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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宅养团子 番外篇完本——by楚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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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们走了,加油。”清瑟笑得前仰后合,调戏这个小妹妹真是人生一大乐趣,要是从前早些发现就好了。
晚香怎么从来不知道这小姐姐除了内心住了个女汉子,还是个小黄娘!虽然说得很有道理没错!但不是人人都这么简单粗暴的好吗!要是没前戏,不顾一切地亲了堂嫂,堂嫂被吓跑了怎么办!上次不就想亲堂嫂来着吗,已经把堂嫂吓着了,追姑娘可不能鲁莽!
轿子逐渐远去,殷瀼笼着袖子走近:“见你们说笑得开心,说什么了?”
奚晚香犹豫了半天,想想清瑟的话也是不错的,不然她怎么能和南风成功地相亲相爱呢?两个小人打架打得正酣,那个叫她豁出去的小人逐渐占了上风。她抬眼快速瞄了堂嫂一眼,堂嫂身后是石壁,难不成要来个壁咚?奚晚香咬着唇,心中的小鼓快要被擂破了。
啊啊啊,堂嫂会不会被吓跑!要是堂嫂吓跑了,去上门投诉奚清瑟还有用吗?!
见晚香不言语,一个人红着脸站得笔笔直,殷瀼轻笑了声,把晚香飞到两边的刘海抚平,发觉她额上渗出了薄汗,便用手绢替她擦了擦汗。随口说:“姐妹之间有些悄悄话也是不错的,堂嫂不问就是了。”
“堂嫂……”晚香望着面前的殷瀼,她微微倾身,替自己擦汗的模样认真端正,这话无端让她听出了酸意。
“嗯?”
“我想……”晚香嗫嚅着,脑中千万只虫儿嗡嗡嗡,嗡嗡嗡。
殷瀼没多想,只道是亲人离别让晚香心里难受了。而晚香又垂着眼,看不出她的心思,殷瀼便安慰似的抱了晚香的肩膀,把她搂在了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在她耳边说:“好了,没事没事。你清瑟姐姐虽说所托之人不良善,可她人聪明有办法,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且安心罢。”
晚香叹口气,强吻得凭着冲动,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二次行动终以失败告终。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顺着抱了堂嫂的腰,在她光洁裸^露的脖子上落了一个不易察觉的亲吻。
饶是这样,殷瀼亦浑身一僵。
尝到了甜头,就容易不满足。奚晚香不顾堂嫂身子的僵硬,在她耳边用气音道:“堂嫂,我饿了。”
软软暖暖的气息喷涌到敏感的耳廓,殷瀼耳尖红了。她立刻松开了晚香,面容却还是平静如常的,摸了摸晚香的鬓发,便说:“走吧,晚饭该好了。”
望着堂嫂不急不缓的背影,晚香有些惆怅,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她不想吃晚饭啊,想吃的东西却总也吃不到。
杜家的气氛不比奚家冷清,但多了几分尴尬。
杜少爷没那经商的脑子,两家布坊在他手上岌岌可危,濒临关门。杜员外本对印染满怀信心,可谁曾想这儿子竟如此不争气,折了本不说,竟还大有要把他手上在做的印染布业的活计也亏进去的意思。虽说杜少爷总把责任推给奚家,说奚家不厚道,把本就经营不善的布坊推给杜家,听儿子这样说,杜夫人自然也是帮腔的。可杜员外面皮薄,扯不下脸与奚家吵闹去,只把问题都归到儿子身上。气得杜少爷恨不得整日泡在酒缸子里度日。
如今冯姨娘到了杜家,自是跟着女儿住在别苑,从亲家母那儿听说杜家如今的凄凉之状,她知道是因着自己从前那两家布坊的缘故,脑瓜子一转,便揣着明白装糊涂,故作不经意地把奚老太太授意,奚二小姐主谋高价贩卖布坊的事儿都一箩筐抖落出来了。
冯姨娘那碎嘴,自是添油加醋,天花乱坠,为让杜夫人相信,还搭上了自己,明着说从前布坊是自己打理的,那等破落情景自然是再明白不过,谁知他们竟能这样唯利是图,可谓无奸不商了。
杜夫人本将信将疑,然就是缺个由头给自家儿子开脱,把锅推到奚家头上,还能耍无赖骗些钱回来,倒也不错气。因而杜夫人便千恩万谢,到员外那儿哭闹去了。
☆、第八十九章
奚清瑟回来的时候,发觉母亲正一人坐在正堂之下翘着腿嗑瓜子儿,模样甚是惬意。
一见清瑟回来,冯姨娘忙站起身子,抖了裙上的瓜子壳,殷勤笑着迎上来,打听奚家的事。清瑟对她为何被赶出来已是心知肚明,因而对她的这个娘亲厌恶之心更切。奈何血缘之亲,清瑟只好拽了冯姨娘的袖子,让她以后少抛头露面,与杜夫人嚼舌头根。毕竟自己这个娘,虽有些小心思,可心肠不如杜夫人弯,火中取栗也不可知。
到了别苑,扑面便是一股酒味。
清瑟皱了皱眉,莫不是杜少康那浑人又跑来找自己要钱了?前些天杜少爷总腆着脸向她借钱,说得好听,若今后赚了钱,必然双倍奉还。清瑟才不相信这酒鬼的无稽之谈,觉着半分好奇,便暗地里查了查,才知杜少爷不仅布坊经营地步履维艰,更迷上了赌博,骨牌、骰子戏轮番玩,自是赌得分文不剩。
竟能把眼光放到清瑟的嫁妆上,也亏得杜少康他脸大。
奚清瑟嫌恶极了,可没办法,谁让自己是这男人的妻子呢,况且到底因着这少爷荒诞,这才落了把柄在自己手上,好让她与南风在一块儿,因而也算是因祸得福,不能大抱怨这男人。
清瑟叹口气,身后跟着的南风亦觉察到了,轻唤一声“小姐”,便小心地勾住了清瑟的小指。
清瑟轻轻摩挲南风的手指,扭头冲她微笑:“无妨,杜公子又不是第一次来讨钱了。”
冯姨娘瞥了两人一眼,抱着手臂,朝南风皱眉:“一个婢子和主子拉拉扯扯,还有没有礼数了?”
南风听闻,一惊,竟忘了现在还多个冯姨娘出来,今后不能这样大意了!想着,南风忙把手缩回来,谁知清瑟竟顿时用了劲儿,把南风的手紧握在手中,不发一言。
谁让冯姨娘这会儿寄人篱下呢,自觉说不上什么话,冯姨娘便撇着嘴不声响了。
推门,杜少爷果真端坐在屋内。
听闻是有要事相商,冯姨娘便不打搅小夫妻夜话了,便拉着南风一道出去了,随后便回了房间。南风本不放心小姐,可小姐瞧着自若,她只好在门口候着,若里边有什么动静,她也好不差分毫地冲进去护着小姐。
“今儿我来,是想找你借钱的。”杜少爷讲话倒是开门见山,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脸上有些酡红,令清瑟更是生厌,“你也知道咱们家现在的情况,那陈氏布坊太可恶,抢了我家的生意。爹现在对我的态度极不好,若我再不做点样子出来,被爹责骂倒是小事,就是担心咱们杜家一蹶不振。你也是杜家的少夫人,杜家垮了,你自然跟着倒霉落魄。前些天,听爹说若是今年赚不了钱,他就准备将房契押了。那到时候可就不安心了,日日担惊受怕的,你可也不想流落街头喝西北风吧?我想的是这样的,若能有了本钱,那么我就有办法把布坊做起来,东山再起指日可待了。”
明摆着睁眼说瞎话,清瑟也不想逼问他究竟有何办法“东山再起”,只冷笑一声:“就你这个混账样子,还怎样东山再起?怕是把我奚家的库房钱庄都给了你,你也不过是坐吃山空,不出几年便挥霍完了罢。烂泥就是烂泥,怎样都扶不上墙。”清瑟白了他一眼,靠在架子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这宅子卖就卖了吧,能换得不少钱呢,拿了这钱你也心安理得不是,便能好好经营你的布坊了。再说了,谁告诉你我没地儿去?娘家不是地儿?可别把我想的太高尚,我可不会陪你们一道喝西北风。”
她的尖刻承了她的娘亲,可她比冯姨娘明白事理,唯有在真正嫌恶之人面前才口中藏箭。
酒壮怂人胆,杜少爷性子中胆怯的那部分被酒精麻痹了,他一拍桌子,震得桌上摆放整齐的茶具一时相击,脆响一片。
杜少爷眼睛是红的,被他盯地心里发毛。清瑟下意识地瑟索了一下,然她脑子也热了,说话便容易不经过大脑。“吓唬人倒是有一套,若真能做个实在玩意出来才让人心服口服。如此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绣花枕头稻草包罢了,可笑。”
“自古妻为夫纲,你说的什么荒唐话?!从前也算容忍你了,当下确凿是紧要关头,不过就问你要点嫁妆怎么了?我名义上还是你男人,你整个人都是我的,嫁妆怎就不是我的了?你现在就去拿出来,我今天就要全部拿走,少一毫一厘都不行。”杜少爷声音里喷薄着怒气,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用一根手指戳着清瑟的鼻尖,“不守妇道的下贱货色,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能瞒天过海,掩人耳目,不过是一朝一夕的光景。若今天我拿不到这笔钱,休怪我让你身败名裂!”
奚清瑟骤然抓紧了袖子,面上却依旧岿然不动,她装着发笑,似乎听到了什么耸人听闻的无稽之谈:“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权当是一朝被狗咬了,与你言语得要把自己活生生气死。我就不明白了,这空穴来风一般的话,你是从哪儿听到的?再说了,你没个证据,就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大牙都要被你笑掉了。”
杜少爷似乎听出清瑟这是在试探他,便冷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什么证据,证据我可有的是,这宅子里谁不是个人证?别以为抓到个把柄,我忍着你就能为所欲为了,再说,到时候把你这小贱婢押去官府,稍作拷问,可看你还认不认!”
奚清瑟冷哼一声,故作镇定:“可别忘了,你与十姨娘的事儿,还有字据在我这。一旦公之于众,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杜少爷也不甘示弱,似乎早有准备,掏出怀中那张字据,撕了粉碎:“你那等烂污龌龊的勾当,可不比我简单几分罢?如今咱们算是两清了,想来你一个女人家,身败名裂,怕是到时候的下场比我还要不堪几分吧?害了我,我倒是不怕,大不了咱们丢了斧头,不要斧柄,一道死去!”
奚清瑟深吸一口气,看来这杜少爷真是被逼急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能被磨来推……杜少爷脸红脖子热的模样,怕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奚清瑟把肚子里的怒气忍了又忍,她闭上眼睛又缓了缓,想到南风,想到她不能冒险,为了自己逞一时之快,而把她与南风好不容易的现状给毁了。
从来那样骄傲,不肯低头的清瑟第二次服了软。她重新睁开眼,朝杜少爷望去,梗着脖子盯着她的杜少爷活像一只竖起羽毛准备战斗的斗鸡,清瑟笑了笑,翻了钥匙出来:“好,我这就让下人去拿。”
嫁妆抬上来了,清瑟与南风并排站在门口,南风在门外便听到里面的喧哗声,心下十分担心,便紧紧抓着小姐的双手,又望着满满一箱子的嫁妆,安慰清瑟说:“小姐,没事的,嫁妆没就没了吧,人安好就好。”
清瑟不做声,牙齿咬着唇,低垂的眼睛里发了狠。这嫁妆只是暂时借给杜少康的,有朝一日,奚清瑟必然要双倍、十倍地讨回来。
屋子里,见到满满一箱子华贵衣裳、布料的杜少爷眉头皱了起来,他随手翻了翻衣裳,里面只还有不少金银饰物,除却这些,竟连成锭的银两都不见一粒。
“就这些?”杜少爷不敢置信地问。这些衣裳卖不了几个钱,首饰倒是能典当,只是全然补不了如今的大窟窿,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清瑟本不想搭理他,可奈何杜少爷冲上来,揪着她衣领子问她,清瑟才没好气地说:“就这些。你当我娘家是名门豪族?嫁妆都是成箱成箱的金子银子?”清瑟眼睛淡淡扫一眼自己被揪着的衣领,扑面而来的酒气,让人要起鸡皮疙瘩,“怎么着?是想打我是怎样?我的嫁妆就这些,有本事你把我这屋子都清了。”
南风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早已吓得泪流不止,杜少爷生得高大魁梧,清瘦的小姐被他压迫着便显得可怜无依。南风一边哭,一边扯着杜少爷的袖子:“少爷,小姐说的都是真的,嫁妆就这些了,再没有别的了……”
“滚!”杜少爷从十姨娘那儿听说这主子和婢子磨镜通奸的事儿,还是半信半疑的,今日见一以此事相逼,那从来都清高不屈的奚清瑟便软下来了,便知这荒谬之事竟是真的。震怒倒是算不上,毕竟与这夫人没有多少感情,只觉得恶心至极,便一下甩了南风的手,南风即刻便摔倒在了台阶上,太阳穴磕在了木头栏杆上,一下昏了过去。
“南风!”声声凄切,撕心裂肺。
她曾说过,除了她没人能伤害南风。眼见南风昏死过去,倒在地上,又被粗糙的石头擦出整个面颊的骇人血痕,奚清瑟心如刀绞。方才一直压抑的怒气腾然而起,她才不管面前的人是杜家少爷,还是别的什么人,她就如当年在开宁书院附近见到登徒子妄想欺负南风那时,不顾一切地要与杜公子拼命,就算玉石俱碎都是可以的。
可惜清瑟这次失策了,她之前便被人高马大的杜少爷压制着,手边又没有什么能反击的尖锐重物,挣扎了之后,反倒被狗急跳墙的杜少爷钳制地更紧。
杜少爷怒气蒙了眼,今日喝的烧酒,便把他的心肠也烧了起来,烧得浑身热腾腾的,情绪冲动起来,便再没了脑子什么事。奚清瑟的皮肤细软如丝绸,可就是这样娇滴滴的一个人却做出与贱婢私通的下作事,被一个女人戴了绿帽子,自古未有,既是丢脸,又觉反胃。还死鸭子嘴硬,不肯把全部的嫁妆都拿出来。
杜少爷越想越气,越气,手上的劲儿就越大。奚清瑟的脖子脆弱得似乎一折即断,可就算被掐住了脖子,她还是蹙着眉头,恶狠狠地瞪着杜公子,朝他脸上啐了一口。清瑟想骂,可惜嗓子眼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空气越来越稀薄,清瑟不由自主地半闭上了眼睛,脑海中竟莫名出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画面。原本已经在记忆里模糊的画面突然在这一瞬变得那样清晰鲜活。
那时候才五六岁吧,伺候自己的嬷嬷走了,祖母便从乡下找了个比自己大一些的丫鬟过来。她眉眼浓浓的,睫毛很长,漆黑的眸子怯怯地紧紧跟着自己。见自己面无表情,丫鬟竟先笑了。说来也奇怪,她一笑,原本阴沉沉的天,竟然陡然露了日光下来。
“叫什么?”
“我吗?”
“……不然呢?”
“我,我叫南风。不对,应该自称奴婢的……奴,奴婢叫南风……”
“在我面前,不用那两个字。”
“好的,小姐,奴婢知道了……不对,我,我知道了。”
南风,南风……奚清瑟无意识地勾了勾唇角,脑中嗡鸣大作,怕是要死了,只是南风一人在世上,可寂寞了。一滴眼泪从清瑟闭着的眼角滑落,划了一条晶莹的细线。
突然,脖子上的力量消失了。清瑟猛然吸了口气,便开始弯腰剧烈地咳嗽起来,腿脚发软,遂摔倒在了地上,脖子上的疼痛仍存,让她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她好容易重新睁开眼,只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大为惊愕。
☆、 第九十章
杜少爷的瞳孔骤然放大,浑身气力仿佛被抽空,像一滩烂泥一般缓缓倒了下去,头磕在台阶上,“砰”地一声,让人心颤。他的身子阔大高朗,因而倒在地上便如山崩于此。
奚清瑟靠着门板坐在地上,单手撑着地,另一只手则抚着脖子,惊骇地望着杜少康,只见鲜血从他背后汩汩而出,一时间在地上聚起了一个血泊,铁锈似的血腥味须臾弥漫开来。
清瑟脑子仍有些混沌,她瞪大了眼睛,俄而才缓缓把目光从躺在地上微微痉挛的杜少爷身上投向其后的南风。
南风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又看看手上这把尖锐的剪刀,鲜血从刀刃上成串地滚落而下。南风猛烈地颤抖起来,像烫手山芋一般甩了剪刀,茫茫然捂了脸,原本红润的脸蛋因过度的惊惶而煞白如纸,她手上亦沾染了血,抹到了脸上,愈发骇人。
奚清瑟比南风更快冷静下来,她堪堪坐直身子,俯身过去,把手指放在杜少爷鼻尖下试了试,果不其然,只剩了出气,没了进气。
虽说还是浑身无力,但清瑟明白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必须把杜少爷的死推脱干净——虽说她现在根本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推脱,好像无论如何解释,她和南风都脱不了干系。况且杜家除去征兵走了的,只有这一个独苗,杜家不会放过她们的。
“南风……”朝六神无主的南风招了招手,清瑟说话很艰难,一开口便想咳嗽,声音更是粗糙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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