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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灯火完本——by姐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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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揉揉酸痛的手臂,从人群里走出来,到约定好的桥下等长冬一起看接下来的烟火表演。
船队不知怎么拖得有点久,表演快开始时才看到比赛的船手接连回来。长冬的身高在人群里很显眼,长夏远远就看到了他,重新换上的浴衣松松垮垮,理短的发茬上一层汗珠,整个人都汗津津的。
和长冬一起走过来的还有别的赛手,有的身边挽着用心打扮过的姑娘,姑娘手里都拿着手帕不住替他们擦汗。
长夏迎着弟弟走过去,他没带手帕,只好用衣袖帮弟弟擦擦,笑道:“你看,没有女朋友,只有哥哥帮你擦了。”
“我有哥哥就够了。”比赛结束后长冬就赶回来和哥哥碰面,气息还没调匀,微微喘息着说。
长夏想笑但是忍住了,即使长成了出色的男人也还是那个依赖他的弟弟,不觉心情就很好。刚想说点什么,一束烟花自河畔窜到夜空,接着是两束,三束,备受期待的烟火表演开始了。
整个河面上空都被彩色的烟火映亮,岸边站满驻足观赏的人群,夜空像万花筒里的衬底,上面用焰火拼出的图案比少女们的浴衣还要鲜艳。人群里满是惊叹和赞美声。
长夏仰头看在头顶炸开的一簇簇烟花,白皙的脸庞和脸上的笑被彩光映照,见长冬低头看他,笑容又扩大了些,吐舌头做了个小时候常逗弟弟的鬼脸,斑斓光影里,仿佛疾速穿过十几年,和过去重合。
如梦似幻。

☆、黄铜啤酒屋(上)
6.黄铜啤酒屋(上)
河边欢闹的人群直到深夜才逐渐散去。
烟火表演尚未结束,深川就带着凉夜悄悄离场,免去后面和政府无聊冗长的庆功酒会,两人单独去喝一杯。
从河谷广场沿着通往后山的石阶小径一直向上,在长夏家的小食堂下面一层是霜降另一条颇具人气的商业街。街上有家上过全境美食新闻的啤酒屋,自制手工鲜酿啤酒,最大的特色是店里的全套黄铜酿酒机,一道道黄铜管道从天花板垂下来在店内穿梭,分离塔,发酵罐,过滤器也全是黄铜制成,配上深色的原木地板和桌椅,玻璃杯里灿亮的黄金酒液,从外面刚一进来,不禁有种已经喝多了的金灿灿的晕眩感。
凉夜是第一次来啤酒屋,之前听少爷提起过很多次,每次都吊起他的胃口,然后遗憾地说可惜你还没成年,不能喝酒。再过几天凉夜终于满十八岁了,晚上开开心心看烟火时,少爷低声在他耳边说一会儿带他去啤酒屋提前庆生,他瞪大双眼觉得自己也要像簇烟火那样升空炸裂。
因为是提前离场,他们到的时候啤酒屋里还没什么人,路上凉夜一直担心地问少爷店老板会不会去夏祭会还没回来,店里没人开门。直到远远看到店门前亮着的灯笼方才放下心。
少爷习惯性坐在门口靠窗的位置,开着窗,窗外是黑漆漆的山景,能直接看到山下的广场和零星点亮夜空的烟火表演尾声。
“难怪老板不下山哦,原来这里能看的这么清楚。”凉夜小声对少爷说。
“不止看得清楚,这里是全镇看烟火最好的位置,能看到河两岸烟花盛放的全景哦。”老板突然出现在他们旁边,看到凉夜吓了一跳的模样,愉快地摸了摸自己的啤酒肚,问少爷,“小家伙就是今天的寿星?”
“嗯,有什么适合菜鸟喝的?别一喝就倒。”
“那就果啤吧,有甘蔗和银杏味的,很香甜。”
少爷看看凉夜,不顾小仆撅嘴反对,笑吟吟对老板说:“好,就这个。”
“你还是老样子?”
“对。”
老板走回柜台后,凉夜看着窗外不满哼唧:“谁说我是菜鸟,万一我天生海量呢。”
“‘天生海量’,呵,你先把这杯喝了再说。”
现酿啤酒打开龙头直接就能饮用,老板不一会儿接了满满两杯连同酒渍金枪鱼,烤青椒,豆腐布丁等下酒菜一起端到他们桌上。凉夜看到漂亮的蜂蜜色啤酒也宽宏大量不跟少爷计较,端起酒杯向老板点头道谢,然后狠狠喝了一大口。
冰凉酒液滑进肚里,在人群里泡了一晚的倦怠和暑气消散大半,凉夜开心地眯起眼,回味人生中喝到的第一口酒精饮料。走了一道山路,对面的少爷却没急着喝酒,点了支烟夹在手里看着对面的小仆。
别人大概看不出少爷每个似笑非笑表情里的区别,但是自小和少爷一起长大的凉夜还是很清楚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大概全凭长年相处中积累的经验和直觉。
凉夜看看少爷,把嘴里的一大口啤酒咽下去,小动物一样的直觉又在敲打他,嘴边的酒杯移到桌上和少爷没动过的满满一杯轻轻一碰,有点别扭地小声说:“谢谢少爷。”
“呵。”少爷忽然笑了一声,外人想必是不明白这是惊喜的笑还是满意的笑。
凉夜一时也没分辨出,只好端起酒杯继续猛灌,不知不觉很快就把一整杯喝光。
酒杯铛一声落在桌上,喝了点酒,凉夜胆子也大了不少,眼角眉梢都翘起来,敢挑起下颌很得意地对少爷说:“喝完了!”
少爷看看他扬眉吐气的小模样,还是笑笑没说话,把自己酒杯里的酒倒给他一半。刚刚凉夜就很好奇少爷喝的是什么味道,开心接过来尝了口,冰透的醇厚苦味直冲前额,让毫无防备的凉夜皱起脸,随后尝出了后调的甘甜,又舒展开。
“你的好浓哦。”小仆扁扁嘴,显然对他来说这种味道才叫啤酒,刚才他喝的一大杯还是小孩子的果汁饮料。
“这次看你还能都喝完么。”
“少看不起人哦。”凉夜还没适应,不能像刚刚那样猛灌,小口小口喝着。
山下的烟火表演结束,这一年的夏祭会也就彻底完结了。啤酒屋里的空座陆续坐满,长夏和长冬点燃许愿蜡烛祈福后,回到山上路过开门营业的酒屋也进来坐下喝一杯。
只剩吧台的位置,长夏和长冬并排坐一起,熟稔点单。
“长夏吃完可要给我们提点意见。”老板边开玩笑边放下两杯啤酒,醋渍鱼皮和冰镇小番茄。
长夏笑着回道:“肯定比上次更好吃了。”
喝了两口啤酒,放松下来的长夏显出一些疲态,双手撑在桌面上,微微倾斜身体看着弟弟。他感觉累了,完成比赛还取胜的弟弟一定更累。
“手臂酸不酸?”放下酒杯,长夏向弟弟靠近了些,双手在弟弟的手臂上揉捏。
“招手时就看出来是我了吗?那时还离得很远呢。”长冬任由哥哥摆弄,一本正经的表情在周围反射的黄铜色泽里显得意外柔和,向哥哥反问。
“那么远怎么看得清,感觉是吧,毕竟像我家长冬轮廓这么好看的人可不多。”长夏拍拍弟弟的手臂,半杯酒下肚,脸颊微微泛出一层酡红,暧昧地笑着问,“诶,有没有看到中意的姑娘?”
长冬看看倚着他手臂,眼神已然略显迷离的哥哥,装模做样思考一阵:“都没什么印象了,啊,有一个还不错。”
长夏泛起水雾的迷蒙双眼顿时一亮,忙问:“哪个?我认识吗?”
“就是收了我的花,让花童都看呆的那个。”
“臭小子,人长大胆子也长大了哦?敢取笑哥哥。”斜了眼弟弟,泄气的长夏拿起酒杯继续喝,像桃花初开的脸上悄悄又红了一层。
“当然不敢,但是别人实在没什么印象了。”
吧台的高脚椅没有扶手和靠背,长夏顺势靠在长冬身上,长冬坐下来都显得高高大大的,当靠背再适合不过,乖乖给哥哥靠着。
“真是没办法啊,只好再等等了。”弟弟真是乖巧,不但老实当靠背,还升级成按摩椅,娴熟地给哥哥捏肩膀。长夏拍拍弟弟揉到自己腰上的手,“不早了,喝完就回家吧,明天还要早起做便当。”说完一口把剩下的喝完。
长冬知道哥哥的酒量能喝完整杯,只是因为皮肤白,脸一红就特别明显,因而没有阻拦他,也端起杯一口喝光。
长夏和长冬起身出门,路过深川的酒桌点头告别。陆续有别的客人离开,等凉夜终于把倒给他的半杯酒喝完,也站起来和少爷一起回家了。
之前让司机先回去了,两人只能步行。
“那要走好远。”凉夜揉揉额头说,在啤酒屋里时还没感觉,现在走出来忽然觉得有点头晕。
“山路绕远,从树林里走就近多了。”
少爷引凉夜走进石阶旁边的树林。向深处走了一段,没有路灯,只能靠天上星光识路,到处都是虫鸣和黑漆漆的树影,夜风从后面吹过来,像是有人跟在他们身后,随时会从黑影里窜出来扑向他们似的。
没走多久,跟在后面的凉夜走到少爷旁边,情不自禁抓住少爷的西装衣角,心里才觉得踏实一点,小声问:“少爷你确定是这么走么?”
“没错,我们走的是直线距离,翻过这个小坡,到前面的草野就能看到家里的主楼了。”
“那好”
两人又走了一段,终于横穿过树林,前面像少爷说的那样,是一片开阔的草野,月亮挂在当空,草野上像被月光过滤过一样朦胧发亮。
“你看,树林后的那点灯光就是了。”少爷向凉夜指了个方向,凉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草野尽头的树林后依稀看出一片被遮掩的灯火。
“太好了。”凉夜精神一振,和少爷一起走进及腰高的草丛里。
霜降夏季雨水丰沛,野外的草丛生长得十分茂盛,粗硬的草叶细细密密紧挨着密布,几乎看不出脚下的路。少爷和凉夜不知不觉又走成一前一后,辟开的路马上在身后合拢,无数野草围在身边,夜风吹拂窸窸窣窣弯下腰。凉夜矮一点,草丛漫过他的腰,一路走一路像有无数双手摸过他的腰臀大腿。
“少爷”
“很久以前,这里也是霜降的一个祭祀地点。”前面的少爷偏过头,突然开口说。
“嗯?”
“你大概没听说过,”少爷继续道,金属质感的声音在月夜里透着清晰的冷意,“霜降祭祀传统的起源,除了祈求平安和丰收,还有请求上天平息鬼怪的意思。其中最有名的一种鬼怪,据说常在这里作乱,因此很久以前,人们就在树下的地祠摆米供奉,唱些赞颂的诗歌,因为这种鬼怪不能被忤逆,会用恐惧让人归顺它,手段非常骇人,不过自从霜降开始信教后,这些都没人记得了。”
“那、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凉夜后背额头直冒汗,被风一吹打个冷颤,酒也醒了。
“忘了在哪儿看到的了。你怎么了,很冷吗?”少爷回头看到凉夜在发抖,脱下西装给他披上,“前面就到家了。”
凉夜在少爷回身给他披衣服时挤到少爷身边,几乎被少爷半搂着走回家。

☆、黄铜啤酒屋(下)

长夏和长冬回到家里,长夏和衣倒在床榻上怎么也起不来。明明之前还能正常走路的,躺下后晕眩和疲倦压得他眼皮都睁不开。
“是不是最后喝的太急了。”迷迷糊糊的,有人撩开他额前的碎发,摸了摸他的额头说。是长冬吧。想起来晚上看到的精彩比赛,弟弟真的长大了,那么,他就暂时歇一会儿,都交给长冬好了。
这个念头一起,困意就一发不可收拾,长夏马上进入浅睡中。依稀感到有人解开了他的浴衣,用暖热的毛巾给他擦身。然后松垮的衣衫全被剥下来,一双大手把他抱起来,再落下时回到了他熟悉的被窝里,全身都被松软的触感包围,脸上也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他脸上蹭来蹭去,脸颊,眼睛,鼻尖,最后在嘴唇上停了好一会儿。
长夏想抬手揉揉那软和亲切的一团,然而怎么也抬不起来,只好张口用舌尖舔了舔。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团柔软顺势就滑进他口里,并且变得蛮横和贪婪起来,吸舔得他合不拢嘴,呼吸间全是热烈的酒香,一股□□发麻的感觉直传到脚底。很奇怪的感觉,却十分诱人,他也想这么舔回去时,却扑了个空。
口里,脸上,什么也没有了。
长夏意犹未尽舔舔嘴唇,翻个身彻底睡着了。
好像听到有人在笑,是在梦里了吧。

凉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浑身软绵绵的,只低头看着脚下,少爷让他抬头时就到家了。
酒精已经顺着汗水排泄的差不多,他躺在床上没有什么晕眩的感觉,却清晰想起了少爷讲的祭祀传说,关灯的房间里比夜晚的草野还暗不见底。
凉夜缩在被窝里想了想还是决定起来去少爷房间看看。晚上喝了酒,说不定要喝点解酒的汤水,或者要起夜,服侍不好的话明天又要不高兴了。
披上外衣悄悄推开通向少爷那里的房门。里面黑着没有点灯,应该是睡了。凉夜摸进里间的卧室,少爷躺在大床上,看起来睡着了,什么需求也没有。
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了。
打定主意,凉夜靠着床脚坐下来,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坐在地上也一点不冷。凉夜拢拢外衣,少爷就在一米远的地方,触手可及。放下心来,恍惚快睡着时忽然听见少爷在喊他。
“嗯?”凉夜哼哼一声,“少爷,你醒啦。”
“你怎么睡这儿?自己不敢睡吗?”
“才不是,我是怕你”
“好了,上来睡吧。”
“嗯!”
凉夜想睁开眼睛,之前消散的酒精仿佛又回来了,头昏昏沉沉的,索性闭眼爬上少爷的床。
手脚并用爬过去,好像摸到了少爷的腿还是手,没等想明白就被一把拉了过去,贴着少爷躺进他的被窝里。
少爷身上很暖,味道是凉夜每日往他泡澡的汤里放的苏合和雪松的淡香。在夜里晃悠半天,凉夜手凉脚凉,此刻到了温暖的被窝里靠着少爷取暖,晕晕乎乎舒服得不得了。
“头晕?”见小仆闭着眼眉头微蹙,少爷猜他八成酒劲还没过,蜷起手指在他眉间揉按。
“没有,就是困了,果酒不算,才喝半杯,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子了。”凉夜咕哝一串,鼻音很重,不知少爷听懂没有。
“呵,那想不想做点大人的事?”少爷仿佛在他耳朵里说。
凉夜缓缓睁开眼,就见少爷向他靠过来,脸在眼前放大,嘴唇和他的碰到一起。
凉夜吓了一跳,惺忪的双眼马上睁大了。
“少”下意张开嘴想喊唤一声,和他口唇相贴的深川得到空当舌尖立即滑过他的齿关。
柔软又强硬的奇妙感觉充斥他的口腔里,嘴唇被强势堵住,想说的话都变成了呜咽。凉夜想甩开头把嘴里的话说出来,少爷却不知什么时候压到了他的身上,一手按住他的后脑让他动弹不得。
凉夜陷进了松软的枕头和床垫里,并且像坠入河里那样持续下沉着。慌乱中,他抓紧少爷的肩膀,顾不得双手把少爷的丝绸睡衣捏出褶皱又要惹他不高兴,只想快点结束这种要被溺死的恐惧感,一动不敢动。
“笨,喘气都不会。”身下的人僵硬地抱着他,出气进气都快没有时,少爷终于大发善心松开了他,从上看着小仆说,看起来很是愉悦。
“少、少爷”终于得空自如呼吸,凉夜喘息着,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少爷又深又暗的眼睛从上盯着他,屋里拉着厚实的丝绒窗帘,连星光都透不进,他却把少爷的脸看得一清二楚,对视半晌呐呐说了句,“你这是干什么?”
“凉夜长大了,可以做大人的事了,不是吗?”
“是倒是,可是”
“不喜欢?”
“”
“不喜欢和我做?”
“不是”凉夜垂下视线,否定的倒是很干脆。
“那还问什么,张大腿。”
“”凉夜没说话也没抬头,知道少爷正看着他,不禁微微撅起嘴,磨蹭半天还是乖乖将两腿分开了些。
“再大些。”少爷又简短地命令道,声音里听不出感情起伏。
凉夜狠狠把嘴撅起来,哼了一声,自暴自弃似的往两边扯开双腿。他刚一动,少爷的手猛地顺势把他的睡裤一把扯下来,扔到床下。
凉夜的睡衣是他最近很喜欢的一部漫画的周边,他等了很久才寄到,此刻被少爷粗暴脱下,他甚至听见轻微的棉布撕裂声,眼神心疼地看向床底下,小声惊叫。
紧接着,不等他开口抱怨,光裸的两腿被少爷分开按到床单上,然后少爷的手让他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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