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都是送命题完本——by有乐亭千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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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有一阵歌声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1.小牧子你不想听曲公子笑你就直接拿嘴去堵好了呀~
2.我最喜欢写曲公子做料理了,别慌,曲公子每次下厨都是有目的的
3.其实作者很喜欢吃……冷吃兔,但似乎除了川渝以外没多少地方的人会吃兔子
4.求个留言嘛,作者会做好吃的兔子给你们吃【x
☆、第一个世界
红色的花在黑夜中盛开,腥甜的味道萦绕满鼻尖,拉着牧轻言疯跑的女人松开手,倒在了地上。她的脖颈被一根树枝贯穿,血自那里飞溅而出。
“然姨!”牧轻言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体就先一步喊出了这个名字。不对,这个声音不是他的!
惊讶之中,牧轻言已经回过头去,他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男人保持着投掷的姿势,脸上挂着阴测测的笑容,“哎呀,竟一不小心杀死了,这宅子里活人可是越来越少,再这么下去可找不到人问路了。”
这个男人长相极为面熟,牧轻言来不及细想,他的身体就先一步做出动作。他的手在颤抖,却还是强作镇定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但还没来得及拍出去,那个男人就已闪到他身前。
“喂,小孩,你知道你家秘术卷轴放在哪了吗?”男人几乎是把脸贴到了他的脸上。
“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牧轻言直接吐了男人一脸口水,趁机将符纸贴到男人胸前。他拔腿要跑,却被男人一伸手就抓住。
牧轻言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在做梦,其一是因为他似乎缩短了一节,身高只到男人的胸口;其二是因为他完全控制不了身体,而这一切似是设计好了剧情一般只等着他往下看。
“你的鬼画符对我起不了任何作用。”男人道,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将符纸揭下,却发现是徒劳。
“镇鬼符?”男人脸色微变。
这时牧轻言扒拉住他抓住自己的手,对准手腕狠咬下去,咬完还猛踩上男人膝盖,上下吃痛,男人只能将他放开。
牧轻言跑了出去,男人手向边上一伸,想要再次隔空折断一枝树枝,但贴在他身上的镇鬼符已起了作用,他施不出任何术法。
男人的表情变得狰狞,似怒似笑,他翻转手腕,伸出两指在伤口处一抹,将鲜血涂在胸口的符纸上,开口念出一串咒语。
牧轻言刚跑到这座庭院的门口,就感觉脚腕一紧。男人已经冲开了镇鬼符,手成爪状,凌空抓住了牧轻言的一只脚。
男人收手,将牧轻言往自己身边拖拽,牧轻言一把扒住石拱门的边缘,和男人拔起河来。
但此时的牧轻言只是个小孩,力气自然不如一个成年的、还看上去十分疯癫的男人。就在牧轻言被迫将最后一根手指松开时,一个女人飞身而出。
女人手拈符纸凌空一划,斩断了男人抓住牧轻言的那股力量。
“**”
牧轻言明明看见女人的嘴唇张合,却听不清她到底说的是什么。
"去德永院,小姐和少爷在那,你和他们一起逃出去!"
接下来的话牧轻言倒是听清了。
“那师姐你呢!”牧轻言问道。
“我要杀了这家伙为师父师母报仇!”女人说着,接连扔出三道符纸。
“师父师母死了?!”牧轻言瞬间红了眼。
这女人的话很矛盾,她一面说着为师报仇,一面又让他逃走,摆明了她其实是留下来以死断后。
牧轻言明白这个道理,但梦境的主角却不明白,他正大喊着要留下来一起手刃仇人。
女人一边躲过男人的攻击,一边分心抽出一道符纸拍向牧轻言,这是一道传送符,牧轻言只觉得自己周身亮起,眨眼之后便到了另一个地方。
“**”
又是那两个传到耳中就模糊成一团的字。这次说话的是一位少女,只见牧轻言还未有下一个动作,少女就将一团东西塞入他怀中,接着手里被塞进另一只手。
“你带着他们走。”少女说。
牧轻言低头,看见怀里是个胎毛都没来得及剃的婴儿,手中牵着个五六岁的男童。这男童也长得有些面熟。
“那你呢!”这是他第二次说出这句话。
“父亲母亲都死了,现今唯有我能使出枯木逢春之术,但我修为低微,怕是只能将他重伤,困住他一时。”少女说着,竟含泪带笑,她轻轻握住牧轻言怀中婴儿的手,“家族血脉不能断,你们一定要离开,离得越远越好。”
说完她咬破食指,分别在牧轻言三人眉心一画,接着推门而出。门口有一口井,她将剩下四指逐一咬破,血滴入井中。
过了片刻,她摇上一桶水来,又不知从哪拿出一只可以用来拖地的大毛笔,沾了水,开始在地上画阵。
牧轻言扒在门边看着少女所做的一切,衣角忽然被人扯了扯,那五六岁的男童瞪着大眼睛,喊了声“师兄”。
少女将阵画好之后,走到阵中,抬起双手开始吟诵咒语。她的声音空灵,宛如唱着一首繁复拗口的歌谣。
突如其来的,梦境中的场景竟猛地切换。
这个地方牧轻言很是熟悉,不,应该是原主很是熟悉。这是离他家偏门不远的一个胡同口。
“师兄,就是这家的夫人难产了,大的小的都没保住。”男童指着对面的门说道。
“嗯。”牧轻言点头,“符纸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行,我去画阵,你现在这带着。”说完牧轻言往自己身上拍了张符,这是张隐形符,他拿着根蘸了墨拖把大摇大摆地在牧宅外画了个圈,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
不过多时牧轻言便回到胡同口,从男童中接过婴儿,直接从偏门进了牧宅。
牧府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被催眠了,他直截了当地走到了牧夫人生产的房间。此时牧夫人刚刚断气,旁边的稳婆手里抱着个死婴。
他将两个婴儿替换来,又拿出一塌符纸往空中抛洒。这是事先备好的符纸,自主人手中而出后便各就各位,牧宅中每个人身上都被贴了一张。
牧轻言给怀中的死婴也拍上隐形符,接着他念出一个诀,牧宅里的人从短暂的梦中醒来。
稳婆见着手中的孩子转着黑溜溜的眼睛,又看向那位已蹬了腿的夫人,一时脸上又喜又悲。稳婆朝门外喊了声:“老爷,夫人生了,是个男孩。”
又声音转低,“只是夫人没能捱过去,已经去了……”
紧接着,原主父亲的脸进入视线,他步伐不稳,几乎是一路踉跄来到床边,握住妻子的手时已是满眼泪水。
“老爷。”周围的丫鬟婆子分分避开脸,抽出帕子按在眼角。
“山河为结,日月为昭,岂易轻言。”
“这孩子,便叫轻言吧。”
忽然地,牧轻言想起了这男童和那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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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刚才梦到的一切。”牧轻言道。他和曲泊舟仍在厨房内,不过此时的厨房已经发生了变化——由生而死,天地只唯两色。
“这不是梦,而是有人特意让你看见的一段记忆。”曲泊舟道,“二十二年前,京城曾发生过一起灭门惨案,司天台的人判定凶手是个术士,因为现场残留有阵法对抗的痕迹。”
“被灭门的家族姓金,金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魂术修炼家族。”曲泊舟边说着边绕着厨房中央的案台来回走动,“被一人灭门,我是不怎么相信的。而且据你所见,那人还是陈太傅。”
“我看到的也只是个末尾,而且当时的陈太傅看上去很是怪异,有点像被附身了。”牧轻言摊手,那段记忆中行事毒辣的男人,和这几日他接触到的陈太傅,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是一个人。
“术士施法是需要借助符纸等工具,你说当时他没有通过媒介是吗?”曲泊舟掏出扇子,一下一下拍打在手心上,“如此说来,他不属于术士这个范畴,倒像是个魂修。”
“魂修?”
“就是通俗所说的鬼,它们只有灵魂没有实体,黄纸桃木一类的对他们天然有害,所以它们从不依靠这些媒介。”
所以陈太傅就是被鬼上身了嘛。牧轻言心道,这个曲泊舟解释起来还真是啰嗦。
“假定这段记忆是真实不掺水分的,那我们来推论一下整个事件的关系。”发现牧轻言在走神,曲泊舟走到他面前将扇子往他额上一敲。
“二十二年前,金氏一族被‘陈太傅’灭门,族人拼尽全力让你们三个孩子逃走了。你们仨来到了牧宅,将你和原本已死的‘牧轻言’调包,于是你安稳地活到了这么大。”
“二十二年后,京城又有人开始兴风作浪,还布下了个所谓的活死阵。嫌疑人有两个,一个是‘陈太傅’,另一个是当年带着你一起逃走的男童,如今的——叔柬。”
“一个的动机是利用活阵来修炼,一个的动机便是复仇了。不过我更倾向于后者,这样便可以解释为何那晚叔柬能理直气壮地说出那是障眼法,还有开着的窗户也并非巧合——他是要带你出去。”
“可司天台的人不是说术士是个女的吗?”牧轻言问。
曲泊舟淡淡一笑,“那么问题来了,你看到的这段记忆,用的是谁的视角呢?”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晚的
嗯 昨晚刚开始码字就被我哥喊出去吃烧烤了 我也就不争气的去了 所以就……
☆、第一个世界
花草枯败的路上,四个人,两两并肩而行。前面的是蓝袍人和孟衢,后面跟着牧轻言和曲泊舟。牧、曲两人是在走出厨房后不久碰上他们的,彼时两人刚商讨完一番大事,达成了某项协议。
“玄龙吟水天罚大阵一旦施展,阵主需坐镇阵中,可一路走来竟……”蓝袍人眉头皱起。
这一路走来,别说是疑似阵主的人,连个被化成石像的下人都没见着。太傅是朝中重臣,三公之一,这府里奴仆少说也是几十人,不可能像这般冷清,尤其是他们还特地绕到了下人房附近。
“莫不是障眼法?”孟衢一脸疑惑。
“障眼法我还瞧不出?”蓝袍人睨他一眼。
“空城计?”牧轻言挑眉道。
“不太可能,按他以往的做法,都是恨不得咒局里的人越多越好,这样的人内心之邪恶,不会忽然起意将所有人都送走。况且送走人需要时间和人力,那样也太明显了些。”这次是曲泊舟反驳了他。
牧轻言“啧”了一声,继续跟着往前走。诡异的宅院里,在他们停止说话后,再没有一丝响动,就连脚步声都被吞噬得一干二净。原本是狂风加雷雨的天气,此时被骤然喊停,只剩快压到头顶的阴霾,有颗树被大风连根拔地,将倒不倒的顿在了半空。
路过这棵树时,牧轻言没忍住抬脚相向,这树无声地倒地。
“华长老,请问有没有什么能够用以侦察的符纸?敌人在暗我们在明,那术士指不定通过了什么方法将我们给避开了。”目睹了他的脚欠行为,孟衢别过脸去,对蓝袍人道。
牧轻言这才得知前方的蓝袍人竟是司天台的长老,不过这年纪未免太轻了点。
“我虽早有布置,但在咒局启动的那一刻被术士给发现,切断了我与符纸的联系,更令我无法向外界传话。”华长老叹出一口气,“这次是有些棘手,且等上一等,剩下那两个老混蛋会来的。”
想必剩下的两个老混蛋就是指另外二位长老了。“那我们现在干嘛?总不能坐以待毙吧。”牧轻言收回脚。
“不对劲。”曲泊舟拍上牧轻言的肩膀,“那晚在酒楼,所有被施加了一定力道,砸在硬地面上的东西,都碎成了渣。”
“还有,那晚,可没这么——死寂。”
牧轻言回想起来,那次在酒楼里,虽然呼吸声没注意过,但他们的脚步声,扇耳光的声音,以及“人俑”在地面碎裂的声音都是清晰可闻的。哪像现下,跟走在真空里、声音无法进行传播似的。
曲泊舟竖起两根手指,“我有两种猜测。其一,这次的咒局和以往不同,毕竟是活死阵的阵中心,阵主的所在之地,来点花样也无可厚非。其二,这是另一个局,目的是把我们锁住,真正的阵法中心根本不在这里。”
“能说出第二种猜测,证明你对玄龙吟水天罚大阵知之甚少。”华长老轻蔑一笑,开始对这无知人士进行授课,“天罚阵,顾名思义,便是上天降下用以惩戒的阵法。龙生九子,第六子霸下喜水,好兴风浪,这玄龙吟水便是指的霸下。传闻多年以前霸下作恶人间,连降大雨,淹没城池,民不聊生。霸下此举触怒了天,天派下神邸,屠了它,以其骸骨填山。而霸下的埋骨之处,便是城西的龙隐山。”
“这玄龙吟水天罚大阵,便是利用天对霸下的余怒作法,降下惩戒。太傅府的位置,与龙隐山相互呼应,虽不是唯一一处能引下天罚的地方,却是唯一能够承受住的地方。所以这必是阵中无疑。”
然而你讲了这么多,这里还是找不出一个人。牧轻言在心底默默吐槽。
“按照你的长篇大论,我们所在之处的成因为何?”曲泊舟还以一笑。
华长老被问住了。
“再按照你的长篇大论,阵主必在阵中,那么岂不是你我他我们都有嫌疑?”
华长老脸色大变,孟衢也是一愣。牧轻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拉了拉曲泊舟的袖子。
“别玩过火了啊。”牧轻言低声道。
曲泊舟:“没有人见过术士,说术士是个女子也是你们司天台的一面之词。术士咒术了得,而你们司天台的好手也不少。”
华长老冷笑,“你这是在射影我了?”
“不敢,大家都有这个嫌疑。”曲泊舟耸肩,“反正我们找不出术士,不如歇一歇聊一聊,推测推测术士的真实身份。”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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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找了一张方桌,以搓麻将的姿态各自坐下。老实说,牧轻言有些紧张,明明是身处险境,而险境中却是风平浪静。虽然牧轻言已经圈定了术士真实身份的范围,但时间拖得太久,他怕在不知道的地方那双方已经开展,甚至有一方被打死了。
如果有一方被打死了,不管死的是谁,对于他之后的计划都不有利。
坐定之后,华长老首先出牌,不,首先开口:“我还是那番话,这是个活死阵,布阵的人要么是需要从中获益,要么是要毁灭阵中的所有人,包括阵主。第一,我知道这个阵法是在其已经布下之后,所以不存在利用它来提高自己修为的动机;第二,刚才也说了,阵主会跟着一起死,我活得好好地干嘛要去死?”
“再者,这个阵法布置巧妙。前六个咒局的地点,不,与其说是地点,不如说是那些地的拥有人,他们和陈太傅都有密切联系。”说着华长老冷哼一声,“这些人,都是有名的富商。朝廷近年来一直抑商,是以陈太傅为首的保守党派据理力争来的。”
“这些人和陈太傅结下了仇,还暗地联合起来报复,所以陈太傅便起了心思,布了这么个阵?”曲泊舟接过华长老的话,说道。
“没错,依据目前我们所查出的,只能推断出这么多。”华长老点头,“但陈太傅自幼便长在京城,读的是圣贤书,走的是君子路,这般所作所为实为矛盾。而且在京的这些年中,他少有接触术士,而术法这类东西每个师父教导着,不会成太大气候。”
华长老说完后,有片刻的沉默,这时孟衢开口。
“我是阴差阳错接到了陈小姐的绣球,当时几起咒局事件发生后,那时我们有些怀疑陈太傅,我便顺势应了。有了陈府未来姑爷这个身份后,我时常入府查探,未曾有发现密室,也未曾有发现过记载术法的书籍。而陈太傅此人下朝回府后不轻易出门,所以几乎可以断定他没有修习过术法。”
听到这话,牧轻言没忍住,白眼翻到了后脑勺。大哥你还真是大公无私,为了京城的安稳、世界的和平,家里的“糟糠之妻”说不要就能不要,真行。
“而且秦大人说术士是个女子,他亲眼所见并交过手。我怀疑术士另有其人,但和陈太傅是一伙的。”孟衢接着道。
牧轻言和曲泊舟交换视线,心下对于谁到底才是术士已经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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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推回到不久前。
太傅府,厨房。
“那么第三个人,你所看到的一切,是通过谁的视角呢?”曲泊舟指出关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