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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瑚不归 番外篇完本——by文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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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脸一红。
贾赦年轻时也这样,自打和刘氏成婚后就收敛了性子。许氏这是要刘氏教教小顾氏御夫之术呢。
贾瑚也正在和贾珍说他外放一事,问,“可是定了?”
贾珍肯定的说:“准话都给了,就差吏部下达任命了。”
“那可好。”点了点头,贾瑚又问道,“伯父可有给你准备幕僚?”
“还未,”贾珍也有些发愁,“有能?0 偷牟缓谜遥盖渍氏乱仓坏昧艘涣礁觯性栏肝姨窖啊!?br /> 贾瑚直摇头,显然也是听说了珍哥儿和他媳妇那档破事,道:“从前总是下你媳妇面子,临到了,还不是要求人家?”
贾珍很尴尬,干巴巴的说:“那不是,还要我伏低做小不成。”又叽咕说:“她好大架子,不跟我去外放,还要母亲三催四请。”
“是你家先骗婚的,”贾瑚实事求是,“嫂子还给你生了个嫡子。”反正小顾氏父亲是户部侍郎,宁府还要仰仗她娘家。有嫡子,娘家给力,小顾氏很有底气,自然不愿看贾珍脸色。
一说到这事,贾珍也憋屈,又不是他一个人做的,凭什么大家都怪他。他闷声喝了几杯酒,一旁正闭着眼睛一脸陶醉,摇头晃脑听戏的贾赦道:“人家内院的事儿,瑚儿你管这么多作甚。”
贾瑚只好闭口不言。
贾敬笑着打圆场:“瑚哥儿也是为珍哥儿好。”
因着一开始的不愉快,贾政绷着一张脸,坐在座位上只和贾敬说话,腰挺得直直的,和一脸享受的贾赦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对贾珍说:“妾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宠宠也就罢了,不可为她们拂了嫡妻面子。”这话硬邦邦的,就像在下命令一样。
贾珍不高兴了,不轻不重的顶撞道:“二叔还是先管好赵姨娘再说吧。”
赵姨娘一向爱给小王氏添堵,仗的不就是贾政的宠爱。贾政怫然作色,只是贾敬、贾赦两个好似没听见,没人帮着他说话,他一口气上不来,僵在那里下不了台。
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说小王氏要生了,贾政便借口忧心内人,带着一肚皮怒气离开了。
贾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对贾瑚说:“我们的好二叔,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等他说完了,贾敬才训斥道:“不可妄议长辈!”
没留心贾珍的话,贾瑚心心念念都是那块破石头要出来了。他突然有些好奇,贾母去世了,二房的宝玉还会那么张扬吗?或者,那破石头要到富贵之乡走上一遭,如今荣府的二房分了出去,这生下来的,还会是贾宝玉吗?
无数疑惑塞满了贾瑚的脑袋,几日后给母亲请安时,贾瑚便顺嘴问一句,“对了,那天二婶发动了,后面如何了?”
儿子许久没问过小叔子一家,刘氏只当他从外面听到了什么,厌恶的说:“你也听说了?——二弟也太不着调了!天子脚下,这等事也敢弄的赫赫扬扬,生怕别人不知道宝玉生而有异么?”
有一件奇事,京中传的沸沸扬扬:那贾府,荣国府分出去的二房老爷家,他家的夫人小王氏生了一位公子,这位公子一落胎胞,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来,上面还有许多字迹,就取名叫做宝玉。
刘氏的气愤,贾瑚深以为然,谁家出了这样的事,不是捂的严严实实的,免得招了上面的眼。就连林如海,女儿出生时百花齐放,也不敢声张。一个女儿尚且如此,贾宝玉还是个男孩,生来带玉,呵,也不怕被皇帝忌惮。
他遂问道:“母亲,你见过堂弟的玉吗?”贾瑚实在腻歪称呼他为‘宝玉’,只以堂弟呼之。反正散名叫贫寒人家叫,贾瑚又不是什么贫苦人,犯不着叫他的名字给他压压福气。
刘氏点头,洗三时小王氏在坐月子,她作为妯娌帮着张罗,元春在一旁给她打下手。消息几乎是稳婆刚离了贾府,就传遍了京城,来参加洗三的都是亲戚里的夫人小姐,挣相传看那块玉。
“也是奇了,那稳婆信誓旦旦说是落草时从他口中掏出来的,上头还有现成的眼儿,——不过,这字样,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还有现成的眼儿?”贾瑚挑了挑眉,缠着母亲问贾宝玉的玉,刘氏拗不过他,不但形容给他看,还对他说:“满月你二婶定是要大办的,回头你跟着老爷去,一定能见到。”
原本贾瑚盘算着,在贾宝玉的满月宴上,好好围观一下那块补天石,不料却在皇宫里先见着了。面对高坐在金灿灿的皇座上皇帝的问话,他跪在地上汗涔涔的回话,“臣并没有看过堂弟的玉,不过细细想来,这其中却有许多疑点。”
皇帝今日下了早朝,成王便来求见,是关于国库欠银的事。户部能收回大部分的欠银,还要多亏荣国府带头悄悄的还了,有那机灵的人家,也就跟在后面,每年还一部分。有一部分实在还不起的,户部酌情减免,只要先还一部分。时至今日,还未有还钱意向的,要么对此事全然不知,抱着法不责众的念头,要么自觉户部的人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就是不还钱。
皇帝带着笑意说:“这是谁想出来的办法?好个狭促鬼!这样刁钻的法子也能想出来。”
原来是有些人家哭穷,成王便拿来他们平日在外消费的账单,诚恳的‘建议’他们节省开销,分期还款,还提出派几个小太监,时时刻刻跟在那些官员的家人,尤其是不成器的子弟身边,提醒他们不要太铺张浪费。
成王定下标准,超过二十两银子,小太监上报,成王便找来官员亲切的讲道理,教育爱国忠国之心。
被人盯着,那些人哪里敢大手大脚花钱,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们家在欺君么。二十两银子能做什么?一顿饭都不够!都是靡费惯了的纨绔,束手束脚过了不久,一个个叫苦连天,催着自家老爹把钱还了。
就是他们不行,还有家中要吃大鱼大肉的老母亲,要买新头面、做新衣裳的夫人和女儿。全家人,包括官员自己都受不了这日子,又不敢得罪成王,想要痛快的花自家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把国库欠银还上。
谁给成王出的阴损主意?
这也是那些动不了成王,迁怒出主意的人的人家想知道的。
“是贾瑚。”成王并不介意让皇帝知道贾瑚是他的人。
“荣国公贾恩侯之子?”皇帝意外地抬头,若有所思,“我记得,你前段时间频频跑向皇觉寺,便是和他的事有关?”
成王面不改色的说:“父皇兴许是弄错了吧?贾瑚还没那么大面子。儿臣一向和了然大师交好,父皇也是知道的,大师回京,儿臣自然要趁他在京时多多交流佛法。”
眼里沁出一丝笑意,皇帝的声音却很肃杀,也不管成王如何狡辩,自顾自的说:“弄这一出,贾瑚就不在乎他父母的心情么?我可是听说,贾夫人日日以泪洗脸,贾恩侯也夜夜不得安睡。他作为儿子,让父母这样伤心,不怕别人说他不孝么?”
☆、第62章 贾宝玉,假宝玉
不孝!这个罪名可很严重,大周以孝治国,先皇在时,有一个官员的母亲状告他忤逆不孝,竟然被先皇摘了官帽,甚至剥夺了功名。
成王忙跪下辩解:“此事儿臣也有所耳闻,人的命运由上天决定,本来不是人力可以扭转的,荣公夫妇爱子心切,大师感念,出手相助,贾瑚也只是遵从父命罢了。”
这是跟他装傻呢!皇帝哼了一声,也不让他起来。这个儿子还是有能力的,心性也不错,不过,皇帝因为贾瑚选择了他,不得不把成王列为重点培养对象,心里还是有些小不爽的。
成王也习惯了。近来皇帝时不时就呵斥他,成王不知何事惹怒了皇帝,事事小心,皆顺着皇帝,却依然被鸡蛋里挑骨头。最近兄弟们可没少笑话他。他心里隐隐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想到暗卫汇报的,了然大师坐化前曾匆匆叫身边一名侍卫给皇帝送信。他只暗恨不能知道信上的内容。
不过,跑不了贾瑚便是了。
果然,皇帝矜持的说:“既然如此,把贾瑚叫进来吧,朕倒要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贾瑚早就在偏殿里等着了。今日一大早,宫里就派人来宣贾瑚,一家人不知何意,刘氏只道,若是皇上问起贾宝玉,如实作答便可。
进来后皇帝问的却不是这事,让贾瑚事先打好的腹稿都白费了。他心里怦怦跳,不孝的罪名可大可小,端看皇帝怎么看。
他心念急转,深深伏下身子,旗帜鲜明的表示,不愿祸害别的女子,只好借鬼神之事,令父母歇了给他娶媳妇的心。
成王急的直给他打眼色,贾瑚只做不觉。皇帝一瞬间想起殿试时看到的贾瑚的字,规则,锐气,果然字如其人。
皇帝抚掌笑道:“既是如此,日后你当好生孝顺父母。”
贾瑚松了一口气,又听得皇帝赞赏了他的灵巧心思,还说:“成王可是多次向我讨要你,爱卿可愿意离了翰林院这清苦之地,去户部当差?”
贾瑚推辞道:“多谢皇上和成王殿下垂爱,只是臣并无办差的经验,不敢在户部诸位大人面前卖弄,还是在翰林院多学几年为好。”
皇帝笑眯眯地说:“既然如此,荣府归银有功,爱卿想要什么赏赐?”
贾瑚大喜,顺着杆子往上爬,道:“臣还真有一事相求。”
皇帝好奇的问。
贾瑚遂不好意思地说:“皇上也知道,我们贾家是行伍出身,家中书籍比不得那些书香人家,闻说宫中藏书阁甚多珍贵书籍,臣请求能入阁抄书。”
这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皇帝欣然允了,贾瑚每月能入藏书阁三次,准许他带笔墨纸砚进去抄书。
贾瑚十分高兴的谢恩。
他在翰林院闲着没事,也在抄书,不过翰林院如何能和藏书阁相比。须知时下书本珍贵,书香人家比贫寒学子多的,就是家中丰富的藏书了,看得多了,才有眼界,才有阅历。荣府的藏书都是市面上能买得到的,那些孤本、珍本,却罕有,多是主母的嫁妆。
见贾瑚是真心高兴,皇帝脸上也露出一丝细微的笑意。旁观的成王也不得不承认,虽然不知为何先前父皇轻轻放过,但贾瑚这一招用的漂亮,求的恩典不大不小,和这功劳相抵了。
他转身对皇帝笑道:“父皇,先代荣国公去后,您不是还嗟叹了许久么?如今‘雏凤清于老凤声’,荣公后继有人!”
皇帝也想起老臣来,难免有些伤感。贾代善是先帝的人,如今他孙子都出仕了,皇帝也老了,下一代皇子又开始争权夺利了。
皇帝唏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在宫里也传的漫天飞扬的奇事,不由肃声问道:“据说贾家二房生了个带玉的儿子,贾瑚你怎么看?”
贾瑚暗骂,就知道会给老子招祸!当即又跪下了,说出了一开始的那段话。
“疑点?”皇帝感兴趣的问。
贾瑚咳嗽一声,一一说道:“据说堂弟的那块玉,大如鸽子蛋,臣却有一问,胎儿口舌很小,怎么塞得下?”
成王点头,说:“有道理。”皇帝只含笑不语。
他又说:“我听母亲说,上头竟有眼儿,若真是上天所赐,怎么会,”贾瑚想了想,给出一个评价,“贴心。”
道家崇奉的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中华自来求神拜佛的人很多,却没有哪个神佛真的降下神迹,回应信男信女的祈求。君不见,就是皇帝祭天求雨,也不一定能求得来。这样高冷的神佛,怎么会为区区一介凡人考虑到这些呢?
皇帝动容,成王也嗤笑道:“父皇,依儿臣看,不过是妇人的微末小计罢了。”
对鬼神之事,上位者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况皇家还出了一个佛道大师呢。本来皇帝和成王有些忌讳,被贾瑚这么一说,也怀疑是不是真的了。
皇帝慢吞吞的说:“若真是上仙所赐,仙家手段,不是我等凡人可以预测。——贾爱卿还未见过这玉?”吩咐左右,“把那玉给贾大人看看。”
小太监端着锦盒在贾瑚面前立定,那明黄色的帛布衬得那玉流光溢彩,煞是好看。原来贾政得了消息,直骂小王氏愚蠢,转眼就把通灵宝玉以祥瑞的名义,呈给皇帝了。
这可是他第一次看通灵宝玉!贾瑚仔细查看,甚至用手翻检,想看看它到底有何神通。那小太监也不阻止。成王也没有见过,当下也好奇的走过去查看。
越看,贾瑚脸上越是吃惊。一旁默默观察的皇帝发问:“贾爱卿为何面有惊色?”
贾瑚砰的一下跪下了,面色十分惶恐,把成王和皇帝都吓了一跳,他委婉的说:“父亲早年曾给我打了一块玉,这图样,十分熟悉。”
皇帝勃然变色。
成王急急问道:“贾瑚你这说的可是真的?”语含警告,“这可是欺君之罪!”不知是说贾瑚,还是呈上祥瑞的贾政。
贾瑚十分肯定的说:“是真的,上面的字儿一模一样,只大小不同。那玉,还在我房中的箱子里放着。”
皇帝和成王对视一眼,脸色均十分难看。
皇帝发话说:“呈上来给朕看看。”
等待的过程是压抑的,皇帝面沉如水,成王和贾瑚也是一言不发,连眼神交流也少。
皇帝心里很是恼怒。原以为贾宝玉是贾瑚的堂弟,说不定也有过人之处,皇帝正可惜有大神通的了然大师坐化了,突然又说,这通灵宝玉可能是假的!
感到内心被欺骗。
说出贾赦给的玉,贾瑚有自己的考量。这事一查即知,与其那天突然爆出来,还不如他一开始就坦白,免得被皇帝怀疑别有用心。贾政一房已经被分出去了,犯不着为了他们兜着。更何况,万一通灵宝玉被哪个皇子利用,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事,贾瑚可不敢冒这样的风险,索性把‘假宝玉’钉死了。
皇帝似乎不耐烦了,把他们赶到偏殿,贾瑚可不会以为到偏殿就可以自由说话了,当成王问起时,还是把事情说的一清二楚,通过这里的耳目告诉皇帝。
“那年父亲教我识玉,从外面打了一模一样的通灵宝玉回来给我。那是父亲第一次送我玉石,我很高兴,当时天天挂在腰上。”
“这么有意义的玉,现在怎么不挂了?”成王问道。
贾瑚向他展示腰间的‘瑚’字玉,道:“后面父亲说它玉质太过普通,特地寻了一块上好的墨玉,让人刻成‘瑚’字,这玉墨玉还是前朝传下来的,没有一丝杂色。我弟弟贾琏也有一个。”
为了膈应二房花钱,贾赦显然十分吝啬,后来觉得实在不像,堂堂国公府嫡长孙,腰上怎么能挂如此廉价的玉呢?便换了一个。贾瑚也是后头贾琏出生才知道,还有一块‘琏’字玉,分别代表两人的名字。
成王点点头,等那玉呈上来,确实是贾瑚腰间那块‘瑚’字玉玉质更出色,寓意也好。
和大臣们议了一些事,皇帝的心情收敛了些,至少现在,把两块玉放在一起比较时,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贾瑚那块大一点,字迹清晰,贾宝玉那块小很多,弄清写的什么很费力,不过两相对比,很明显可以看出,两块玉上刻的字,笔迹不同,字却是一样的。
去取贾瑚的通灵宝玉时,皇帝同时也命人召来贾政。他不知何事,贾瑚拉了他在偏殿一角悄悄说了,骇得他脸色发白,两眼发直。
等皇帝夹了雷霆震怒问话时,贾政连连磕头,直说要休了那无知夫人。
皇帝冷笑,贾代善的小儿子,内纬不修,被内宅夫人糊弄成这样,怪不得十来年位置都没挪一下。这也算了,他竟还是个没担当的脓包。白瞎了他赐下的官职。
皇帝一怒,把贾政身上从五品的工部主事抹了,勒令他回去闭门思过,那通灵宝玉倒还给贾政了。后宫听说了这件事,皇后也跟着下了懿旨,呵斥小王氏装神弄鬼。
一时‘贾宝玉,假宝玉’成了满京城的笑话。至于贾瑚,在这件事上的存在被人特意抹去了,外人只知皇帝识破那‘假宝玉’,盖因有人献上一模一样的宝玉,还是前些年打的。至于何人所献,并没有什么人关注。
成王该说的事都说完了,便和贾瑚、贾政一道出宫门。
皇帝只知皇觉寺一事是成王求了了然大师配合,却不知具体的说法,成王深知内情,依然存疑。目送贾政萧瑟的背影远去,贾瑚派个小厮回府里报平安,便坐上了成王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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