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都是送命题完本——by有乐亭千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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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两人叮嘱道,“阁主,此番‘溯时’请小心谨慎,毕竟我们是要将从前的运势偷借出来,是在强行改变因果,稍有不慎便会惹怒上天呐。”
“本座知道。”阁主说完,手中罗盘飞向佛塔,四面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旗帜射出金光交汇于罗盘上,无数条射线自罗盘而出直上天际,空中参商位移、星斗倒转。
罗盘上光芒愈演愈盛,整个祭坛都被包裹在金光之中,除阁主外其余两人闪身退后,在祭坛一丈开外盘腿坐下,一人取出刀来划破手腕,一人口中念出繁复音节。阁主向祭坛中央走去,在手触碰到佛塔的刹那,一滴鲜血破风而来,仿若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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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太极殿的偏殿内,牧轻言已守在炉火前大半个时辰,草药的苦涩味早已蔓延开,他已“久居兰室而不闻其香”,对此味道毫无排斥。
丞相求和不得已有一日,跟着出去的金银布匹自然也是收不回来。苍狼教的诡异之兵已至城门之外,一个日夜都没能将门攻破。据说守门的是国师大人。牧轻言想象不出那个披鹤氅着木屐的道士要如何对付如此多的兵马,他现在也没心思想。
不久之前,自大夏成立初时便守卫在皇帝身边的暗影团现身于太极殿上,身后跟着数位老臣,而最后,是手被牵在曲泊舟手中的狗蛋。不,此时已经不能叫狗蛋了,他大名为赫连晓,取自破晓,是牧轻言颤着手取下了这个名字。
这帮想要扶赫连晓上位的臣子颇为守规矩,他们没有直接砍下皇帝的脑袋,而是逼着他滴血认亲,再让赫连晓认祖归宗。
皇帝被气得半死,但终究是没死,这才使得牧轻言得以从大殿脱身,跑来偏殿熬药。
牧轻言幅度微小地扇动扇子,确保汤药能被小火煨炖,这时有人将后殿大门推开走进来。牧轻言没有回头,直到那人走到他身边抽走手中之物。
“接下来我来吧。”曲泊舟道。
“好。”牧轻言将屁股从凳子上挪开,看着曲泊舟对着炉中炭火一阵猛扇,火旺了之后又从怀里取出两只竹筒。一只竹筒里是粉末状的东西,另一只装着液体,曲泊舟丢掉扇子,双管齐下。
顿时一股难言的味道从药罐里冒出,熏得牧轻言连连后退,最终只得打开门窗通风透气。
“曲泊舟,你下次做黑暗料理前能不能提点一句!”牧轻言怒道,“虽然都是要死的人了,但临终者也需温和对待!”
“我就加了些寻常事物,但都和你锅里的药性相克,这个味道是因为有银耳,虽然银耳平时吃着没味儿”
牧轻言打断他,“我并不想知道黑暗料理的配方。”
“那你想知道我们下一个世界能不能见面吗?”曲泊舟偏过头去,轻烟弥漫着他不太能看清牧轻言的脸。
“这又不是我想知道就能知道的。”牧轻言移开目光转向窗外。
“下个世界还能遇见的话,我们继续合作吧。”曲泊舟道。
牧轻言有片刻的沉默,“总感觉跟你合作是在拖慢我的进度。”
“反正你现在也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定义了不是吗?”曲泊舟夹出几块炭,令火势减小。
牧轻言意义不明地哼了声,走到曲泊舟身侧,捏住鼻子往药罐里看了眼,只见原本还比较清亮的药汤此时变得格外粘稠。他索性降火灭了,将药汤倒在碗中。
“下次见面再说咯。”说完,牧轻言端起瓷碗往外走去。
太极殿前殿依然是守满了人,不过都是暗影团的人,赫连晓已经不在了,皇帝依旧横在床上。
曲泊舟一直随牧轻言走到皇帝的塌前,他将皇帝扶起,捏住两颊迫使皇帝张开嘴,然后接着牧轻言手里的碗,将碗里的液体灌入皇帝喉中。
皇帝猛咳一声醒过来,握住自己的脖颈开始挣扎,一张脸涨红,如同被水烫过的母猪。不过没挣扎多久,牧轻言在心中默数才十几下,皇帝便两腿一伸,去了。
太极殿的大门一直开着,白雪不住灌进来,风变得更大了。而此刻,正对太极殿的某处银光一闪,一支羽箭裹满风雪而来,直入牧轻言这个正正挡在龙床前之人的后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世界到此结束,下一个世界是盗墓!
☆、第三个世界
系统的声音在漆黑的空间里响起,牧轻言忙不迭喊了个暂停。“等一下,我有问题要问你。”牧轻言道。
“我们这些被选中进行任务的人,到底是以什么原理在各个世界里穿越的?”牧轻言问。
机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那换一个问题。”牧轻言早有所料,“‘主神’到底是谁?他选择我们来进行任务的目的是什么?”
机械音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回答,牧轻言讽刺地勾起唇角,果然有鬼啊。他不由得想起之前与曲泊舟的对话。
“你为什么说我们累积完需要的分数点后根本不会获得任务奖励呢?”牧轻言边将盛满“药汤”的碗放入红木食盒内边问。
曲泊舟走至门边将门拉开,琼珠乱玉一股脑灌进来,吹得他脑门发凉,他拨去遮挡在眼前的飞雪,回答道:“我曾遇到过一个人,那时他的积分已经累计有九十五了,我和他差不多同时完成任务。接下来我又完成两个世界的任务后,竟再次遇上了他。”
手指扣上门扉,曲泊舟回头看着自那头向他走来的人,继续道:“我当时很奇怪,便过去问他。你猜怎么?他不记得我了,他说他才开始累计分数,才经过了一个世界而已,新手上路很不熟练,还想我讨教方法。”
“那时我就明白了,他并没有得到最终的任务奖励,而是被清空了记忆。”曲泊舟说完,拿起搁置在门边的伞,和牧轻言并肩走出。
牧轻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曲泊舟将伞在二人头顶,这是今冬的初雪,却大得似是要将整个世界吞没。牧轻言好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颤抖着,“那我们这般辛苦是为了什么呢?”
“谁知道呢?反正不是为了体验生活。”曲泊舟竟笑了一声。
“我们能找到办法从这个循环里逃脱出去吗?”
曲泊舟没有回答。
系统的声音打断牧轻言的回忆,他深吸一口气,道出个“好”字,紧接着便被一股力量扯了出去。
五感重回体内,一阵疼痛自脑后传来,牧轻言睁开眼,却依然是什么都看不见。
难道是个瞎子?这不对啊,他明明记得想到这,牧轻言陡然顿住,他不记得!牧轻言不知道这一次原主是谁,也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一片黑。系统刚才明明告诉他记忆读取成功了,可为什么他在脑海内什么都没搜索到?
他呼叫出系统,可对方告诉他程序上并无问题。
牧轻言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却听见一阵金属拖拽之声,他的手脚被某种冰冷的物体给束缚住了。稍加判断,便知应当是锁链。这一番动作也让他知道了现在自己并不是瞎,而是被布蒙住了眼睛。
什么情况?这是被囚禁了?难道是系统看他上个世界磨蹭了快两个月才完成任务不耐烦给他安排了个轻松又快捷的?牧轻言的内心十分拒绝,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想着如何去完成任务了。
他开始挣扎,首先得把眼前这块破布弄掉不是么,可是一旦他开始移动脑袋就是阵阵剧痛。
这时有人走过来,扶着牧轻言的肩膀让他坐起来,“别动,你刚才脑袋撞了墙。”接着他手伸到牧轻言脑后,那伤口依旧湿润着,稍一触碰牧轻言便疼得直抽气。布条的末端的结正好打在伤口上,他对底下的人说了声“忍着”,然后快速地将布条抽掉。
牧轻言颤抖着睁开眼睛,四周光线不亮,甚至可以用暗淡来形容。他的目光自低处游移往上,最后落在这个半跪在他面前之人身上。
“牧轻言?”对方见他神色犹豫不定,眉头微不可见地皱起。
“你是谁?”牧轻言终于把疑惑问出口。
对方眸色一沉,“曲泊舟。你过来的时候哪里出错了吗?”
牧轻言一喜,“这次咱们这么快就遇上了?”
“不是遇上的,是”曲泊舟摇摇头,“你没有读取记忆?”
“呃,系统说记忆没有问题,但是我什么都想不起。”牧轻言神色无奈。
“我知道了,定是因为之前你原主想要自杀,便拿后脑勺往墙上撞,但不幸没死成,反而丢了记忆。”曲泊舟分析道。
牧轻言“哦”了一声,随即又问:“听上去你和我很熟的样子,那我是谁,我为什么会被锁链锁在这里,我又为什么要撞头自杀。”
曲泊舟轻咳后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现在是囚禁与被囚禁的关系。我是斗崖山庄的庄主,你是被我抓来的画师,接下来你懂的,庄主对你产生了不可告人的念头,你抵死不从”
听者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可是照我们之前完成的任务来看,走的都是大剧情。你直说吧,在产生这样那样的念头之前,抓我的原因是什么?”
一直单膝跪着不太舒服,曲泊舟盘腿坐下来,“多年前你父亲在画中藏了一张寻宝图,但那副画在战争中遗失了,令尊也死于战乱。而你,当初令尊作画时你一直在他身边,于是山庄便抓了你,想让你将画复刻出来。”
“那么这幅画是没机会重见天日了。”牧轻言一副遗憾的样子,他拖动锁链,金属与地面摩擦之声刺耳,意味不能再明显。
曲泊舟从袖中掏出钥匙,抬起牧轻言的手臂将手腕上的束缚打开,然后是脚踝。牧轻言足上未着鞋袜,已被冻得通红,脚踝上更是一圈深深的印记,曲泊舟不可控制地将目光停留其上,不再有动作。
牧轻言不明所以,用脚趾戳了戳曲泊舟的手臂,曲泊舟下意识抓住那脚丫子。他的手掌干燥而温暖,牧轻言顿时一怔,一时间氛围既尴尬又暧昧。
回过神来牧轻言急忙将脚丫子收回,那边曲泊舟也站起来,没给牧轻言反应时间便将他拦腰抱起,“我带你去上药。”
“我自己会走!”牧轻言脸颊绯红。
“你确定不会走一步脑袋痛一下?”曲泊舟反驳。
“那你有本事开飞机载我啊,你走路我也会颠簸的!”牧轻言据理力争。
“别忘了你是被我囚禁的人。”曲泊舟轻笑道。
他们此时在一个山洞内,四条锁链自洞壁垂下,曲泊舟抱着牧轻言绕过这些锁链走到洞口。方才还欲亮不亮的天空,现在已透出一道霞光来,从将云层染成金色。林子里鸟开始啼叫,扑翅之声响彻山间。
曲泊舟这一路走得还算平稳,牧轻言生无可恋地靠在他怀里,觉得这个人吃错了药。在微凉的晨风中,他竟就这样睡去了。
再睁眼时,入目竟是一个软枕,牧轻言发现自己正趴在床上。他撑起身子,又摸摸脑袋,后脑勺的伤口上已缠了好几层纱布。不仅如此,他身上还一股药酒味儿,仔细看了一圈,原来是之前被锁链套住的地方被人用药酒搓揉过。
“来,吃药。”曲泊舟自桌边站起,白瓷碗,黑药汤,随着勺子搅拌还腾起雾气。他端着这碗坐到床榻边,明显看见坐在里面的人皱起眉头。“喝了伤好得快,你也不想一直趴着睡吧?”曲泊舟道。
还未喝药便一脸苦瓜相的牧轻言终是接过那碗,嫌弃地一饮而尽,然后语气严肃地道:“曲泊舟,我觉得你也该吃点药。”
“我怎么了?”曲泊舟有些不解。
“你也该治治脑袋。”
曲泊舟冷漠道:“哦。”
牧轻言想大字躺倒在床上,可身体倾到一半就被人生生拽了回去,他长叹一口气,埋怨原主干什么不好偏偏拿后脑勺去撞墙。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办,原主把自己玩儿失忆了,你这个庄主就只喂完药?”牧轻言问。
“那你希望我怎样,把你打一顿?”曲泊舟将牧轻言的下巴挑起,“不要忘了,我可是对你抱有想法的啊。”
牧轻言面无表情地将他的手打掉:“丑拒,说正事。”
指尖还留有余温,曲泊舟心有点痒,他收回手,在袖子里轻轻捻了一下。“估计你的下场会有点惨,因为你是我们目前唯一的指望。这个我们不止是斗崖山庄,还有其他几大帮派,这些势力联合起来自称义盟。”
“我去,这么多人一同找一个宝藏,肯定不单为了钱财吧。”牧轻言感叹,“说实话,你们到底要干嘛?”
曲泊舟赞同地点头,“这个宝藏是前朝一位公主的陵墓,里面留下不光是金银钱财,还有大量的武器。义盟中绝大部分都是前朝遗民,他们要复国。”
牧轻言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嘴角还噙起一抹笑,“又是这样的事。那我们呢?你这次的任务目标是谁?”
“你。”曲泊舟回答。
☆、第三个世界
“我?”牧轻言讶然,复而轻笑,“还真是互帮互助。”
“如果想弄清背后驱使我们的人以及从不断穿越中逃脱的话,我们得赶在分数累积完毕、记忆被清空之前。”曲泊舟道,“也就意味着我们要尽可能地拖延任务时间。”
“可是即使你不来杀我,我依旧有死的可能。你看我现在没有原主的记忆,却背负了原主的债,我觉着我不管画不画得出那副画都会死。”牧轻言摊手,毕竟要那副画的不仅仅是斗崖山庄,而是整个义盟。曲泊舟能在山庄里将他护住,但义盟在他知晓其野心后一定不会给他留活路。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曲泊舟道。他定定地看着牧轻言,不经意间眼眸里流露出几分灼热,看得牧轻言心中一颤。
这人怎么变得如此奇怪呢?牧轻言腹诽着,垂下头不与曲泊舟对视,手指抠着身旁的丝绸滑被,道,“那我们具体要怎么做呢?关于这个世界,突破口在哪?”
“我觉得在你身上。”说完曲泊舟抬起牧轻言虐待被子的手,凑到牧轻言眼前。
这只手肤色白皙、手指修长,食指上还戴着个青铜指环。牧轻言睁大眼,翻转手掌不住观看,这枚戒指不就是他曾在第一个世界中使用过、又无意间在第二个世界里发现的青铜戒指吗!
“这”牧轻言声音有些抖。
“它是在你替换原主之后才出现在手上的。”曲泊舟道。
“还认主了不成?”牧轻言将戒指取下,里里外外仔细查看,“最初的说法是它有锁魂的作用,然后在那塔上时它保护我们没被摔死,后来它还把我的‘便宜弟弟’弹开了。”提到那个漫天白雪间执伞向他行来的少年,牧轻言忆起少年曾说过的一句话,“总算是让哥哥来到我的世界”。难不成
牧轻言眉峰皱起,他闭上眼,有个场景忽地窜入脑海。清俊淡雅的少年立于梅花树下,风过便纷飞似雪,他抬眸轻笑,对着向他走去的牧轻言道了句“哥哥你终于回来啦”。他似乎等了他很多年,可是他一直拖着不去赴约。
“你在想什么?”曲泊舟忽然将脸凑近几分,微热的气息尽数喷薄在牧轻言脸上。
“我觉得似乎是我欠了他。”牧轻言怔怔地看着摊在掌心上的戒指,连某人的靠近都完全忽略了。
曲泊舟捏住牧轻言下巴迫使他与他对视,眼里似是点着了火,“那个便宜弟弟?”
“那次见到他,他简直就像个平静的疯子,惹得我很恼怒。可等愤怒的情绪消去之后,又特别难过。刚才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