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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宅养团子 番外篇完本——by楚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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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香每次从如许梦中醒过来,望着或简陋,或繁复华美的床顶穹盖,都会怔然出神。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那天傍晚才回到奚家,在漫天红霞中跨入大门,乱糟糟的场面让三人愕然,一问,才知道这一天奚家一下子出了不少乱子。
据伺候奚老太太的小丫鬟哭哭啼啼地说,奚老太太早上还好好的,睡了午觉醒来便仿佛魔怔了一般,先是半边身子动弹不得了,少一会儿,感觉好些了,便想出去走走活络活络,谁知出门竟被门槛绊了一下,直直把腿给摔断了。
这会儿郎中刚到,哭声漫天的屋子里挤满了人,好好的一个年,郎中隔三岔五地被喊道奚家来,他倒也是熟门熟路了。
跟着郎中一齐,小晚香攥着堂嫂的手走到祖母床前,只见从来都冷静庄严的奚老太太这会儿闭目,紧蹙着细眉,苍瘦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似乎一瞬间便老了下去。
郎中轻唤了几声“老太太”,奚老太太皆没有任何反应,小丫鬟忙擦着眼泪说:“老太太方才便没了知觉,似乎是昏厥过去了……”
郎中听完,忙掐了奚老太太的人中,可掐了半天也毫无反应。又赶忙搭了脉,命小丫鬟把老太太摔断的腿从被子里抬出来。
晚香皱着眉头看着,忽然被身后的堂嫂遮了眼睛,她抬头看了看堂嫂,只见殷瀼冲她微微笑了笑,然后便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说:“小晚香,我们先出去好不好,不在这里妨碍你祖母看病了。”
奚晚香本是想多看会的,毕竟在奚家,祖母虽说严肃,但对待自己还是好的,她想知道祖母究竟怎么了。只是她看着祖母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看着冯姨娘似真似假的嚎啕大哭,看着周遭一圈人的垂泪,着实有些沉闷地透不过气。
在廊下看了一刻的晚霞,屋内的吵嚷声总算平复了些,郎中提着药匣子让小厮领了出来,晚香从座上跳下来,问了郎中,才知道奚老太太竟是中风。
不过幸好并不严重,只是半边的手脚一时动弹不得罢了,及时地喝药、扎针,不出半年便会行动如旧。而那摔断了的腿,郎中已替她正了骨,在床上静养一段时日便无碍了。
听到这话,晚香才舒了口气。年纪大了,病痛常有,世事无常,令人嗟叹。
忽然,一直哭声愔愔的屋内传来一句:“我的戒指不见了!”
听着声音是夏华姑母。
那戒指?晚香想了想,大抵便是当日在她手上看到的那个,一粒晶莹剔透的月光石雕琢在金藤草上,或许是稍显贫俭的夏华姑母身上最为贵重的物什了。
不时,奚夏华便急匆匆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头撞到了晚香身上,歉意地看她一眼,来不及整整衣冠,又朝着庑廊另一头跑去。
☆、第四十一章
夏华姑母最宝贝的戒指不见了,她寻遍屋子的每个角落都找不到,那是她父亲去世前留给最疼爱的女儿的念想。从被母亲指婚,到被逐出奚家,再到夫家的冷漠相待,这指环随了她将近十五年,就算宋程让她卖了这金戒指去换些粮食,她都担着被打的风险不肯去,这乱世,兴许一?0 鼋鸾渲附鼋霾拍芑皇锩祝烧饨渲溉闯凶潘鞍氡沧拥南怖帧?br /> 而今,这戒指却无端端不见了。奚夏华扶着桌沿,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想了片刻,才隐隐记得自己在昨日沐浴前,将那戒指放在了门口边的梳妆台上,而后也没留意它,便昏昏睡了过去。早晨起来亦没留意,直到傍晚才发觉指环不见了。
忙唤来服侍的小丫鬟,只是丫鬟平日里还要做些别的杂活儿,对这戒指全然没有印象,被一逼问,更是惮惮地说不出话,吓得直哭。
“让你说话!你可哭什么?昨日我沐浴完之后,你收拾的时候可曾碰落,或不慎带走?要是现在承认,我还能原谅你。”奚夏华身上的棉袍子有些不合身,宽大了些,只是眼神却是十分肃然的。
小丫鬟抖得跟筛子似的,赶紧跪倒在奚夏华面前,好容易才抽噎着说:“姑奶奶冤枉,奴婢一心一意服侍姑奶奶,从来不敢有什么觊觎、偷窃之心!”
奚夏华的房间即在奚老太太稍后面些,两者隔得不远。此时奚老太太似乎好了一些,呼吸平缓,似乎睡过去了。众人便没有再打扰,纷纷循着吵闹声到了奚夏华的门前。
“那你说,戒指它能是长了脚,自己跑了吗?”
小丫鬟把头磕得“梆梆”响:“奴婢确实不知……”
奚夏华又急又怒,彷然无措地一下坐在椅子上。
“不,不过,奴婢想起来,”小丫鬟小心地抬起头,不敢擦一擦脸上的泪痕,“奴婢收拾完了之后,抱着脏衣服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二小姐在院子里蹲着,不知在做甚……”说着,她用余光快速瞥了瞥正扒着门框看热闹的奚二小姐。
莫名其妙被点名,晚香一脸茫然,怎么好端端的,这战火就延伸到自己身上来了。
“冤枉啊姑母,晚香,晚香当时……”奚晚香确实记得昨晚从夏华姑母门口经过的时候,与这丫鬟撞上了,她当时只是从庑廊经过去祖母屋子的时候,觉得她院子中的君子兰颤颤巍巍,嫩黄新发,十分可人,便偷偷地想折几朵插了细颈花瓶,放到堂嫂的屋子里去。只是还没下手,便被推门而出的小丫鬟给发觉了,便只好讪讪地作罢。
没料到,这会儿竟成了嫌疑犯?这大概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见众人都瞧着自己,尤其是夏华姑母,一双总是泛着红血丝的眸子直直地望着晚香,那几株君子兰,夏华姑母顶喜欢了,据说是幼时便栽在院子里的。奚晚香吞口唾沫,看了看身边的堂嫂,不知怎的就说了句:“我只是帮娘去端药罢了。”
冯姨娘抄着手,笑一声,道:“二小姐别胡说,煎药房与这儿可是两个方向,好端端的怎的到这儿来端药了?”
殷瀼不由自主地护紧了晚香的小身板,淡淡道:“晚香是二小姐,绝不可能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你们怀疑错对象了。”
“堂嫂……”晚香有些愧疚,偷偷地折人家院子中兰草似乎也是偷鸡摸狗之事,“其实,我当时只是想摘几朵兰花罢了。”
最喜煽风点火的冯姨娘哪肯这么就放过,抱着胳膊笑道:“二姑娘倒是找个好理由呗。方才经过的时候,大伙儿不都看到院子里的兰草都凋谢得七七八八了?不过初一那日,便见二姑娘对夏华妹子手上的金戒指十分欢喜,赞不绝口呢。没想到竟做出这种事儿,啧啧。”
这话说的,可不算是默认晚香便是偷了戒指的?
奚晚香冷冷地望着添油加醋的冯姨娘,搭在自己颌下的堂嫂的双手绞在一起,指节泛白。
“夫人,你可别乱说,二小姐不是这样的人!”谨连见不得诬赖,便在一边帮道。
冯姨娘乜斜一眼:“是不是这样的人,难不成是你这丫鬟说了算?二姑娘自幼在乡下长大,品行自然不必在宅院中教出来的了……”
没说完,听闻消息,急急从老太太房里赶过来的奚二爷便一声怒喝便打断了她:“放肆!老太太不过中风没了意识,这奚家便由得你这妇道人家信口开河了吗?我家姑娘自是我亲自教的,端的要比你来的有教养,至少不会在这儿说三道四。”
“你……”冯姨娘吃了瘪,却是个不服软的性子,脑筋一转,便翻个白眼又说道,“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说了,小姑娘家的,吃惯了苦,偶尔见到个喜欢的事物,想要过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从前……她,她拿了我家清瑟丫头的白玉钏儿,我们可什么都没说。”
“娘……”站在冯姨娘身后的奚清瑟突然抬了头,怎么这战火还牵扯到自己身上来了?她怎么完全没记得,晚香还偷过自己的玉钏?那玉钏不是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梳妆奁中吗,早上还嫌它不够通透,玉体里有些杂质呢。
听到清瑟不合时宜地发声,冯姨娘生怕这丫头又让自己下不来台,便回头狠狠剜了她一眼。
奚清瑟噤了声,她静静看着默不作声的奚晚香,觉得她甚是无辜,罢了,若到时候实在被冤枉地可怜,奚清瑟看在她曾在自己跪了一天之后提着食物来看自己的份儿上,帮她洗脱委屈罢。
“你说我家姑娘偷了清瑟的玉钏?你可有证据?若没有,便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奚二爷脸色十分阴沉,捏着晚香的手,劲儿大的让晚香疼得直吸气。
冯姨娘清清嗓子,事情闹到如此地步,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自然有了,小容,你去我房里,把柜子第一格中的,那个沾了淤泥的香囊拿过来。”
见到那香囊的时候,晚香有些震惊,却又似乎在意料之中。原来以为自己在他人眼中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丫头,谁知竟已然被如此算计。
奚晚香竟完全没有委屈地要哭的意思,她甚至没有一丝自乱阵脚的慌张,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站在冯姨娘身后的奚清瑟。清瑟被她的目光盯得心里发虚,不过一个刚刚九岁的小姑娘,怎能如此从容不迫?她的眼神里似乎有着失望,亦有着厌恶。
奚清瑟看着看着,仿佛在她眼神中看到自己此刻就好像变得和她母亲,冯姨娘一样的工于算计,那是她所不能接受的。于是,清瑟仓皇地把头别开,深吸一口气,说:“娘,你别瞎掺和了。这个香囊是……”
“啪!”还没等奚清瑟说完,猝不及防的一个耳光重重落在晚香脸颊上,唬得众人都不敢再出声。
“孽女!”看到香囊上奚二夫人亲手绣的“晚”字后,奚二爷勃然大怒,自家姑娘被冤枉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但更不能接受的是,晚香竟然真的做了这等龌龊的事,还落了把柄在他人手上,这简直让自诩清高傲世的奚二爷羞耻难当,“你把你爹的脸都丢光了!”说着,便又举高了手。
只是这手还未落下来,便被一个柔弱的手臂毫不含糊地抬住了。
“二叔,你不论青红皂白便随着冤枉晚香,可不知晚香对你多失望。”殷瀼的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她一把撇了奚远年颤抖的大手,又盯着冯姨娘轻哼一声,“婆婆,我殷瀼尊称您一声婆婆,可若你再如此步步紧逼,无端陷害晚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我娘家殷氏虽不似当年风光,但余威尚存,家财仍丰,我的东西便是晚香的东西。且问你,晚香已有我的冰种翡翠镯,又如何看得上你那区区几十两的白玉钏?”
说着,殷瀼一把举起晚香的手,两人腕上的玉镯相击,清灵如金属脆响。她又转而对坐在屋内的奚夏华道:“姑母,对于您的戒指,殷氏十分遗憾,然殷氏以人格担保,绝不可能是晚香所为。”
在众人眼中从来都温温吞吞,谨言慎行的少夫人殷氏,竟为了一个小姑娘惹了许多人。她把二小姐晚香护在身后,仿佛她才是奚晚香的血肉至亲,因而对她全然信任。她一贯柔和的目光此时淡淡地扫了众人一圈,竟透着不折不挠的,让人震慑的力道,这种力量与奚老太太的威严不同,它一直进到人心底,柔韧不可破。
“晚香,今晚跟堂嫂睡吧。”殷瀼低下头,冲捂着脸的奚晚香微微笑了笑,便牵着晚香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烛光耀耀,映在奚晚香的脸上,那五道指痕便显得愈加分明,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一般。
殷瀼叹了口气,从泫然抹泪的谨连手中接过药匣子,轻轻打开,又瞥一眼连手都在发抖的谨连,道:“你哭什么,受了气的晚香都没有哭呢。”
谨连瞧着十分激动,胸口不住地起伏:“我就是心疼二小姐,二小姐细皮嫩肉的,哪里受得这一平白无故的巴掌!被冯姨娘诬赖便算了,到头来还被自家亲爹爹给打了……”
殷瀼翻了翻药匣子,从中取出消肿祛瘀的药膏,说道:“这种事,你在殷家还没见够么,还值得这么沉不住气。好了,你先下去吧。”
谨连似乎不服气地还想再说几句,望着殷瀼沉静的模样,只得作个揖下去了。
“堂嫂,你说,谨连在殷家还没见够这种事,是什么意思?”奚晚香两个胳膊叠在桌上,仔仔细细地看着堂嫂垂头为她和药。
殷瀼弯了弯唇角,把绿莹莹的药膏小心地用指尖涂在晚香的颊上,药膏一触到肌肤便成了透明色。
“你啊,你还有空关心我?殷家是个大家,你堂嫂在娘家的时候,可不比现在好过,都是这样过来的,早已习惯了。”殷瀼小心地把药膏一点点涂开,小丫头的皮肤嫩得很,挨打的那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手指触在上面,烫手得很。殷瀼的声音轻了些,又有些颤抖,责怪道:“你平日里不是能说会道的么,胆子不是大得很么?怎的方才一句话都没有?任由那些人对你污蔑?”
奚晚香看着堂嫂心疼自己的模样,抿唇笑道:“清者自清,若仅仅靠我的解释未免会有狡辩的嫌疑,况且我只是一个孩子,难以让人信服。而且就算信了一时半会儿,夏华姑母找不到戒指,最终还是会怀疑我的。我在等清瑟姐姐的坦白,只要她把白玉钏拿出来,便能不费一言真相大白。她是个好人,刚才就要为我辩白了,只是没想到,父亲会觉得这样难堪,连一时半会儿都等不了。再说了,最终晚香不是等到了堂嫂为我说话吗?堂嫂的一句话,很有分量的。”
殷瀼放下涂完了的药膏,捧着晚香的不一般大小的脸,那被打的半边脸恰好是之前被树枝刮到的半边,原先的伤疤还有些淡淡的痕迹,于是便显得愈发狰狞红肿。端详了片刻,又轻轻抱过她的肩头:“疼吗?”
“涂了药,不疼。”
晚香的声音脆脆的,让人听着难受。
殷瀼的叹息声轻不可闻:“我疼。”
作者有话要说: 啊感觉好多小天使都不见惹,好鸡摸qaq
☆、第四十二章
临睡的时候,宋妈妈来敲了殷瀼的房门。
“我不是说今晚二小姐在我这睡了吗?怎的,我的话就不好使是吗?”殷瀼与晚香一同坐在美人榻上,双手从背后环着晚香的小肩膀。
似是从未见过温恭的少夫人如此拒人的语气,宋妈妈有些心慌,抿了抿干涩的唇,才踌躇道:“回少夫人,是奚二夫人让奴婢前来接二小姐的,说是她已经将二老爷说了一通了,二老爷不会为难二小姐了。她还说,二小姐终归是她家的女儿,一直叨扰大爷家的少夫人也不好……”
这话说的,晚香自然明白,娘亲还是对堂嫂有一些偏见,虽然她至今仍然不明白这偏见来自何处。只是一想到要回去面对父亲那张冷酷的脸,母亲憔悴的病容,她便觉得无比心累。娘亲说已然把父亲说了一通,想来不过是安慰自己,想让自己回去的说辞罢了,她本是十分尊敬父亲的,已然到了敬畏的地步,妻为夫纲,娘亲是个传统的封建女子,自然不可能在父亲面前说一句责备的重话。
奚晚香转身抱了堂嫂的柔腰,把没有涂药的一面脸深深埋到堂嫂的颈窝。
“无妨,你便于他们说,从前他们来之前,晚香也是睡在我这儿的,她不在,我还不习惯,总失眠呢。”
“这……好吧。”宋妈妈搓着手,只好快步下去了。
听到脚步声远去,晚香才把小脸抬起来,杏眸圆睁:“堂嫂,原来这几日我睡在娘亲那儿,你又有失眠吗?”
殷瀼点了点她小巧如凝玉般的鼻尖:“是啊,没人给我捏肩捶背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真的?”
“假的。”
晚香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唇。
“好了,早些睡吧,一觉起来什么都会好的。”殷瀼浅笑着从榻上下来,长长的头发拨到了一侧,柔顺得如墨色倾倒于肩头胸前。
晚香亦跟着起身,牵着她的手,问道:“若没有好呢?若冯姨娘还是抓着不放呢?若我猜错了,清瑟姐姐不愿意为我辩白呢?”
殷瀼不甚在意地笑笑,继续往床榻走去:“若没有好,便尽力让它好,若尽了力却还是毫无改观,那便放过自己。”
人生一世,难免有诸多坎坷不顺,殷瀼自己的羽翼尚不丰满,她只是希望在自己保护不了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她也能学会豁达明理。许多事在事后想来确实不过尔尔,但首先便要学会开怀。若在自己的泥淖中愈陷愈深,那才是真真的不值当。
晚香似乎明白了堂嫂的话,她抬头看了看堂嫂,发觉堂嫂亦在看自己。堂嫂的眸中蕴藏了月华,柔和地放出清幽平和的微光。她微微一笑,晚香便晃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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