的,甚至还能从武道手下过上几招。长夏想起来那次在草野上遇到他,他干脆利落地就解决掉一个追兵,看来是有些格斗基础的。问他怎么回事,凉夜不以为然说,“少爷教我的。”提起他家少爷,凉夜嘴又撅起来,刚做完练习红扑扑的小脸也暗淡几分。
长夏见了想帮他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便和凉夜一起按照手册上的标示摸索了遍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许多都和上面的主楼相通。两人看着面前缓缓打开的升降机门,对视一眼小心迈步走了进去。
升降机里很局促,像个扁扁的烟盒,两人宽松的站着就很难再容下第三个人。长夏按下壁板上的按钮,安静上升一阵,在地上二楼停下来。
长夏看过手册,知道他们停在什么位置,门板上一道窄窄的玻璃窗和外面的装饰嵌镜重合,透过窗口清楚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外面正是深川少爷的房间,望家被帝军霸占后凉夜一直不放心工作生活快二十年的地方会被搞成什么样,坚持要上来看看。
此刻一个穿着帝国军装看起来像是长官样的男人坐在深川的书桌前,房间里除了空荡了点没有太大变化。两人正专心向里面打量着,忽然有人从他们眼前走了过去,扭头正朝他们看了一眼。
☆、御魂(下)
长夏吓了一跳,急忙从窗口退开,看到凉夜还原地站着不动忙拽他一下,向凉夜使眼色。凉夜转头小声对长夏说:“这个房间我从小走到大,从这面镜子前路过无数次了,从来没看到过后面是空的。”
长夏半信半疑,慢慢扭身转回窗前。果然,刚进来的年轻军官在镜子前对着他们看了两眼,捋捋头发,坐进书桌前的座椅里。
房间里的两人正说着什么,长夏他们听不到,转头壁板上还有其他的操作按钮,长夏对照说明,按下了旁边标有扬声器的按键,里面的说话声竟然模糊的漏了进来。
长夏仔细听了会儿,心里暗暗希望他们能说点现在的局势或者情报机密什么的。外面的两人说的却全是些无关痛痒的事,后进来的军官似乎在某处民居养了个女人,书桌后的长官发现他刚从女人那里回来,提点他注意收敛别太过分之类。
年轻男人笑了笑,两人又交谈几句,长官说要去里间的卧室休息,就要往里走。凉夜听到很不高兴地说:“这个人怎么可以睡少爷的床。”
开着扬声器,长夏不知道外面的人能不能听到他们的声音,急忙捂住凉夜的嘴。情急下动作有点大,手肘当一声撞上升降机门板。
不大不小的声响传开,里面外面的人俱是一愣。
凉夜被捂着嘴,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看长夏。长夏自己也吓住了一动不动,看着两名帝国军官朝他们转过头。
四双眼睛碰个正着,长夏下意拉着凉夜往下蹲躲开他们的视线。局促的升降机里,当,又是一声。
长夏无奈闭上眼。
“你听到了吗?”外面一个声音问。
“嗯,隔壁的声音吧。”
“那面墙外就是花园了,哪来的隔壁?”
“也可能是楼上,木头热胀冷缩。”
长夏的心在两人的对话间起伏不定,转眼年轻男人就向他们走过来,朝旁边的窗外看了看,“说起来我昨晚也听到有些动静了,像是搬东西的声音。你听过当地流传的传说吗?”
准备要去休息的长官突然笑出声:“看不出来你竟然怕这个?”
“谁怕了?”年轻男人转身走回去,“真有什么倒好了,我定要让她陪我睡一睡。”
年轻男人官衔稍低一些,似乎住在长官隔壁凉夜的房间,说完开门就走了进去。
晚上灯火寂灭后,长夏和凉夜又坐升降机幽幽上来了。
升降机停在老地方,内壁壁板侧面有个凹陷下去的小开关,凉夜看看手册上的图示,对准那里按下去,壁板上轻轻弹开一扇小门。手电光一照,现出里面暗藏的通道,凉夜爬进小门里,回头和长夏对视一眼,轻手轻脚顺着通道爬了过去。
自小在望宅长大,凉夜很清楚从刚刚的位置大概走多远能到自己的卧房。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停下来,在通道内壁摸索着,摸到了一个和升降机里一样的内嵌开关。按照长夏嘱咐他的,耳朵贴着壁板仔细听听里面的动静。
什么也没听到,不知道是隔音太好还是里面的确睡了,凉夜没管那么多,听不到声音就按下开关,同样轻轻弹开一扇小门。
凉夜推开一条缝,外面漆黑安静,毕竟过了午夜,看来真的都睡了。凉夜从里面爬出来,把小门合上,仔细打量几眼,乌漆抹黑不是很能看清,凭着对自己房间的熟悉,小门似乎和室内的壁纸花纹正好契合,凉夜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从来不知道这里有个暗门。
看了一会儿,凉夜没忘自己的任务,悄悄走到床边。
下午看到的那个年轻军官果然正躺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凉夜不满地皱皱鼻子,撅嘴掀开了被角。
掀到差不多正准备进行下一步时,军官突然翻身,和凉夜打了个照面。
军官哼唧几句,眼皮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睁开。
凉夜握着被角的手抖都没抖一下,镇定地从衣袋里拿出一件红色的女人内衣塞进军官怀里,随后悄悄把被子放下来,习惯性帮人掖严被角,又从旁边的小书架上拿了几本漫画回去。
长夏和凉夜回到地下时已经很晚了,凉夜兴奋得很久才睡着,刚睡一会儿又突然惊醒,把长夏拍醒说:“刚刚还是挺危险的吧?有点怕怕的。”
长夏困得不行,迷迷糊糊把他哄睡了。
转天凉夜没赖床,按照平常的作息时间起床,洗漱时眨眨大眼睛问长夏:“今天还上去玩吗?那个人会是什么反应呢?”
长夏失笑,小家伙看起来弱不禁风,胆子倒是很大。
吃完早饭他们又上去一趟,让凉夜失望的是,军官虽然吓了一跳,也只当做有人跟他恶作剧,内衣收起来没当回事。
不过这并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还在发育中的少年娇小灵活,进出密道搜寻路线越来越得心应手,加上主场优势,没事就上去带点东西回来,或给物件换换地方,制造点小声音什么的。没多久住在楼上的帝军间悄然流传开大宅闹鬼的传说。
安全起见,长夏不敢让凉夜太过火,怕他被发现,逐渐限制他上去的次数,跟队外出作业时也会找人看住他。
凉夜噘撅嘴,却很听话。
一段时间后,附近一带民居厂房的余粮被收集得七七八八,外出队不得不去到更远的地方,有时需要在外面露宿一晚才能回来。
夜晚,长夏随队走到霜降和平原的交界处,再往前就是集中营了,怕遇上巡逻兵,人人压低身体小心绕过。返回的路上经过一处被炸毁的小楼,例行查看时发现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地上散落的不是生活用具而是一地信件。
长夏想起来这里应该是两镇共用的邮局。
没找到粮食,能带回去几封信也是好的,队伍里霜降和平原镇的居民飞快在地上翻找起来。长夏也过去帮忙,找了一会儿,有人拍拍他说:“这封是给你的吧。”
信封上的确是长夏的名字,但是笔迹他不是很熟悉,看起来沉甸甸一叠,长夏不明所以接了过来。
☆、SPICA
15.SPICA
「哥哥白皙的身体被剥光了放到面前,又滑又暖。哥哥可能不知道,从小我就爱看你做饭团,哥哥的双手那么好看又灵活,后来长大了,我很想用它们做点别的事。那夜终于得偿所愿。我握着哥哥的手摸上自己的下面,不用动就是一阵颤抖,差点丢脸的she在哥哥手里,还好哥哥没看见。」
长夏像被烫到一样一把把信扔到地上,面红耳赤左右看看还好没人注意到他。
长冬这个混小子,竟然有脸把这种东西寄给他。长夏气得微微发抖,焦虑地来回踱步。有人路过时又赶忙捡起来收好,这丢人现眼的东西可不能让人看见。
“你没事吧?”找他商量事情的武道师傅问,见长夏摇摇头把什么东西藏在身后,疑惑地继续道,“准备的差不多了,过来开会。”
“这么快?”长夏惊讶。新计划他是知道的,武道带领地堡里最年轻力壮的一队人每夜施工,在平原镇郊挖了一条通向集中营的地道,看来已经完工,可以展开营救计划了。
全体成员围着矮桌团坐。自从分配房间后,地堡里有段时间没齐聚过,武道和长夏等人坐在最前面,挖通地道并且给集中营里送过信的一个年轻人向大家介绍里面的情况。
“我们逃出来之后里面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劳动量更重吃的更少,森白还立了新规定,但凡有人逃跑,就加倍惩罚剩下的人。”
听到森白的名字武道额上的青筋都要冒出来,轮廓分明的脸上绷得紧紧的,看得人大气不敢喘,抿成直线的薄唇冷哼一声问道:“要营救的事跟他们说了吗?”
“说了,他们说里面的守卫和巡逻兵数量翻了一倍,想成功比上次还要难上加难,一定要计划周全。”
长夏点点头:“我们之前还想每天从地道偷偷带几个人出来,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
“没错,现在午夜增加了一次晚点名,有人消失值班卫兵一定会知道,还会连累其他人。”
“先不要弄人出来,免得打草惊蛇,就先送些吃的穿的急用的东西,我们自制的还有库里的武器也捎上一些,到时候里应外合一次把集中营端了。”武道说。
讨论告一段落,接下来排好新一个月的轮岗表,负责烧饭的两个姑娘从厨房里端来刚蒸熟的甘薯还有菜冻给大家当下午茶。
香甜的甘薯味道飘满一室,吃了会儿东西,沉重的气氛缓和不少,边吃边说起在集中营里时有什么人或事想起来就能让自己坚持下去,长夏隔壁的杂货店老板娘说:“以前店里有一个客人,不怎么常来,但是每次来都会对着店里的玻璃杯、陶瓷纽扣流眼泪,我都没感觉到我店里的东西这么让人感动。”
旁边正在吃菜冻的一个姑娘听到“啊”的张大了嘴:“老板娘说的,不会是我姐姐吧?家姐生病的时候很喜欢去一家杂货店,她说那里让她感到一种静止般的平和感,心情会变好。”
“真的啊?”老板娘描述了下那位客人的外貌特征,吃菜冻的姑娘一个劲点头,老板娘又问,“那她没和你一起吗?5 “这样”
“她留给了我这个”姑娘从衣领里掏出一根项链似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从您店里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