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己完本——by隐丫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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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早上起得晚,再加上行宫之中的早膳耽误了些时间,出门的时候,日头已经很高了。
“苏启,来,和我坐一个轿辇。”苏巧彤在轿辇上招呼苏启。
苏启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不过,却并没有要上轿辇的意思。他站在轿辇之下,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苏巧彤。
“你怎么了?”看出了他有话要说,苏巧彤关切地问道。
“苏婕妤,我不想坐轿辇。这两天在行宫之中,各种规矩,各种下人跟着伺候,让我非常不习惯。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了,我想像之前一样,自由自在地在大街上走。”苏启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大,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又充满了期许的渴望。
苏巧彤认真地看着他的表情,她知道,这是他心中所想,也是他此时最渴望的。
沉吟了一声,她点点头:“好吧,那你就跟着轿辇吧,不许乱跑,知道了吗?”
“知道啦!”自己的要求得到了满足,苏启自然非常开心,立刻就朝前跑了出去。不过,刚跑出两三米的样子,就转身看着身后的苏巧彤,朝她招招手,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快点跟上我啊。
苏巧彤笑了笑,放下轿辇的帘子,对跟在一旁的翠红说道:“注意别让他跑丢了。”
“是。”翠红在轿辇外应道。
虽然翠红现在还是不看好苏启跟在自家主子身边,不过,平心而论,相比刚进行宫时的苏启,现在他懂事了很多。所以,翠红对他的好感,也增加了一些。
昨日苏婕妤和皇上离席之后,翠红原本还有些担心地一直密切注意着苏启的举动,生怕他惹出什么乱子,可是,一直到歌舞之宴结束,他都很听话,虽然也不断地问东问西,对各种事物充满好奇,但是,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这让翠红省心了不少。
队伍出发了,在上午的艳阳高照中,缓缓地朝城中行进着。苏启时而跑到队伍的最前面,时而跑回轿辇旁边,隔着轿帘,跟苏巧彤分享他看到的见闻,直逗得苏巧彤咯咯直笑。(未完待续。)
☆、第204章 拦下队伍
官道上,一行人马急速前进,扬起很高的尘土,马蹄声震天。
苏巧彤她们一行的队伍,在这一段路,走的刚好是小路,和官道隔的距离不是太远,所以,远远地,便听到了官道上传来的队伍行进的声音。
苏启好奇地停下脚步,竖起耳朵,辨别那声音的方位。
翠红跟在队伍的后面,看到了苏启的异常,正想开口询问,却见苏启突然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新奇玩意儿一样,猛地朝小路的旁边跑了出去。
“苏启!你去哪里?你快回来。”翠红见苏启举动异常,连忙喊了出来,同时招呼身后的几个小宦官“快,你们快跟上去,别让他跑丢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坐在轿辇上的苏巧彤,忙掀开轿帘,问一旁的翠红。
翠红脸色焦急地回答道:“主子,不知道苏启怎么了,他突然就朝小路旁边跑了出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苏启跑出去的那个方向。苏巧彤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苏启一个人正在前面跑,后面跟着几个小宦官。
苏巧彤也心中一急,忙高声喊道:“苏启!你去哪里?快回来!”
此时,她们离行宫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苏启这个时候突然跑出去,着实让苏巧彤担心,她不知道,这是这个孩子一直预谋的逃走,还是他突然发现了什么东西。
见苏启并没有停下脚步,还是自顾自地往前跑,苏巧彤对轿夫和翠红说道:“快!快跟上他。”
“是。”
车夫忙调转马头,跟着苏启跑出去的方向追了上去,也偏离了小路的方向,朝一旁的官道驶去。
苏启在前面跑了一会儿,翻过小山坡,便看到了山坡那边的官道,还有那一队策马行进的队伍。
“哇!好多人马啊,他们是干什么的?”苏启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马,一时有些激动,他连忙挥着手,边喊边朝他们跑了过去。
“嗳!你们等一等,停下,停下!”苏启想让他们停下,其实,他是很羡慕那些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英姿飒爽的样子。所以,他想叫停队伍,想试一试骑在马上的滋味。
行进中的队伍,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喊声,那些人马还是风驰电掣般地往前面跑去。
苏启却一点也不想放弃,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朝队伍旁边跑,想要更近距离地观察他们,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终于,队伍中有人注意到了这个执着跑来的孩子,有几个人停了下来。
“吁!”停下来的那几个人中,有一个像是首领模样的人,他越众而出,走上前来,离苏启最近。他的肤色白皙,一点也不像一般行军打仗的人那样,脸色被晒得黝黑粗糙。
“啊!他们停下来了。”见队伍中有人停下来了,苏启显得非常兴奋,更加快速地朝那几个停下来的人跑去。
“站住!”在苏启离队伍还有三五米远的地方,那个首领模样的人叫停了他。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威严,苏启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原地。
同时,那人一挥手,原本风驰电掣行进的队伍,也停了下来。不过,队伍并没有好奇地围上来,而且有序地站在原地,静候命令。
“你是什么人?”那个首领问苏启。
见他是个半大的孩子,那人的语气稍微温和了些,又见他衣着干净,不似普通人家的小孩儿,不禁猜想,他可能跟队伍中的某个士兵有什么关系,所以,连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我是苏启。”苏启回答道。
“苏启?姓苏?”那人喃喃重复了一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他在大脑里搜索了一圈,也没想起,眼前的这个苏启,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跟在苏启身后追赶他的几个宦官,这才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哎呀呀……苏启,你别跑了。”
“对啊对啊,快别跑了,小的这条小命儿,都快被跑没了。”
几个宦官喘着粗气,追到苏启之后,他们都累得不行了,要么用手撑着膝盖,要么用手卡住自己的腰,不停地调整自己的呼吸。
那首领看出了宦官的身份,脸色一凛:“你是宫中的人?”
跟上来的宦官们,分明是宫中的人,那眼前的苏启,也必定是宫中的人无疑。
“我不算是宫中的人。我只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啊?你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苏启忙摆了摆手,将自己和宫中的人划清界限。不过,他对眼前的这队人马,倒是好奇得很。
“你的主子是谁?”虽然苏启不承认自己是宫中的人,可是,那首领却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脸色平静,但问出来的话却显得有些冷冽。
“主子?我没有主子。”苏启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婕妤算是自己的主子吗?可是,自己也不是奴才啊。那苏婕妤就不是自己的主子了。对于他的这个问题,苏启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据实回答。
不过,苏启的据实回答,在那首领看来,却是隐瞒实情。
他冷哼一声,调转马头:“我们走!”
“喂喂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呢。”见他们要走,苏启哪里肯放过,连忙跑上前来,张开双臂,就想拦住他们的去路。
那首领没想到,他居然敢跑上来拦住自己的去路,胯下的坐骑人立而起,差点受惊。
“你干什么!”那首领呵斥道。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苏启不依不挠。
“哼!你这孩子,快快闪开。要是再不识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首领一扬马鞭,在马的匹股上狠狠抽了一鞭子,胯下坐骑立刻就飞奔了出去。
苏启被带了一个趔趄,摔倒在了一旁,不过所幸没有受伤。
正在一旁调整呼吸的几个宦官,却吓了一跳。
“哎呀呀!苏启,你受伤没有啊?”
“快起来快起来,哎呀,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想要害死人啊?”
几个宦官七嘴八舌地指责那首领。
苏启忙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一把揪住他的缰绳:“不行!不许走。”(未完待续。)
☆、第205章 家书迟来
那首领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快放手!”
他骑在马上,而苏启又站在地上死死地拽住缰绳,很是危险。
“不行,不放,除非你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要到哪里去?”苏启对这个问题很是执着。其实,他倒也不是真的关心这些人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他只是很羡慕他们的英姿飒爽,想要也一起骑在马上威风威风罢了。
可是,苏启知道,他这个时候如果提出这样的要求,那首领肯定是不会答应他的。所以,他才会纠缠着,要知道他们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管你是宫中谁的人,别怪我不客气。”那首领低声骂了一句,然后一俯身,长臂一展,将站在地上的苏启,直接拽着领口提溜了起来。
苏启的整个身子都悬在了半空,他吓得一时连喊叫都忘记了,就只是这么傻傻地看着那首领。
身后的几个小宦官,一见苏启被拎在了半空,都吓得瞠目结舌。
“啊!快放开他!你知道他是谁吗?”
“哎呀呀,危险啊,快把他放下来!”
底下几个小宦官鬼哭狼嚎。
苏启这才慢慢反应了过来,不过,他仿佛一点都不害怕,虽然自己现在正被拎在半空,可是,这种高度,几乎跟骑在马背上是一样的,让他莫名有些兴奋。
此时苏启和那首领离得相当近,他甚至能看到他浓密的眉毛,白皙脸庞上的细微毛孔,还有红色嘴唇上的润泽光亮。
苏启就这么直直地看着他,脸上的兴奋表情,让那首领有些惊讶。
那首领没有想到,这看似年纪不大的孩子,胆子居然不小。
“你在高兴什么?”见他不害怕,那首领有些生气了,手上的力道不免加大,将苏启的高度拎得更高了一些。
“哈哈!再高些,再高些……”随着高度的增加,苏启反而显得更加的兴奋,忍不住大声叫嚷了起来。
地上的几个小宦官,吓得腿都软了。万一苏启摔下来,不死也得残啊,到时候,他们几个怎么跟苏婕妤交待啊。苏启要是少根汗毛,他们的小命就不保了。
“手下留情!”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娇呼。
所有人同时回头,只见苏巧彤正坐在轿辇上,朝这个方向快速赶来。她正掀开轿帘,着急地朝苏启这个方向张望,在看到他被拎在半空之后,她吓得失声高呼。
“苏婕妤……”那首领一愣。
苏巧彤已经赶到了面前,在看清马背上的人之后,她惊喜地喊了出来:“方公子。”
原来,是班师回朝的方涯月的队伍。
“微臣见过苏婕妤。”方涯月忙将苏启放下,然后翻身下马,对苏巧彤行礼。
“方公子不必多礼。”苏巧彤忙从轿辇上跳下来,伸手去拉苏启,上下打量了一番,在确定他没有受伤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方涯月见她这副举动,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苏婕妤,这孩子,是……”
应该不是苏婕妤的亲生孩子吧?这年纪也不吻合啊。
“哦,他是我在大街上偶遇到的,觉得有缘,便带在身边,相处几日。”苏巧彤回答道。
她的回答,让方涯月更加的迷茫了,这是什么意思?大街上捡的孩子,也姓苏,皇上难道没有意见。处几日是什么意思?几日之后就当不认识了吗?
不过,方涯月毕竟是臣子,对于后宫嫔妃的事情,也不便多问,只是抱拳施礼,对自己刚才的冒犯道歉道:“刚才涯月不知道这孩子是苏婕妤的人,多有冒犯,还请苏婕妤恕罪。”
苏巧彤笑着摇了摇头:“没伤着就好。”
言语中,还是有些怪罪方涯月的意思。
方涯月却不以为意,他看了看自己的队伍,然后又看了看苏巧彤带的这几个人,好奇地问道:“苏婕妤这是要去哪里?怎么就带了这么一点人,需要微臣护驾吗?”
一直在旁边插不上话的苏启,此时终于逮到了说话的机会:“我们要进城,去乐坊中看歌舞。”
“乐坊之中看歌舞?”方涯月喃喃重复道,眼神却停留在苏巧彤的脸上,神情有些惊讶。
“如果是这样,微臣倒不便随行了。”方涯月一抱拳,做出告辞的样子。
“嗳!你们别走啊!”苏启原本以为,苏婕妤来了,他就有机会实现自己的心愿,能坐上方涯月的高头大马,体会一把马背上的威风凛凛了。没想到,他才说了两句话,就准备离开了。这让苏启怎么能甘心,连忙叫住他。
方涯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过身来,不过,并不是因为苏启的喊声,而是因为苏巧彤。
他对苏巧彤说道:“苏婕妤,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巧彤看着他的眼睛,见他眼中诚意满满,似乎没有别的意图,于是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往旁边走出了几米远。
在确保两个人说的话,无人能听到之后,方涯月这才开口说:“临行前,苏婕妤委托给在下的事情,在下?5 丫焱祝真兼サ募沂榇搅恕!?br /> 提起家书,不免勾起苏巧彤的伤心事,她低下了头,掩饰自己眼中的落寞和伤感,闷声闷气地回答:“多谢方公子。”
方涯月虽然身在边疆,但是京城中的大小事务,他还是有所耳闻的,当然知道苏国公不远万里来到京城,却病死在京城的消息。
此时见苏巧彤情感外露,伤心不已,也不便多说什么。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这是当时苏国公交给在下,让在下转交苏婕妤的回信……可惜我军务在身,现在才返回京城,这封家书,来得迟了。”
苏婕妤忙抬起头,眼神定定地落在那信封上。
这……这是父亲生前回给自己的家书?当时他并没有想到,皇上会下令让他来京城,所以,才会让方涯月代为转交。如今,父亲人已经不在了,这封迟来的家事,才辗转到自己手上。
苏巧彤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这封家书,就仿佛是父亲本人一般,虽然知道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在看到家书的时候,又恍惚觉得,他此时还身在边疆,还在家乡守望自己。
眼泪顺着苏巧彤的脸庞流了下来,她声音有些哽咽地跟方涯月道谢:“多谢方公子。”(未完待续。)
☆、第206章 他不识字
女人的眼泪,最是让男人抵挡不住。方涯月原本只是单纯地传递一封家书,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心中,多了一抹疼惜的柔情。
宫中嫔妃,本不应在外臣面前显露自己的柔弱。眼泪刚一下来,苏巧彤便意识到了这一点,忙用手背将眼泪擦干,接着眨眨眼,仿佛想要将眼眶中的泪水都眨干一样。
“让方公子见笑了。”苏巧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人之常情,苏婕妤不必挂怀。”方涯月安慰道。
苏巧彤默然,然后将那家书揣进了袖中。
“方公子此次班师回朝,必定是要急着见皇上的吧?皇上现在正在行宫避暑,你如果先行回宫,怕是见不到圣驾了。”苏巧彤提醒他。
“这倒不碍事,我已经修书先行禀明皇上了。现在只需回京将队伍安顿好,就可以回府见爹娘了。”方涯月点了点头,谢过苏巧彤的好心提醒。
听他提起自己的爹娘,苏巧彤又是一默。
“不好意思,我……”方涯月也意识到自己又触动她敏感的神经了,刚想道歉,却见苏巧彤轻轻摇了摇头。
“不碍事的,真羡慕你,父母双全,能和家人住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苏巧彤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有感慨也有沧桑。
方涯月不知道如何该安慰她,想着此时与她相对而立,怕是会让她更加尴尬和神伤,于是他拱手告辞:“大军在旁,不便耽搁,苏婕妤,微臣先行告退了。”
苏巧彤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翻身上马,然后一提缰绳,两腿一夹马腹,带着队伍离开了。
“苏婕妤,那人是谁啊?”苏启念念不舍地看着方涯月带人离开,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到苏巧彤的身边,跟他打听方涯月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